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

第一章;死人流血
配陰婚這事,有些人看來是迷信,有些人看來是封建殘餘。在我們行裡人看來是積德行善的好事。
一般來說,人死了都是要入祖墳,但是有些人是不能入祖墳的,橫死的,夭折的,還有那些一生未娶未嫁的人。他們活的委屈,死後又不能入祖墳,怨氣重,他們的鬼魂很可能會鬧事的。
我們行裡人的工作就是把合適他們的屍骨配對合葬,給他們的靈魂一些安慰,除去他們身上的怨氣,讓家人得以平安,這就是配陰婚。
在我5歲的時候,我爹撇下我和我娘出去雲遊了,我們母子就投奔了二叔。二叔就是行人,在過去跟仵作出於同門,後來單獨分支,俗稱行人。
十幾年過去,娘和我就靠二叔給人家配陰婚掙錢度日,發不了大財,但是日子過的也殷實,開始我是不喜歡這行的,因為我家祖上傳下來的行當,所以我也就不得不做這個了。
這天,二叔跟我說他要入棺除煞,需要在棺材裡不吃不喝呆六天,讓我照顧好這個家。
二叔剛入棺,黃家河村就來人了,進門就找王道長,也就是我二叔。幹我們這行的,也沒個正經的稱呼,自己稱呼行人,外人高看稱呼道長,其實我們跟道教沒有任何的關係。
來人是個40多歲的漢子,叫李軍,帶著禮品和紅包來的,禮品不在貴賤,紅包必須是一千,這是最近兩年的行市價格,說他大哥家的兒子在外面打工從腳手架上掉下來跌死了,活著沒給兒子娶上個媳婦,死了想給兒子配個陰婚,因為開發商賠了些錢,所以最好找個年輕漂亮點的女孩。
我給趙東生打電話,問他有沒有好的濕貨?趙東生說恰好有一個,還沒結婚就病死了,長得好看,只是價格高一些。因為二叔不在,我就帶著40多歲的漢子去驗貨,看好貨,他們自己談價格,我只負責引路,送葬,合骨,陰婚。
趙東生住在三十里鋪,是有名的行人,家裡開著紮彩店,但主要生意還是倒賣乾濕貨。這哥們不大守規矩,經常收集一些別人倒斗偷來的乾貨,二叔曾經不止一次的警告我別跟他做生意,這人不講規則,早晚會受到譴責。
可是現在二叔入棺除煞,一時半會出不了,我也沒有更好的貨源,所以只好找趙東生了。
到了趙東生的門頭,看見門口擺著些鮮艷的花圈和還有紙人紙馬什麼的,這些東西其實都是幌子,真正掙錢發家的,就是倒買屍體。進來,裡面一陣陰冷,做這些生意的,家裡陰氣都重,這也是二叔每年入棺六天除煞的原因。
趙東生臉色有些蒼白,看來身上陰氣已經很重了,不過我不怕,二叔說我身上陽氣足,一般的陰氣撲不到我。我讓李軍跟在我的身後,要是讓趙東生身上的陰氣撲著他就不好了。
趙東生把房門關了,帶著我們進了他家的地下室,裡面開著白熾燈,感覺陰森森的,當門裡擺了一個大的冰櫃,透過玻璃,裡面存放著一具屍體。是一個年齡不大的女孩子,因為是恆溫,所以保持的還不錯,面色慘白,嘴唇青紫,從衣著來看不像是農村女孩,活著的時候應該是漂亮秀氣的城市女子。
我幹了這麼久,濕貨也見了很多,像是這樣完好的屍體,還真是不多。我把趙東生拉到一邊,問他是不是橫死?趙東生毒咒說是病死的,得了不治之症死後就推進太平間了,昨天他才從醫院裡倒置出來。叫王穎,連生辰八字都有。
我仔細的檢查一下,又把嚇得不行的李軍拉過來,解開女屍的扣子,讓他看了咪咪之後,我就閃到一邊去了。這是程序,現在活人有男扮女裝的,死人也有。二叔就曾經幫人買過一具濕貨,回來才發現竟然是一個死男人裝扮的,所以從那以後二叔說所有的濕貨都要在客人面前驗明正身。
李軍看著女屍的咪咪,連忙說行。
我在一邊看趙東生扎的那些紙人紙馬,他倆在談價格,最後李軍走到我的跟前,說有點貴,讓我幫忙說和說和,我問多少錢,他說趙東生要兩萬。
