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節

「阿嚏!」康倩打個噴嚏甦醒了,「這是在哪裡,都發生了什麼?」這妞兒恐怕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摔下來的。
「什麼都別問,趕緊跟著……喂,你叫什麼名字?」凌輓歌想說讓她跟著我往起爬,卻不知道我叫什麼,於是問了一句。
「我叫丁漁!」我說著回過頭往前爬去。這個空間感覺非常廣闊,只不過就是太矮了,地面也是凹凸不平的石頭,加上燥熱的氣溫讓人呼吸困難,爬起來相當吃力。左嫽很快就追上了我,她腦袋上也戴了盞頭燈,看樣子救人不白救,對方送她件禮物。
往前爬了三十多米,我忽然覺得越爬空間越低矮,有點不對勁。於是拔出刺龍錐豎立起來,上端剛好抵住頂部卡在中間。
「你要幹什麼?」左嫽不解的問。
「做個試驗。」我心說千萬別是這種情況,否則大家都會被壓成餡餅。我們倆雖然停住爬行,後面八個人都從兩側繞過來。愛說話的歐陽劍彬和穆哲明,此刻也全都沒了聲音,一個個神色緊張的不得了。
他們繞過我們後也都停住,凌輓歌問我在幹嗎,我才要開口,就發現刺龍錐尖稍微的往下沉陷了點,大概只有一米粒的深度。我心頭一驚,剛想把試驗結果說出來,但看到周圍的幾個人話又嚥了下去。這些人都沒有冒險經歷,心理素質肯定很弱,如果說出真相便會增加他們的恐懼感,在驚慌之下肯定影響逃跑速度。
我當即把刺龍錐收回別進後腰,說道:「我們要加快速度往前爬。」然後啥也不說了,繼續往前爬行。左嫽似乎看出了門道,也沒敢出聲,這整個空間正在往下慢慢沉陷,速度雖然極其緩慢,但最終還是會完全沉到底部,如果前方找不到出路,我們就等著當餡餅吧。
凌輓歌本來在最後邊斷後,此刻加快速度追趕上來,小聲問我:「洞頂是不是在往下沉落?」
我點點頭沒說話,她既然看出來那最好不過。這妞兒馬上轉頭說道:「其實你們老闆還授予我一個權力,只要在活動中誰搶到前三名,會有五萬到十萬的巨獎。現在我們在找出口的路上不妨活躍下氣氛,現在排成一排,看誰往前爬的最快,我會記下來,回到徐州讓你們老闆發獎金。」
這招挺管用,立馬各人都忘記了恐懼,興奮的做出響應。看著他們我不由苦笑,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這話還真不錯,這些白領們辛苦打拼為了啥,還都是為了錢?雖然他們薪酬很高,但也架不住十萬八萬這種大獎的誘惑。如果只是個萬兒八千的,我估計沒幾個人會動心。
不太愛說話的楚一凡和古林,也都擦擦眼睛,爬過去跟幾個年輕人排成一排做好了準備。凌輓歌一聲令下,七個人立馬竄出去,比剛才速度快了一倍都不止。我們仨在後面迅速跟上,剛開始他們七個還分不出高下,不過一會兒就拉開了距離。起初我以為倆眼鏡男和仨妞兒一定跑不過歐陽劍彬和穆哲明,沒想到打眼了,楚一凡、古林和康倩爬的最快,童未未和姜華居中,歐陽劍彬和穆哲明居然墊底。
康倩這個靦腆的小姑娘,打死我都想不到她能爬的如此快。看來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他們七個人也就一股衝勁,爬出百餘米後全都氣喘吁吁有點爬不動了。歐陽劍彬和穆哲明明顯是沉溺酒色的主兒,足足跟前面五人拉開十多米的距離。我和左嫽頭前追上去,凌輓歌落在最後照看這倆小子。
隨著時間流逝,空間越來越低,約莫只剩下尺半的高度,頭都抬不起來。他們還以為是地形的原因,沒人會想到上面正在往下沉陷。而這會兒頭燈往前打出去,也看不到有高闊地形的出現,我和左嫽對望一眼,一顆心都沉到了底。
又爬出幾十米後,都爬不動停下來喘氣。凌輓歌說再爬幾十米,可是誰都動不了啦。歐陽劍彬嚷叫著空間太狹窄,再往前爬恐怕會卡住。這小子啤酒肚有點大,這會兒都顯得有些卡。
我不由心裡很急,再停一會兒不是卡的問題,會被壓扁了。但前方依舊看不到絲毫出路,又不免感到灰心。我跟左嫽使個眼色,倆人毫不停緩的往前繼續爬動,凌輓歌在後面發火了,又吵又罵,這才讓幾個人硬著頭皮爬起來。
又爬了大約四十多米,頂部終於沉陷到非常低的部位,我都被卡住。回頭望了一眼,除了四個妞兒還在往前蠕動,四個男人都被卡的死死的。歐陽劍彬大聲叫喊隊長,咱們是不是掉頭往回爬,前面沒路了。凌輓歌也不出聲,她心裡清楚,前後情況是一樣的。
我心裡歎口氣,看來這一劫是躲不過了!
