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記得最後三個晚上,老畢一臉凝重的跟我說,家傳一招絕學棍,威力很大,不到不得已不要用,本來不打算教給我,但想萬一有不得已的情況呢,思之再三,決定教給我,並再三囑咐不到萬一,不要用這一招。說是絕學,其實很簡單,就是斷棍。老畢的棍子是那種類似印尼籐木棍,韌性很好,中間有段是被連起來的,有個凹進去的按鈕,一按下去,棍子會斷成兩截,中間有鏈子相連,斷棍後就變成了兩節棍,這時對手由於意想不到,往往可以收到奇效。我倒是不以為然,這樣的陰招,不用也罷。
一個月的培訓結束了,我的猜測也基本得到驗證。部隊宣佈元旦與周邊單位搞聯歡,除了幾個共建單位外,還專門邀請了武警總隊的部門官兵參加。就在我們部隊的大操場上。不過讓我意想不到的是,我並不是演員,而是被召回衛生隊作為軍醫保障大家出席。沾了職業的光,我們衛生點就在主席台邊上,視野極佳。
那天我還記得雖然風有點大,但是陽光很好,加上共建單位有不少女孩,場面很是熱鬧,兩個部隊也都是牟足了勁似的比著出節目。武警的擒拿表演、格鬥散打都讓女孩一陣陣的尖叫,我們這邊的單人負重接力跑(肩抗2個抗洪用沙袋)也讓大家嘖嘖感歎。場面氣氛越來越火爆,雙方不斷在叫「來一個!來一個!」
演到最後,一個節目好像是武警的防爆棍術,64個人組成的方陣,一起演練防爆棍術,動作整齊劃一,招式簡練,真是氣勢浩大,煞是好看,那個領隊的,居然就是那個陰險臉。收隊的時候,我就盯著他在看,其實,除了三角眼外,也不是那麼難看嘛,我正在想著,沒想到團長發話了。「兄弟單位單兵軍事素質讓人佩服啊,李參謀長,帶隊的那個是什麼人啊。」「哦,那個領隊叫張興,現在是訓練處的一個參謀。他身手很好,以前在基層是武術教官,軍事素質很好,我們剛把他從特警調到總隊作訓處。」被稱為李參謀長的大校介紹道。
「首長啊,既然大家這樣高興,這樣,我們一起出個節目為大家助興吧!」「哦,團長有什麼建議?」李參謀長饒有興趣的問道。
「你看,不如我們就找個同志和張參謀比劃比劃,哈哈哈,這些小崽子們平時可不讓你我省心啊,個個心高氣傲的,給你添了不少麻煩吧?」團長哈哈哈笑著說。
李參謀長會心一笑,說「老王吶,真要比啊,不大合適吧,你們陸軍好像不擅長散打格鬥吧?」
團長微笑著說「沒事沒事,切磋著玩,給大家助助興,我這有個小兄弟棍術也不錯,和張參謀也有緣,就當壓軸節目吧。」
李參謀長笑了下,對邊上一個參謀耳語了幾句,那個參謀當即向台下跑去。這時,團長猛地喊道:「王偉!」「到!」我下意識回應,馬上跑向台前。團長看著我笑了笑,「王偉你拿根棍子去和張興玩幾手。」
第九話鬥勇斗武(下)
不是表演!居然是要我比試!「是!」我硬著頭皮轉身準備離去,這時只見老畢在邊上迅速跑來,把他的長棍塞給我,並低聲說「去吧!用攻勢,十分鐘時間,不行就找機會用絕殺!不要怕,不要丟了我們的人。」原來是早就計劃好了的!只是,為什麼是我?為什麼要比棍術呢?我知道自己斤兩,張興是特警教官,我才剛練一個月,贏面很小。團長不會不知道,是故意讓我輸?輸了怎麼辦?這麼多人,團長自己提出比,輸了怎麼下台階?我很困惑,不知不覺中,我就走到了場中。
張興早已等在中央。「是你!?」張興看到我顯得很驚訝。
「是我。」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說了句廢話。
「哈,請教了!」張興臉上掠過一絲譏笑,擺了個起手式。可能他在想,居然和武警比棍術,防暴棍術他們大概一天練習幾百次吧?
場下剛才還很熱鬧,這時候卻鴉雀無聲,可能都在想,解放軍VS武警,哪個更厲害吧?我覺得自己真是可笑,都要動手了,還在想這些沒用的。集中精神!我對自己說,深吸一口,我雙手握緊長棍中後段,右腿向後一步,左腿半屈,棍頭指向張興。
看著張興依舊不動,我心裡也是極度不爽,明白是瞧不起我啊!好,我就攻吧!唰的一聲,我握緊長棍當頭劈向他。張興卻並沒躲,而是單手架向我的棍子,邦的一下,兩棍相交,我只感覺阻力大了很多,但依舊可以下壓。這是張興也感覺到了異常,單手擋不住!看得出他很吃驚,馬上左手也搭在棍上發力,想把我彈開!我馬上撤棍,從頭上舞了半圈棍花,利用速度和慣性,繼續向他砸去!
老畢教給我的這套棍法就是攻勢迅猛,一沾就走,連綿不絕地進攻,用不斷的進攻放棄防守,一旦取得先手,對手將一直被動下去。但是也要求攻者有很強的體力,又或是很快就能突破對方防禦,不然很難持久。我想老畢說我有的十分鐘時間是高估我了,在變砸為掃,變掃為撩,再轉為點、捅等幾招後,我明顯感覺自己在喘氣了。而張興經過最初的有點手足無措,已經變得穩定下來,只用封、檔、架一味防守,護的很嚴密。我知道再下去只會失敗。但我已經沒有選擇,只希望再堅持一會,哪怕是掃中對手的腿啊,腳啊,我都會單方面跳出戰圈,再說幾句場面話就這樣交代了,這也是最好的結局吧!說時遲那時快,來回那麼幾分鐘時間,其實已經到了我體力嚴重下降的時候,變招之間都已經不是很連貫,失去了速度和力量的長棍也被張興更加輕鬆的封擋住。我感覺他的反擊來了!