說實話,這屍體的品相,兩萬塊還真是不高,要長相有長相,要個子有個子,白白靜靜的,確實不孬。但人是我帶來的,我有義務幫著買主省錢。就讓趙東生便宜一點,趙東生很給我面子,最後18000塊成交。
白天不能走貨,只能晚上,趙東生就請我倆喝酒,自己在廚房裡炒了兩個菜,三個人喝的醉醺醺的。晚上的時候,我們三個把女屍裝上車,藉著天黑就走了。臨走的時候,趙東生偷偷的塞給我300塊錢,我明白她這是給我點甜頭,我以後還會帶人來找他,還偷偷的跟我說以後別幫著客人砍價,而是要學會幫著說服客人接受這個價格。
這恍然大悟,趙東生是我的長久的供貨源,而客人一般只是一次,所以我沒必要向著客人說話,在錢面前,我的抵抗力沒了。怪不得趙東生這傢伙生意做的好,看來是有門道的。
連夜把女屍拉到黃家河村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鐘了,李軍的哥哥老李紅著眼圈抓著我的手,說他兒子可憐,讓我給好好弄弄,活著還沒來的及娶媳婦,死了也要讓他在陰間過上好日子,我說你放心吧,我一定給弄好。
冥婚很講究,但是根據地域又不太一樣,在長江以南,是以紅事辦的,而長江以北是以白事辦的,而我們這裡雖然也是地處長江以北,可也是也紅事辦的,只是不敲鑼不打鼓,不放鞭炮,其它都跟結婚差不多。
老李的兒子長得磕磣,死相也難看,估計已經全身都碎了,軟軟的一堆躺在棺材裡,和那具女屍比起來,差的太遠,就在給女屍換衣服的時候,我發現了睨端,女屍的小腹有些鼓脹,感覺就像是懷孕了似的。我急忙跑到一邊給趙東生打電話,問這女屍是不是懷孕了,這傢伙開始還支支吾吾的狡辯,說他也不知道懷孕沒懷孕,要好好的落實一下再說。
我氣的牙根疼,怪不得二叔不讓我跟趙東生做生意,這傢伙確實損。冥婚是有說法的,女孩無論如何是不能懷孕的,懷孕配陰婚,預示著這家將出現凶情與姦情,至於為什麼,我也不得而知,是二叔告訴我的。
好在二叔教過我補救的辦法,在給冥婚新娘換上衣服之後,我偷偷的把一根銀針紮在女屍的小腹之上,這樣做的目的就是把小孩釘住,不會留下禍端,有些殘忍,但是沒有辦法。只有這樣才不留下後患。對得起花錢的主人。
釘完女士腹內的小孩,這才開始走陰婚的程序,一步步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就在合骨下葬的時候,天突然間就起了風,陰風颯颯的。西北角也是一陣電閃雷鳴,幫忙的鄉親們加快了動作。就在我念完陰間結合證書的時候,大雨就落了下來。
我原以為事情就這麼順利的結束了,可是萬萬想不到,事情卻遠沒結束,也沒那麼簡單,甚至把我逼上一條不歸路。
半夜回到家後,老娘還在家裡等我,每次都這樣,只要我和二叔出去,回來多晚我娘都在等著,用用柴火把爐子燒旺,不管是冬天夏天,都要讓我們烤上一兩分鐘才行,說是火能驅邪。
烤完火過後就去睡了,正睡得迷迷茫茫的,外面就起了一陣雜亂的敲門聲,天剛剛亮,睡敲門這麼著急?
開門過後,李軍上氣不接下氣的站在門口;「王道長,不好了,出大事了。」
看著他慌裡慌張的樣子,我心裡一緊,但還是強裝鎮靜道;「別著急,有什麼話慢慢說。」
「昨晚一場大雨,把棺材給衝出來了,而且,而且棺材角上還有血流出來了。」
我頓時就懵了,怎麼會這樣,死人流血?人死以後血液是凝固了的,怎麼會有血流出來?

第二章;娶鬼媳婦
這些年,我一直跟著二叔給人家配陰婚,雖然也遇到過一些怪異的事情,可是死人流血這類的事情還是第一次見。怎麼偏偏就在二叔入棺除煞的時候發生這樣的事情呢?
