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節

「浪總,你別嚇唬我,哥們好不容易脫離了我爹的魔掌,信誓旦旦的跟他說要闖出名堂來,絕不能找他求助,這才剛自立幾天啊,就找他求助,他肯定訓我一頓不說,沒準就把我拽回他身邊去了,那日子不是人過的啊,何況他也不一定算的出來,必須得是本地人士,知道陰陽流轉,風水方向才行。猴子請救兵都有個時間,就別說咱倆了,浪總你有點耐心。」
我真心不理解這爺倆關係,也不好太難為風清揚,但還是跟他說人命重要,真要是還找不到陰樓的位置,就讓他給風正罡打電話,風清揚答應下來,掃地道橋就更快了。掃到第八個地道橋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了。算命的都下班了。
就在我都快要放棄了這個地道橋的時候,右邊地下通道的下面傳來一陣歌聲:「曾夢想仗劍走天涯。看一看世界的繁華,年少的心總有些輕狂,如今已四海為家,曾讓你心疼的姑娘,如今已悄然無蹤影,愛情總讓你渴望又感到煩惱,曾讓你遍體鱗傷,di....da...走在勇往直前的路上,di....da...有難過也有精彩……」
嗓音中略帶沙啞。唱的卻很動聽,簡直都唱出哥們的心聲來了,這地道橋歌手唱的真心好聽,哥們忍不住朝那個方向走了幾步,就見一個比我年紀還小,二十出頭,長髮的年輕人,長相很俊美,穿著一條破爛的牛仔褲。一件皮衣,特酷的抱著一把吉他,自彈自唱,不同的是他前面並沒有擺放著要錢的帽子或者吉他盒子。而是擺了一片白布,凌亂的寫了幾個子,六爻。梅花,預測吉凶。
竟然是個算命的。太讓人想不到了,我還以為是個懷揣音樂夢想的文藝青年呢。我很懷疑這樣一個看上去沒有一點能跟卜算扯上關係的文藝青年知不知道關於陰樓的事,但我也知道人不可貌相,剛想上去搭話,風清揚就急不可耐的過去了,大大咧咧問道:「哎!哥們,知道陰樓嗎?」
一曲終了,文藝青年有點意猶未盡,看了一眼風清揚,撥了下琴弦道:「算位置?」
三個字一問出口,哥們眼睛就亮了,急忙走到跟前,風清揚就跟文藝青年愉快的聊了起來,問道:「算陰樓今天的位置,快點,我們哥們有急事。」
那青年剛聽風清揚說完,頭都沒抬,張嘴道:「五千!先給錢,後算!」
算一次就五千?這小子本事不知道怎麼樣,價錢倒是真敢要,我楞了下瞧著他,那文藝青年正好一扭頭看見我了,楞了下,道:「臥槽,浪總!」
為什麼見了我都要加上這兩個不文明的字眼呢?並且用得著如此驚訝嗎?哥們又不是葛大爺,不過既然被認出來了,我還是矜持的點點頭道:「是我,是我。」指了指風清揚道:「我們是一起來的,他也在星期五上班,兄弟,你要是真會算,就幫我們算算。」
「浪總,我是你粉絲啊,你節目主持的不錯,我每期都看,就是電影拍的不咋地,尤其是那主題曲,都弱爆了,你啥時候還拍電影啊?我給你寫首歌,保證唱的陰氣森森的讓人不寒而慄,成為經典!」
我發現文藝青年跟風清揚屬於一個德行的,都是嘴比較臭的那種,不過認識就比不認識強,認識就好辦事,我急忙道:「成啊,以後再有這事,我記著找你,推薦給導演,你要是真會算,就幫我們算算唄。」
「看在浪總的面子上,兩千不能再少了。」文藝青年也不傻,要錢的話沒跟我說,跟風清揚說的,然後扭頭問我:「浪總,你們這是拍節目?還是又出什麼事了?」
求人辦事呢,問了不能不說,顯得小瞧人似的,我就簡單把事情經過一說,文藝青年一驚一乍道:「臥槽,還有這種村子呢?真是長見識,浪總,不瞞你說我就是廉貞的命格,這事算我一個,你是娛樂圈的,哥們喜歡音樂,要是能幫著介紹一下那就最好了。」
