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這蟲子給我很怪異的感覺,它們在天空盤旋著,好像不懷好意的看著我們,不知道為什麼,我感覺它們好像是高高在上的。
這讓我感到了些許的恐懼,恐懼並不是因為它們怪異的外表,還有從人嘴巴裡飛出來,而是因為它們好像有感情。
梁笑拉著我往後退,她的聲音都抖了,她說:「楊洋,沈君,我們趕快走吧,我害怕!」
沈君卻說:「我們再看看。」
沈君雖然這樣說,不過看她的樣子也是有些害怕。
吳迪坐在地上,臉色慘白,他出的汗極多,跟水洗了一樣,他整個人也極其的沒有精神,一下子就萎靡了。
「我...我這是怎麼了。」吳迪結結巴巴的說。
他的朋友表情跟吃了屎一樣,那種有臭難言的樣子真的是畫面極美。
「迪哥,走,咱們去醫院吧。」
「可是這蟲子。」
「能不能先走再說,有這時間早到醫院了。」
「是啊,別在這裡呆著了,這太他媽瘆人了。」
「不過,迪哥,你生的這孩子可是夠醜的了。」
吳迪的朋友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吳迪那臉都綠了,他指著那幾個人,說道:「你們...」
還沒等他說完,他便有了劇烈的反應,身體一下子向後弓了起來,形成了一個圓弧,這個動作是街舞裡面才有的動作。
吳迪的朋友驚慌失措起來。
「哎呀,迪哥,你這是咋的了。」
「迪哥這動作蠻銷魂的啊!」
「你他媽的會不會說話,不會說話閉嘴,滿嘴的屎味,快報警快報警。」
「你是不是傻,現在報警有毛用,等警察來了,迪哥還能成嗎?」
「你行你上啊,裝你妹啊!」
一群人激烈的爭吵著,躺在地上的吳迪動作越發的詭異,他的四肢不規則的扭動著,眼睛翻著,不過沒有了黑眼仁,嘴裡面發出嗡嗡的響聲,好像是翅膀振翅的聲音。
「迪哥,這到底是中了什麼邪了,造孽啊!」
吳迪的朋友感歎著。
他剛剛說完,吳迪的肚子明顯漲大了一圈,然後噗的一聲,爆了。
那肚子炸開,噴了周圍一身的血,還有一些器官。
隨之而來的是女生們的驚聲尖叫和男生們的咒罵,還有從肚子裡沖天而起的那一片蟲子。
現場讓人恐懼極了,那些男生幾乎的是趴著離開了原地,也不管沾沒沾到血,女生們則捂著眼睛,倒退著離開。
而我,看到那些蟲子聚在了一起,似乎帶著勝利者的姿態緩緩飛走。
只剩下,吳迪那具開了洞的屍體,還有他那不甘心的眼神。
閻王要你三更死,誰敢留你到五更。
我突然對操縱這一切的那個人起了畏懼之感。
下一個是你,這句話不是開玩笑,而是實實在在的催命符啊!
