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

我看著棺材釘,耳旁響起尖尖的聲音:「這個釘子,我就幫不了你了,嬌龍,我先走一步了。」
既然老仙兒要走,我沒法強留,只能閉眼默念:「嬌龍恭送老仙,但求老仙兒再留一語賜教,嬌龍一人如何將棺材釘起出?」
「自有人幫你!」
語畢,我只覺得身體一輕,嘴裡不停默念,嬌龍謝老仙兒臨身,為嬌龍分憂,擇日必當酒肉伺候,以表誠心。
再睜開眼,我看著被鑲在牆裡的方雪梅的屍骨,手指輕輕地放上去,其中有根釘子是釘入方雪梅的頭蓋骨裡的,如果我這麼盲目去取,肯定會打散她的魂魄,這跟讓她永不超生沒什麼區別了,但是這東西到底怎麼取啊,誰會幫我?!
回頭看了一眼還在流淚的『許美金』:「雪梅姨,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你好好的出去的。」
『鈴鈴鈴,鈴鈴鈴!』
我又被嚇了一跳,看來以後在電話鈴聲得換換了,這個鈴鈴聲也太尖銳了,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我卻愣了一下,程白澤?
「喂。」
「嬌龍同學,你在做什麼呢,晚飯沒吃吧,一起出來吃點啊。」
我咬了咬唇,想著老仙兒的話,看了一眼方雪梅的屍骨眉頭緊蹙:「你能不能來一趟我家。」
「哇,不是吧,邀請我上門做客啊,昨天還不是不讓我送你回去嗎。」
「別說那些,我有事要求你,你過來幫我看一下。」
見我說的嚴肅,程白澤在電話那邊也有些緊張:「什麼事啊。」
「你先過來看看,我不知道要怎麼破了……」
說完,我掛下手機,給程白澤把我家的地址發了過去,然後看著牆面一直緊鎖著眉,我想程白澤應該是老仙兒說的能幫我的人,但是卦象顯示讓我離他遠點啊,但是為什麼他又能幫我?!
我想不通,只能先等他來了再說,回頭看著『許美金』:「雪梅姨,我找人過來了,你現在離開我朋友的身子吧,時間長了她受不了。」
『許美金』看著我,張了張嘴,一邊流淚一邊含糊著說著什麼,我看著她的嘴型,知道她再說,謝謝你。
我搖搖頭:「別客氣,你放心吧,等我把屍骨弄出來,就會報警去抓那個男人的,不會就讓他逍遙法外的。」
第102章你來
方雪梅從許美金的身體一離開,許美金直接就暈倒了,我抱著她給她放到客廳的沙發上,讓她好好地休息恢復元神。就算方雪梅可憐,但被怨氣這麼重的冤魂上一下身,怎麼都得小病幾天了,心裡微微的有些內疚,許美金剛來市裡第一天,就遇上這樣的事情,怪我,怪我之前太不謹慎了。
萬幸的是方雪梅只是向我求助,並沒有用許美金的身體做別的,否則我想我也不會幫她的。
『叮咚。叮咚』~
門鈴響了,我上前打開房門,程白澤笑的一臉燦爛的看著我:「不錯啊,看不出你是個富二代啊,難怪你不讓我送你回家,是不是怕我謀財害命啊。」
「你先進來。」我說著,拉著他進門,嘴裡應著:「這不是我家,我只是在這借住,幫人看房子。」
他笑著點頭,剛往客廳走了幾步,臉上的笑容卻隨即僵住。眉頭緊鎖:「不對,這屋子有東西啊,怨氣很重啊。」
說完,他閉上眼睛好像算著什麼,在猛地睜開直接向地下室方向奔去。好像追著什麼東西:「你往哪裡跑!這裡是你待的地方嗎!!」
「哎……」我喊了一聲,卻抓不住他,只能緊跟著在他身後,跑到地下室裡,他停下腳步,指著那個鑲著方雪梅屍骨的牆面,看向我:「那是什麼?」
我吐出一口氣:「我讓你來就是讓你看這個的,這屋子裡的確有個怨死的。但是她很可憐。她只是想求我幫她的。」
「所以?」程白澤指了指那面牆:「你叫我來就是為了這個?」
「嗯。」我老實的點了一下頭:「幫我把屍骨弄出來。」
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完了,傷心了,還以為自己魅力多大,感情你這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啊。」
我有些無語的看著他:「你這是什麼比方啊,我這也想試試你這十年的學藝怎麼樣,這可比風水難多了啊。」
「那好。」他正了正自己的西服外套,一本正經的樣子:「馬小姐,咱們先說說價位吧,我一般晚上不隨便給人看的,一看這事兒就很傷元氣,而且還是我親自出山上門給看的,怎麼都得五位數打底……要不我給你個友情價……」