說完眼巴巴的瞧著我,我沒想到哥們的運氣能好到這個地步,不僅找到了能算出陰樓所在地的人,竟然還是七星命格中的一位,上桿子的要幫忙,不過運氣好的我都有點不敢相信,忍不住打量了下眼前這哥們,對於命理我懂的不多,但廉貞這種大命格我還是知道點。
廉貞命格的人,**自由,不拘小節,不喜管束,好新鮮事物。聰明,記性好,好勝,心直口快,好辯論,做事神氣活現,有領導能力,有抱負,敢作敢為,脾氣不好,為人正直,好老惹桃花,這小子不管是從形象上還是行動上,倒是跟廉貞命格很像。
就在我打量他的時候,文藝青年以為我要價高了,無奈對我道:「浪總,哥們沒跟你們瞎要價,一般算陰樓的都是五千起,我給你兩千,都是前所未有的底價,行有行規,不是自家親人要算,誰都得給錢,否則就算壞了規矩了,別的卦師知道了該找我麻煩了,要不這樣,你就給兩千,剩下跟你們辦事的錢我不要了,讓我在鏡頭裡露幾面,節目裡介紹一下我……」
這哥們還以為是我捨不得錢呢,我也沒功夫繼續耽擱下去,對他道:「不是錢的事,是沒想到這麼順利,兄弟,還不知道你姓啥呢?」
「我叫宿擎天,家裡祖輩子都是玩卜算的,從小就跟著學,可我比較喜歡音樂,高中畢業想上音樂學院,家裡不讓,我一氣之下就出來浪跡天涯了,靠著酒吧唱歌和幫人算算命生活,至今也沒混出啥名堂來,浪總,娛樂圈我也不認識誰,沒人帶一把真心難混,你要是能帶兄弟一把,小命就賣給你了。」
宿擎天……這名字起的也夠不著調的,還不如叫一柱擎天呢,多威風啊,要是平時哥們這張嘴肯定忍不住,可現在我跟風清揚在一起,他已經很不著調了,我要是在不著調,這隊伍也就沒法看了,只能是含糊道:「好名字,不過哥們就是個靈異節目的主持人,音樂那行認識的人不多,但我們公司還真有兩檔音樂類的節目,我可以跟我們主任說說,推薦一下你上個節目啥的,至於混成啥樣那得看你自己了。」
天底下的苦逼都是一樣一樣的啊,懷揣夢想,一路迷茫,宿擎天就是其中一位,但凡有半點機會都得牢牢抓住,否則就一去不復返了,他立刻道:「就這麼說定了,浪總,兩千塊錢也不著急給我,你給我打個欠條就行,也不用算了,陰樓我帶你們去。」
宿擎天要是真給我擺個陣,裝模作樣的算上一通,我還真有點不敢相信,可他一說帶我們去,我就立刻相信他了,這才是自信該有的模樣,我點點頭,宿擎天開始收攤,說是收攤都抬舉他了,丫的就一吉他盒子,和一張寫了幾個破字的白布,那字還寫的七扭八拐的。
宿擎天收拾完攤子,我就帶宿擎天去取車,一路上宿擎天跟我解釋為什麼算陰樓要價那麼高,據他說陰樓不光是在每一天城市陰氣最重的地方出現,還得是陰陽交會的地方,等於是陰陽圖中白色陰陽魚那個黑點的方位,這就要求卜算的功夫極高,不僅要懂得算法,還要知道風水易數的法門,陰樓每天開市就兩個小時,錯過了就明天了,所以差一點那就不知道算到哪去了,所以再厲害的卜算也不一定算的准,一般來說都是一半一半,不過他是十拿九准……
宿擎天的口氣很大,至於家裡的傳承卻只口不提,聊著聊著就問到了我們公司音樂節目上的事,看來他也有點擔心,於是哥們當著他的面給趙興打了個電話,說我有個表弟,喜歡音樂,唱功不錯,想要參加一下公司的歌唱類節目,讓趙興給個照顧。
這點小事,趙興當然不會駁我的面子,立刻答應了下來,手機摁的是免提,宿擎天聽的一清二楚,興奮的臉上直放光,一顆心算是放肚子裡了,信誓旦旦對我保證一定找到陰樓,回到張鑫的中巴,上了車,風清揚開著,宿擎天指路,我望著車窗外的燈火輝煌,忍不住一陣恍惚,陰樓,到底會是個什麼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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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八十七章臥槽浪總