李軍站在一邊,全身都在顫抖,估計他也是嚇得夠嗆,小聲問我怎麼辦?
我還真是沒辦法,急的在房間裡團團轉。就在這個時候,東牆跟的棺材卡卡卡的發出一陣聲響,二叔鐵青著臉從棺材裡爬了出來。行裡是有說法的,入棺除煞中途打斷的話重則減三年陽壽,輕則大病一場,二叔不顧及這些從棺材裡爬了出來,看來事情已經夠嚴重了。
來到黃家河村老李祖墳的時候,面前的景象把我和二叔都驚呆了。
一夜的大雨引發山洪,硬是把老李家的祖墳給衝出一個大口子,其它的棺槨倒也完好,就是昨晚剛剛下葬女屍王穎的棺材被衝出一半來,小頭朝外,大頭朝裡,一半掩埋在黃泥裡,一半懸空著。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棺材的一角果然是紅了,還有血水滴滴答答的流了出來。
看到這些,二叔一把扯住我胳膊,把我拉到一邊。「混賬小子,從哪裡買來的屍體?乾貨還是濕貨?」
乾貨還是濕貨這是行裡人的稱呼。乾貨就是死了入土倒斗倒出來的屍體,但是身體還能成型,不成個的那叫散貨。濕貨就是剛死沒有入土的那種,現在人有錢了,配陰婚一般都是用濕貨或是乾貨,散伙很少有人用了。
我只好如實相告,說是從趙東生那裡買來的濕貨。我二叔氣的要死,要不是周圍有很多人,估計會拿腳踹我。
二叔把老李兄弟倆拉到一邊;「兩位大哥,對不住了,孩子學藝不精,又進了不該進的貨,所以這樁陰婚必須得拆了,你所有的損失我來承擔。」
李軍還好說話,從他的眼神裡能夠明白,很聽二叔的話,可是老李就不一樣了,臉色頓時就變了;「王道長,這陰婚也結了,怎麼說不行就不行了?」
「就是不行,你看見沒有,棺材裡都流血了,你見過幾個死人流血的?」二叔眼神凜冽。
「那,那你得賠償我的損失,我家的祖墳都讓你們給挖了。」老李臉色一變,開始不仗義了。
「行!」二叔臉一直陰著,從他堅毅的話語裡,我知道這件事情可能會更加的複雜。二叔是很過日子的人,事情要是不要重的話,他是不會這麼順利的答應老李的條件的。
老李臉上滑過一絲狡黠,「我買這個媳婦花了1萬8,給你1000,結冥婚費用6000,正好兩萬五,你給我五萬這件事就算了。否則的話我就跟他們說你是騙子。」
我一聽老李這話,隨即就急了;「老李你不仗義,死屍又不是我們賣的,憑什麼問我們要錢?還雙倍。」
二叔隨即給了我一巴掌;「混賬東西,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轉臉又跟老李說道;「李大哥,五萬沒問題,不過現在我拿不出這麼多,我這裡有三萬,剩下的兩萬我給你打個借條行不?」二叔抖抖擻擻的從褲兜裡掏出錢包,摸出他那唯一的一張卡遞給老李。
老李接過卡反正看了一眼,問二叔要了密碼,就裝進口袋裡,站在一邊的李軍想說什麼,被他哥哥的眼神逼了回去。
二叔給老李打完欠條,又囑咐老李家的人不要動棺材,晚上我們來收拾,往回走的路上,二叔的臉陰沉可怕,滿腹心事似的,我不敢跟他說話,生怕他罵我,這麼多年了,他從來沒這麼生氣過。唉!五萬塊就這麼沒了,我感歎自己太沒用,被趙東生騙了,又遇上老李這樣不仁的客戶,覺得特悲哀,特對不起二叔。心裡暗暗發誓,將來一定要幹出個人樣來,讓二叔跟我娘都過上好日子。
回到家,我媽安慰了二叔又安慰我,二叔一個人鑽進他的房間裡就是大半天,我也不知道他在幹什麼,直到太陽快落山的時候,他才從房間裡走了出來,背上背著一個包裹,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是什麼,手裡提著一把劍,是我家祖傳的劍。劍柄是紫檀木的,劍身卻是桃木的。
