第208節

沒想到,他這次居然把那事提了出來,這讓我摸不著頭緒,就問他,「郎所長,咱們之間是不是有啥誤會?」
他冷笑一聲,瞥了那蘇夢珂一眼,不知是氣憤還是咋回事,他竟然一把抓住我衣領,抬手就是一個耳光煽了下來,特別痛,煽得我雙眼冒金星。
他說:「陳八仙啊陳八仙,你tm是不是瘋了,連死人也不放過,如果你真的想,老子帶你去東莞啊!你tm當真給我衡陽人長臉。」
說著,他一手死死地拽住我衣領,抬手又要煽下來。
這下,我特麼也是火了,莫名其妙被人煽一耳光,莫名其妙被人罵一通,這事擱誰身上也會發火。
當即,我一把抓住他即將煽下來的手臂,就說:「郎高,你特麼把話給老子說清楚,老子幹啥事了?瑪德,你今天不給老子說清楚,老子跟你沒完沒了。」
「喲呵!」他譏笑一聲,說:「還跟我沒完沒了,你自己幹的事你自己能不知道?老實告訴你,蘇家已經打算把你跟蘇姑娘合葬,讓你做個風流鬼。」
說著,他在自己臉上狠狠地煽了一巴掌,特別響。瞬間,他臉上就顯出四個指掌印,懊惱道:「以前遇到你這種畜生,老子一槍斃了你,只是老子欠了一份人情,不得不放你離開,不然老子就是忘恩負義了。」
說完,他抬手又狠狠地煽了自己幾個耳光,衝我吼道:「滾,你給老子麻利地滾,所有的事情老子替你承擔下來了,希望你以後好自為之。」
聽著這話,我越來越疑惑了,這郎高我的性子我清楚的很,他一向嫉惡如仇,有恩報恩有仇報仇,這次怎麼會這麼矛盾,還有他說的合葬跟風流鬼又是怎麼回事?
我越想越覺得這事有些不對,那郎高肯定對我有啥誤會,不然,以郎高的性子絕對不會打我。
想到這裡,我一把抓住他手臂,就說:「郎所長,到底發生啥事了?你倒是把事情說清楚啊!」
他瞥了我一眼,冷聲道:「你tm把蘇姑娘給那啥了,你tm還有臉說。」說著,他一把抓住衣領,又要打我。
一聽這話,我愣住了,我把蘇夢珂那啥了?這特麼扯什麼瘋話,我陳九就算再不是個人,也絕對幹不出那種喪盡天良,天怒人怨的事。
「到底怎麼回事?那柴房內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我一把打掉他手臂,衝他怒吼一句。
他好似發現我表情不對,面色一喜,就說:「那事真不是你做的?」
我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說:「在你心裡我陳九能幹出那種事?」
他搖了搖頭,在我身上瞥了一眼,又看了看一旁的蘇夢珂,說:「可,進入柴房時,的確看到你衣衫不整的抱著蘇姑娘,再加上蘇姑娘的處/女之身被破,都以為是你破了蘇姑娘的處/女身。」
「草!哪個挨天雷劈干的。」我爆出一句粗口,渾身被氣的抖了起來,不是因為我被冤枉,而是替蘇夢珂鳴不平,麻/痺,連死人都不放過,這tm簡直就是泯滅人性。
那郎高一把摁住我肩頭,拍了拍,說:「陳八仙,你先冷靜一下,這事不是你幹的最好,你也不需要逃離萬名塔,可以留下來將這事徹底弄清楚,還蘇姑娘一個安心,也還你自己一個清白。」
我一把打開他手臂,也沒跟他再說話,就走到蘇夢珂旁邊,將她扶了起來,在她身上看了看,先前一直納悶她眼神怎麼變得有些戾氣,想必跟破身的事有關。
看著,看著,也不曉得咋回事,我眼角有些濕潤,就覺得蘇夢珂太過於可憐,年紀輕輕便與世長辭,即便死了,居然還被人給……。
先不說我跟她的關係,就是看到陌生女人死後被那啥,我也絕不會坐視不理,這種事簡直就是人神共憤。
「夢珂,我一定會讓那人付出代價,哪怕豁出這條命,也一定會讓你安安心心地走完最後一遭。」這話我是一字一句地跟她說的。
不知是她聽見我的話,還是屍體有啥化學反應,她眼角竟然掉出兩滴眼淚,滑過她那絕美的臉龐,掉在地面。