宿擎天指點下,風清揚開車來到郊區一片正在拆遷還沒拆完的老小區,停了車宿擎天說子時才會開市,我朝車外看了看,燈火輝煌中街道兩側人來人往顯得很熱鬧,過年的氛圍還沒有完全消散,這時候還不到九點,只能是耐心等待。
開始我還胡思亂想,擔心李一靈哥幾個的安危,想著想著腦袋就開始昏沉,實在是這兩天折騰的太狠,體力消耗過大,昏沉著睡了一會,迷迷糊糊中不知道過了多久,被風清揚推醒,大聲對我喊道:「浪總醒醒,陰樓出現了。」
我定了定神,抹上開陰眼的藥水,念誦幾句咒語開了陰眼,往車外一看,就見西邊的天空上出現一棟小樓,跟海市蜃樓一樣,不過哥們也沒見過真正的海市蜃樓,只在網上圖片見過,感覺比那個要清晰,小樓有三層,樣式很古舊,金碧輝煌的若隱若現。
陰樓在空中只存在了一會就漸漸隱去,我們所在的這一片沒多大功夫就熱鬧了起來,我能看到幾個孤魂野鬼在飄蕩,還有人陰沉沉的來回走動,我想下車,宿擎天告訴我別著急在等一會,我就耐心的又等了一會。
又過了有十分鐘左右,人漸漸多了起來,有人擺上了攤子,搬個小馬扎坐在陰暗中,地上跟算命的一樣擺了張白布,白布上面有法器,黃符,貢香,桃木劍,秘籍,還有些稀有的草藥……這時候宿擎天才帶著我們下車,下車之後在廢墟中找了個不太顯眼,但還不錯的位置。用它擺攤的白布背面沾著硃砂寫了一行字,七星命格。有道術,能使黃符。酬金十萬,生死各安天命。
我驚訝的小聲對宿擎天道:「出手就是十萬?」
「浪總,你這趟活不好幹,七星命局的人也不好找,還得會道術,絕戶村是玩命的活,十萬價格不高,再少,絕不會有人幫忙的。」
張鑫說他的金卡裡有一百多萬。七個人就是七十萬,倒是還支付得起,雖然錢不是哥們的,可一下子就整出去幾十萬,也是暗暗心疼,畢竟我就是個主持節目的小白領,掙錢不容易,但到了這個地步,只要能把人救出來。錢都是小事了,何況宿擎天門清,就聽人家的吧,我點點頭沒有說話。
宿擎天在白布上繼續沾著硃砂寫上七星的名字。貪狼、巨門、祿存、文曲、廉貞、武曲、破軍。又把廉貞用硃砂畫了一道,去掉,顯得已經有人接這個活了。又從懷裡掏出一張金光符放在上面,接著就是等人上門了。不大會的功夫,這個地方開始變得熱鬧起來。風清揚說要去找找念珠,再買點黃符和備用的東西,扔下我和宿擎天走了。
剩下我倆陰沉沉的坐在地上,守著那塊白布,開始並沒有人來,等了差不多十幾分鐘後,有人站到了我倆面前,仔細看了看上面的字,沉聲問道:「那個地方?」
「絕戶村!」宿擎天吐出三個字,那人皺眉琢磨了下,搖搖頭走開,顯然知道絕戶村危險,不願意接這個活,我不由得有點著急,陰樓開市只有兩個小時,這麼下去,別說湊齊人了,能湊一半都燒高香了。
著急的功夫,晃蕩過來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染著黃毛,嘴裡嚼著口香糖,跟個小痞子一樣一步三晃的過來,我都驚訝了,這樣的也算是高人?可一想,沒點本事不可能知道陰樓,也根本找不到地方,人不可貌相啊,沒準跟風清揚一樣也是家傳的本事。
那少年吊兒郎當的蹲在白布面前,問道:「啥時候打錢?」
「接了活,出去就打錢!」宿擎天淡淡回了一句,伸手指了指白布上的黃符,黃毛少年拿起黃符,念誦咒語:「混沌浩蕩,一氣初分。金光正氣,號為玉清……」咒語聲中,黃符金光驟然升起,映照的附近很是亮堂,雖然我們這邊光芒閃爍,卻是沒有人看上一眼,黃毛少年念完咒語,把黃符放到白布上,問道:「合格了吧?」
