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節

就在這時,門外的墨堯估計聽到我聲音不對,猛地從外踹開門,目光一下就朝我這邊看來,見我被女鬼掐住脖子,他無奈的皺了皺眉,「好吧,我真的沒臉了!」
話末,手中聚集起一抹藍光,就朝那個女鬼的身上擊去。
女鬼不躲不閃,還嘴角掛笑的迎著那抹藍光襲來,「愛不由人,真的不假……終於結束了!」
藍光擊到她身上的時候,她就鬆開了我的脖子,她的身體也瞬間爆出無數藍點,最後,變成一絲黑色的霧氣,飄散在空氣中,直到最後無跡可尋。
我摀住被她掐的發麻的脖子,深喘息著,好半天看著她消失處說不出話來。
「這女鬼還挺感性,愛不由人?確實啊!」
墨堯這會走到我跟前,欲查看我的脖子傷勢,卻在我一抬頭的時候,猛地一驚,「你的臉上,怎麼這麼多血?」
血?!我從脖子上將手移到臉上,頓時摸到了黏糊糊的血跡來,這時才指著床邊的那灘血嬰的血肉屍體,沙啞著嗓音道,「剛才和血嬰打鬥的時候,被他弄得。」
墨堯聽到這話,不但不擔心我,還興奮的挑起濃眉,指著地上的那灘血嬰屍體問我,「這血嬰真是你解決的?我感覺我的臉面又回來了!」
我見他這樣,翻了翻白眼,「要不是你的好兒子魅過來救我,哼,你現在看到的那堆,就是我的屍骨!」
「……他來救你?」墨堯聽到這話,嘴角勾起來,邪邪的一笑。
「你不信?」我朝他癟癟嘴,「其實我也不信。但他確實救了我。」
「我信啊。魅的性格我瞭解,他一定是想還你上次的人情。」墨堯心有餘悸的模樣又道,「不過,這血嬰怎麼會在屋裡?我當時可沒放進來它。」

228,燒了血嬰
「它好像是在床底下爬出來的。」我回過神,朝床底那邊指了指。
墨堯這才走過去,站在床邊。
我以為他下一個動作是掀開床單,躬身去看看床底下有什麼東西。結果,他卻是手一揮,一道藍光閃過。強大的力量,就將床板掀開了,轟隆一聲,床單被褥都和床板一起掉了一地。
一陣灰塵過後,墨堯上前一步,看著床下,頓時臉色一凌,「這白瀟清太陰險了!幸好發現的早!」
我一聽他這話,伸手揮了揮飄過來的一點灰塵,走到床邊,順著他的目光往下一看。居然看到床下居然還有四五個未破的罈子!
也就是說,這裡面還有幾個沒出壇的血嬰!
想到剛才我還在上面坐著,我就後背發涼,後怕極了,「這些罈子怎麼會在白瀟清的床底下呢?他不是說都是魏奶奶養的血嬰嗎?」
「這些血嬰不大,估計是剛養的!這也就能搞清楚醫院那些被陰陽嬰童害死的孩子,屍體不見所蹤的原因了!」墨堯皺了皺飛揚的濃眉,聲音裡帶著一絲絲的憐憫。
我更是在他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心裡堵得發慌,「太殘忍了……白瀟清怎麼可以變得這樣徹底!」
「所以說,他根本就不配擁有仙胎心臟。」墨堯鼻哼了一聲說道。 「堯,可你如果不是為了搶奪他的心臟。他也不會被逼成這樣的。說到底,你也有責任!」我認真的將目光從罈子上移開,落到他的英俊絕倫的臉龐上。心裡總有淡淡的遺憾泛出。
如果他沒有失心,那麼該多好!
一切的一切,會不會就不一樣呢?