果然,在我用棍段去掃他下盤時候,他用棍頭一擋,迅速壓肘,棍尾向我面部打來!非常之快,我盡全力一閃的結果依舊是左肩膀上挨了一下,火辣辣的疼!這時張興停了下來,問了句,認輸嗎?我眼角瞟了下四周,圍觀的武警們都在鼓掌叫彩,我們的人都緊張的盯著這裡。我咬了咬牙,說,認輸?剛開始呢?!於是我又持棍衝了上去,這時感覺左手並不是運轉很如意,估計有淤青了,但也顧不得了,只有用右手持棍,左手放在棍尾,用來掌握變換方向了。又過了幾回合,張興又是一棍點向我胸口,我用雙手持棍往上一抬,沒想到他居然順勢點向我的面門。這一下真是又快又狠,棍頭重重戳在我嘴巴上,我感覺嘴裡一熱,頭一暈,趕緊後退兩步用棍子支住退勢。
右上的牙齒好像掉了兩個!我還來不及吐掉,只聽張興又問,還不認輸嗎?你打不中我的!打不中?打不中!呸,我狠狠吐掉了牙齒,又撲了上去,事實證明人發飆了,還是厲害些,不知道是惱怒的原因,還是激發潛力的原因。張興明顯被我逼退了好幾步。在我用力橫掃向他脖子時候,只見他退後半步,以左手為支持,右手下壓,棍頭撞向我的棍頭,借力將我棍勢彈開。緊接著我就看他棍頭在空中盤旋半圈,化了個優美的弧線向我砸來!我雙手一舉,剛架上他砸來的棍子,只覺得胸口劇疼,原來他騰空跳起來空中連環兩腳蹬在我前胸上!這下,終於抵擋不住,我後退了好幾步,終於一屁股坐在地上,手裡還舉著棍子。沒想到張興落地後上前幾步,還沒等我仰起身,用棍子抵住我胸口,對我笑笑「你還是躺下更好!」
我也沒多想,左手自然滑到棍子中間連接處,按了斷棍按鈕,雙手一分,將棍子分為兩段,雙手各持一根短棍,就勢夾擊向他的腦袋。雙風灌耳!老畢說這就是絕殺!距離太近,後退是來不及的,長棍是硬的,又長,壓根不及回救,應該是擋不住了!眼看雙棍就要打上他的頭了,沒想到他臉色一變,驀地放棄手中的長棍,兩臂一豎,擋住了我的雙風灌耳!「老弟,你還是不行!」張興得意的笑了。我順勢就地彈起,一頭撞向他的鼻子,好吧,你馬上就知道我行還是不行了!砰!我眼前一片黑暗…。
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在醫院了,邊上一堆同事,衛生隊隊長在我床的右邊笑著說,「很拚命吶,團長的臉給你掙大了啊。」另外一邊,一個我想不到的臉也浮了出來,正是張興!他除了鼻子上貼著膠布,一點事情也沒有,也笑著說,「你行啊,你們這回贏大了。」怎麼回事呢,我都搞不清狀況了。
後來才知道,其實這場比賽是個局,是團長設好的局。他是最後最大的勝利者:一、李參謀長以前是他同學,兩個人其實一直在爭團長位置,後來老李扛不住了,轉到武警,升了副師,還快了他一步。團長心裡就憋了口氣。比武結束後,李參謀長在知道我只是個軍醫的時候,久久無語,最後對團長說,當初決定轉到武警看來是對的,我確實不如你。二、我們單位和武警再也沒有摩擦了。現在兩邊人見面都很客氣,武警一邊在嘀咕,那邊一個軍醫都很厲害啊!這邊自然也客客氣氣,無論是於公於管理而言,還是於私而言,團長都是最大的獲益者。三、其實團長早就計劃好了,叫我出場,無論輸贏,我們單位都已是不敗。贏了當然更光彩,輸了,也不丟人,反正我們是出了個軍醫,倒是你一個教官和我一個剛畢業的軍醫劈了啪啦打半天,你覺得你多光榮呢?
至於我,這個事情徹底改變了我的生活,團長說我很有血性,有毅力,應變能力強,後來徵求過我的意見下命令叫我改成了排長,從此我就十年沒再穿過白大褂。哦,我還多了個朋友,就是張興。這件事過後他就一直留在總隊機關,現在和我打平手,都是副團。前一段時間打過電話給他,也提到這件事,他哈哈哈笑,說早就忘記我們怎麼認識了,他微信上的照片也是發福許久的樣子。想必多年的機關生活早已磨去了他的血性和勇武了吧!想到那些青春熱血的歲月,最後我想對所有軍人說,共和國軍人,可以叼一點,可以傲一點,但是狼性血性千萬不要丟!
第十話鎮棺銅鏡
額,上一話,好像不夠靈異,有些同志不滿意啊。呵呵,沒辦法,我是按時間順序來寫的,都是自己經歷的,所以這樣記得很清楚啊。再說,也交代下背景,以後故事都是在連隊發生的了,和衛生戰線告別一個段落了,也算人生的一個轉折點吧!不愛看的同志,包涵了!不過我想下面這個故事一定能滿足你們!
這一話名字是,鎮棺銅鏡!銅鏡,又稱青銅鏡,就是古代用銅做的鏡子。隨著古代合金技術的出現,古人開始了使用銅和錫或銀鉛等製作銅鏡的歷史。銅鏡一般製成圓形或方形,其背面鑄銘文飾圖案,並陪鈕以穿系,正面則以鉛錫磨礪光亮,可清晰照面。在古代,銅鏡與人們的日常生活有著密切關係,是人們不可缺少的生活用具,又是精美的工藝品。而我卻見過一面奇特的銅鏡,完全顛覆了上面的這些鑄造理念!那是一面五角形的照不出人影的鎮棺銅鏡!