第420章迷宮陵墓
正當我灰心喪氣,失去求生意志的時候,左嫽往前猛地一竄,大聲歡呼起來。我心頭登時一陣激動,知道前方肯定出現了高大的空間。可是我看不到她的人影,仔細往前一瞧,前面可能是個坑窪地勢,由於被坑沿阻擋了視線,看不到底部,還以為是一馬平川的地形。
左嫽一邊歡呼,一邊拋上一條細繩,剛好被我接住。距離出口也就兩米來遠,她用力拉扯之下,把我給扯了出去。外面是個斜坡,頭燈照射下去,看起來還挺深遠,巨大的空間足夠我們躲避了。
我反過頭去看大傢伙,只有仨妞兒距離我們最近,大概有四五米,四個男人卻有七八米之遙。而此刻四個妞兒也被卡住,凌輓歌絕望的看著我們倆,一聲沒響。這女人心裡素質夠好的,面對生死關頭,都沒表現出任何恐懼。
左嫽喘著氣說:「這條細繩太短了,夠不到他們,再說也不可能同時救出這麼多人。」
我聽到繩子這話,忽然眼前一亮叫道:「大家身上都帶著繩子吧?」
凌輓歌猛地打起精神,反手把包扯過來,一邊往外掏繩子一邊喝叫:「快拿繩子拋過來!」
他們因為要攀巖,每人包裡都有備用的繩索,雖然不長,但足夠甩到我們面前。幾人動作麻利的取出備用繩,一條條的丟到我們眼前。我和左嫽先用力拉扯四個男人,他們距離太遠,必須先救他們。可在拉拽之際,由於四個人擠在一塊,不免碰撞,他們竟然為了逃命相互拉扯推踢,並且大聲罵起來。
我真有點生氣了,這就是所謂的團隊精神?丫的到了生死關頭,都沒了半點素質和精神,其實越這樣搞,阻力就越大,我都不想救他們了。左嫽氣呼呼甩掉手上繩子,用力拉扯四個妞兒。女人身材單薄,加上她們還能發力,反而比四個男人提前爬出來,滾下了斜坡。
四個男人在罵聲之中終於被我拖出來,腹背衣服全都被搓爛了,尤其是歐陽劍彬的啤酒肚,血淋淋的,讓人觸目驚心。四個女人情況還算好了,衣服只磨破了幾個洞,不然那真就是春光無限好了。
歐陽劍彬坐在斜坡上,一邊拿出急救包止血,一邊喘著氣罵道:「老楚你個王八蛋,你為什麼這麼卑鄙無恥,往我腦門上踢?差點把老子踢暈了!」
穆哲明也指著古林破口大罵:「這孫子也不地道,一直按著我的頭頂往外拱。他媽的,簡直不是人養的!」
楚一凡和古林倆人推了推眼鏡,一聲不響的坐到旁邊。我不由啞然失笑,這倆看起來挺老實的男人,原來更陰險,為了逃出來把同事當墊背。這人啊,不到患難時是看不出真面目的,平時跟你稱兄道弟,關係好的不得了,可是遇到危險時,只要自己能逃出火坑,就算把你摁下地獄那也義不容辭!