「你什麼都不懂!我要仙胎的心臟是因為,這是天庭欠我的!」
誰知道,我這話一出,他朝我怒了。
我看著他因氣憤睜大的紫瞳,心裡泛出酸楚來,我不知道該對他說些什麼了。
他盯了我一會,隨即深吸了幾口空氣,嘴角微揚道,「現在不是討論這些的時候,我們趕緊將這些血嬰處理了吧!」
「處理?怎麼處理?」我被他成功轉移注意力。
他掃視了整個屋子一眼。「火能毀掉一切!」
「你是說,燒了它們?」我想起上次夏晟變成牛的時候,好像就是噴出火將血嬰燒了的。
「對。」墨堯答了一句之後問我,「對了,你知不知道白家哪裡有酒?」
「好像在我爺爺的房間裡有。」我記得爺爺生前最愛喝酒了。老宅的房間裡各種草藥泡的酒都有。
墨堯聽到這。讓我帶他去爺爺的房間。而我一出來,就發現院子裡一片狼藉,枯萎的雜草叢中還站著不少身體半透明的妖魔鬼怪。他們一看到墨堯出來,就恭敬的跪在了地上,好像在給他行禮。
墨堯僅僅是掃了他們一眼,「惡靈既然都已經消滅了,你們就退下去吧!」
看樣子剛才這裡的惡靈太多,墨堯招來了不少幫手。
「啟稟翼君。還有一個鬼魂,並非惡靈,小的們不知該如何處置,請翼君大人示下!」那排妖魔鬼怪中,走出一個綠眼睛,長著蝙蝠翅膀的妖怪來,說話間朝墨堯單膝跪地。
他話落時,有一抹穿著軍裝的半透明身影,被兩個黑影推到這個綠眼睛的妖怪身邊。
不等墨堯開口,我就朝那抹白影喊道,「夏添!」
「夏添?」墨堯轉過頭看向我,「你認識他?」
「他是我……是我這一世的親生父親。」我不想埋著墨堯。
墨堯聞言,紫瞳微轉,似乎在思考著什麼,隨後朝那個跪地的綠眼睛怪物吩咐道,「綠蝠,將他放了。」
那個叫綠蝠的綠眼睛怪物這才起身,目光朝夏添那邊一掃。那兩抹黑影就鬆開了夏添。
夏添一掙脫束縛,就朝我飄過來,上下打量了我一眼,估計看我沒什麼事,鬆了一口氣的模樣道,「還好,還好!婉婉,白瀟清變了?他不是好人!你要小心點他!」
「我已經知道了。」我對他談不上有多深的父女之情,但他確確實實是我的父親,是唯一一個還存在人間的親人,所以,還是希望他能夠善終。
「哦。」他見我知道了,蒼白的臉上發出一些尷尬的表情,隨後看向我身旁的墨堯,他的臉上又露出一點畏懼之色,「這位是那晚奪你男人心臟被抓的什麼翼王?」
提到這事,我心裡有點不舒服,就低下頭,什麼也不說了。
「什麼她男人?霍毅雲不過是我之前為了見婉婉,附身的工具而已。他之所以和婉婉扯上關係,也是因為我的原因。我才是她的男人!」墨堯冰冷的大掌一把摟起我的腰,朝夏添道。
「什麼?你……你是婉婉的男人?可你不是活人啊!」夏添驚訝的喊出聲。
我就感到墨堯摟我腰的手一緊,我生怕他生夏添的氣,忙抬起頭看向夏添,「他說的沒錯,我們確實在一起了。」
夏添聞言,一臉難以置信,「婉婉,你可是靈女啊,怎麼能和邪祟在一起?你這樣的話,壽命會減的!」
「壽命會減?」這話不是我問的,而是墨堯問的。
並且,我感覺他在問這句話時,將我的腰摟的更緊了,讓我的身體不得不靠在他冰冷的懷中。
「是。我們夏家靈女,始於一千多年前,如果不婚配的話,能活過百歲,然而,婚配的,頂多活五十歲。和邪祟在一起的……從在一起的時間開始算起,不超過一年!並且,死後的魂魄會被收進地獄煉爐,永遠承受煉獄的痛苦!」夏添心痛的看向我。
我的壽命不超過一年了?可白瀟清不是給我算過,我二十五歲那年會有場浩劫,然後我才會死嗎?現在夏添說我的壽命不超過一年,這樣說來,白瀟清豈不是算錯了?
可他好像從來沒有算錯過!
「煉獄……」墨堯聽到這句話後的反應,比我大的多!這會深呼吸著,摟我腰的手都微微顫抖起來,「這怎麼可能!為什麼我沒聽說過?!」
「這是我們夏家的秘聞。自從第三位靈女犯了此戒,和邪祟在一起,死後魂魄被關進煉獄開始,我們夏家,靈女從來就沒有再和邪祟在一起的事情發生,當然,也鮮少有靈女婚嫁。所以,夏家百年才會得一個靈女,就是這個原因!」夏添認真的解釋道。說完,目光看著我全都是愧疚,最後竟然不忍心再看我了,而是別過頭不再說話。
原來是這樣,難怪夏家百年才得一靈女!