感謝團長看重,2003年元旦過後,我就調到了一營一連一排任代理排長(命令還沒下來,往往畢業學員一年後才定位)。老兵剛走,新兵還沒下連隊,所以部隊處於休整期,休整期的部隊沒什麼事情做,嗯,這樣說也不對,起碼我們的部隊有事做光纜施工。相信不少部隊都接過這個活吧,就是到地方為光纜鋪設挖坑挖線路,挖挖挖!還不給工錢!好了,不扯遠了,就從那天開始說起。
那是個週五的下午,說起來也怪,中午吃飯時候還陽光明媚,一到下午就陰沉沉的,也不下雨,就是陰陰的,給人感覺不好。那天是輪到我們營出去施工,幾個連隊分散的比較遠,我們連分在一個小山包下面施工,連長看看都快週末了,想想工期還早,準備再挖一百米就坐車回去呢,沒想到就挖到東西了。
是二排戰士們挖出來的,排長還沒到位,一個老士官代理排長,廣東人,滿口廣東腔,跌跌撞撞跑到我和連長這邊,邊跑邊喊,不好啦,棺材!棺材!系棺材!!連長丟掉煙,劈頭就給了他一句,嚎什麼嚎!?什麼棺材!班長哭喪著個臉,說,挖到棺材啦!!我倒是一驚,看向連長,連長很淡定,回頭對我說,到處挖,挖出個棺材也不稀奇,他們廣東人倒是忌諱這個,大驚小怪的,走,跟老子去看看!
挖到的棺材,並不深,離地面只有2米左右。我們光纜施工一般是挖到1米五左右就足夠了。可能是窪地,比較好挖,一下子挖多了,挖到個青石板,戰士們好奇,就沿著青石板挖了一圈,結果發現下面還有東西。再挖開周圍的土一看,原來下面是個比青石板小一圈的棺材,被青石板壓著。大家也不知道怎麼辦,圍著一堆,議論紛紛。連長是個很細心的人,圍著轉了一圈,又摸又看,對我說,不知道什麼朝代,但這一定不是什麼好人家的墓。我心裡想,看這棺木腐的樣子,而且又不是埋在正兒八經的墓裡,是好人家的墓才怪呢。轉著轉著連長就說,來幾個人從側面把它搞開看看!連長在我們單位歷來就是以膽大著稱,我卻不行,這個陣勢我從來沒見過,棺材這個東西,我看了就有點發楚。我退後了兩步,只見幾個膽大的班長,上去用工兵鍬和鎬,圍著棺材在青石板下又是撬又是扳,搞了半天,突然,「砰」的一聲,冒出一陣黑霧,伴著一陣惡臭,側面棺材板被打開了!
圍觀的人呼一下散了開去,這是天更陰了,光線也變得極為暗淡,我更是小心翼翼跑到更遠的地方,倒是連長,除了捂著鼻子,還是蹲在那裡探頭探腦的看著。我正要過去,只見連長突然站起來說,什麼年代的棺材了,全爛玩啦!我連忙過去望棺材裡一看,確實,裡面除了一堆黑水和一些破棉絮一樣的黑東西外,什麼都沒有,看來真是個貧民棺材啊,只是為什麼要一塊大石板壓著棺材呢?真奇怪啊,我正在心裡念叨,邊上一個戰士猛喊,快看棺材裡面豎起的擋板上,好像粘著個鏡子!
我馬上轉了個角度,往裡面一看,真是個鏡子,銅鏡,很奇怪的,五角形的,上面不知道蒙了什麼,看不清楚。也不大,跟本書差不多大小。連長撿了個樹枝,伸進去撥弄了幾下,那個鏡子就咕嘟一下,滾了出來。然後連長用水壺的水沖了半天,再用衣服包了,拿了起來。還是一陣惡臭,我捂著鼻子上去看,這回看清楚了,鏡子背面有個陽刻的雕像,面目猙獰,有點像夜叉,也許是惡鬼,反正頭上有角,嘴有獠牙。正面好像毛玻璃一樣,灰濛濛,照不出人影,什麼都看不到!
「連長,怎麼辦?要不要馬上上交團部?」我問他,他沒馬上回答,想了一會說:「我一會下班直接帶回家去,給我岳父看看先。你一會回去把這裡情況報給營長,石板移開,不要影響施工,至於棺材,燒了吧。放在這裡也不好處理。」順便說一下,連長家在本地,嫂子叫恩祺(特別宣傳下,這是本書第一個報到的鐵粉的名字),父親在市文博館上班,湖南妹子,人很漂亮,每到週末來就連隊看連長。上次來連隊還在連隊洗澡,洗著洗著連長就進去了,問我是怎麼知道的?我就是連長命令站在門口守門的!!扯遠了。話說連長交代完了就坐車先回部隊了,他一會還得蹬著自行車回市裡呢。我就按連長交代帶著一排處理現場,那曾想再見連長都是一周以後的事情了!而這一周對他而言,真是噩夢般的一周。
週末相安無事,部隊原地休整,週一連長沒出現,指導員說連長家裡有事請假了,週二週三週四還沒出現。我總有點不對的感覺,要知道連長很少請假,連週末都喜歡待在連隊,不可能這麼久都來晃一下。到了週五晚上,我都要睡了,突然連部通訊員叫我去連長房間,說連長回來有事找我。到底什麼事情呢,我嘀咕著來到連長房間。
再見連長,明顯給我的感覺不一樣,以前的連長總是懶洋洋的,什麼都不在乎,好像一切事情都不重要一樣。可是眼前的連長,一臉焦慮,還有些恐慌,眼神也飄忽不定,好像在猶豫什麼。看到我,連長立馬站了起來,拉著我問,你有沒有告訴營長銅鏡的事情?我說,那麼多戰士看到了,我瞞不住,我就說你送到市區文博館鑒定了。很好!連長馬上說,然後從背後拿出一個黑盒子,雜誌大小,上面還貼了封條,交給你個任務,帶你排裡的兩個今年年底退伍的兵去完成。我看著連長,疑惑的問「什麼任務,這麼晚出不了營區啊。」連長焦急的看著我,說:「不要出營區,就在我們幾個營共用的每天操練的操場下面,你去挖個坑,不要大,要深,能挖三四米最好,把這個埋下去!記住不要讓別人看到。」我還要說什麼,連長一推我,「快去,回頭再給你說!」
我出了連部門,也沒耽擱,找了兩個比較老實的即將退伍的戰士,帶上工具就往操場走去。我不用打開盒子,也八成能猜測到知道裡面是什麼,只是我從不是個好奇的人,我默默的和那兩個戰士挖了個三米多深的坑,把那個盒子埋了起來。完事後已經是凌晨了,我本想去連部連長房間回個差,發現連部門關了,燈也熄了。我左思右想,還是第二天去找連長吧,問問到底怎麼回事。沒想第二天起來,連長又不見了人!