宿擎天還沒等點頭,黃毛少年抬頭看見我了,驚訝道:「臥槽,浪總!」
浪總就浪總,非要加上臥槽兩個字嗎?我哭笑不得的對黃毛點點頭,那黃毛立刻就激動了,對我道:「新節目?肯定是遇到大事了,臥槽,這活接的好,不但能掙錢,還能認識浪總,浪總,回頭跟我合個影簽個名唄!」
我矜持的點點頭,黃毛少年就興奮的咬破指尖在巨門兩個字上劃了一道,隨後就站到我和宿擎天的身後,少年過後又有一個四十多歲看上去像民工的男人問清楚了狀況,手拿黃符,閃爍金光之後,咬破了手指在貪狼兩個字上劃了一筆。
雖然很順利的招了兩個人,可看黃毛的德行,怎麼看怎麼都像是猴子請來的逗比。
好在黃毛有點真本事,用大金光神符檢測應徵人的道行,的確是個好辦法,金光神符,除了要咒語配合之外,光芒閃爍大小就全靠自身的功力了,道行越深的,金光就越盛,宿擎天眼又賊的很,而我發現能到陰樓來的人,道法都不差,金光亮起的程度也夠。
就是當男人看清楚我之後,跟黃毛少年一個反應,都是楞了下,隨即喊道:「臥槽,浪總!」
這麼會的功夫,哥們就被臥槽兩回了,我只能是無奈的苦笑,宿擎天小聲對我道:「浪總,知道你在這個圈子有多出名了吧?雖然你本事是差點事,可就你這麼一檔靈異節目,圈子裡的人肯定都會好奇看看,誰還不認識你啊,浪總,不客氣的說,你就是我們這個圈子的代言人,這也就是太急,要是不著急,用你的名頭發出消息,估計不用錢,就有閒的蛋疼,想試試身手的人來幫忙……」
我半信半疑問道:「哥們真這麼有名?都有這麼大影響力了?」
宿擎天很認真的點了點頭,這時候又有人來應徵,是個三十多歲,穿著很得體,戴著個眼鏡,文質彬彬的男人,跟其他人一樣,黃符閃出金光,然後在文曲上面劃了一道,記著就是老程序,臥槽,浪總……
半個小時已經有三個人應徵,加上宿擎天,北斗七星湊齊了四個,再有三個任務也就完成了,可後面就是看的人多卻沒有應徵的了,我知道著急也沒有用,沉下心來等待,等待中不由得好奇去打量市場。
說是市場,其實就是廢棄樓房中的一個過道,擺攤子的人是越來越多,各式各樣的什麼人都有,往來的人群中,很多珠光寶氣的女人,大腹便便的成功人士也在其中,不過誰也不敢大聲說話,更沒有往日裡的趾高氣昂,相反都是小心翼翼的,陰樓開市,自有規矩,沒有人開車進來都是步行,有的找到了自己需要的,蹲下來商討價格,耳語幾句之後,很快擺攤子的就會收了攤子,跟著僱主走出去。
平靜,沉默,陰氣森森,是整個鬼市的大環境,而我也著實開了眼,這裡有人出售法器,甚至還有人出售法術,更稀奇的是,還有一個擺攤子賣小人,稻草扎的,草人活靈活現的,白布上還擺著針尖血紅的鋼針,顯然是厭勝術的法門。
市場上,邪術,道術,並存,有人來尋找法門,有人來解厄,我覺得李一靈肯定沒少去陰樓,否則他手上不會有那麼多奇奇怪怪的東西,不說別的,單是九草玉露丸有幾味草藥就非常難找,他又是個宅男,守著骨灰堂一般不出去,那來的?肯定出自陰樓。
哥們也算是眼界大開,琢磨著是不是要做一期關於陰樓的節目,轉念一想還是算了,陰樓存在不知道多少年了,來的人和鬼就沒有一個善茬,還有很多人表面上看很普通,他們應該是有正經工作,正常生活的人,不過是有了困難,或者是不讓手藝生疏接一些活罷了,真要是把陰樓存在捅出去,估計會惹來大麻煩。
胡思亂想中,讓我更驚訝的事發生了,我竟然在晃蕩的人和鬼中看到兩個鬼差!我都不是驚訝了,簡直是吃驚了,鬼差可是地府的公務人員,跑這來幹什麼?勾魂?可我仔細看了看,他們手裡並沒有拿著平日索魂的鐵鏈和牌子,難道也是來做生意的?