出來就指使我把家裡正在打鳴踩雞的老公雞捉了,藉著夜色我門叔侄兩個再次來到黃家河村老李家的祖墳,老李家的人已經在那裡等候了。
二叔吩咐人把我抱著的公雞殺了,找來水,把公雞的血放進水裡,又放了硃砂和香灰,最後才把一張早已寫好的靈符燒了,紙灰撒進去,這才端到我的跟前;「大川,喝一口。」
化符水。不到萬不得已是不喝的,看來事情真的是比想像的嚴重多了。
喝一口,腥甜裡帶著一股說不出的臭味,堅持嚥下去之後差點反胃吐了,還好我堅持住了,二叔也喝一口化符水,這才吩咐眾人把棺材扒了出來,起了釘卯,二叔讓大家退後,拽著我親自把棺材打開了。
就在打開棺材的瞬間,一股陰颯颯的涼風從棺材裡撲了出來。
棺材裡,王穎還靜靜的躺在那裡,臉色慘白不堪,一身大紅色的衣服顯得有些刺眼。雙腿之間,確實有些些血水在流。二叔緊緊地皺著眉頭,嘴裡念叨著,抓過我的手伸進女人的褲子裡,手指一挑,我昨天晚上刺下去的那個銀針就拔了出來。小心的裝進一個白色的青花瓷瓶子裡。
不知道是不是我看花了眼,就在二叔拔出那根銀針的時候,我分明看見王穎的屍體微微的抖了一下,再仔細看時,那屍體還是靜靜的躺在那裡,沒有什麼異樣。
二叔從他後背的布包裡摸出一個茶杯口大的銅錢,上面栓了紅繩,探身掛在王穎的脖子上,才把女屍抱出來,示意大家後退,把王穎的衣服給脫了,換上一身休閒的衣服,這才再次把她抱進棺材裡,上了棺蓋。
「李大哥,錢我欠不下你的,這口棺材送給我好麼?」二叔把老李拉到一邊說道。
「你想的美!我家這事被你們爺倆給弄的亂七八糟的,連祖墳都被大水沖了,你竟然還想要棺材?不行!門都沒有,抱著你的死屍立馬滾,我還要用這口棺材給我兒子娶媳婦的。」老李一臉的怒氣,氣氛的說道。我真想和他爭辯一下,可是二叔把我給拉住了。抱起王穎的屍體,抗在肩上,拉著我的手,頭也不回的走了。
李軍是個場面人,跟了上來,跟二叔和我說對不起,他哥就這脾氣。二叔沉思一下,還是站住腳步;「這位大哥,一定告訴你哥,那口棺材別用了,如果再用那口棺材給你侄子娶媳婦,後果更嚴重。」
說完,我和二叔就走了,身後留下李軍站在那裡,我想問二叔什麼,可最終也沒開口。
回到家,我們沒有進村,就在村口的樹林裡,二叔塞給我1000塊錢,讓我進村裡找王翔,借用他的昌河車子。
王翔聽說用他的車子拉屍體,支支吾吾的不情願,最後看在1000塊的面子上,這才答應。到了趙東生家,二叔沒讓我倆進去,他自己進去了,裡面傳來一陣吵鬧聲,估計是二叔嫌趙東生把懷孕的屍體賣給我們了,我隱隱約約聽趙東生說這女的真的沒懷孕,不但是沒懷孕,好像還是少女,只不過這女孩是橫死的。
吵了一陣,二叔就出來了,也沒把屍體留給趙東生,而是拉了回來。一路上,二叔一句話也沒說,鼻孔呼哧呼哧的,眼睛直勾勾的。我知道這一次把他氣的不輕,聲譽不說,白白賠了5萬塊也挺讓人心疼的。
只是我不明白,為什麼二叔要把王穎的屍體還給趙東生,這樣的品相,深埋地下十天半月的也壞不了,再找人家賣了就是了。可是這話我不敢說,二叔做事,自有他的道理的。
回到家,二叔把我拉到一邊,哭喪著個臉說道;「大川,這事是咱做錯了。」
我急忙問什麼意思?二叔說這女孩確實沒懷孕,她的肚子鼓脹那是氣胎,氣胎是怨氣而成,是胎不是懷孕,跟男女那事沒關係。
我問怎麼辦?而是說了一句令我毛骨悚然的話。
「大川,現在沒辦法了,你把這女孩娶了吧?」
我心裡咯登一下,這是一具女屍,我是一個活人,我怎麼可能娶她?