凌輓歌在下面坡上爬起來,喘著氣跟我道謝:「謝謝!」然後對四個男人瞪眼喝道:「閉嘴!下次如果再出現這種情況,你們就別指望我會帶你們出去了。還有姜華,你這人也很狡猾,暗中扯我,知不知道,這樣會害死人的?」
姜華低著頭,臉色非常難看。
童未未竟然也指著康倩說:「她剛才也拽我了,讓我差點出不來!」
我沒想到越是善良的面相,竟然越是能做出卑鄙的舉動。我懶得聽他們相互指責,跟左嫽甩下頭,起身往來路上望了一眼,我不由臉上變色,此刻中間的縫隙不足半尺,如果現在還沒出來,恐怕都被擠死了。
我們倆轉頭往坡下走去,不住打量四周地形。這個坡道往下是條隧道,隧道上的前方地面依舊是極其狹窄的空間。看樣子這條道是通往另一個地方的入口,並且坡道明顯是經過人工修建的,非常平整,雕刻著日月星辰以及鳥獸魚龍的圖案。我覺得這種做法一是表明道路盡頭是個很尊貴的地方,二是能夠起到防滑作用。
往下走了十幾步,便鑽入隧道口,地勢變得平緩了。隧道大約三米寬,兩米來高,頂部是拱形設計。兩側牆壁和地面,全是用青石砌成的。只不過四壁上光禿禿的,沒有任何圖案了。往前看這條道似乎並不是很遠,也就幾十米,再往前好像是個寬闊的空間。
我皺眉說:「這像是一條墓道。」
左嫽還沒開口,凌輓歌從後面追上來說:「不錯,這是一條墓道,裡面是一個迷宮般的陵墓。當時我進過這條道,但坡上蹲著兩條黑影,我不敢上來就從其它道路逃走了。沒想到我這次會從外面走進來,只是那兩條黑影卻不見了。」
我心說那兩條黑影肯定是邪祟,它們不在不是很好麼,非要出來嚇唬嚇唬你才感到刺激不成?
「你說說裡面具體情況。」我從包裡掏出半瓶水喝了,這還是歐陽劍彬送的。這裡的氣溫比外面好像低了點,沒那麼燥熱了,但我們這一路消耗了太多水分,半瓶水喝下肚,壓根不解渴。
凌輓歌從她包裡摸出兩瓶水,遞給我一瓶,我把它轉送給了左嫽。凌輓歌也不在意,邊走邊跟我說,他們上次來的十八個人中,有兩位是風水師,說這裡的道路其實很簡單,無非是按照九宮格來建造的,可它的神奇之處在於,會隨著時辰變化,九個奇門不斷移位,當你從休門進去,找到生門出來時發現,竟然是原路返回,這裡依舊是休門。
她不懂奇門遁甲的變化,也不懂其中的專業術語,只是把當時風水師的話原拓複製說出來。風水師雖然懂得其中奧妙,但轉來轉去最終還是沒能找到準確的生門,最後他們倆爭吵起來,一個說這種佈局是運用了「青龍轉水」的手法,不論時辰和星位,只要任意進入一門,必定會轉移到凶地,就算找一年都不會找到生門所在。
另一個卻不同意青龍轉水的說法,而是堅持自己的意見,這是「九龍盤踞局」中暗藏了「入庫休囚」的手段。凌輓歌不懂這啥啥意思,但我懂得,九龍盤踞是很好的龍脈風水局,如果暗藏入庫休囚,那就變得很複雜了。這裡的「庫」代表墓,是「死廢沒」的意思。因為這種格局與九龍盤踞相沖,那麼對於它來說,天干位置便會錯亂,差之毫釐,吉凶便會倒置,當然永遠都不會找到生門。
第421章蓮花胎
凌輓歌接著跟我們說,這倆風水師一直在為自己的想法跟對方爭吵,於是十八個人就分成了兩派。當時她站在入庫休囚這一派中,眾人兵分兩路,各自去按照風水師的說法去尋找生門。結果他們這一派八個人,在墓道裡詭異的失蹤了五個,最後和另一派相遇,發現又回到了原點,而另一派也奇異消失了七個人,他們兩派兜個圈子後總共只剩下六人了。
