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節

我漫不經心的應著,聽著文曉妮在那嘿嘿的笑:「也是啊。這傢伙你靠刷臉都賣了多少單了,反正她們都跟我當初一樣,都是迷途少女,被你這張臉,這身打扮兒給騙了。」
「嘖,說重點,我這忙著呢。」
文曉妮的下巴往我的面前已一杵,:「重點就是我那個同學覺得我們家的窗簾很好,她現在嫁到市裡去了,而且還是開網店的,說問我可不可以把我們店的窗簾放在她的網店裡銷售,她賺點辛苦費就行,順便幫我們宣傳一下。」
我抬起眼:「這是好事兒啊,不過我們這不是廠家直銷的,她再加點辛苦費這價位在網上大概沒有什麼優勢的吧。」
「我都跟她說清楚了,她說他只針對同城,一來是賣的窗簾質量,二來則是賣的是你對家居窗簾挑選的風水見解,這個,可是網上別人家買不來的。」
我微微的蹙了蹙眉:「但是我現在沒那麼多時間上門去給人家看,咱們縣城現在的客戶都忙不完,而且我每個月還要去市裡幾天忙別的,你覺得我能抽開空嗎」
文曉妮『啪』的拍了一下手,一副我話就在這兒等你呢的樣子:「我知道你忙,但是我都跟你安排好了,就是她不是賣同城的嗎,等你去市裡的時候多抽出一天或者半天的時間,上門給人看一下,這生意不就談成了嗎,嬌龍,我也不想你一個人忙啊,關鍵你那本事我不是學不會嗎。」
我看著她,吐出一口氣:「那暫時先這麼幹吧,你怎麼學不會,我不是都把窗簾的朝向選擇都給你寫到紙上讓你背下來了嗎。」
文曉妮撅了撅嘴:「但是這個很多變的啊,還有人要配血型,星座,還有的要配八字,這樣的難纏的顧客也只能你來搞定了。」
我歎了一口氣:「小妮啊,你記著,店舖想要做大靠我一個人是不行的,雖然我們開業這一年多賺了一些錢,但是跟大店比起來還是有差距的,你一定要用心你知道嗎,有些是能記住的,你看宗寶現在不是也能接待顧客了嗎,他都能記住一些風水命理的常識,你怎麼會記不住呢。」
文曉妮撇撇嘴:「他不是二大神的麼,總比我強點,嬌龍,我就是笨。」
「不是,你是懶。」宗寶冷不丁的在旁邊接了一句嘴,文曉妮直接瞪向他:「柳宗寶,我跟嬌龍說話你別插嘴行不行!我現在發現我都不煩別人我就煩你!嬌龍你看,他就知道用他那死魚眼瞪我,討厭!」
我輕輕的笑了笑:「行了,過兩天他就回家過年了,咱們倆在這兒加班,他想煩你都煩不著了。」
「啊?宗寶要回家過年了啊。「文小妮撓了撓頭:」這麼快就又過年了啊……」
我笑了:「怎麼,宗寶一走你又捨不得了?」
文曉妮垂下眼:「不是啊,咱們倆也沒意思啊,宗寶在這兒還可以吵吵架……」
宗寶面無表情的看了她一眼:「你可以對著空氣吵。」
文曉妮直接瞪向他:「我天天對著空氣罵你!直到給你罵回來為止!」
我笑著看著他們倆,有時候心裡也會在想,也許文曉妮也是對宗寶有點意思的,雖然宗寶有點呆,但也是很有人格魅力的,況且這一年多來文小妮雖然一直吵吵著自己喜歡女生,但是她卻從未付諸過行動,倒是很熱衷跟宗寶吵架,我覺得喜歡一個人大概就是喜歡跟一個人拌嘴吧,文曉妮到底能不能跟宗寶成,我決定靜觀其變,要是真的在一起了,那大概也是值得慶祝的事情。
……
「嬌龍同學,新年好啊。」
我坐在沙發上,按著遙控器隨意的換著台:「新年好,你那邊怎麼怎麼那麼安靜啊。」
「你那邊也很安靜啊,姥爺呢,我要給姥爺拜個年。」
我看著電視:「我姥爺睡了,他不能熬夜的,我見他睡了我自己就回來了。」
「那這麼說大過年的就咱們倆通過電波團圓了是嗎。」
我輕輕的笑了笑:「你吃餃子了嗎,我聽你的聲音有些虛弱,身體好點了嗎。」
「別擔心我,我有專人照顧,倒是你,別整的那麼冷冷清清的,難不成自己在家看春晚啊。」
「沒什麼可看的,我看新聞呢……唉,你等等。」
說著,我臉仔細的看了看電視上出現的人物照片,還沒等看清楚就聽見電視裡傳來什麼追擊十年,國際頭號恐怖分子,傳聞可能已經死亡……
「你看什麼呢,恐怖分子?」
我搖搖頭:「程白澤你現在能看電視嗎,那個大鬍子是誰啊,我剛才看見他的圖片的時候忽然有個不好預感的,感覺他會死於非命。」