我無話可說,瞪著他長歎了一口氣:「哎呀,這一口一個妹妹叫著,果然不是親的啊,我還以為自己出門遇貴人了,沒想到也是個見錢眼開的主兒,罷了,我自己看吧,不勞您大駕了行吧,程先生。」
「噗。」他看著我忽然笑了起來:「你看你就是不能逗,哎呀,那我這個先生就給你這個只學了一個下午的明白人就好好的露一手吧。」說完,他大步的走下樓梯,看著牆面上雪梅的屍骨緊盯了一會兒,臉上的笑意褪去,表情漸漸變得嚴肅:「誰這麼狠?」
我沒應聲,走到他旁邊:「你知道怎麼把釘子取出來嗎?」
他看了我一眼,隨後蹲下身撿起一塊我之前敲掉的牆皮,對著地下室的燈晃了一下,隨即看向我:「這個,是你破的?」
我點頭:「當然,但是這個釘子我取不了。」
他一臉狐疑的看著我:「你是用什麼血破的。」
「我自己的血。」看著他:「怎麼了。」
他眼裡閃過一絲吃驚,隨即搖搖頭:「破這個咒得用黑狗和公雞的血,外加上等的硃砂,以找到咒口點畫才能完成,過程相當複雜,你就用自己的血就破了?」
我嗯了一聲:「是啊,這個不難,難得是這個棺材釘。」夾住頁號。
他搖了一下頭:「難得不是棺材釘,而是這個牆壁的心咒,此咒跟棺材釘珠簾合璧,所以這冤魂才能永世困在這裡,做這個局的人應該後來找過我師父,否則,他活不下去的……」說著,他停頓了一下,看著我:「你是……陰陽人嗎。」
我沒什麼耐心的看著他:「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你先把棺材釘給我取出來,讓雪梅姨能出來我好報警啊!」
他看了我半天,慢慢的收回神,「這個不難,只要用金剛杵即可。」
「金剛杵?」我皺皺眉:「那去哪裡找啊。」
他嘴角慢慢的牽起一絲微笑,看向我:「我有,被加持過的金剛杵,當年是我師父的寶貝,用以降伏魔怨,法力威猛,如果你告訴我你是不是陰陽人,我可以借你一用。」
我挑眉:「你不是偏道的嗎,金剛杵是佛教法器,你怎麼會有啊。」
「這個你就要問我師父了。」說著,他看向我:「就像你說的,萬變不離其宗,我們既通陰陽,又懂風水命理,自然,各方面都要參透了。」
我點點頭:「那好,我先不跟你掰扯這件事兒,你先把金剛杵拿出來,我先把正事兒辦了,至於我的事情,等事成之後我就告訴你,我馬嬌龍說話算話。」
「一言為定。」他看著我的表情再次變得難懂。
我點頭:「一言為定。」
然後他直接拿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背著我說著什麼,估掛下手機後轉過臉看了我一眼:「二十分鐘內送到。」
我挑眉:「不是說在這兒就你一個人嗎,沒有幫手的麼。」
「你不想給我當助理不代表別人也不想啊。」
我沒話可說,兩個人有些尷尬的站在地下室裡,我不知道要不要跟他說我是陰陽人的實話,畢竟不太熟,有些怪怪的,其實我也怕異樣的眼光,就這麼胡思亂想著,過了一會兒,有人就來按門鈴了。
我站在原地沒動,等了一會兒就見他拿著一個密封的盒子過來了,當著我的面開著盒子上的密碼鎖,我瞄了他一眼:「這麼重要的東西你就讓人隨便的送過來,不怕他拿跑啊。」
他看著我輕輕的牽起嘴角,「他要是膽子大不怕死那就儘管拿好了,這杵可比人都有靈性。」
說完,我看著他把那盒子打開,打開包裹的紅布,小心的拿出來,眼前不禁一亮,杵身金銅,熠熠發亮,讓人心生敬畏,一面三菱形尖刺的模樣,另一面則是三個佛頭,笑怒罵三種表情,他拿出來後遞給我:「你來,看你跟它有沒有緣。」
第103章我是陰陽人
我接過他遞過來的金剛杵,忽然舉得好冰,有些拔手:「好涼。」
程白澤看著我微微的蹙了蹙眉:「那看來跟你沒有緣分,還我吧。」
「等等!」我驚呼了一聲。好神奇的感覺,一開始接過來的時候就好像是一個冰溜子似得,根本握不住,但是過了一兩秒,就特別的趁手,而且暖和了,:「好了。」我那表情可能有點傻,呆呆的看著程白澤:「哎,不涼了,熱了。」
程白澤有些無奈。用下巴指了指牆壁:「那你就去試試。」
「喔,好。」我應了一聲,又看了程白澤一眼:「有沒有什麼咒語之類的。」
程白澤指了指自己的心:「心意相通,自然法力無邊,做哪些表面上的功夫幹什麼。」
我點點頭,話倒不不假,但是我要怎麼做啊,我拿著金剛杵,看著牆面上方雪梅的屍骨,這杵一邊是尖的啊,如何能把釘子起出來啊,起釘子不是得用羊角捶嗎。就這麼胡思亂想著,我持著金剛杵尖利的那一頭直接觸碰到了棺材釘上了。