學校又出了這樣的大事,隱瞞是瞞不住了,不一會警察來了,我是目擊證人,又被留下來做筆錄,不過這一次看到的人多,我沒有被重點照顧。
警察來了之後,媒體記者也來了,不過他們來了一會又走了,應該是有領導發話了,這事情形象不好,大家不要過多關注,可是,我還是看到了不少人拿著手機拍照,雖然拍不下什麼,但是有聰明的找學生求圖。
這一上午過去了,學校裡的學生更加恐慌了,走在路上都能聽到他們在議論,並且這事傳出來各種版本,讓人很是無語。
我們回去的時候,梁笑問我和沈君去不去吃飯,剛才看了那樣精彩的一幕,如同電影一樣的視覺效果,誰現在還想吃飯誰是瘋子。
我說不了,沈君則說去超市買一點,放在寢室裡,如果餓得不行再吃,梁笑同意了,她還說這一個月她都沒法吃肉了。
一聽她說,我又想起來剛才看到的畫面了,這一下子又開始反胃起來,犯噁心起來。
梁笑連忙閉上了嘴巴。
隨後,我們三個人去了超市,買了一些東西,我沒有買太多,因為我知道我在楊洋的身上呆不了多久了,還是不要浪費錢了。
在超市的時候,沈君問要不要給張新月帶東西回去,不過我們想了想覺得算了,張新月的寢室一直有零食,這個女孩子平時幾乎都不下去吃飯,就在寢室裡面對付。
我們想到了這裡,便沒給張新月帶。
我們往寢室走去,在半路上,梁笑接到了張新月的電話,問我們到哪裡了。
梁笑說我們快到了,張新月便掛了電話。
這弄得梁笑有點不知所措,很快,我們便到了寢室樓下,張新月竟然坐在寢室門口的台階上,看到我們,她一下子跳了起來,跑到了我們的面前。
梁笑看了看張新月,說道:「新月,你怎麼在這裡啊,啊,我知道,你是知道吳迪的事情了吧,還好你今天沒有跟我們去,跟你說話,今天可慘了,嚇死我了都,我估計接下來幾天我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
梁笑拍著胸脯嘰嘰咋咋說了半天,我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張新月的臉色蒼白,不見血色,雖然她有的時候面冷,但是我沒見過她這個樣子,還有,她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我,怪嚇人的。
沈君在一旁問道:「新月,你怎麼了?」
張新月緩緩的說道:「出事了。」
「出什麼事情了。」我覺得張新月古怪極了,不由得問道。
張新月看著我,說道:「楊洋,出大事了。」
張新月說完,身子抖個不停。
「具體是什麼事情呢。」沈君問道,她還挺有耐心的,看出張新月緊張,所以這樣說。
張新月扭過身子,說道:「你們來。」
我看了看梁笑又看了看沈君,然後跟著張新月走上了樓,我有點搞不明白。
上了樓,回了宿舍,我知道張新月為什麼那個樣子了。
因為在我睡的那張床的牆上,寫著五個字。
「下一個是你!」
章十一調戲
看到那一行血淋淋的字,我心裡突突突的跳個不停,跟機關鎗掃射一樣,吳迪死亡的過程在我腦海中又過了一遍,那麼,現在要輪到我了嗎?
死亡對我來說,其實威脅不大,不過一死而已,只是一具身體罷了,我還有退路的,但是,這幾天,在楊洋身體中的我,對楊洋有了一種別樣的感情,我也說不好這感情是什麼,總之,我不想看到楊洋像吳迪那樣死,死得不僅痛苦,並且身體殘缺。
我想,我能夠做到的僅僅是給楊洋這個年輕還很小長得還很漂亮的小丫頭一個全屍。
就在我思考的時候,我身旁的梁笑發出了異響,是牙齒撞擊在一起的聲音,我向她看去,發現她的臉色很差。
「楊洋怎麼辦那,是血字留言!」
看梁笑的樣子,好像留言的對象是她。
我無奈的笑了笑,說道:「俗話說得好,是禍躲不過,來就來吧,這是命中注定的事,不過,我還是希望我能大難不死。」
梁笑的眼淚一直在她的眼眶裡面打轉,她說:「楊洋,你別說喪氣話了,你一定一定會沒事的。」
我搖了搖頭,沒說話。
相比於梁笑的感性,沈君則要理性多了。
她很快從震驚中恢復過來,她問楊新月。
「新月,你是什麼時候什麼狀況下發現這行字的,你說一說經過。」
張新月感覺也是嚇得不輕,跟平常的樣子不太一樣,他想了想,說道:「剛才我正在看電視劇,正看到精彩的地方,我正好想去小便,為了接下來能不受打擾,我急沖沖的去了廁所,你們都知道我性子比較急,我到了廁所之後,很快便回來了,然後便發現牆上多了這行字,看到之後,我就想到吳迪的事,我出了寢室門,結果聽說吳迪死了,這把我嚇壞了,寢室我是不敢待下去了,所以,我跑到樓下等你們。」
張新月心有餘悸的說著,雖然現在是白天,不過她的臉煞白煞白的。
張新月的所說對於我來說,實在是太差了,上廁所能用多長時間,可就是在這短短的時間裡,血字出現了,並且自己與吳迪牆上的字跡同出一轍,所以,這應該不是同學之間的惡作劇,而是真的催命符。
沈君說:「這事要通知學校和警察。」
可是,通知之後又有什麼用呢,吳迪死了,死得那麼乾脆,死得那麼慘。
警察來的很快,我覺得這幾天他們的神經一定繃得緊緊的,兩個死者了,並且都是極其怪異的死法。
不過,他們看向我的眼神讓我很不喜歡,好像是在看死人一樣,並且還帶著一絲憐憫。
不僅如此,學校的老師,還有其他的學生,看向我的眼神也不對勁,好像我是瘟神,他們有意躲得我遠遠的,不過讓我不爽的是,你們躲就躲吧,為什麼還對我指指點點的,有病啊!