「哈哈,行了馬嬌龍,別逗我了行嗎,你看個新聞還帶著道行呢,如果是恐怖分子的話那死於非命很正常啊,國際上的事兒你還別摻合了,你就把你陰陽兩路的事兒走明白就好了。」
我閉上眼睛:「不對,矛,我好像看見矛了,很奇怪啊,這是第一次啊,他會死在跟矛有關的人手裡的。」
「你夠了啊,我現在看不了電視,也對國際的恐怖分子不關注,我只關心你能不能照顧好自己,如果感覺照應我的工作室太幸苦,你就跟小可說關門一段時間,別太累了。」
我輕輕的笑了笑,為了防止自己瞎想直接換了個台:「好了,你別擔心我,我現在開著我買的那個二手捷達,從市裡到我家開的特別順,再說了,就看十個人,我頂得住,你養好身體早點回來,我還在這兒等你呢。」
「好,記得等我。」
說著,他張了張嘴:「對了,今年……你可能會見到他,你自己……」
我垂下眼:「好了,別提這些了,這城市這麼大,哪那麼容易見到啊,再說了,就算見到也沒事兒,以我對他的瞭解,我們大概會互相當做不認識的。」
第310章一心之城
從姥姥離開之後,我總覺得時間過得很快,也許是我異常忙碌,麻木了自己的那根關於時間的神經,只有在草冒綠尖兒的時候。我才會倒出空兒來感慨一聲,哦。夏天要來了——
北方雖然是四季分明,但在我的記憶裡,只對冬夏記憶深刻,因為冬天會刺骨的冷,因為夏天有時居然也會像冬天那麼冷,所以我兩個季節會混淆之感,覺得幹嘛要分冬天夏天呢,一個外冷,一個是內冷,何來區別啊。
清明節的時候我去給姥姥上墳,跪在墳頭的時候一直在念叨著,姥啊,我自從命格清晰之後成長了很多呢,不但能破降頭還對家居風水的三十五煞能信手拈來了,姥,我現在在縣城也小有名氣了。姥爺這次沒有跟過來,他腿腳不太行了。爬山我怕他上來了下不去,姥啊,你別擔心我了,我很好,我想,我以後會更好的。
這一次,姥姥沒有給我回應,我一直期待著宗寶能像去年那樣讓姥姥上回身,至少給我點明示什麼的,但什麼都沒有,一切都平靜如初。
因為自己是開車去的,所以我也不急著回,就在墳邊上坐到天黑,臨走的時候我又上了一遍香。嘴裡繼續念叨著,姥啊,我現在知道我二十歲那年您為什麼不讓我來市裡了,不單單是因為卓景對不對?你是想讓我躲那個當年教我邪術的大鬍子吧,不過您放心,那個大鬍子的徒弟跟他不一樣的。他對我很好,是我很好很好的朋友,他不會傷害我的,您放心吧……
『嘎崩』一聲,香居然折了……
我怔了一下:「姥……您這是怎麼了。」
墓碑上居然兀自的滲出水來,好似起露水一樣,一層一層的滲出晶瑩的水珠,我伸手擦了擦墓碑,一層一層的水珠則再次湧了出來,更像是姥姥在看著我哭。
我有些無措:「姥,你怎麼哭了,你有什麼事兒要跟我說?」
風很靜,除了靜靜滲出水珠的墓碑毫無任何異常現象,我有些著急,回頭看了宗寶一眼::「我姥姥有說什麼嗎。」
宗寶看著我,有些木訥的搖搖頭:「沒有。」說著,他閉上眼睛:「我好像看見你姥姥在很擔心的看著你……掉眼淚。」
「姥……」
我急了:「你別哭行嗎,你告訴我為什麼哭,是因為程白澤嗎,你知道他不忍殺我自己打了他自己一記五雷掌嗎,姥,還是你擔心他的師父還會對我做什麼,不會的,你放心,他師父就是再有能耐也已經死了,程白澤也不會傷害我的,真的,姥,你別哭了,我長大了,我可以照顧好自己的,我還可以照顧好姥爺,沒有人會再傷害我的……」
直到墓碑的水珠漸漸的停住,我才輕輕的呼出一口氣,看了一眼暗下來的天:「姥,我知道你最擔心的就是我,你常跟我說我要化劫,其實也是在告訴我要堅強,不管遇到什麼事情我都會堅強面對的,程白澤是我值得信任的朋友,他真的是個很不錯的人,對姥爺也很好的,雖然他是那個大鬍子的徒弟,雖然他也會邪術,但是他不是搞歪門邪道的人啊,你千萬不要擔心我了,否則,我心裡會難受的,很晚了,我回去了,姥,要是有話跟我說,要給我托夢啊。」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想回頭,宗寶好似知我心思,木木的在我耳旁張嘴道:「上墳還是不要回頭去看,否則逝者會覺得你過分留戀,反而不放心的。」
我歎口氣:「我只是想知道我姥姥為什麼會哭。」
