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看著我情緒有些激動,他們都懺悔般的地下了頭。然後又疑惑的看著我,好像有點不可思議,我真的很反感這種做事不負責任的態度。
不過我也知道,責備並不能改變什麼。事情終歸還是要解決的,但是年輕,而且處理的事情很少。也很懶,做事只求快,所以因此造成了很多業障。我也懶得問c它是怎麼纏著她的,都是怎麼來嚇唬她的。也懶得去深究為什麼問題是胖子問的反而纏上的是c。更不想知道那個靈神到底有什麼目的。有什麼故事。當時我只是想送它去它該去的地方……
那次是第一次處理筆仙,其實所謂筆仙,就是靈神。只是由沒有道法的普通人在特定的條件下召喚出來的一種遊蕩靈神,說是孤魂野鬼也不為過。
很多朋友問過我,筆仙為什麼會回答問題,回答的問題對不對。其實筆仙之所以會控制筆來作答,是因為召喚者的手勢,做標準了就像一個手咒,這個咒師傅手札上叫迷魂咒,聽起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其實作用不大,遠程喊魂的時候會用到的其中一種。
至於回答的問題對不對。我可以告訴你們,它們連自己要去的地方都不知道,留下來要做什麼也不知道,你覺得它們會知道你們所問的問題嗎?只是為什麼會有禁忌問題,靈神懼怕的東西就是慘痛的回憶。幾乎所有的靈神都不能接受自己已經死去的事實。好了不扯遠了,再扯就變成科普了。
當我想去送走它的時候,我發現我居然找不到它了。常識看各種方法都找不到它的身影。
我很納悶,由於是第一次處理筆仙,當固定的方法沒有用的時候,就需要去嘗試去實踐了,這種過程顯然是痛苦的。
當他們看到我各種詭異的舉動之後,卻沒有任何效果,忍不住的向我投來的懷疑的目光,我靦腆的笑了笑,準備開始擺台喊魂。
剛鋪上黃布在桌子上,我想了一下就收起來了。首先,我不知道它的任何信息,不能對號喊魂。萬一喊道附近其他不相干的。一個兩個還可以,如果來一隊,我那個時候還沒有五猖。肯定吃不消。
還有就是我突然想起師傅有一次在喊完魂後和我說過,這個魂他喊出來了,即使不送走,別人再也喊不出來了,除非道行高出他很多。
當時我覺得,是不是因為他們筆仙召喚之後,我就找不到了呢!那唯一的辦法,只能再通過他們來喊了!
當我把想法和他們說了一下之後,c就猛搖頭,說不好不好。墩子倒沒說話,但是眼神裡面還是帶有恐懼。
我說,你們要不做的話,我沒辦法處理啊。你們還能找到其他人嗎?c沒有說話,墩子懂事的說,對啊只能這樣了,不要怕。他在旁邊還怕啥。
我說我需要迴避,因為如果我在,你們是請不出來筆仙的。c疑惑的看著我,不知道是害怕筆仙了,還是離不開我了。
我覺得是後者。我看出了她的疑惑,我說。玩這種召靈遊戲的時候,如果有稍微有點道行的人在場的話,是不會成功的。
確實是這樣。所以我們這一類人有其他的方法來喊魂,筆仙碟仙筷仙什麼的對我們來說真的只是個遊戲而已。
勸說了差不多半個小時,c還是堅持不想再玩了。
我說如果不玩,我解決不了。那我就先走了。說完做勢抬腳要走,墩子連忙站起來拉住我抬頭說道:等等等等,再想想辦法。
c也做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然後緩緩的說我聽你的,我見目的達到了。也不廢話,開始和他們講應該怎麼做。
我拿出一張沒有經過剪裁的黃紙,在背面畫好符。一困靈畫在了是字後面,二安神否後面。順便告訴了他們壯膽咒用來壯膽,並告訴他們,不論看到什麼,都不要抬頭,看著黃紙就好了,然後把筆上端塗上硃砂,再交待他們,問問題先問肯定的問題,再問否定的問題。
我知道這個是碰運氣的,所以我把是寫的很近,否寫的稍微遠了一點,這樣就保險了。問完兩個問題之後,就叫胖子用另外一隻手響我電話,我就進來。
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好了,然後問他們明白了嗎,他們居然都搖頭。我又耐心的說了兩次,他們總算點頭了。