正好聯繫不上吳老六呢,要是讓鬼差給帶話過去,讓吳老六帶點陰兵,派點人手,是不是村子裡的事就能痛快的解決了?想到這,我急忙掏出索魂牌要去攔住朝我們這邊飄蕩的鬼差,可我剛一動,就被宿擎天拽住,驚訝問道:「浪總,你要幹什麼?」
我指了指前面的鬼差道:「我找他們有點事,就是帶個話。」
「浪總,你咋這麼糊塗!來這的鬼差都是下面城隍管轄的,出來無非是找點私活幹,得點冥錢和香火供奉,它們不想被認出來,更不會幫你傳什麼話,別招惹它們,否則被纏上就該咱們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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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八十八章陰樓鬼市
被宿擎天拽住,我就沒再動了,我聽明白他的意思了,地下跟上面一樣,有些事情不能被擺上檯面,比如陰樓的存在,比如鬼差出來找點私活得點香火供奉,都是在所難免的,畢竟身份在那擺著呢,也不會做惡事陰事,無非是解決些能解決的問題,既積攢了功德也得了實惠。
大家都知道,卻約定俗成的誰都當不知道,我要是衝出去攔住鬼差,讓他去找吳老六傳信,他該怎麼跟吳老六說在那碰上的我?陰樓?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嗎,何況出來找活幹,誰也不願意找麻煩,我要是把這個簍子捅了,你猜它們會不會記恨我?
欠吳老六的陰債都是千辛萬苦才還上,范八爺更是老奸巨猾,地府裡面的人能不招惹還是不招惹的好,那怕只是一個小小的鬼差,接下來發生的事也證明我想的一點錯都沒有,事情的經過也很簡單,一個女人抱著個孩子,身後跟了個五十多歲的男人,慌慌張張的闖進了一直安安靜靜的鬼市。
女人看上去也就四十多歲的模樣,身上穿的全是牌子,精緻的髮型和白皙的皮膚顯示她不是個缺錢的主,懷裡抱著個七八歲的男孩,男孩面色非常難看,跟金紙一樣,奇異的是,在右側的下巴上,長了一個拳頭大小的瘤子,瘤子呈人臉的形狀,五官齊全。
跟在女人身後的男人應該是他請的大師,解決不了這件事,指點著女人到陰樓來找找辦法。女人慌張進來,腳步凌亂。找到擺攤子最中間的位置,噗通!往地下一跪。亮出一張白布,不像我們一樣鋪在地上,而是做了個簡易的竹架子,把白布架了起來。
上面簡單寫了一行字,求醫,重金相酬!來陰樓趕鬼市的人,眼睛都比較毒,知道女人是大富的人家,不差錢。孩子脖子上的鬼瘤子是招惹到一些邪祟了,不是很難搞定,立刻就又人圍了上去,只不過當鬼差朝娘倆一飄之際,趕過去的人立刻就躲開條路,大家都是開了陰眼的,誰還看不到誰啊。
除了那個女人看不到,顯然她來陰樓之前大師指點過她陰樓的規矩了,當那個鬼差靠近孩子。去看他脖子上的鬼面瘤子之際,女人感覺到了陰冷,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哆嗦,雖然驚奇。卻是沒有叫喊,而是忍住了顫抖大口喘氣,求助一樣的看向身後的大師。那大師看上去也是個老實人,輕聲安慰女人。畏懼的看著鬼差。
鬼差陰氣森森的盯著孩子看了半天,開口對女人身後的大師道:「你跟她說。家裡給我立個牌位,供奉三年,初一十五上香,擺貢,年節要燒不低於一千塊的冥幣。」
大師不敢怠慢,急忙跟女人說了,女人稍微楞了楞,估計是準備大放血了,沒想到這麼點東西就能把事辦了,急忙點頭,圍觀的人見到這一幕,都搖搖頭轉身走了,一是沒人敢跟鬼差搶生意,在一個鬼差開的價格太低了,沒人搶得過,雖說鬼臉瘤子不是太難解決,可也不是說解決就解決的,肯定是要費一番功夫。
鬼差見女人答應下來,舉起蒼白的右手,用尾指朝男孩脖子上的瘤子使勁一戳,那肉瘤子活物一樣的扭動起來,孩子疼的醒了過來,雙手抱住媽媽的脖子哭泣,女子立刻就慌神了,轉身去看大師。
