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

黃子文此刻激動的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什麼是命?這就是命啊!哈哈哈,一朝騰飛,必飛沖天!
「大人在上,請受小生一拜!子文願悉聽大人教誨!」
「呵呵,好,好!請起。」王相捋了捋鬍須,頜首笑道。
黃子文恭恭敬敬站在王相下首,彎腰低頭,聽著王相的提點。
王相將朝中一些規矩和常識略略告知了些給黃子文聽,說道最後,歎了口氣,「哎,朝堂有事我尚可理清,只是。」
黃子文忙問道「大人,不知道何事勞心?」
王相看了他一眼,「小女待字閨中,始終未得如意郎君啊,年華見長,讓我心憂不已。」
黃子文一顆心猛跳了起來,王相這是?在暗示什麼?黃子文更加謙恭地說道「大人不必擔憂,想必令愛擇意中人必是極嚴,尚未到時候罷了。」
「唉,是啊,她只願嫁與狀元,可是,這狀元可未必每年都會如意啊。」王相又深深看了黃子文一眼。
機會來了!黃子文忙接到「大人明見,如子文這等山野村夫,令愛自是看不上的了。」
「哈哈哈。」王右相大笑了起來。
一月後。相府。
黃子文獨坐高樓上,自斟自飲,好不愜意。看著高樓下相府和府外京城的風光,他心裡好不得意,時也命也,多年來他始終相信自己能一飛沖天,果不其然,先是中了狀元,又拜王相為師,接著又娶了王相的女兒。
昨日,岳父大人已經約談了吏部尚書,不日自己即將放任至吏部任職,那可是,一個肥差啊,無限美好的前景似乎在向他招手。
人生,還復何求?黃子文有點醉了。
當他的目光看到高樓下一池荷花的時候,他的心彷彿被一隻手捏了一下,猛地窒息了一下。他想了他的結髮妻子碧荷,是的,黃子文和碧荷已經成婚三年,三年,為了支持黃子文讀書備考,碧荷幾乎承擔了家裡所有的活兒。
當初,黃子文進京趕考之前,對其妻剪髮約定,必中狀元,再接她共享榮華富貴,沒想到真的金榜題名,更沒想到王相會看中他。
那天,王相在試探他的時候,他已經下定決心,決定忘記這個女人,開啟新的人生,為了美好的前景,為了榮華富貴,所以他幾乎想都沒想就昧著良心答應王相做上門女婿。
只是,碧荷,會怎麼樣呢?一想到碧荷剛烈的性格,黃子文不由得頭疼起來,若碧荷找上京城該怎麼辦?滿京城都知道今年的新科狀元是叫黃子文的,還做了相國女婿,躲是躲不了的,還有那些同鄉,他們回去告訴了碧荷,又當如何?萬一,有人向相國告發,怎麼辦?
想到這裡,黃子文心煩意亂,「啪!」的一下,將杯子摔在地上。
看著杯中酒慢慢滲透,消失不見,黃子文突然想到一個辦法。
他咬咬牙,碧荷,只好對你不起了。
同時,相府內院,書房。
「爹!你快想辦法,再等下去,我肚子都要顯出來了!那時候就瞞不住了。」一個淡紫色裝束的絕色女子搖著王相的手臂嗔道。
「思瑤,爹真是後悔啊,你娘早逝,爹管教不嚴也就罷了!怎麼,唉,怎麼會聽你的這麼個餿主意!」王相一臉懊惱。
「爹,我不管,如果是個有大將風範的熱血男兒,我還可以忍受,反正那個小白臉我不喜歡!再說,爹,那個人,恐怕,也不會喜歡一直這樣吧!」王思瑤撅起了小嘴道。
那個人?太子!想到這裡,王相一個哆嗦,皇上年事已高,很多事情都由太子專權,這可得罪不得。何況,太子妃一直沒有生育,這個孩子,如果是男孩,那將給自己帶來的是什麼,自己可清楚的很。但是,太子妃,太子妃可是左相的女兒,她的善妒可是出了名的,早年已經傳出好幾次強迫太子府上侍女打胎的事情了。
這還不僅僅是太子妃的問題,而是關乎太子皇位的問題,左相別看女兒嫁給了太子,可他還是二皇子的老師。二皇子鎮壓邊亂回來後呼聲很高,左相的態度這時顯得非常重要。