倆風水師這才明白都沒說對,那失蹤的十二人,可能被轉入了死門中,能否活命是個未知數。倆人也不吵了,但也想不出任何破解的法子,就這麼漫無目的的隨便亂闖。走著走著,凌輓歌身邊的人不斷消失,最後只剩下她一個了。
她儘管膽子很大,可孤零零的一個人深處清冷幽寂的陵墓之中,未知的前途和突然消失的可能,令她心裡充滿了恐懼。胡亂走過幾間屋子後,卻意外發現從沒到過的一個地方。這裡有個祭台,與劇院的舞台大小相等,上面跪滿了人,黑壓壓的數不勝數。他們以極其虔誠的姿勢和神態跪在那兒,一動不動,顯得既神秘又詭異。
她在這些人群中看到了自己同伴,於是叫了幾聲,他們連半點反應都沒有。這時她才注意到,這些人的眼珠灰濛濛的,好像都死了。她當時非常的害怕,戰戰兢兢走到台下仔細一瞧,確實都已死去多時。
滿目都是死人恐怖的臉孔,徹底讓她精神崩潰了,那時只記得叫了一聲往前就跑,怎麼跑出去的,全都忘記了。最後清醒後就看到了這個斜坡,上面蹲伏著兩團黑影,嚇得她掉頭就跑。就這麼慌不擇路的跑了很久,竟然跑到盜洞口前爬了出去。
聽到這兒,我和左嫽都感到匪夷所思,那麼多人都死在裡面了,為什麼唯獨她能逃出來?由此又生出另一個疑問,這裡既然有她最為恐怖的記憶,為什麼還要接這筆生意,帶隊從此穿越?
左嫽似乎故意落後她一步,在後面仔細打量一番後,輕輕扯了扯我手臂。我於是也慢下腳步,只見左嫽伸手指向凌輓歌後頸,光滑的粉頸上有個指肚大的胎記。胎記並不稀奇,很多人身上都有的,各種各樣的形狀,無奇不有。可是再仔細一瞅,我便心知肚明了,那個胎記是橢圓形的,外緣有一圈尖角,這在相書中成為「蓮花胎」,意為神明座位下凡。
這種說法不知道是否真的,但相書中講,帶有蓮花胎印記的人,會多有磨難,卻又能化險為夷,老年平安。意思是說,這種人是代表神明下凡在世間經歷磨難的,神也需要修行,於是蓮花胎就成為了它們的化身,來到世間修行受苦的。但蓮花胎極為罕見,老瞎子幫人看過無數相,加上我這幾年擺攤,也從沒遇到過。
我於是明白了為啥唯獨她能逃出來的原因,肯定是得益於蓮花胎福蔭。我隨即走上一步,問她:「你是不是從小遇到過很多危險?」
凌輓歌一愣,轉頭詫異的看著我說:「你怎麼看出來的?」
我笑了笑說:「我會看相。」
她點點頭:「不錯,你眼光很準,我的確從生下來就遇到很多困難。有幾次我差點丟了性命,其中就有在這座陵墓中的經歷。」
我回頭看看跟在後面的七個人,小聲問她:「既然這裡如此危險,你為啥還要回來?」
凌輓歌苦笑一下說:「我要賺錢。父親早死,母親現在重病臥床,我需要足夠的錢來維持她的生命。這次老闆給的酬金非常多,而又不是非要進入古墓,只是從山區內穿越過去,我想不會發生危險的,所以就接了。唉,誰知我的命真不好,結果還是進來了。」
這個理由我相信是真的,為了母親的醫藥費,換我也會毫不猶豫的就接了。但她這種蓮花胎命,走到這兒不進來才怪。
「能說說你上次為什麼要來這裡嗎?」左嫽跟著問。
凌輓歌臉一沉說:「這是個人隱私,無可奉告。」
左嫽碰了一鼻子灰,再不出聲了。
說話之際,我們走過了這段墓道,來到入口處。燈光透射進去,裡面是一個外圓內方、面積很大的洞室。但空蕩蕩的,只有中間有個水池,似乎裡面還有水,在燈光照射下,反射出粼粼波光,讓我感到很好奇。在這麼乾熱的氣候和環境裡,水池裡的水為什麼不會幹呢?