隨著這眼淚掉落,屋內充斥著一股特別怪異的腐臭味,我彎腰看了看那眼淚,不是眼淚,而是…而是屍水,她的屍體已經扛不住自然界的腐蝕,開始化屍成水了,哪怕她體內存在著所謂的本命蠱,依舊抵抗不住自然現象。
我站起身,一把抱住她,緊緊地抱著她,我怕她就這樣化成一灘屍水,只剩下摞摞白骨,我怕再也看不到她,我怕,我真的好怕。
抱著她冰冷的屍體,我歇斯底地喊:「夢珂,為何世間對你如此不公,為何死後還要遭受這等人神共憤的事,為何好人命不長,禍害卻遺千年,這到底是為何啊!」
喊完這話,那郎高在我背後拍了一下,說:「陳八仙,逝者已死,我相信蘇姑娘泉下有知,不願看到你為她傷心,她希望你好好地活下去,她希望你能查出禍害她的人。」
我沒有理他,依舊緊緊地抱著蘇夢珂,那郎高拉了我手臂我幾下,又說:「陳八仙,忘了跟你說,喬婆婆死了。」
第532章收鳥(53)
一聽那郎高的話,我愣了一下,扭頭瞥了一眼,就問他:「怎麼死的?」
他歎了一口氣,說:「那蓮姑姑為了找到蘇姑娘犧牲自己僅剩的幾天生命,那喬婆婆為了讓蓮姑姑能與蘇姑娘有重見之日,便…便犧牲她自己,為了蓮姑姑換的一年壽元。」
聽著這話,我瞥了蘇姑娘一眼,都說女兒是母親的貼心小棉襖,母親是女兒的半邊天,那蓮姑姑為了救女兒,不惜犧牲自己的生命,而喬婆婆同樣是為了救女兒,不惜自己生命。
或許,這種情感不是我這外人能理解的。但是,我知道這種母女情感世間少有,又或者是我眼闊不夠,沒親眼見過這種情感。
就我所見到的而言,某些母親為了一些彩金,愣是活生生拆散一對鴛鴦,甚至造成人命案件,有的地方更甚,嫁女兒的舊習已不復存在,而是用結婚這塊遮羞布大肆『販賣』女兒。情,已成了遙不可及的東西。經濟,漸漸取締人與人之間的情感。
我在那蘇夢珂身上看了很久,腦子一直在想喬婆婆與蓮姑姑的事,一時之間,我竟然不知道說什麼,就覺得蘇夢珂有這樣的母親是她的榮幸,又覺得蓮姑姑有喬婆婆這樣的母親是她的榮幸,週而復始,當真是應正了我們那邊一句古話,屋簷滴水代接代。
那郎高見我沒說話,拉了我手臂一下,問道:「陳八仙,接下來怎麼辦?」
我想了一下,鬆開蘇夢珂,就問他:「喬婆婆出事了,那喬伊絲咋辦?她現在在哪?」
他深呼一口氣,說:「她抱著喬婆婆的屍體哭了一晚上,這會正在她家守著老人家的屍體。」
說著,他好像想起什麼,又說:「對了,陳八仙,喬婆婆死的時辰不好,好像要在家待上七天,你看,是先解決蘇姑娘的事,還是…?」
我想了想,喬婆婆上了年齡,哪怕是為了救人而死,也算是喜喪,再加上她死的時辰不好,只能暫時將喬婆婆的事擱在一旁,先解決蘇夢珂的事。
於是,我跟那郎高說:「先解決蘇夢珂的事,至於喬婆婆,先停屍吧!」
那郎高想說什麼,我連忙罷了罷手,說:「就這樣決定吧,如果喬伊絲有啥想法,也顧不上了。畢竟,夢珂的事較急,喬婆婆的事還有幾天時間,可以緩一緩。」
說完,我們倆將心思全部放在蘇夢珂的事情上,我先是問了一下郎高那石家柴房的事。他說,那柴房一邊有光線,一邊沒光線,當我踏進沒光線的地方時,我身影便消失在他視野範圍內,他想過去找我,可腳下好像被什麼東西給縛住,壓根邁不動步子。
大約等了三個小時,整個柴房亮了起來,他就看到我衣衫不整的抱著蘇夢珂,至於柴房為什麼會陡然全部亮了起來,他並不知道原因。
就這事,我們倆人說了一會兒,誰也沒能說出那三小時內到底發生過啥。不過,有一點是他給我提的醒,他說,柴房內有股農藥味。
就這話,我想起一件事,喬伊絲給我的藥丸是農藥味,還有喬家床底下那個洞的盡頭也有農藥味,現在那柴房也有農藥味,這三者是不是有啥聯繫?