第三次見到連長,又是過了三天的事情了,我們正在操場上訓練,連長晃晃悠悠的過來了,這回倒是恢復了以前的那個樣子,懶洋洋的,太陽光正強,他瞇著個眼,低著頭,把整個操場走了一遍。休息的時候,我看他對我招手,我就跑過去,問他,「連長,有事?」他對我笑著說:「就知道你小子辦事牢靠,在這裡了?」
恩,我點點頭說。「
「不錯,連我都看不出來。想不想知道為什麼?」
「能說嗎?」
連長歎了口氣,「媽的,幸虧有個文博館的老爺子,那個鏡子,是鎮棺銅鏡!」鎮棺銅鏡?連長又說「那天我帶著鏡子回家,本想著等老爺子看看,沒想到老爺子出差,要週一才回,沒想到家裡出了很多事。要不是老爺子,你嫂子都得完蛋。」我才知道,那天連長回去了後,不知道為什麼,家裡老爺子養的狗還有鸚鵡就開始又叫又鬧,一直鬧到夜裡,大家都睡不了。連長就把狗和鳥都鎖在封閉的陽台上,沒想到到了半夜動靜越來越大,連長實在是受不了,出去一看,鸚鵡死了!自己撞死在籠子裡。黑狗在撞門,想進屋,鼻子都撞破流血了!後來連長把狗放進屋,狗直接衝到他放鏡子的屋子,對著鏡子叫,那時鏡子外面還包了好幾層報紙。嫂子還不知道這事,後來看情況不對,問他帶什麼回來了,他就招實一說,嫂子就急了,說棺材裡的東西你帶回來幹什麼,當時就要丟出去,連長當然不肯了,兩人爭奪的時候,包裝的報紙撕破了,鏡子露了出來,嫂子看到正面就尖叫一聲暈倒了!
再後來,嫂子被送到醫院住著一直不醒,生命體征都是正常的,就是昏迷,連長連夜給老爺子打電話,老爺子立馬往回趕。等回來了看到鏡子,臉色都變了,罵連長膽大包天,這玩意都敢惹。連長也是不敢頂嘴,老爺子罵了半天,後來看連長那個憋屈樣,歎了口氣,說還好趕回來了,那鏡子是鎮棺用的,你那麼膽大還敢拿回來。說從漢代開始,古人流行送鏡子,男的送女的,女的送男的,這個鏡子背後刻得是修羅,修羅主殺戮,很可能是哪個女的請人刻得送給夫君的東西,而這個男的很可能是在軍隊一類的機構任職。後來慢慢就興起人死後將鏡子陪葬,一般傳說下葬後的鏡子能照出升天的路,但如果鏡面變得模糊,就說明棺材裡的人魂沒有走,而是附在了鏡子上面。這個有鏡子的棺材上面壓著青石板,顯然一是想鎮壓這個棺材,二是是不想讓人發現這個棺材,棺材裡的怨氣很重,已經侵入了鏡子裡面。這樣的東西實在是大凶之物,鳥獸都是有靈氣的,連長岳父家鸚鵡其實是最能感受那種來自死亡的氣息的,所以狂躁而死。女人屬陰,恩琪體質又向來不好,在看到鏡子時候極其容易被鏡子的煞氣感染。之所以我們拿著沒事,都是因為我們軍人的陽火很旺,又接觸的時間短。當前唯一能解決的,就是再次鎮住這面鏡子,而能鎮的住地方,只有軍營。部隊裡陽剛之氣很重是其一,其二再加上操場每天從早到晚陽光照射,陽煞不斷,可以抵消陰煞力量。所以只有再次鎮住鏡子,恩琪才會好轉。後來連長讓我埋了鏡子後,恩琪在醫院也就慢慢醒過來了。
聽完連長的話,我心裡也是十分震驚,我倒是不大信那些神神鬼鬼之說,我寧可相信其實是一種病菌的傳染亦或是銅鏡本身含有放射性元素才讓恩琪暈迷的,但如果說是這樣的話,其實,鏡子連長也有接觸過,連長為什麼沒事呢?我看著埋古鏡的地方,心裡在想,不管如何,現在是暫時沒事了,若干年後,當它再次重見天日的時候,誰還能來鎮它呢?!