其實走到這兒,溫度又有所下降,儘管還很燥熱,卻是在承受的範圍之內。我匆匆看了下裡面的情況後,問凌輓歌:「裡面看不到門,怎麼通往陵墓內部,盜洞口又在什麼方向?」
凌輓歌指著洞壁內方的稜角說:「裡面共有四扇門,每一個稜角都能轉動,然後出現入口。當時我忘了跑向了哪個方向,現在一點都想不起來了。」說著轉身,拍了拍手掌,大聲說道:「這裡非常危險,所以大家現在要忘掉剛才的不愉快,彼此同心協力,我們才有機會逃出生天。從現在開始,大家要手拉手跟著我,誰都不許擅自放開對方的手,也不許擅自脫離隊伍。」
當她說話時,我忽然瞧見洞室內出現了兩條黑影,一閃而過。再調整燈光時,卻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正在這時,只聽凌輓歌詫異的問:「怎麼少個人?穆哲明呢?」
我和左嫽急忙回頭,歐陽劍彬他們幾個你看看我,我瞅瞅你,全都一臉的霧水。歐陽劍彬似乎想到了什麼,皺眉道:「剛才這小子還跟我嘀嘀咕咕說,感覺背後有人跟著似的,後來就沒聲音了。我只顧聽你們講故事,全忘了注意他的行蹤。你說會不會是你說的,無緣無故就失蹤了?」
他這麼一說,各人臉上寫滿了驚懼,連我都覺得背脊上毛毛的,心說穆哲明的失蹤,不會與那兩條黑影有關吧?
凌輓歌也駭然變色,跟我說:「拜託你看好他們,我回去找找。」
我搖頭說:「不用找了,這條隧道又沒彎道,只不過幾十米遠,外面的斜坡也能看得很清楚,穆哲明絕對沒有回去。」
大家一齊轉回身,頭燈和手電匯成一片光海照穿過隧道,照射在斜坡上,哪裡有半點人影?回到原來路途上是不可能了,上下早已合住,恐怕連只耗子都鑽不進去。
凌輓歌頑固的說:「不,我必須要為每一個隊員負責,回到斜坡上去看看。」
話音未落,突然斜坡上出現了兩條黑影,看樣子是蹲伏的姿勢。由於距離太遠,燈光照射過去變得極其模糊,看不清到底是啥玩意。
第422章八門洞開
那兩團黑影蹲伏在地上,看上去很臃腫,散發著一股極其詭異的氣息。這應該跟就是剛才消失在洞室裡的兩條黑影,從它們悄無聲息的出現到消失再到突然出現,那絕對是邪祟,什麼樣的野獸都不會有這種能力,即便是速度再快,也不能快到從我們面前閃過,都捕捉不到一絲蹤影。
凌輓歌顫聲說:「我當時看到的就是這種黑影,它們看起來像是蹲在地上的兩個人。其實我一直懷疑這是死屍,它們並不是蹲著,而是跪在地上,和祭台上的死屍姿態一樣。」
我心頭一動,怎麼到處都能遇到謝罪姿勢的屍體?難道都與贏王墓有關嗎?想到這兒,我轉頭跟她和左嫽說:「你們在這兒等著,我過去瞧瞧。」
左嫽點下頭,凌輓歌卻扯住我的衣袖,緊張的說:「別去,很危險的!」
我跟她笑笑說:「不用擔心,我不會有事的。」當下右手拔出刺龍錐,左手拿了道風露照幽符,沿著隧道往回走去。
隨著愈加接近斜坡,那裡的情形就愈加清晰起來,可是兩團黑影外表就像包裹了一層厚重的黑幕,依舊看不清是啥玩意。不過從形狀上來看,的確像個跪在地上的兩個人,以很虔誠的姿勢趴伏在地上叩首跪拜。
我心說這絕對不是兩具殭屍,就算是燈油屍,也不可能像鬼魅般來去無影,它們是有跡可循的。或許這倆死玩意,是古墓中的守護邪祟,好比是五邪化身。念及此處,覺得沒帶來小胖有點失策,就算帶上於森,估計也能看出點門道來。