大師知道是鬼差要動手了,急忙對女人道:「忍耐會,有高人出手了,你看不到很正常,相信我,把孩子擺正,你這樣高人沒法動手,想要讓孩子好,就得捨得讓他疼,疼一會,不疼一世。」
這世界上有扯淡的大師,也有真正善良的大師,眼前這位就比較善良,一直勸著女人,女人雖然心疼,也知道不是矯情的時候,安慰著兒子,和大師兩人使勁把孩子摁住,那鬼差一戳之下沒有奏功,也不著惱,朝著尾指的指甲上吹了口陰氣,指甲立刻就變得又尖又長,又朝孩子脖子上的鬼面瘤子戳了一下。
這一下戳了個正著,尾指帶著陰寒氣息,把鬼臉瘤子刺破,露出黃色腥臭的膿血,鬼差又從身上掏出個小小的口袋,取出索魂的令牌,朝瘤子上一拍,一帶,勾出個猙獰的小鬼出來,小鬼十分怪異,頭大,身子和四肢的比例卻小的可憐,特別的怪異難看,也不知道是個什麼鬼,小鬼被鬼差收到袋子裡,鬼差就站了起來,告訴大師孩子要多養身,說了幾味藥,告訴了該怎麼喝,然後拎著口袋消失。
整個過程也就三五分鐘,鬼差一走,孩子脖子上的瘤子裡面流完膿血之後,基本上恢復了正常,剩下的就是養了,鬼差得了供奉就走,絕不停留,想起自己還要攔鬼差要給吳老六帶話,我就覺得自己還是經驗不足,這次的事跟上次告陰狀還不一樣。
上一次鬼差是公事被我攔下,而且還是跟地府有關係的假地獄,又燒了一堆的冥幣才幫我跑了一趟,來到陰樓鬼市可是私事,真要攔下了,鬼差是去還是不去?左右為難,沒準就會記恨上我,哥們很慶幸關鍵時刻宿擎天拽住了我。
這個時候又有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應徵過來,把破軍星也給劃了,這麼一來就剩下個武曲沒有著落了,不過時間還有,我到是有信心能把人召集齊了,就在我準備鬆口氣的時候,右邊吵吵嚷嚷了起來,許多人都圍聚了過去,我聽到風清揚喊道:「你丫問我什麼門派的?老子就告訴你我是鬼谷門下的,我爹是風正罡,你特媽還能咋地?」
陰樓鬼市一直都是靜悄悄的,頗有點神秘色彩,還有些陰氣森森,連大聲說話的人都沒有,風清揚扯著脖子自報家門,大有我爹是某某的架勢,聽不出來是他才見鬼了呢,我忍不住頭疼,丫就是個活祖宗,好好的招人,你得瑟個什麼?
我讓宿擎天繼續招人,急忙趕過去看看是怎麼回事,三兩步的湊過去,發現看熱鬧的不少,但離的都有段距離,每個人都顯得挺有素質,其實都是各自提放著身邊的人呢,來趕陰樓鬼市這個集的都是有兩下子的,誰也不想莫名其妙的得罪人,更不想莫名其妙的著了道。
所以哥們趕過去的很順暢,到了跟前一看,風清揚正跟一個二十多歲,身穿藏袍,臉色高原紅的藏族小伙子較勁,小伙子很是魁梧,擺了個攤子上面擺滿了法器,還有各種藏香,其中最顯然的是一串鳳眼菩提子的念珠。
鳳眼菩提子,每一粒上均有一鳳眼,鳳眼象徵祥瑞,用鳳眼菩提製成的佛珠是密宗修練者必不可少的法器之一,藏族小伙子這串鳳眼菩提做成的念珠,包漿包的都成酒紅色了,起碼被摩挲了幾十年才能有的效果,並且品相相當好,這麼一串鳳眼菩提的念珠,當文玩都沒問題,價錢肯定不低。
來的時候李一靈囑咐我和風清揚要找一串高僧的念珠,顯然是風清揚看上了這串念珠,不知道為啥就鬧騰了起來,我急忙拉扯了一下風清揚,對那藏族小伙子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朋友今天心情不好,你別見怪。」
陰樓鬼市,看似沒人看管,我卻知道這麼有秩序有規矩的地方,肯定有人主持,就是不知道背後主持的人是誰,但能存在於陰陽兩界,並且每次出現都大大方方的顯現古樓,顯然背後的人很有背景,不知道是那一位大神或是大能,在這鬧事純粹是找病呢,而且李一靈哥幾個還被困在村子裡,就算沒什麼大事,被拖住了手腳,那也得不償失。