第十一話招魂鈴(上)
我們開始今晚的故事吧,招魂鈴。你家掛的有風鈴嗎?就是可在風的吹動下能通過各個鈴鐺或其他物體的碰撞來發出聲音那種,種類形狀可以有很多,如日本風鈴、八角風鈴等等。但你們知道嗎?風鈴,還能用招魂,有的最好還是不要亂掛吧。
2003年3月底,正是戰士考學的時候。因為我外語和物理化學比較好,所以被幹部股抽調去當戰士考學集訓隊隊長,為期一個月。在這裡,可以早上不出操,七點起床,晚上十一點熄燈,說是隊長,其實就是安排一個比較安靜的地方帶著戰士們複習,回答戰士們的各種複習問題。然後在5月參加軍裡的淘汰考試,最後才能參加軍隊高考招生。
我記得我帶的那批戰士大概有20多人,就住在山腰一排一層的舊營房裡,離部隊主營區比較遠,最近的營區就是山上的駕駛員訓練隊,也有一二公里的路。我們分到的這一排營房十二個大房間,最左邊是洗澡間和廁所,最右邊是連隊活動室。由於我們人少,所以在剩下的房子裡,就安排靠活動室的右邊四個房間住戰士,我在右數過來第五個稍小的房間。我的右邊,就是幾間空空的房間。很久之後我才知道,那排營房,就是曾經跪著吊死的戰士的老營房。
經過一天的打掃,行李隨著配發的高低床早已被戰士們搬到房內,很簡單,就一個箱子。我在房間內唯一一張高低床的下鋪鋪了被褥,順手就把箱子放在了上鋪,望著可以放六張高低床的空空房間,我特別不習慣。自從進入軍營後,都是睡通鋪,一個房子住一堆人,熱鬧,有人氣。這樣空空的房子,對於外向性格的我來說,真是不大舒服,不過也沒有辦法,就我一個幹部,哪個戰士都不願意和我一起住。我順手拿起箱子裡風鈴掛在了床頭,夕陽的餘暉照進了房間,照在那串紫色風鈴上,我心裡暗暗地說,「也許,有你會不寂寞些吧。」像是感受到我的心聲一樣,風鈴動了動,清脆的鈴聲在房間擴散開來,我回過頭,一陣微風吹來。
這串紫色紙疊風鈴,是我大學時候女友送給我的,是我的初戀,我們從大二談到我入伍,然後她在我家鄉上班,我卻特招入伍。剛入部隊還好,還經常書信來往,過年時候還來看過我,不過就在我調入考學集訓隊前的一個月,她說要和我分手,然後斷了一切聯繫。那段時間是我最難熬的時光,經常心不在焉,總想著回去找她問清楚到底為什麼,可剛下來的學員哪裡有假?所以,幹部股一問我,我立馬答應帶這個考學集訓隊,因為我想找些事情幹,因為只要一閒下來,我就會想起她!
天色越來越暗,夏夜的山腰,微風陣陣,紫風鈴也在房間中不斷搖曳,發出一陣陣輕響,恍惚中我又回到了大學時代,那個美麗的身影在我面前旋轉並發出清脆動人的笑聲…。「排長,吃飯了。」猛地有人打斷了我的思路,我驀地一驚,發現有眼淚不由自主的流了出來。「好了,我知道了,我馬上出來。」我背對著那個戰士,擦了擦眼睛,我這是怎麼了,我問自己。不是早就告訴自己忘記了嗎?怎麼又突然想起來。再次看看那串風鈴,我心裡又是一酸,轉身走出了房間,只有風鈴仍在身後輕響著。
我們集訓隊人少自己不開伙,在山頂的駕駛員培訓隊合夥吃飯,吃完飯我就帶著隊員回營房複習,一路無話。戰士們就地解散後,各自回房進行複習了,我走進自己的房間,看著空曠的房間,無來由的又感覺到了一陣落寞。「真沒意思啊。」我自言自語了一句,像是附和我一樣,紫風鈴又響了起來。我的目光落在風鈴上,現在的你,還好嗎?心境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變得很低落,讓我呆呆地立在房子裡很久,不知道要幹什麼,也不想開燈,直到有戰士喊報告,要求我給他們上英語語法輔導課,我才回過神來。由於要隨時解答戰士們的問題,我在各個房間來回巡查,看著小伙子們認真的樣子,我又感到身上的責任,心裡也沒那麼空虛落寞了。似乎,也沒聽到風鈴的聲音了。
剛搬家,大家都很興奮,熄燈後我又到各個房間轉了一圈,等洗漱完畢了,已經很晚了,由於天氣太熱,我把窗戶打開了。睡在床上,聽著風鈴的聲音,感受著微微涼風,我很快就睡著了。也許是日有所思,當天晚上我就做了很多夢,有夢到大學時候和女友一起散步的,有夢到她來看我的場景,很多很多,模模糊糊,就聽到一個聲音反覆說「還會再見嗎?」「還會嗎?」…,很微弱,但很清楚,我不知道是誰的聲音,也沒去細想,也就沒理會,迷迷糊糊的就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第二天起來跑步,我習慣性總是跑在前面,一個第三年剛轉士官的小伙子(我到現在還記得他,招魂鈴事件裡他幫了我很大忙)叫李東日,他跑到我邊上問,排長昨晚想嫂子了嗎?我苦笑著說,排長沒有嫂子。那,排長你為什麼把風鈴聲音搖得那麼大,我都被吵醒了。胡說!我一個激靈,我都睡得很死了,還去搖什麼風鈴,早上不是你叫人喊我起床的嗎?李東日撓撓頭,反正我們都聽見了,不是你那就是風了?說完李東日就加速跑開,留我一個人楞在原地。真的是我睡著了搖風鈴?有可能,以前沒和她分手的時候,我就喜歡把風鈴拿在手上輕輕的搖,不過,也不可能會拚命的搖啊。也許,真是風太大了吧。為了不吵著大家,我決定第二天晚上把窗戶關上,畢竟戰士們考學還是為重,能給他們創造好一點環境我就盡力而為,哪怕是他們晚上叫個外賣,加個餐,我都裝作不知道不去管的。
第二夜,依舊是我熄燈後最後一個睡,這回我記得關嚴了窗戶,躺在床上看著紫風鈴,我又開始忍不住地想她,我很不明白為什麼要分手?她的年紀比我大2歲,我家裡雖然不大贊成,但並沒有反對。我們都已經說好,她留在家鄉先進一個三甲醫院,等過幾年我轉業回去,或是她來我待的城市都可以。怎麼會變卦呢?思來想去,在沒有答案和意義的自我詢問中,我又沉沉睡去,耳邊隱約想起風鈴的聲音…,是窗戶沒關好麼?我睡前最後一個清醒的念頭。迷迷糊糊中又聽見有人說「還會再見嗎?」「還會嗎?」,聲音越來越清楚,是個男的!不過聲音比較柔弱的感覺!還伴有陣陣抽泣聲。很真實,就像在我耳邊一樣,我努力想睜開眼看是誰,卻就是睜不開,我想伸手去摸,但手腳都不受控制,彷彿沒有了知覺一樣…。
第十二話招魂鈴(下)
第三天早上,又是被人推醒了,醒來一看,除了一個戰士在我打掃衛生外,全隊都出操去了,真是丟人啊,這些戰士們一定很瞧不起我這個睡懶覺的隊長吧!我正這樣想著,李東日帶隊跑回來了,整隊後,跑來問我有什麼指示,我還能說什麼,剛睡醒就訓話?我說了句解散整理內務吧。剛要轉過去洗漱,看到李東日在我邊上擠眉弄眼的,好像讓我過去,我走近幾步問他:「什麼事情啊,阿東。」他欲言又止,最後把我拉到更遠的地方,說「排長,你那個房子不對啊。」不對,哪裡不對,我還沒反應過來。昨晚我起夜,經過你房子,發現你窗戶開著,風鈴在裡面一直響,我還以為你閒得無聊在玩呢,探頭一看你睡得死沉,風鈴就在你頭邊轉,不是自己轉,是朝著你頭轉!!有傾斜度的!