整面牆忽然咯登咯登的震顫了起來,我被嚇了一跳剛要後退,程白澤直接從後面迎了上來,胸口抵著我的後背。一隻手直接按住我持著的金剛杵,用力的頂在牆上,說了聲:「沒事!別害怕!」
咯登聲持續了能有四五秒鐘,就跟坐在教室裡感受到的小幅地震差不多,等聲音一停止,我才覺得程白澤離我有些太近,用胳膊搡了他一下:「我沒害怕,男女授受不親。」
他鬆開幫我按著金剛杵的手:「呦。那你剛才怎麼不說授受不親的事兒。我看我一上來你明顯安心了嘛。」
我白了他一眼嗎,剛要開口,牆上的一截方雪梅的屍骨直接掉了下來,抬眼一看,棺材釘雖然還在上面訂著,但已經大幅度鬆開了,現在只要伸手去拔就能拔下來了,我用力的握了握手裡溫熱的金剛杵,這個東西好神奇啊。
正想著,要不要上手把棺材釘拔下來,只聽見耳邊好像忽然有人叫我的名字,我一臉茫然的轉過臉,眼睛望向地下室的門口,居然看見那個方雪梅了。
她站在門口,衝著我微微的笑,伸手擺了擺:「謝謝你……」
我傻傻的抬起手對著她擺了擺,這個陣是被我破了嗎,所以她可以上路了,不用在受監禁之苦,也恢復本來的模樣了?
「再幫我一次,救救我姐姐……」說完,她就不見了。
我有些著急,:「哎,你姐姐是誰,哎……」夾住乒扛。
程白澤懶懶的看了我一眼:「別叫了,已經走了,有仇報仇,有怨抱怨去了。」
我回過神看著他,「你剛才也看見了是嗎,她就站在門口,然後跟我說話。」
「她想讓你看見,又不想讓我看見,而且,我也不想看,看你表情我就知道什麼情況了,那些東西還是少看一些吧,對身體不好,我還想早點結婚孕育下一代呢。」程白澤說著,感覺到我無語的眼神,聳聳肩:「那現在,這個情況,你要怎麼辦,下面人的事情你幫著忙完了,上面的你是不是也得辦了。」
我撇撇嘴看著他:「程白澤,我發現你這人特別不可愛。」
他笑起來,伸手指著自己臉上的酒窩:「可不可愛?」
懶得搭理他,我伸手直接掏出手機,然後撥出小姑父的號碼,程白澤拿著那個盒子示意我把手裡的金剛杵放進去,我抿抿嘴,有些不捨,但還是放了進去,我其實想跟程白澤張嘴要,但是一想到很貴重,實在是不好意思。
「喬喬,怎麼了?」
電話接通了。
「老姑父,你在醫院嗎,剛才家裡地下室好像是發生地震了,然後一面牆皮剝落,我看見裡面居然有些白骨,我現在要報警,你趕緊回來看看是怎麼回事兒把!」
「白骨?!」小姑父在電話那頭滿是吃驚。
我直接掛下手機,反手撥110:「喂,警察嗎,剛才我家地下室莫名發生震動,等我下去看的時候發現牆皮剝落,裡面居然有人的白骨!嚇死我了!你們快來吧……」
等我全都忙完,我發現程白澤憋笑的看著我,我一邊往一樓走著一邊看著他:「你笑什麼。」
「你還不傻,知道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
「廢話!用你說啊!」白了他一眼,走到一樓的客廳我卻愣住了,除了沙發上躺著的許美金,客廳的地面上乾乾淨淨的:「雪莉呢?」
「什麼雪莉?」程白澤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我。
我指了指空地:「就是一隻波斯貓,叫雪莉,它一直躺在這裡的啊。」
程白澤微微的蹙了蹙眉:「開什麼玩笑,我進來的時候就沒發現有什麼貓,你是不是有早衰現象啊。」
這不是邪了門了嗎,我撓撓自己的頭:「那就是說我是我被遮眼的時候雪莉就沒了,然後我太著急了也沒注意到它?但怎麼就能沒呢,它滿身都是血啊,能自己爬走嗎……」
「行了,你先別想別的了,一會兒警察會過來,你別說太多給自己惹麻煩,你這個朋友是怎麼回事兒啊。」程白澤說著,看著睡在沙發上的許美金,走近後仔細的看了看:「她是被上身了吧。」
我嗯了一聲,「雪梅姨沒法說話,只能上大丫的身讓我救她,把她抱上樓吧。」說著,我就要上前。
「我來。」程白澤說著,直接伸手把許美金抱起,看了我一眼:「男人的活就得男人去幹。」
我沒應聲,跟在他的身後,等到上了樓,把許美金放到床上,程白澤在我的面前站定,眼裡滿是認真的看著我:「馬嬌龍,現在,該回答我的問題了吧,你是陰陽人嗎?」
「我……」
《我是陰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