果然如我所想,這邊動靜一起,就刮來兩道陰風,兩個身穿古裝道袍,額頭上點著一點朱紅的紅紗,童子模樣的少年在陰風中若隱若現,幸好我的話很及時,那藏族小伙子看到是我,楞了下,脫口而出:「臥槽,浪總!」
哥們這一晚上都不知道被輪了多少回了,基本上看清楚我的人都會來上這麼一句,不過認識就比不認識強,認識就好辦事,我急忙輕聲道:「沒事了,沒事了,誤會,誤會。」話是朝那那兩個童子說的,那兩個童子聽到我的話,停住了沒有在靠近。
那藏族小伙子見到我,顯得很興奮,也急忙道:「誤會,沒事了,沒事了。」
他話一出口,兩個童子就消失不見,我很是鬆了口氣,惱怒的對風清揚道:「你特媽就不能看看場合?出啥事了?」
「浪總,這事可不怪我,來的時候小哥讓咱倆找高僧的念珠收拾陰人,這小子攤子上擺的念珠是密宗的法器,我要是估計不差的話,應該是活佛手中之物,跟他打聽價格,開口就五十萬,我跟他砍價,套了半天近乎,丫的悶聲不響的聽完,一張嘴六十萬,這特媽不是抬槓嗎?這樣我都沒急眼,好聲好氣的跟他說要這串念珠有急用,為了救幾個朋友,我說了半天,他點了半天頭,一開口,七十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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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八十九章人手齊
不怪風清揚生氣,我聽了都來氣,買賣買賣,有買有賣,侃價是正常的,那有越侃價格越高的?還十萬十萬的往上漲,有點趁火打劫的意思,要是在別的地方,我怎麼也得幫著風清揚跟藏族小伙子吵上幾句,鬼市之中就算了,沒必要惹麻煩,何況救人是正事,那有時間吵架啊,我點點頭,也沒多說,拉著風清揚要走。
剛一轉身,藏族小伙子把我給叫住了,不好意思對我道:「浪總,不是難為你們,我以為你朋友是土大款呢,而我也需要一筆錢,這串珠子不是我的,是我師傅桑格活佛的,我們那地方偏僻,孩子們上學不易,師傅就讓我帶著他做的藏香和珠子拿來買,我想多買點錢,你這朋友又非常想買……」
我算是聽明白了,藏族小伙子是把風清揚當土豪了,活佛手中的東西,又是稀有的鳳眼菩提,實話實說,開一百萬也有人要,他要的價格算不上太高,問題是我們都是窮人,一百三十萬還是張鑫的錢,這錢雖說張鑫出了,難道就好意思不還?
憑我現在的工資和李一靈扎紙人,沒個幾年也還不上,珠子是肯定買不起了,不過人家都說這話了,哥們也得說幾句場面的話,對那藏族小伙子道:「哥們,你也知道我就是個節目主持人,掙工資的,一個月加上獎金差不多能有一萬來塊,旁邊這位也是星期五的員工,真心買不起你這珠子,咱們買賣不成仁義在。就這樣吧。」
按理說都這樣了,也就沒事了。沒想到那藏族小伙子也是個怪人,想想也是。不是怪人能特媽要價十萬十萬的往上漲嗎?一把拽住我了,問道:「浪總,我是你的粉絲,看過你的節目,你們買念珠一定有用,跟我說說碰到什麼事了?」
我心中一動,難不成我把事情說了,這小子還能跟我去一趟村子對付陰人?活佛的弟子啊,也夠臭屁的了。肯定有兩下子,沒兩下子也來不了陰樓鬼市。我就把事情簡單說了一遍,聽得那藏族小伙子驚訝了半天,琢磨了下對我道:「浪總,既然碰上了,我交你這個朋友,跟你去一趟村子,用佛珠降服那些陰人,佛珠還是我的。不過你能不能幫我在節目打個廣告?讓大家知道我們那個地方的孩子沒學上,號召捐點東西啥的。」
山重水復疑無路,一枝紅杏出牆來,真心沒想到事情還有轉變。何況在節目裡做個活動,號召一下也不是什麼難事,我急忙道:「就這麼定了。回去我就發起個募捐,用星期五有鬼做宣傳。我帶頭先捐一個月的工資,我身上有紐扣攝像機。你用佛珠對付陰人,我給你拍下來,沒準更能賣個好價錢,你看怎麼樣?」
《星期五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