有傾斜度,有傾斜度你妹啊!這描述,讓我全身發寒!我說東日,不要胡說啊,排長什麼世面沒見過,你不要開玩笑想嚇唬我啊。我說完就要走開,冬日攔住我說,排長,不如這樣,晚上我叫幾個弟兄一起來看看吧,小心為妙。我心裡正在猶豫呢,東日突然又說,排長,跪著自殺的那位兄弟,就是在這個營區的,就是不知道是哪個房間。我當時頭皮一炸,是了,一定是他,那個聲音是男聲,比較陰柔,「還會再見嗎?」這不就是他死前的心願嗎?我頓時下了決心,「東日,你晚上帶三個,不,你帶五個兄弟看著,你在我房間搭個地鋪,熄燈後我們一起看著裡面,另外幾個輪班在外面看著!另外,不要告訴大家為什麼,就說排長會夢遊,找人看看是不是。」阿東答應的很爽快,也許是年輕人好奇心強的原因吧,看著阿東居然不怎麼害怕的樣子,我也不怎麼害怕了,是啊,我們這麼多人,怕毛啊?現在想起來,我們那時候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
長話短說,第三天晚上熄燈後,我和阿東兩人一起睡下,我留了個心眼,讓阿東睡在我對面的角落裡,還給了他一瓶風油精,免得他打瞌睡。我心裡事情多,反覆翻轉,都沒睡著,看了一眼夜光表,都十二點多了,阿東那邊一直沒動靜,也不知道是不是睡了,我抬起身正想噓他一聲,發現了一個讓我不寒而慄的事情!
窗戶開了!我本來是頭對窗戶睡,窗戶是正對著阿東的,隨著我抬神,我發現有光照進來,我的窗戶是用白紙糊住的,不可能會透光!只有一種解釋,窗戶開了,我想難道是外面的兄弟干的,正要轉頭,接著光線看著角落的阿東猛打手勢!是軍隊通用手勢-爬下!爬下?來不及多想,我第一反應就刷的躺倒在床上,微微歪頭向頭側望去。這一望,讓我幾乎魂飛膽散!
窗戶緩緩地在自己打開,一團黑霧一樣的東西在蠕動著進來,床頭的紫風鈴,在不斷地顫抖,幅度越來越大,隨著黑霧的靠近,風鈴開始鈴聲大作!壞了,怎麼辦,這個場面我明顯hold不住啊!!我看看阿東那邊,也是悄無動靜,是不是被嚇壞了,窗外的幾個弟兄呢?怎麼樣了?怎麼沒動靜啊?!那一瞬間,我腦子轉過了無數念頭!怎麼辦?我突然看到阿東動了一下,還好,他還清醒著,我隨即看到阿東頭上的開關,我猛喊,阿東,按你頭上的開關!由於房間很大,一般2個日光燈,一邊一個開關,我那邊的燈就一直沒用過,但願是好的!阿東猛地動了,我看他竄起來狠狠的按了開關!燈!沒有亮!!阿東!我喊到,再按!可能是跳泡的問題,幾下後燈刷的亮了!就在這時,我猛的跳下床,掀起被子就準備蓋住那團黑霧,但就在我跳落地的一瞬間,我看著那團黑霧如同受驚的兔子一樣倒退回窗戶,消失在外面的暗夜中。
「追!」我喊道,當先串出門口,阿東緊跟在後,出門了我就愣住了,四下裡一片寂靜,剛才光緊張了,都沒注意夏日裡連些蚊蟲鳥叫都沒有,,,到處黑黢黢的,我們門外的弟兄呢?阿東,我低聲叫了聲,怕其他房間戰士聽到。在草地裡,阿東也低聲答道。我們馬上轉向房子斜對面草叢,裡面果然橫七豎八躺著我們的人。「我讓他們在這裡潛伏著。」阿東邊說邊上去查看,「全部都睡著了!」「搖醒他們,就說沒事了,讓他們回去睡吧。」我知道這事不能聲張,不過看來,似乎黑霧也沒有很大的惡意,也不大像故意嚇我們,一定有原因的!