我搖了搖頭,丟下一句:現在身材好長得還帥耐心還這麼好小道士真是越來越少了。說完頭也不回的就出門去了。我甚至能感覺到身後三雙崇拜的目光在直勾勾的看著我。
我走到門外,虛掩著門,並且走到外面走廊的盡頭,這一切的一切只是為了讓我的英氣不那麼逼人。
過了幾分鐘。手機震動了,是胖子給我打過來的。我趕忙往房間裡面趕。打開門,雖然我膽大心細智商高,但是還是被眼前的情景嚇了一跳。
只見一男一女坐在桌子一邊低著頭。手背交叉夾著筆,桌子的另一邊有一個靈魂用兩個手握著他們的手,表情極其痛苦,而且是飄著的,並沒有和他們一起坐在椅子上。
慘白的臉色上表情猙獰。張著大嘴。眼珠泛紅,而且眼角還有鮮紅的血跡,還好是個短髮男性,如果是個長髮紅唇女靈神,非得把帥氣的小道士嚇出心臟病不可。
我闖門而入的時候,他看到我後表情更加猙獰了。好像分分鐘要弄死我似得,但是它動不了,我還是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我叫他們閉上眼睛,什麼都不要管。看到那麼恐怖的情景,忍不住就想打散他,但是我不能,因果循環。我無故打散了他,我也要承受惡果。
我只能定魂安魂,唸咒超度,燒紙祭拜。直到它心甘情願的離去。我才能給他帶路,送它去該去的地方。還好那位靈神老爺本來怨念就不強,稍加引導。就成功的送走了它。
十多分鐘之後,我收拾完東西,然後,和他們說好了。
他們緩緩睜開了眼睛。說手都要抽筋了,我說活該,以後再玩這種遊戲。我不會再幫你們了。他們也一再保證再也不玩了,然後我給c祛邪驅陰,並且囑咐她,要多鍛煉身體,多曬太陽,少去陰氣重的地方。最重要的是,別再和墩子玩了!
我轉頭看著墩子,他怨毒的看著我,我說看什麼看,明天上課記得把錢給我。說著伸出兩手指頭晃了晃。拿起包,就開門走了。走了兩步,又返回門前,往上面貼了一張辟邪符,然後就往學校趕。
我得趕緊回去看看那本厚厚的手札裡面關於召靈的有關資料和處理案例。
第9章下陰
下陰屬於占卜巫術的一種,是通過主持者靈魂出竅下到陰間,然後請需要的對象上到自己身上,從而和求事者進行交流的一種手段。
以前很流行,不過現在的傳承越來越少了,現代科學教育的普及,這些都被作為迷信慢慢的被世人淡忘了。其實很多科學解釋不了的東西,就會慢慢的淡出了我們的視野,很多科學能解釋的東西,在我看來是很牽強的,說回下陰。
下陰的主持者通常為,端公,道士,巫婆等等,而且巫婆居多,很多地方叫神婆,也有些地方把下陰叫做跳大神。
不管怎麼叫,本質都是一樣的,不要不信,你不信是因為你沒有接觸過,真的接觸過真正下陰的朋友,我想你們心裡應該明白其中的神奇,當然也有一些行騙的。這些行騙者也為玄學是迷信的說法在不辭辛苦的添磚加瓦,但這不是我們能阻止的,我們只能做好自己的本分,能幫一人是一人,能行一善是一善。
大概是13年的暑假,大概早上7點多,睡夢之中被電話吵醒,而且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我的起床氣很大,接通電話之後還沒來得及凶一下對方,電話那頭就傳來了一個急切女生的聲音:喂?您好,是劉師傅嗎?聽朋友說您能幫忙解決靈魂的事情是嗎?您現在在哪裡?我可以來找你一趟嗎?……
一連串的問題問的我本來就有點迷糊的腦袋更加迷糊了。我收住了那顆放蕩不羈想發火的心說道:叫我小劉就好了,您別急。碰到什麼事情了嗎?
對方說電話裡面說不清楚,能當面說嗎?您在哪裡?
我說在番禺xxxxxxx
她說好,現在過來。
我還沒來得急說順便幫我帶個早餐來的時候,她已經把電話掛了,看來是真的很急,趕忙爬起床來洗了個澡,收拾了一下,下樓吃早餐,剛吃完的時候她的電話就進來了,我連忙趕回家。
那是一個年紀和我差不多大的女孩,和我見過的所有事主一樣,都有一個臉色不好精神不佳,但是她卻有一個凸出的特點,就是體力很好。在樓下大門來回走,速度極快,那狀態正在打羽毛球似的,由於沒見過,我甚至連她姓什麼都不知道,我正考慮著怎麼去打招呼的時候她主動和我說話了。
您是劉師傅吧?
