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5節

謝懷禹看了一眼野狗,笑著說道:「既然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你的旅程也走到盡頭了,是你動手還是我送你上路?」
野狗的臉上帶著不甘和絕望:「我就不能再多活一段時間?」
「不行,留著你始終是個禍害。」謝懷禹笑了笑。
「那如果我死心塌地的效忠於你們呢?」野狗問道。
謝懷禹沒有說話。
野狗再度求饒:「我求你,求求你,我已經幫了你們很大的忙了。」
謝懷禹陰森一笑,忽然轉向我問道:「林楊,只是個好問題,到底該不該饒野狗一命,要不然你來決定?」
我苦笑,上前一步,輕輕按住野狗的腦袋,說道:「野狗啊,就算我想要放了你,謝懷禹也不會饒過你的。」
說著我只是輕輕將野狗的眼睛扶上。
謝懷禹笑得陰森:「好你個林楊,現在居然也學會踢皮球了。」余邊狂巴。
我輕輕搖頭:「倒也不是我學的圓滑,只是這個世界逼著我不得不這麼做。」
話音未落,野狗的人頭已經落地。
遠處,陰風陣陣,廣場上的雕塑後面漸漸浮現出了幾個人影。
最先傳來的是白衣帝尊的聲音:「我聽說曾經建造這裡的姚廣孝說出過一個預言,他篤定戰無不勝的萬龍之王將會死在這裡……」
第四十九章鎖龍(中)
「你放屁!」謝懷禹聽見這句話之後,二話不說就直接朝著遠處的迷霧之中衝了過去,謝懷禹當然不允許任何一個人當著他的面說自己主人的壞話,就算這個人的實力在他之上也不可以。
萬龍之王只是淡淡說了句:「住手。」
謝懷禹奔馳在風中的身子就一下子停住了。
謝懷禹震驚地回頭看著萬龍之王,說道:「主人?」
萬龍之王輕輕搖頭,反而轉過來看著我。說道:「林楊,別忘了,我們都把希望放在你身上了。」
這句話倒是讓我聽不懂了。論能力,我現在也就勉強可以跟謝懷禹算是一個級別的,如果我發揮良好興許能夠超過謝懷禹,而如果我發揮不好的話,也許我還比不上謝懷禹。
萬龍之王竟然說他們把希望都放在了我的身上?他們難道傻了?
不料萬龍之王淡淡說道:「林楊,我之所以帶你過來,就是為了讓你限制鬼母。你也知道,鬼母現在佔據了王如君的身體。而王如君的身體還依然存在於鬼母的意識之中,所以我希望你能夠依靠你和王如君的關係喚醒她的意識,並且將鬼母壓制住,明白麼?」
萬龍之王說的清楚,我也終於明白了。
我輕輕點頭,說道:「我知道了。」不過想了想,我還是問道:「這樣做會不會傷害如君?」
萬龍之王輕輕一笑。說道:「不會的,你放心吧,只有讓鬼母留在如君的體內才會傷害她。」
我這才點了點頭。
而說到這裡的時候,白衣帝尊已經從遠處的廣場走了過來。余見華才。
他的身邊都是一些地宮裡兩面三刀的小嘍囉,並沒有什麼出色的人物,只有一個人站在遠處,遺世獨立。
那就是被鬼母佔據了身體的如君,或者直白些說,就是鬼母。
兩個人,站在這裡,看起來卻比一支軍隊更有威懾力。萬龍之王、我還有謝懷禹,再加上一個白袍子,我們未必就是他們的對手。
白衣帝尊冷笑著朝著我們走過來,他的眼神之中帶著一抹戲謔和嘲諷。
「謝懷禹?你剛才似乎對我說過的那些內容很不滿,可你為什麼又止步不前了?難道你自己害怕了麼?」
白衣帝尊的聲音漸漸變得尖銳,語氣也帶著冷嘲熱諷,這和七百年前的那個溫文爾雅的白衣帝尊的確並不是一樣,可想而知這些年裡白衣帝尊到底承受了多麼大的折磨和考驗。
謝懷禹還沒有來得及說話,白衣帝尊繼續說道:「哈哈……也許你們覺得我不配擁有這四九城。也許你們覺得我不是你們的對手,但是如果你們知道這些年裡我到底經受了什麼的話,那你們肯定不會這麼想的。」
說到這裡的時候,白衣帝尊冷笑著舉起了雙手:「這四九城應該是我的,它本就應該是屬於我的,我才是這裡的主宰,我才是這裡至高無上的統治者,什麼萬龍之王,什麼狗屁建文帝,你們都不是我的對手!」