我感覺呼吸越來越困難,胸口堵得難受。我不是怕死,而是怕……
我抬起頭看向墨堯的臉龐,此時,他感應到我在看他,他低下頭,目光裡全是堅定,「婉婉,你別怕,我不會讓你死,也不會讓你的魂魄進入煉獄!」
「天命不可改啊!」夏添卻打斷他。
墨堯嘴角微揚,伸手摸著我的臉頰,瞇著紫瞳,邪魅的笑道,「這世上,還沒有我改變不了的事情!」
以前看到他邪魅的笑容,我都會覺得不安,這次卻覺得很安心,覺得有他在,我什麼都不用擔心了。
「年輕人,別太狂妄。」夏添暗自嘀咕了一句。
墨堯聞言,這才從我臉上移開目光掃向他,「要比歲數,這世間還真沒幾個有我老的。要不是看在你是婉婉親生父親的份上,現在我就讓你和剛才的那些惡靈一樣,成為空氣了!」
夏添估計被他陰狠的眼神嚇到了,微微身子往後漂移了一下。
我見狀,拉了拉墨堯西服衣角,「堯,你別嚇唬他。你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讓他重新墮入輪迴,轉世成人?」
墨堯張開嘴剛要回答我,哪知夏添又飄過來道,「不……身為父親,你從小到大,我都沒有盡過責任,怎麼能這樣就離開?」
「你不離開,難道繼續呆在這做鬼嗎?」我朝他急道。
「我要留在你身邊保護你!」夏添說到這,目露堅定。
「她有我保護就夠了。」墨堯嫌棄的看著他,冷音道。
「我是她父親,我保護她是天經地義的!你不能剝奪我的權利!」夏添朝他爭辯道。
「可她不需要。」
「她需要!作為靈女,她有好多事情都不懂!你也不懂,否則,你就不會和她在一起害她了!」夏添怒瞪墨堯,言語激烈。
墨堯聽到他這句話後,沉默了,將目光移到我臉上,若有所思。
我卻覺得夏添說的最後一句話挺有道理,我們確實都不太懂靈女的事情。
「婉婉,你做決定。」墨堯估計聽到我心聲了。
我目光移到夏添身上,看到他半透明的臉上,掛著期盼的神色,最終歎了口氣,「反正我身邊有了一個老殭屍,不在乎多一個老鬼了!」
「這話說的,我哪老了?」墨堯不服氣的挑了挑濃眉。
夏添倒是笑了,那種如釋重負的笑。
「好了,去搬酒!我們把血嬰給解決了!」我還真不適應夏添這麼慈愛看我的目光,這會推了推墨堯提醒他。
墨堯卻沒動,伸手指著那個綠蝠道,「你跟著夫人去老爺子房間,把酒搬到前面的房間,打碎酒罈,燒掉那間屋子。」
燒掉那間屋子?!
墨堯聽到我的心聲了,「對,必須燒掉!」
見他這麼堅定,我以為是真的必須燒掉不可,不然血嬰會除不掉。
誰知道,屋子燒起來之後,他來了句,「這礙眼的房子,總算燒了!」
所以說,我永遠都猜不透他心裡想些什麼,而他,卻把我看的透透的!

229,第一次收鬼奴
「堯,你剛才支走我帶綠蝠去搬酒,之後和夏添說了什麼?」在夏添飄在老宅鐵門前,看著裡面燃燒的洶洶大火時,我湊到墨堯身邊,朝他輕聲問道。
我帶著綠蝠去爺爺房間搬酒的時候。墨堯並沒有跟著我去。夏添本來想跟上,卻被墨堯一個警告的眼神掃過去,就浮在原處沒動。我就猜到有可能是墨堯要和夏添說什麼。但具體是什麼,我猜不到,這會就想問問墨堯。
墨堯側過首,微微低下頭看著我。在火光的映照下,我感覺他紫瞳內的目光有點憂鬱。這種情緒是之前不曾在他眼中出現過的。
「我活了幾千年,卻終究沒有把人心看透!」他皺起飛揚的濃眉,語調有些落寞,「我以為,被怡落騙了心之後。我不會再被人騙,因為除了自己,我不信任任何人。但我萬萬沒想到,我自己把自己給騙了!」
「自己騙自己?」我不解的眨了眨眼。
《不要啊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