天亮後,我讓阿東幫我看著隊裡,我出去了趟,辦了點東西。到了晚上,熄燈後我讓阿東他們把門窗都關好,沒什麼事不要出來,我自己拿著白天買的一些香燭和紙錢,來到水房。水房很陰暗,外面的天氣已經很熱,一進水房頓時感覺到很涼,氣溫似乎下降了不少一樣,我沒敢再往裡進,就在門口稍往裡走了兩步,把香點上,開始燒黃表紙。(那時候多數都是黃表紙,不像現在動不動就是億萬元面值的冥幣,很搞笑的。)四下裡和往常一樣寂靜無聲,怪不得有戰士說搬到這裡來變安靜了,蚊蟲之聲一點都沒有,真不尋常啊。
我心裡一邊嘀咕,一邊小聲說「兄弟,我是剛來的小紅牌,也幫不到你什麼,你的事情我大概聽說了。兄弟,應該是你吧,我們搬來打攪了,可你看到了,那些戰士也要考學,沒辦法才搬到這裡複習啊。」
「兄弟,我知道你不甘心,那個班長退伍了,我不認識他,你想見他吧,可能也幫不了你能把他找回來,你們的感情也許,我不明白,不過,我相信班長走前一定想你走好,走的安心!」
「我們都算是戰友吧,這裡,算是你我的家,你想留下來看看,等著他也不奇怪,不過,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總有一天我也會走,不如瀟灑點,該轉身就轉身吧!」
說實話,那一刻,我想到了我的前女友李夢喬(再次友情推介一個粉絲妹子),我鼻子一酸,接著說:「哥們,不瞞你說啊,我是剛和女友分手,還不知道為什麼呢。有時我在想,真是造化弄人啊,這就是命吧?我也要轉身啦。」
…。
我一邊說一邊燒紙錢,沒注意到不知道什麼時候,從水房最裡面湧出一團黑霧,不斷盤旋在我面前。隨著我的述說,慢慢的黑霧顏色越來越淡,越來越淡,直至消退不見。而我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等我回過神,發現周圍突然吵雜了很多,是了,多了青蛙叫,蟋蟀聲音,風聲,還有偶爾幾聲鳥叫。再看身邊,除了一地紙灰,什麼都沒有。月光透過窗戶照進來,水房一覽無餘,哪裡還有黑霧?到底有沒有鬼魅之類的東西?還是我觸景傷情,情緒不能控制產生的幻覺呢?又或許是我情緒的變化才導致了XX的出現?是哪種原因,也無從得知了,反正,對鬼神之說我倒是有那麼幾分信了。
次日,我喊住阿東,告訴他沒事了,什麼都不要外洩,大家一如既往生活。阿東平靜的答應了,那麼一瞬間,我有種衝動,想向他求證他是不是看到我看到的東西,但是我又忍住了。很多事情,何必要弄得那麼清楚呢?又或者他以為我有什麼神通解決了這件事情吧,還可能,他壓根就沒往心裡去吧!
後來,我查閱了相關資料,說,風鈴有時掛在房間的鬼位確實會引來附近的遊魂,但當我看到了百度百科關於風鈴的第一個用途後,久久不能釋懷,那句話是,風鈴,首要用途是未來示警。我到現在都不知道,是懸掛的風鈴招來了鬼魂,還是由於某種東西的靠近,而致使風鈴在預警有危險。但我知道,那紫色風鈴確實是我的招魂鈴,它招回了我的魂,我的精氣神,讓我懂得了珍惜現在,過好每一天。其實分手的原因是什麼,已經不重要了,一飲一啄,皆有天意,何必執著,我相信她作了對她來說最正確的選擇。從那天起,我徹底轉身,不再流連過去的情感經歷,走出了那段感情的陰影。我把紫色風鈴壓著箱子最下面,就讓那段感情和那段回憶永遠藏在心底吧,再次感謝你,夢喬,帶給我美好青春回憶的那個姑娘!
第十三話送神(上)
話說時間過的飛快,轉眼之間,考學戰士們就去參加考試了,我也再次回到一連一排長的位置上。這時候由於連隊改造,我們連隊和二連合在一起住了,我們一樓,他們二樓、三樓。最麻煩的就是兩個連隊衛生區的劃分,那時我們兩個連隊排長輪訓,各自剩下一個排長,我對班的那個是二連的包排長。這個故事就是和他女友有關,我們同期分下來,他6月份我12月份,我剛帶完集訓隊,他就從教導隊參加培訓回連隊了,所以兩人第一次遇著。
說起認識的經過,很好玩,那天我剛回連隊報到,下午還在帶著大家打掃室內衛生,突然就進來了個中尉,進來了站在門口,很叼地問「我是二連的,誰是值班排長?」我一看,這麼吊,難道是二連副連長?我趕緊小心翼翼跑上去,還TMD地給他敬了個禮,就差沒喊首長好了。結果他來了句「我是二連一排長,這周我值周,你趕緊帶你的人出來,我給你劃衛生區!我在門口綠化區等你們!」說完扭身就走了。嘖嘖,聽聽這語氣多叼,我那時在想這麼叼的人,怎麼最少也是個老排長吧,也就沒敢造次,轉身準備按他說的集合戰士們。沒想到剛轉過身,一個戰士就上來,探頭探腦地往我身後望了一眼再對我說:「排長,你被耍了塞。」我看著這個極具喜感的滿口重慶口音的戰士,就問「我怎麼被耍了塞?」
「排長,他也是個紅牌牌!他昨天晚上才到的二連塞!」
「是嗎?那怎麼戴個中尉?」
「他自己換的塞!」
我勒個去啊,我沒想到沒授銜前自己還能私自套個肩章的!我哪個氣啊,都尼瑪是紅牌,裝什麼裝啊!早知道我一下來也戴個一毛二呢!大學生培訓基地畢業時候大家為了顯擺,去軍需倉庫買了不少舊的呢!