警察忙碌了半天,將牆上的字拍了下來,留檔,他們還弄下了一部分牆皮拿回去化驗。
學校方面比較慎重,派了一個很年輕的女老師陪著我,她一直問我需要什麼幫助,或者有沒有什麼困難。
看她的樣子,我就知道學校現在是害怕極了,怕我像吳迪那樣突然死去,這兩起死亡事件在學校中造成的影響是極其大的。
雖然說學校一直禁止信息傳播,但是學校可管不了學生把這事跟家裡面人說,這可是事關性命的事情,如果再多發生兩次,我想學校肯定會迎來一波退學潮的。
我覺得現在學校巴不得我趕快滾回家,反正就是要死也別死在學校裡,人性的冷漠大抵如此。
所以,現在學校的姿態放得特別的低,十分關心我,還為我安排了一家醫院,為我做檢查,當然這些費用學校全部負責。
我覺得是學校怕我肚子裡也有蟲子,不過說起來好笑的是學校立馬發了一份聲明,明確說明學校食堂衛生完全沒有問題,東西都是乾淨的,吳迪身上冒出來的蟲子,絕對不是因為吃了食堂的飯而引起來的。
我覺得學校這一聲明有些多此一舉,反正我是看到不少女生往寢室裡帶東西,還帶的不少,多數是一些方便麵餅干之類的,還有不少買的是水,應該是連學校的飲用水也不相信了。
這樣一來,學校附近的超市是笑了,那些學生幾乎把超市都搬空了,但是這還是滿足不了這群瘋狂的學生,有不少已經開始在網上訂貨,大有末世來臨的架勢。
本來是安排下午四點送我去醫院的,不過伍警官打電話來說她跟我一起去,因為她還有情況找我瞭解,並且,伍警官這兩天是我的私人保鏢,但是我和她都心知肚明,普通人的手段沒法應對這種事情。
伍盈盈約我在學校門口見,我和學校派來的馮老師趕了過去,隨行的還有沈君、梁笑和張新月,我說不用麻煩了,搞得跟什麼一樣,那個詞我沒說出口,其實我想說的是送終,結果這三個人非要來,一個個還苦著臉,把我看得可心煩了。
到了學校門口,我等了一會也沒有見到伍盈盈,我剛掏出來手機,想要給伍盈盈打電話,結果聽到了一聲:「媳婦!」
然後一個人影便竄了過來,我反應的不及時,一下子被那男人給抱住了,這人動作極快,他腦袋一動,我只聽到吧唧一聲,他親了我臉一下。
被一個男人親,我特麼的覺得噁心死了,雖然我現在是女兒身,但是心是男兒心,就在我要推開那個人的時候,我聽到他在我耳邊說道:「陳俊,裝作不認識我。」
叫我陳俊,那肯定是知道我底細的人。
我推開了他,仔細一看,原來是林彬這鱉孫,這傢伙沒有穿他的道袍,換了一身的休閒裝,腳下還穿了一雙安踏,看起來要多屌絲有多屌絲,他的頭髮理了,挺短的。
不過,這個見面方式有些太別開生面了吧。
我有些搞不清楚這小子的路數,不過,我知道他這樣做肯定有他的道理,我現在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好好的配合他。
我狠狠的將林彬推開,然後向後退開了半步,用手拚命的擦拭著臉,就是林彬剛剛親過的那裡,不僅僅如此,我的演技大爆發,淚水在眼眶裡面打著轉。
我身後的那幾個人跑到前面來,沈君瞪著林彬,說道:「你哪來的瘋子,你有病吧!」
《我死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