鬼母還站在白衣帝尊的背後,然而白衣帝尊卻說出了這些瘋狂囂張的言論,我甚至都懷疑這傢伙在長久的陰謀和抑鬱之後都變得徹底失去理智,瘋了。
萬龍之王淡淡看著白衣帝尊,先是沉默地聽他說完了這一切。之後冷笑著問道:「既然你這麼厲害,那麼你敢不敢和我單挑?」
果然還是萬龍之王的風格,簡單、粗暴,令人無法拒絕。
白衣帝尊愣了一下,這才回頭看了看鬼母。
鬼母沒有點頭、沒有搖頭,更沒有說話,完全不置可否。
白衣帝尊似乎意識到自己剛才大話說得太快,閃了舌頭,可是麼有辦法,他總不能直接拒絕萬龍之王如此直白的挑釁。
我看到白衣帝尊緩緩從廣場上走過來,走到了姚廣孝的雕塑之下,他抬頭看了姚廣孝一眼,臉色忽然變了,變得冷靜而又儒雅,又像是以前一樣了。
「既然如此,那麼萬龍之王,請吧。」
白衣帝尊的語氣再度變得緩和、波瀾不驚,恰如七百年前我和他初次相逢的時候。我忽然發現這傢伙根本不是瘋了,而是人格分裂,嚴重的人格分裂。
萬龍之王輕輕一笑,緩緩朝著白衣帝尊走了過去,在他行動的過程中,周圍的陰森霧氣忽然開始凝聚了起來。
我親眼看到這些濃重的霧氣漸漸凝聚在萬龍之王的身邊,萬龍之王身邊籠罩著的這些霧霾漸漸變得濃郁起來,剎那間,這些霧霾居然一下子變成了堅硬的鎧甲,深黑色的鎧甲,由陰氣凝聚而成的鎧甲!
萬龍之王再度變成了一個威武的戰士,就像是過去的天子御駕親征。雖然沒有騎馬,但是萬龍之王依然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這也許和他龐大的身軀有關。
而反觀萬龍之王對面的白衣帝尊,他卻像是個溫文爾雅,只知道吟風弄月的末代皇帝一樣,我看到他的時候想到的都是一些文人騷客,卻完全無法和一個擁有強大戰鬥力的戰士聯想起來。
但是在這一刻,白衣帝尊居然搶先出手了。
萬龍之王依然在向前走著,兩個人的距離差不多有三十步。
三十步的距離,白衣帝尊已經出手,他輕輕伸出手來,地上忽然出現了一條水晶色的長龍!
長龍滾滾,朝著萬龍之王的胸口直衝而去,萬龍之王卻絲毫沒有露出驚訝的表情,只是淡淡地走著,像是在閒庭信步。
長龍呼嘯著衝到了萬龍之王的胸口,這時候萬龍之王只是淡淡抬手。
轟然一聲悶響,萬龍之王的步伐被停住了,但是只是短短的一秒,因為萬龍之王扛住這一擊之後,沒有後退,而是選擇繼續向前走去。
長龍橫亙在萬龍之王和白衣帝尊之間,這條長龍算是維繫兩個人能力比拚的紐帶,萬龍之王在白衣帝尊極盡全力的威壓之下並沒有落在下風,相反的是萬龍之王好像反而被激發了熊熊鬥志和無盡的戰意。
他緩緩向前,身上的鎧甲在白衣帝尊的壓力之下變得迎風飛舞。
萬龍之王冷笑著看著白衣帝尊,眼神之中似乎透露出了不屑和挑釁:「白衣帝尊,如果你想要給我點顏色看,這樣的實力可有些不夠啊?」
白衣帝尊衣袂飛揚,然而臉上的青筋卻已經爆出來了。這說明面對著萬龍之王,現在的白衣帝尊已經用盡了全力。
我們都看的出來萬龍之王的確要比白衣帝尊強很多,白衣帝尊現在的行為無外乎螳臂當車。
但是我們誰都不敢露出絲毫的大意,因為鬼母始終一臉陰冷地站在遠處觀戰。
我們誰都知道真正的敵人還沒有動手,白衣帝尊算不上什麼,更可怕的其實還是鬼母。
這時候萬龍之王和白衣帝尊相距只有十步了,白衣帝尊臉上露出了筋疲力盡的表情。
霎時間天地震動,白衣帝尊終於放棄了手上的攻擊,轉而朝著萬龍之王的身上衝了過去。
這傢伙似乎準備和萬龍之王近身肉搏了。
然而就在這時,我忽然聽見謝懷禹低聲冷笑道:「蠢貨,難道他還不知道我家主人的近身肉搏天下無敵麼?就算是鬼母都不敢這麼輕易接近主人。」
果不其然,還沒等著白衣帝尊出手,萬龍之王的一雙大手倏地變大,像是鉗子一樣狠狠地捏在了白衣帝尊的脖子上!