我將心中的疑惑跟郎高說了出來。
他想了一下,就說:「要不我們去問問喬伊絲?」
我罷了罷手,說:「喬伊絲正沉浸在喪親之痛,不好打擾她,咱們還是自己先查一番。」
那郎高點了點頭,朝門外瞥了一眼,輕聲道:「蘇家商定的時間是凌晨五點給你們舉辦陰婚,現在快四點了,我猜他們應該快來了,咱們若是直接跟他們說jian屍的事不是幹你的,他們肯定不信,你看這樣成不,咱們先離開這房間,剩下的事慢慢來。」
我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開始思索那柴房內到底發生過啥,又是誰要冤枉我?
坦誠說,對於柴房的事,我記憶模糊得很,壓根不知道到底發過啥,隱約記得有個跟我長的一樣的男子出現在柴房,難道jian屍的人是那男子?
想到這裡,我搖了搖頭,應該不是他,那男子的氣質偏向浪子型,不至於幹這種人神共憤的事,不是他又會是誰?還有蘇夢珂的屍體怎麼會陡然出現?
有些事情不想還好,越想腦子越亂,索性之下,我也不再想那事,就跟郎高說,「咱們先帶著蘇夢珂離開這房間。」
「啥,你還要帶著蘇姑娘走?」他微微一愣,驚呼一聲,不可思議的看著我,說:「咱們倆人能不能逃出去還是個問題,帶上她的話,肯定逃不出,搞不好還沒走幾步就被蘇家的那些保鏢給抓了回去,我倒是沒什麼,頂多挨一頓揍,你可不同,是要被他們活埋的。」
「管不了那麼多!」我回了他一句話,說:「只有把夢珂帶在身邊我心裡才會踏實。」
「陳八仙,你瘋了吧!」他瞪了我一眼,不滿道:「這裡是蘇家,四周已經安排不少人守夜,不敢說一隻蚊子飛不進來,至少要進來一個人肯定不可能,蘇姑娘待在這裡最安全。」
「不行,我必須帶上夢珂。」我一口否定他的意思,這也沒辦法,蘇夢珂的屍體已經開始腐爛,我怕這次與她分別,下次看到的就是一摞摞白骨。
當然,這只是一部分的意思,更為重要的是,我隱約覺得蘇夢珂待在這房間,還會出事,具體出啥事我不知道,直覺告訴我一定要帶著她離開。
那郎高見我態度堅決,歎了一口氣,也沒再說話,就在房內找來一條繩子,那繩子是紅色的,有二指粗,三米長,他將那繩子扔在我面前,說:「既然要帶蘇姑娘離開,你背著她,我在前面給你開路,無論遇到什麼事,你只管往前走,別回頭。」
我撿起繩子,用力拉了拉,挺結實的,就問他:「那你咋辦?」
他罷了罷手,說:「這個你別管,趕緊背上蘇姑娘,記住,綁牢點,別半途掉了。」
我懂他這話的意思,死人不是那麼好背的,也沒再說話,就讓郎高搭把手,將蘇夢珂扶在我背上,然後用繩子綁了起來,我怕她掉下去,特意在她臀部多繞了幾圈,方才將她背了起來。
第533章收鳥(54)
剛背起蘇夢珂,我背後一沉,差點沒摔倒,好在郎高在旁邊拉了我一把,說:「小心點,別有心理負擔。」
我嗯了一聲,也沒再說話,心裡卻苦澀的要命,便讓郎高走在前頭,我跟在他身後,我們倆人先後出了門。
剛出門,外面是一條過道,裝潢的很華麗,就像電視裡五星級酒店的走廊一樣,佈滿了那種叫不上名字的燈,地面鋪了一層地毯,看上去給人一種高大上的感覺。
「往那邊走?」那郎高停住身形,朝左右兩邊瞥了一眼,問道。
一聽這話,我也是醉了,就說:「你剛才怎麼進來的?」
他尷尬的摸了摸後腦勺,說:「這蘇家跟迷宮一樣,我哪裡摸得清方向。」
我想了一下,他說的挺對,一些有錢人的房子的確是這樣,便朝四周看了看。說實話,我也摸不清方向,好在我懂一些風水,只要這房子是按照風水格局來蓋的,方向應該錯不了。
當下,我看了看房子,發現過道左右兩邊的盡頭都有一個拐彎處,讓人分不清出口是哪邊,一旦走錯,很有可能越走越遠,搞不好會直接走到保鏢面前去,當真是自投羅網了。
我愣了一下,開始回憶進入蘇家後的情況,我記得蘇家的門口是朝北,而我們現在所在的位置應該是西北方,於是,我伸手朝左邊指了過去,說:「門口應該在那個方向。」