「排長,你有沒得一毛二塞?戴上帶我們出克威風下撒,這幾天班長被那個紅牌牌欺負慘老!」
一聽我將要帶領的排被人欺負,我就心裡不爽,我馬上打開箱子,拿出中尉肩章,有板有眼的套上,然後對排房裡的戰士們大喊一聲,「走,跟排長出去討面子去!」
前呼後擁的感覺真好,我就這麼氣昂昂地帶著我的排湧出了排房,一眼就看到老包叉著腰站在綠化帶邊。看著我換了肩章變了氣勢,老包明顯轉不過來彎,直到我走到他面前說「包排,你不厚道啊,你就比我早來一天,用得著套個一毛二咋呼我兄弟嗎?我們確實在你們這借住,可這也是上面的命令啊,你以為我們喜歡擠在一起啊?」
還沒等他開口,我又搶著說,「你看,我們都在一起住,這個衛生理該大家一起打掃,各負其責吧,一樓我們住,我們負責樓前樓後衛生間洗澡房。剩下的,就要靠你們自己了啊。」說完,我又扭頭看看連部,然後再轉過頭來對他說,「啊,那個,我剛報到的時候連長也是這個意思,他會給你們連長通氣的。」
這姓包的小子,馬上軟巴了,「哎,好說好說,大家在一起互相照顧嘛。」還掏個煙出來想遞給我,我接過煙微微一笑,把煙轉遞給跟在我後面的小重慶,然後對他說:「老包,心領了,我不會抽煙,你以後多關照我們弟兄就好了。」說完,我就帶著戰士們回排房了。以後的日子老包明顯乖了不少,大家相處和和氣氣也不錯,我和他雖然談不上稱兄道弟,但也是互相禮讓,直到有一天他女友來部隊看他。
老包別說人猥瑣,可女朋友很漂亮,老在我面前顯擺,叫李琪(哈哈,容我再推介貼吧一鐵粉名字哈),湖南妹子,個子差不多都有一米七,長髮齊劉海,又水靈又清純的感覺,來過連隊一二次。我經常說他走了狗屎運,尼瑪,找了這麼好的女友。
那天下午快五點的樣子吧,我和小重慶他們在三樓頂上天台曬衣服,忽然聽到小重慶喊「快來看塞,有個妹兒來老,好看得慘老!」天台的戰士刷的都趴在圍欄上。部隊裡妹子很少,有時路過一個女家屬,只有被看見,戰士們都盯半天,還品頭論足的。我擠到小重慶邊上,隨口問道:「和白沙,你們重慶有沒有那麼靚的妹子啊?」(這貨喜歡抽湖南的白沙,姓何,我們都叫他和白沙)「排長,我給你講,你來到我們重慶,妹兒那個靚慘老!」我笑了笑,「好啊,有機會去給我找一個唄」說著,我看向了他們說的那個妹兒,哦,原來就是李琪啊,我以為是誰呢。她應該是來看老包的吧,看著她高挑的身材,隨風擺柳一樣的腰肢,款款走來的越來越近的身影,我忍不住說了句,「好白菜都讓豬拱了啊。」轉身就要走。
「不對,有問題。」我突然聽到「和白沙」低聲說了句什麼。「和白沙,說什麼吶?」「哦,沒什麼塞,排長,走老?還看哈子嘛!」「哎,不了,越看越生氣啊,你們好好看著眼饞吧。」說完我徑直下樓,準備去食堂吹哨子叫小值日打飯了。
等我吹哨子的時候,抬頭無意間發現老包在三樓曬衣場跟他女友不知道說些什麼,我也沒在意,估計也就是情侶之間那些話吧,也不知道怎麼,心裡有點酸酸的。哎,咱大學時也這樣風光過,我安慰下自己道。
話說,那天過後,每次看到老包,老包都愁眉苦臉的,我問他,他說女友總不接他電話,那天來就感覺情緒不對,沒說幾句話就發脾氣,以前很溫柔的,像是變了個性格,人也憔悴很多。這幾天老打電話不接,不知道怎麼了,愁啊,我安慰他說,可能是人家這幾天不舒服,心情不好,看過完這陣會不會好點。老包哭喪著臉,點點頭,我也不知道還該說什麼,只好回到自己排房。
回到排房,看到和白沙罕見地在悶聲低著頭抽煙,我上去拍了拍他,問「和白沙,這麼認真,在想什麼呢?不像你啊。」和白沙突然抬頭跟我說,「排長,你去二連包排長那邊了沙?」「是啊。」我隨口答道。「排長,包排長那個妹兒還好吧?」「好什麼,這幾天都沒理他。」恩?!說完我才意識到不對,「我說和白沙,這關你什麼事情,你問來做撒子塞?」和大家久了,都已經打成一片,我也經常學他們說話逗他們。
「排長,你不要這樣,我認真跟你說,那個女孩有問題!」和白沙用極其認真的態度和字正腔圓的「普通話」對我說。
「和白沙,我也認真跟你說,你普通話很不標準。」我忍住笑意,正色答道。
「排長,你無論如何下次要包排長帶我們去看他女友一趟吧,晚了就很嚴重了。那個女孩,那天來我們這裡的時候,我看到她臉上蒙了一層黑氣,整個人在陽光下的生機感覺很弱,氣息很不對。」和白沙認真的說。
「你沒事吧?別看人家妹子長的漂亮,你就起歪心啊,少打自己人的主意!」
「排長,我跟你說真的,我會看點相,我爺爺以前是鎮上搞風水的,我什麼都會一點。」
「滾!越來越離譜了。」我有點不高興了,這和白沙怎麼蹬鼻子上臉的,無憑無據的我帶你去上人家女友家,給人說你中邪了,我覺得我腦子還沒抽到那個地步。
「排長,是真的,不信你問問包排長,問他女友最近是不是比較反常。」和白沙焦急的說。
我盯著和白沙看了會,看樣子和白沙倒不像是開玩笑,老包剛才也說最近女友有點問題,再加上我身上發生的奇異事情也不少,我倒是有幾分信了。「和白沙,你會看相,給我看看?」我決定試探下他。「排長,我看不出來!」和白沙馬上說。
「還說不是騙人?你自己剛才不是說你會看相嗎?」
「是的,排長,但你的我看不出來撒。」和白沙老老實實說。
「看不出來是什麼意思。」
「我啷個知道?就是看不出來塞。」和白沙兩手一攤,「可能那兒個你的這個情況嘛比較高級,我還沒到那一個層次吧。」「你小子,少跑馬屁,別咒我就行!」我輕輕踢了他一下,笑罵道。考慮了一會,我說,和白沙,到時見機叫你。
《我在部隊的靈異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