當我走過隧道三分之二,再有十多米就到斜坡下時,那兩團黑影奇異般的消失了。就在燈光照射中,突然不見。但我還是堅持走回到斜坡上,四下裡看看,空蕩蕩的,連根毛都沒有。抬頭看向來時的路途,洞頂還沒完全沉降到底部,還有一絲的縫隙。我趴下來調整頭燈往裡瞧看,也看不到有東西。
就在這時,洞頂終於降落到底,與地面緊密的結合在一塊,使腳下發出一陣微微的震顫。
忽地身後傳來「卡卡」幾聲響,聽起來像是機關的開啟聲音。我忙回過頭,發現隧道兩側石壁上,打開了幾扇石門。這幾扇門內黑乎乎的,彷彿是一隻隻漆黑的鬼眼洞,在幽謐死寂的墓道裡,偷偷窺探著陌生來客。
我趕緊走回來,開啟的石門一共有八道,左右各有四個。它們之間相隔距離相等,可左右卻不相沖,都是斜對門。各個門內都是無盡的黑暗,燈光照射進去,只能撕開一條有限範圍的通道,其他部分卻依舊隱藏在黑暗中,顯得既神秘又陰森。
回到大傢伙跟前,除了左嫽和凌輓歌外,其他人都驚呆了,靜悄悄的沒人敢說話。左嫽指指洞室裡面說:「這裡四個門也都打開了,不知是什麼意思?」
我摸著下巴頦,瞅著洞室打開的四扇門說:「可能是一種機關,切斷與外界的所有通道後,內部所有暗藏的門都會被打開。隧道裡是奇門佈置,而洞室內卻是四象局,這一共十二道門,其中只有一個是生門,其它都是死路。」
我所謂的生門,並不是指奇門遁甲裡排布的生門,由於墓中格局加入了變化手法,像八門中開休生景這四個吉門恐怕都隨著吉凶倒置,變成了凶門。傷杜死驚四個凶門或許會變得更凶,但也不保證,它們之中會出現一個吉門,成為唯一一條生路。如果八門全是凶門的話,那只有在洞室裡的四象方位去找生門了。
但這需要知道風水格局暗藏的手法,才能依據這種變化去測算生門方位。可是壓根不知道變化手法,那也就無從測算了。
凌輓歌一臉迷惑的問:「為什麼都是死路?」
我心說要跟你說清楚其中道理,恐怕要講上半天,於是沒有回答她。拿出羅盤定位,先確定奇門應有的位置。
左嫽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一變,趴在我肩膀上小聲跟我咬耳朵:「是不是林羽夕進來了,觸動了某種機關,將所有入口封閉,這才導致八門大開。如果是這樣的話,就非常凶險了,十二道門中一條生路都沒有,會全部變成凶門!」
我心頭突地一跳,她說的很有道理。如果不是觸動了機關,想外面巨大的空間不會沉陷封閉。可能是在沉陷當中,地層遭到破壞才會加大裂口,讓我們鬼使神差的從這裡進來了,並且在完全封閉之前,闖入了墓道。
本來之前八門常閉時,還會留有一個生門,如果全部打開,也就預示著,整個古墓變成了入庫休囚局,不留半條活路。看來剛才我還心存一絲僥倖,沒把事態想的那麼嚴重,此刻經她提醒後,心底立馬生出一股絕望。
我歎口氣把羅盤收了起來,目前的情況這種東西根本派不上用場了。測定出的方位全都被推移改變,用不用是一樣的。
但大傢伙都眼盯著我,彷彿把我當成了救星。凌輓歌見我收起羅盤,忙問:「找到生門了?」
我臉如死灰的搖搖頭:「大家先坐下來休息會兒吧。」現在不能貿然亂闖,先坐下來想想辦法再說。
《陰陽鬼探之鬼符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