「真的?」他一愣,有點不相信我。
我點了點頭,「只要大致方向沒錯,門口應該是在那個方向。」
說著,我催了郎高幾句,就讓快點走,他歎了一口氣,沉聲道:「陳八仙,你可得看準了,我記得進來的時候,門口那邊沒啥人,若是走錯很有可能被保鏢給抓個正著。」
我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我跟老秀才學過一點風水,再加上老英雄的隨身手札以及那本陰宅秘笈,我對風水也算是頗有心得,就說:「放心吧,走!」
他聽我這麼一說,還是有些不放心我,正準備說什麼,我連忙罷了罷手,也不跟他說話,背著蘇夢珂便朝左邊走了過去。
大約走了二十來步,我的猜測沒錯,這過道的盡頭是一間房子,這房子我知道,有點類似我們那邊二層樓房的梯樓,也就是俗稱的炮樓。
我面色一喜,逕直地推開門,就見到這房子不是很大,只有五六個平方,最裡面有一道門,那門是虛掩的,隱約能看到門的外面依舊是過道。
這下,我算是明白為什麼郎高說蘇家建的跟迷宮一樣了,敢情一個過道,還弄個房子來區分,這蘇家對風水倒是頗為講究。
推開門,我還沒來得及走進去,就渾身一抖,這房子的氣溫比過道的氣溫要低不少,至少有七八度的氣溫差,這令我微微愣了一下,便隨意的朝房內掃了一些,就見到這房子的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各插了兩柱清香,那清香比我們平常見到清香要黃一些,長一些,應該是大寺廟用的供香。
就在這時,那郎高跟了上來,他見我愣在那,輕聲道:「愣著幹嗎?趕緊走啊!」
我朝那供香指了指,說:「這房間有些不對勁,平常供香,要麼一柱,要麼三柱,要麼五柱,很少有人供兩柱。」
他一愣,順著我手指的地方看了看,就說:「大千世界,無奇不有,這或許是當地的習俗,你是不是想多了?」
我搖了搖頭,說:「無論哪裡的習俗,大多同根同源,除了一些細節上的問題,大體上應該差不了多少。」
「你的意思是?這房間有問題?」他看了我一眼,不確定的問。
我點了點頭,說:「黃紙跟清香不落虛空,只要燒黃紙、點清香,陰間勢必會收到,但是,像這種點兩株清香,好像有些門道在裡面。」
「什麼門道?」他問。
我拍了拍腦袋,我記得以前好像在哪聽人說過點香的規矩,一時之間壓根想不起來,要是老王在這就好了,以他的資歷應該知道緣由。
那郎高見我沒說話,有些急了,就說:「陳八仙,你倒是說話啊,實在想不起來就走吧,時間不等人。」
我有心將這房間看個透徹,苦於背著蘇夢珂逃離蘇家,壓根沒這個時間,無奈之下,只好作罷,就示意郎高走在前頭,我則跟在他後面,朝另一道門口走了過去。
也不曉得咋回事,剛出門口,我感覺背後有什麼東西盯著我看,心裡極度不舒服,扭頭一看,什麼都沒有,唯有那八柱清香在東南西北四個方位靜靜地飄著煙。
我皺了皺眉頭,定晴朝那房間再次看了一個遍,除了那八柱清香壓根沒別的東西,這是咋回事?剛才明顯感覺到有什麼東西盯著我。
「陳八仙,你又發什麼愣啊,再不走就走不掉了。」郎高在前面催了一句,他聲音有些急促。
我嗯了一聲,壓下心頭的疑惑,正準備跟上他的腳步,先前那種感覺又回來了,就覺得背後被人盯得涼颼颼的。
這下,我的倔脾氣上來了,也顧不上郎高的話,扭頭就朝房內走了進去,那郎高輕聲罵了兩聲,「陳八仙,你tm又發病了啊!」
我沒有理他,逕直地走進房間,先是朝東方那個位置看了看,那地方兩柱清香燃燒的特別怪異,一柱長,一柱短,長的那柱火星特別暗,隱約有熄滅的痕跡,短的那柱火星卻異常明亮。
《抬棺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