二叔皺著眉頭說道;「這女孩是橫死的,心裡滿是怨氣,你銀針破了她的氣,你要是不娶她的話,咱全家甚至咱全村的人都要遭殃。」
第三章;離家出走
「二叔,咱家就我一根獨苗,我要是娶了她,咱家怎麼辦?」我還真是這麼想的,娶個媳婦醜俊咱不說,說什麼也不能娶一具女屍做老婆啊,最主要的是那事怎麼辦啊?「不行名義上納個妾吧。」
二叔劈頭帶臉的一記耳光扇了過來;「放屁!」
我嚇得頓時不敢說話了,二叔在房間裡踱了一陣,心一橫;「大川,一切就看你的命,這個你拿著,我在家裡把你倆的事給辦了,名義上她就是你的媳婦了,你要是有本事三年之內感化她,你再另娶妻室,你要是沒本事,她就跟你一輩子。這是孽緣,誰也沒辦法。」二叔說著話,把昨天那個白色的青花瓷瓶子遞給我,這裡裝著從王穎小腹上拔下來的銀針。看二叔那意思,王穎的陰魂現在就在這根針上。
拿過這個瓶子,我打開看一眼,那根銀針還在,孤零零的。
接著,二叔又做了一個驚人的舉動,讓我娘收拾一下我的行李,塞給我2000塊錢;「大川,你現在就走,離開這裡,去山東莒縣浮來山下一個叫魏家菜園村子,找魏七,你以後就跟他混了,記住了,三年,這三年你一定不要回來,現在你媳婦煞氣很重,你們留在村裡對誰都不好。」
我娘在一邊哭個不停,一邊哭一邊問二叔我不走行麼?二叔說不行,必須離開,一旦雞叫三遍,我就得離開王家口。
雖然我不想離開,可是我知道二叔的脾氣和秉性,他不是一個心腸硬的人,他這麼做,也是被逼無奈,為了全村人著想。只是我不知道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又不知道我的鬼媳婦王穎是不是真的存在?假若是真的,又會怎麼對我?
臨走的時候,二叔再次提醒我;「大川,這個瓶子裡面裝著你媳婦,記住了,逢七都要滴一滴右手中指的指血到裡面,一定別忘了,你得養著她。」
東方已經發白,天上星星也變得稀疏。我拖著簡單的行李箱,站在村口的高崗上,回望著我住了19年的王家口村。山村一片昏暗,靜靜的躺在山坳裡,除了幾聲狗叫之外基本沒什麼動靜。
看著看著,我就想哭,3歲的時候,不著調的老爸扔下我和娘就走了,把我們娘兒倆扔給二叔,二叔待我如親生。今天卻讓我連夜離開,還不明不白的給我娶一個鬼媳婦,我感覺就跟做夢似的。
擦乾眼淚,再次看一眼孤零零黑乎乎的村莊,我依然大踏步朝前走去。
一路顛簸,用了大半天的時間,就到了浮來山鄉魏家菜園村了,這是一自然村,面南背北依山而居,雖然不大,但是感覺要比王家口要好一些。村口一棵老白果樹,葳蕤生長,有些人在閒談乘涼,我向一位老者打聽魏七的家,老者指著村口說過一個路口右拐再右拐,門口一棵半人粗的國槐,那就是他家了。
謝過老者,就朝前走來。
魏七。經常聽二叔提起他,算是行人中的佼佼者,不但有本事,而且為人仗義,只是我從未見過他。
根據老者的指引,我就到了魏七的家門口了。讓人驚訝的是在他的家門口站著一個女孩,20多歲的樣子,一隻手掐著腰,一隻手指著那黑乎乎的大門,正在罵街,旁邊圍著五六個看熱鬧的小孩子。
「魏七,你這個魏胖子,你這個偽君子,你給我出來,有種你給我出來。」村姑年齡不大,長得也算俊俏,不過這街罵的樣子有些狂放。
我就奇怪了,魏七怎麼得罪這姑娘了,被人堵著門口叫罵。
「魏七,你給我出來,你吃了我的雞小心找不到老婆,找到老婆生個孩子也沒屁眼。」這姑娘不管不顧,一直在叫罵著。
什麼情況?看樣子是吃了人家的雞了!
《家有冥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