白衣帝尊臉上變色,身子不停的扭動,還沒等萬龍之王繼續使出招數,這傢伙忽然化成了一縷青煙,消失在了我們的視線之中……
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難道白衣帝尊就這麼死了?
第五十章鎖龍(下)
我本以為白衣帝尊化作了一縷青煙,就這麼悄無聲息地被萬龍之王解決了,但是我卻沒有想到白衣帝尊的生存能力被我低估了。
萬龍之王似乎也沒有想到白衣帝尊能夠從他的一雙黑手之中逃出,眼看著白衣帝尊已經消失了,下一秒那一縷青煙卻又在另一個地方開始凝聚成了白衣帝尊的樣子。
「有種就別跑,要是跑還不如跪下認輸。」
萬龍之王冷冷說道。回頭瞪著跑到了一邊的白衣帝尊。
白衣帝尊沒有說話,忽然又變成了之前耀武揚威囂張跋扈的樣子:「你以為你是誰?想讓我跪下認輸?哈哈哈……我勸你別做你的春秋大夢了,萬龍之王,這地宮永遠不是你的,這四九城更不是你的,之前只是你走運,只是你沒有遇到我們!」
果然,白衣帝尊在這七百年後忽然變成了個多重人格的精神分裂症患者,又或許他七百年前就是如此,只不過當時我們都沒有發現罷了。
遠處的鬼母一臉淡定地看著兩個人不算正常的交流。看起來沒有插手的意思。
這時候謝懷禹輕輕走到我的背後,低聲說道:「林楊,現在是個好機會,你試試到底能不能喚醒被鬼母壓制的如君的記憶。」
我抬頭看了一眼遠處的鬼母,她站在藍甲的雕塑的雙肩之上,冷冷地關注著戰況,似乎沒有看到我們。
我點了點頭。這的確是一個很好的嘗試機會。
我還沒有動身,謝懷禹朝著白袍子低聲說道:「咱們倆跟在林楊背後,保護他。」
說著,我走在前面,謝懷禹和白袍子兩個人一左一右跟在後面,我們三個人悄悄地朝著遠處鬼母的方向潛伏了過去。
鬼母依然站在雕塑上,非常認真的觀察著眼前的情況,但是我心裡頭卻明白我們的動作肯定無法逃避鬼母銳利的感官。
戰鬥再度進入了白熱化,白衣帝尊在正面衝突中明顯不是萬龍之王的對手,萬龍之王高高地揮起了被鎧甲層層包裹著的拳頭,重重砸在了白帝帝尊的臉上。余見華圾。
轟然一聲悶響。白衣帝尊的腦袋直接被萬龍之王這一拳頭錘進了土裡,而白衣帝尊也差點被萬龍之王一擊斃命。
不遠處的鬼母始終雙手抱胸,冷冷地看著眼前的情況,絲毫沒有動手的意思。而她的眼神也沒有掃過我們,看起來就像是她根本就不知道我們三個正朝著她移動一樣。
然而當我回頭的時候,我卻看到老謝和白袍子的臉上都流下了冷汗,很明顯,他們很懼怕這個鬼母。就算鬼母還沒有看到他們,但是在他們的心中已經開始緊張地顫抖了起來。
戰場上的局面依舊如火如荼。看起來短時間之內還無法見個生死。然而我們現在卻已經到了鬼母雕塑的旁邊,還有二十步左右的距離,但是我們誰都沒有再向前一步了。
謝懷禹和白袍子停了下來,他們兩個似乎都不準備向前走了。
謝懷禹朝著我努了努嘴,他不敢說話,但是這個動作就是暗示讓我行動的意思。
我點了點頭,朝著鬼母看了一眼。她根本還是如君的樣子,除了動作和眼神和如君完全不同,其餘幾乎就是如君。
我連忙咬咬牙,在心裡頭告訴我自己這不是如君,這只是一個奪走了如君外貌的敵人,這才冷靜了下來,朝著鬼母走了過去。
然而就在這一剎那,我忽然發現了一件事情。我們三個周圍和鬼母所在的一個半球形的區域之內,已經籠罩上了一個碩大的屏障,就像是一個玻璃罩子蓋在了我們的頭上一樣。
「糟糕,咱們被埋伏了!」
我低聲說道。
謝懷禹聞言抬頭,也是恍然,之後大驚失色:「糟糕了,怎麼會變成這樣的!」
我們幾個抬頭看去,眼前的情況實在令我們措手不及。
而這時候,一直觀戰的鬼母這才轉過頭來看了看我們,說道:「別擔心,我只是怕你們突然離開,所以給你們安裝了一些保護措施罷了。」
這話一出口,我們都知道完了。
其實我們早就知道鬼母肯定會發現我們,只是沒有想到鬼母居然這麼快就採取了攻擊。
《地鐵詭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