突然讓我想起一句話:長得帥有有錢的人年紀大了叫大叔。像你這樣的年紀大了頂多叫師傅。我尷尬的咳了一下,然後說:是的,您好。我們先上去再說吧。
她毫不遲疑的就說好,跟在我後面就進了電梯,不知道這麼信任我是因為她真的著急還是因為我長得很善良,我覺得應該是後者。
進到門之後,我叫她先坐,然後給她倒了一杯水,她一口氣喝了之後就急忙開始給我講正在纏著她們的一件事情。
事情是這樣的,女孩姓阮,是長沙人,在郊區,和她男朋友在廣州上班。上個月她最親最愛的爺爺由於肺癌過世,參加完葬禮之後就回到廣州正常生活工作。雖然心裡很悲痛,但是卻不能改變事實,只能去接受。
然而來了廣州一天之後就經常會感覺到腰酸悲痛,晚上睡覺的時候還經常會夢到爺爺,夢裡面倒也沒有嚇唬她,只是和她絮絮叨叨很多。想是不滿,又像是關心她,又像在抱怨什麼。
不但如此有的時候半夜醒來還能看到爺爺佝僂的身體站在床邊,而且甚至她男朋友也隱約看到過。
她開始以為是由於思念過度產生的幻覺,但是後面身體經常腰酸背痛,有的時候還會很頭痛,手臂上也會無故出現淤青,去醫院看了檢查了也沒有什麼毛病,只是開了一些補血補氣的藥給她,吃了也沒有任何效果。
我問她,那現在都過去快半個月了,你一直都這樣嗎?
她說不是,她說她打電話回家問過她媽媽,她媽媽說又問了當地做科儀的道士,道士說是爺爺跟著過去了,叫他燒紙祭拜爺爺。
她做了之後第二天就好,然後過幾天又出現同樣的情況,已經循環好幾次了。後面才經過朋友的朋友打聽到我,就急忙過來找我了。
從她說的情況,我基本就確定了是爺爺跟著過來了,但是我又不能肯定,所以我提出去她們家裡看看。她說好,然後坐著她的車,就往她們家開去。
她們家住在金山谷,我說怎麼這麼快就來到我樓下,進門之後,我是確定有個靈神在家中了,憑藉著多年的經驗和直覺,有靈神存在在周圍我是有感覺的,那種感覺不知道怎麼形容,很輕微的感覺。當然不一定是准的,但是也有八成把握。
當時我不想耽誤太多時間,因為她男朋友出差不在家,不方便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太長時間,也不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去找了,直接用照水碗來確定是不是有靈神存在,然後就開始祭拜,教給她一些超度的咒語,想快點送魂,令我意外的是,她爺爺不肯走。而且是非常不願意走。
靈神不願意走,一般都是因為有怨念沒有解開,還有一個就是意識完全消退,根本不知道何去何從,再者就是怨念特別強,留下復仇的。
由於是家里長輩,不能用強制手段,都是要自願離去才可以帶路,所以要送走爺爺,就要解開爺爺的怨念,要解開爺爺的怨念就要知道爺爺的執念在哪裡?要真的爺爺的執念在哪裡,就要親自問問爺爺。
當時我試了喊魂,但是喊上來之後爺爺還是絮絮叨叨說話迷迷糊糊。根本表達不出來什麼意思,我也聽不懂是什麼意思。而她由於八字和爺爺下葬的時辰是相沖的,所以根本不能和爺爺交流,所以辦法就只有一個,那就是找人下陰,讓爺爺自己把想法和她們家裡人說出來,再去化解爺爺的執念,這樣才能真正的做好這件事。
我和阮小姐說了一下,需要下陰。她問我是不是請爺爺的靈魂上身和她交流,我發現她功課沒有少做啊。
我說既然你都明白那我也就不用解釋了
她說,好啊好啊,現在下吧。
我楞了一下說我不會的,要去找專門下陰的神婆,她說她也不認識神婆。
我說我認識,不過在湖南,所以我們要走一趟了。
她問我什麼時候。
我說越快越好,現在就走吧,要去我老家,路途比較遙遠。
她當時也著急,甚至都沒有問我我老家在哪裡。就說那走吧,我疑惑的看著她開玩笑的說:不用叫上你男朋友?不怕我把你賣了啊?
她說她出差要幾天才回來呢,我相信你。
我說,好,我也相信我。那你收拾一下行李,我們走吧。
她收拾了一下行李,然後給她男朋友打了個電話,說話還挺強勢,都說湘妹子是全國最有主見,這個我舉雙手贊成,至少我認識的湘妹子大多都是這樣。電話打完她問我,那爺爺呢?要不要一起帶走?
我說你還有這個手藝?
她說你沒這個手藝嗎?