可是這個老狐狸,一直含混晦澀,始終不肯表態,這個時候女兒和太子的事情要是被知道了,那就徹底的把他推向二皇子那邊了。
王相頓時心煩意亂,揮手讓女兒出去,王思瑤扁了扁嘴,搖曳生姿的走了出去。唉,一步錯,步步被動,當時是實在沒有辦法,只好找黃子文頂缸,沒想到後面又牽涉到很多問題,他們成親後王相只能以女兒身體虛弱為由,暫時不讓兩人同房,可是時間一長,總會露陷的啊。
王相左思右想,深吸了一口氣,高聲叫道「趙管家!」
「老爺,在!」一個中年人應聲進來。「老爺,什麼吩咐?」
「讓你調查的事情,怎麼樣了?」王相皺著眉頭。
「老爺,就在這幾天應該又飛鴿傳書到了。」
「很好,盯著點。」那天在偏殿,從黃子文一閃即逝的眼神中,他就知道黃子文必定撒了謊,所以他早就讓人去調查黃子文的身世。如果一旦和他猜想的屬實,下面這場戲他一定會演的太子滿意。
十日後。
左等右等都等不到該來的消息,王家小姐的病又不見好,昨日去求見,據說還加重了,吏部任職的事情又懸而未決,黃子文實在無聊,這一日帶著幾個家僕出門逛街。
京城的繁華,真是家鄉不能比擬的,坐在酒樓靠窗的座位上,俯瞰著下面熙熙攘攘的人流,黃子文不由得在心裡感歎道。
忽然,樓梯旁傳來一陣吵鬧,黃子文不由得轉頭望去,原來是一個老道模樣的人,在被酒樓夥計痛毆,老道抱著頭一聲不吭,任憑夥計們拳打腳踢。黃子文有點看不下去了,他上前喝住了夥計,「所謂何事?」
「這牛鼻子,用了餐卻沒錢結賬,存心找麻煩!」夥計憤憤不平道。
「些許小事,多少錢,我來給。」飛黃騰達的黃子文想起了自己中榜前,不也是饑一餐飽一餐的?那時,那時多虧了碧荷。
想到碧荷,黃子文心中一痛,他丟下一錠銀子,就要轉身離去。
「這位公子,謝謝你。」老道在後面喊道。
黃子文擺擺手,回到原來的座位上,當他的目光落到樓下的時候,心裡突然一抽!
人群中竟然出現了碧荷的背影!碧荷?不可能!他擦了擦眼睛,又沒有了!
黃子文頹然靠在椅子上,難道是自己覺得對碧荷有愧?出現了幻象?
黃子文刷的站了起來,可樓下人群川流不息,哪裡還看得清楚,不過黃子文留了個心,記住了剛才大致位置,那邊有個客棧:尋常居。
面對一桌佳餚,黃子文無心再去品嚐,結了賬匆匆下樓離去。
剛回到相府,下人就過來稟告,說王相有請。
黃子文大喜,難道,是吏部有消息了?又或者是小姐的病好了?不管哪一個,都是大好事,黃子文連忙整理了下衣裝,跟著下人來到王相書房前。
房門虛掩著,「岳父大人,子文求見。」
「子文啊,進來吧。」
黃子文推開房門,踏進房中,只見王相坐在書桌後,愁眉不展,黃子文心一沉,難道是不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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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鬼?封魂鏡(中)
沒讓黃子文坐下,王相直接說道「子文啊,為父有一事相問。」
黃子文心中忐忑不安,「泰山大人請問,必知無不言。」
王相端起茶品了一口,看著茶杯說道,「子文,你知我在朝中多年,樹敵頗多,可老夫怎麼也想不到,會有人以你為名,要挾老夫。」
黃子文心裡咯登一下,怕什麼來什麼。
「啊!」黃子文裝作大吃一驚。「竟有此事?子文不知!」
「你確實不知,今日朝中,有人上書彈劾於我,說子文你德行敗壞,家中已有結髮妻子,說我昏聵無知,良莠不分,竟然將女兒嫁於你,要求聖上追查此事。子文,你這門婚事,可是我報請聖上主婚的,你說我該怎麼辦?」
王相每一句話猶如大鐵錘重重擊打在黃子文心上,他的額頭開始出現密密的細汗。「相國大人!實在冤枉!」黃子文於瞬間下了個決定,死撐著!