我說不用帶,下陰的時候叫神婆找就可以了,距離不是問題。然後我回家拿了點東西,開著我的車。就往遙遠的國際化大都市湖南省隆回縣開去……
由於不是節假日。路上不堵車,但是那個時候還沒有二廣告訴廣東段,所以還是開了十來個小時,趕到地方的時候已經是深夜。
想著今天太晚了,也沒有回家的打算,就在縣城裡面找了家酒店,開了兩間房先湊合一晚,之所以不回家,一是怕打擾爸媽休息,二是怕他們誤會阮小姐是我女朋友,三是不想暴露我家的地址。
由於疲勞了一天,那晚睡得很香。由於我在隔壁房間,相信在強大安全感籠罩下,阮小姐應該也睡得很香。
第二天早上嗦了一碗正宗的邵陽米粉,我就帶著阮小姐,本來想直接去找王婆婆,但是想到師父就在王婆婆附近,所以先去拜訪了師父。
師父是我最最敬重的人,每次看到他心裡都會很平靜很有安全感,我甚至都懷疑有一種什麼法術能讓我看到他能忘記所以的煩惱。心情豁然開朗!更重要的是,如果不第一時間去看望師父,他會揍我。
說到這裡,我要隆重的介紹一下王婆婆了。
王婆婆70多歲將近80了。是師父的舊交,也是這一帶最德高望重的下陰前輩。我們那邊叫跳大神的,農村裡面都這樣叫。並不是不尊重她。農村裡面對稱呼根本不是那麼在意,對了,我們那邊叫道士還叫殺公師父。
王婆婆面相很和善,而且心態很好。總是一副笑盈盈的模樣。從來沒有見過她愁眉苦臉,以前我問過她為什麼天天都這麼開心,難道沒有煩惱過嗎?
她說,笑一笑十年少,煩惱的事情都會有,看你用什麼樣的心態去對待了。
提前給王婆婆打了電話。只說了等下帶個人過來需要走一下陰。到達王婆婆家是快到中午的時候,王婆婆是修佛的。在門口看到王婆婆在打坐唸經。(農村白天都是不關門的),我也沒去打攪她。
等到半個小時後她看到門口的我們了,就招呼我們進去,我給她老人家請了安,她給我們倒了兩碗水。然後就對阮小姐說:阮小姐,你的事情我都知道。然後拿出一張紙筆說:你把你爺爺的生辰和名字寫下。然後進來裡屋。
王婆婆說完之後就獨自進屋了。阮小姐問我,老婆婆怎麼知道她姓阮。因為打電話的時候我沒有多說什麼。
我已經見怪不怪了,我說很多事情是無法解釋的,等下你按照王婆婆說的做就行了。
她說那你不進去嗎?
我說我不方便進去。放心吧。沒事的!
然後她寫好生辰和名字之後,拿著紙就進去了房間。
我從外面把門帶上,搬了根小板凳就在門口等。實我很想進去裡面看看,只是按照規矩,這是不允許的,我強壓著一顆好奇的心。在外面等,一等就是一個多小時!
期間,雖然我不能窺視,但是可以聽。前面半個小時只聽見王婆婆各種咒語,都是些我聽不懂的,還伴隨著一些腳步聲,還有拍手拍腿抖椅子的聲音。心想著老婆婆體力真好,難怪這麼大年紀了還那麼精神,原來是個體力活。中間二十分鐘是顫音,王婆婆的顫音,聽不出來是不是咒語,後面我知道那是陰語。就像邊快速搖頭邊說,兩腮和嘴唇抖動的而聲音。音調時高時低,根本捉摸不透是什麼意思。後面十分鐘就出現了一個蒼老的男聲和阮小姐的對話,我沒有仔細去聽內容,第一是長沙話聽得不是很懂。二是聲音很小,我這正直光輝還帶點帥氣的形象是萬萬做不出趴在門上偷聽這種齷齪的事情的。乾脆出門走到院子裡透氣。
王婆婆的院子裡養了鵝。本想去逗逗它們。但是裡面有兩隻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不但不怕我,還追著我想咬我。當時我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就一頓跑,我怕影響到屋內的法事。還跑出了院子,可氣的是,那兩隻鵝追了我大概七八百米才昂首挺胸的回去院子裡!當時我那個丟人啊,別說多尷尬了,還好沒人看見。
看著它們回去了之後,我才緩緩回到堂屋。還沒坐下,王婆婆就領著阮小姐出來了。
他們看我氣喘噓噓,都疑惑的看著我。我尷尬的笑了笑說到,剛才在和鵝做遊戲,然後趕緊轉移話題,問王婆婆:婆婆,搞完了嗎?
王婆婆還是那副笑臉說搞完了。你們要不要留下來吃飯,我去弄。
《送魂筆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