「哦,真無此事?」
「對天發誓,真無此事!必是小人嫉妒誣陷於我,藉機打擊報復於大人!請大人明斷!」
「這樣啊,子文,那,你可敢明日至京城按察院與相關人等對質?」王相看了黃子文一眼。
黃子文咬了咬牙「大人,真金不怕火煉,這有何不敢?」
「唔,老夫沒有看錯你,子文,下去吧。明日,我親自帶你至按察院。」王相揮了揮手。
黃子文如釋重負,轉身就要離開。
「子文,醜話說在前面,按當朝律例,如坐實,你可是欺君之罪,可要砍頭的喲。縱然你是老夫女婿,老夫也絕不徇私,同時上報聖上老夫甘願負起失察之責!」身後,王相的聲音陰沉沉的響起。
黃子文晃了一下,勉強穩住身形,跌跌撞撞出門而去。
「爹!你說他會上當嗎?」黃子文走後,王思瑤從書房暗門內閃身而出,望著門外若有所思道。
「此人勢利懦弱,趨炎附勢,按我的斷定,以他的性格,他一定會逃離相府。到時,只需派人跟上殺了他,再向聖上報明黃子文暴亡,則萬事無憂。」王相眼睛瞇了起來,殺機畢露。
王思瑤打了個寒戰,「爹啊!你別在我面前說殺啊殺的,我怕。」她嬌嗔道。
「思瑤,爹不都是為了你!」王相轉過頭來,滿眼慈愛的看著愛女說。
相府別院,黃子文正緊張地在房間踱步,話是放出去了,但說實話,黃子文知道碧荷一定是來京城了,不知道是哪個王八蛋嫉妒自己,把事情告訴了碧荷。以碧荷的性子,她一定會來問個究竟,這才讓老丈人得到了風聲。老丈人,這是在敲打我,逼我表態?
還有,碧荷怎麼還活著,自己不是派去殺手了嗎?怎麼還讓碧荷找上京城了?!
怎麼辦?逃嗎?是個辦法,但黃子文實在不甘心,大好的前程,就這樣丟了?不,絕對不行!黃子文很快否定了這個辦法,明天要對質,對質,碧荷啊碧荷,你早死了不就是了?!
想到這裡,黃子文突然想到一個辦法,也是唯一的辦法,「嘿,碧荷,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了!」黃子文眼露凶光的自言自語道。
黃子文換了身衣服,悄悄溜出了門,卻沒想到身後有兩個人遠遠的跟著,那是王相專門交代的兩個家僕,叮囑只要黃子文出了京城,就地撲殺掩埋。
漆黑的夜裡,黃子文靠著牆邊滿懷心事匆匆走著,他還要躲著巡邏的衛兵,絲毫不知道身後還有人跟著。
不一會兒,黃子文就來到了那個客棧,尋常居。還好,尚未關門,他推門進了大堂,夥計十分熱情,「喲,客官,您是打哪兒來,這檔口是住店吧,真不巧,客房滿了。」
黃子文心不在焉道,「哦,滿了啊。」
夥計說「您請吧,小的馬上要關店門了。」
黃子文想了想,掏出一錠銀子放在了小二手裡,「小二,問你個事情。」
「客官,您問什麼?」夥計滿臉堆笑,將銀子塞進懷裡。
「日裡,是否有位姑娘住店?」
「客官,每日都有許多姑娘住店的。」
「不,不,我是說,是否有位姑娘,個子和我一樣,鵝蛋臉,長得很是清秀,眉梢有個痣的。」黃子文比劃道。
「啊,我想想。」夥計抓了抓頭,「啊,今日裡好像有一位和您說的一樣,她和另外一個男同伴一起來的。」
「哦,住哪裡?」黃子文眼睛亮了。
「就住在一樓東頭倒數第二間房。」
「她的男伴呢?」
「二樓西頭第三間。」
「好,謝了。」黃子文扭頭就走。夥計摸不著頭腦,在後面嘟嚕著。「真是個怪人啊。」
趁著夥計轉身的一瞬,黃子文出門拐到了院子裡,他悄悄蹲下,往一樓東摸去,倒數第二間房,他來到了窗戶下。
黃子文抬頭看了看,裡面燈火卻是未熄,他用手扣了扣窗戶,「噠噠。」
沒有反應,他又抬手,「噠噠!」
很快,屋裡傳來了腳步聲,吱呀一聲,窗戶被推開,有個女子輕聲自言自語道「咦,乖了,難道有人故意作弄?」
是碧荷!真的是她!聽到熟悉的聲音,黃子文心裡瞬間慌了起來,怎麼面對碧荷?
那一霎間,和碧荷在一起的點點滴滴,都在黃子文心裡浮現出來,他想起這幾年每當他挑燈夜讀時候,碧荷都在邊上為他添燈油,為他倒茶,他那時還笑稱紅袖添香乃人生最大的樂事;他想起每逢雨天,他就和碧荷一起看門前池塘的荷花,他那時還說碧荷是他今生最大的收穫;他還想起,出門趕考那天,碧荷把唯一的銀釵拿去當了,給他湊路費進京,他則說一定會中狀元回來接她…….
《我在部隊的靈異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