他掃了我一眼:「也許是預料到什麼事情,也許只是單純的想你。」
我搖搖頭,「不會是想我的,想我姥姥不至於這樣。」因為想不通而在上車後懊喪的砸了一下方向盤:「為什麼陰陽師看不了自己的命!」
宗寶繫上安全帶,不急不緩的接道:「方向盤砸壞了咱們回不去,你還是算不了。」
說著,又看了我一眼:「這個是你早就知道的事情,糾結也無用,不是你一人這樣,每個陰陽師都是這樣,批命理,測吉凶,增加時運,本身就是個洩露天機的過程,或多或少都會影響一些自己的時運身體,話說回來,不能給自己看,那都有一堆陰陽師在鑽研邪術恨不得自己立刻就大富大貴了,要是能給自己看,那豈不是每個心懷不軌的陰陽師都會給自己改命了?到時候,你覺得能一心只想著積陰福德的還能剩幾個?陰陽追求平衡,賦予你這種能力是為了讓你幫人,而不是幫己的,否則,就有悖於修道的本身了。」
我懶得搭理他,要不就一聲不吱,在那裝缺心眼子的,要麼就給你整出一大堆道理,我又不是不知道,「我只是想知道我姥姥為什麼哭!你說這麼一大通幹什麼啊!」
「這是老仙兒告訴我的,所以我只是傳達。」
宗寶的身體往後靠了靠:「我得隨時的提醒你,否則,別走了彎路了。」
我撇撇嘴:「我還真謝謝你,你說的道理我接仙兒那天我姥姥就告訴我了,我只是吐槽,吐槽你明白嗎!」
宗寶悶悶的看了我一眼:「不明白,但我知道什麼是扯毛線。」
我挑眉:「?」
「我扯過的……」
我一腳油門,瞬間無語。
宗寶滿臉認真的看著我:「你也扯過……」
「你閉嘴!」
「紅色的呢。」
「柳宗寶!」
「好吧,咱們一起安靜。」
我哼了一聲,好吧,你贏了。
雖然那天回來的時候因為被宗寶打了個岔氣氛輕鬆了不少,但是晚上回家躺到床上,我睡覺的時候還是夢到了姥姥,而且在夢裡的時候我就看見姥姥衝著我哭,我想喊她卻怎麼也湊不近,一連好多天都如此,弄得我心情也不太好,隱隱的,我總覺得會出什麼事情。
「嬌龍,你最近怎麼了。」
送走顧客,我坐到旁邊的沙發上輕輕的揉捏著鼻樑的晴明穴:「沒事,大概沒休息好。」
文曉妮拍了拍我的肩膀:「別太辛苦了。」說完,她百無聊賴的湊到宗寶身邊,:「啊!嬌龍你快過來看,宗寶偷懶唉,他上班時間看那報紙!!「
宗寶頭都沒抬,嘴裡應著:「五分鐘前已經到了下班時間了。」
文曉妮切了一聲,湊近他看的報紙嘴裡念叨著:「美國總統與五月一日在白宮宣佈,基地組織領導人BLD已經被美國軍方擊斃……哎呀,真的假的啊,我以為人早死了呢,宗寶啊,你還看國際新聞啊,恐怖分子你也關注啊……」
我怔了一下,直接起身,幾步走到前台,眼睛直盯著那個鋪開的報紙:「誰死了?」
「噗。」文曉妮緊接著笑了一聲:「嬌龍你也對這東西感興趣?恐怖分子死了很正常啊,再說我在新聞上看見他都死了好幾回了,也不知知道是真是假的,不過他倒是挺厲害的。」
我沒應聲,看著那個佔據了報紙半幅版面的大鬍子頭像,腦子裡想起自己在過年那天閃現的矛:「他怎麼死的。」
宗寶見我看這張隨即又把下面的幾版抽出來看,嘴裡應著:「被槍打死的。」
「搶打死的?」我的眉頭恨不能皺成個川字:「不對勁兒啊,跟矛沒關係嗎。」
「矛?」宗寶抬眼瞄了我一下,隨即低下頭繼續看著報紙:「現在沒人用那玩意兒。」
我重新看向報紙,嘴裡念叨著:「那不對啊,我看見的矛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我出了問題?
想著,我繼續看著那條新聞,直到瞄到最後一句話,心中才算瞭然,『美軍表示,這是反恐領域具有里程碑意義的行動——海神之矛行動。
原來如此,我心裡在那一刻莫名的有些波濤,頗有一種撥開雲霧見月明之感,這種感覺說不上來,我現在就好似即將離弦的箭,只要將弓拉滿,我也不知道自己能沖多遠。
「唉,嬌龍,你看,這不是市裡那主題公園嗎,可惜啊,原先的都拆了,你還記得嗎,我第一次就是在那裡跟你表白的呢……」
我放下手裡的報紙,直接看向文曉妮所指的版面,上面大標題寫著『市內主題公園將重新改建,敬請期待,一座新的主題歡樂世界即將呈現!』
「可惜啊,原先的摩天輪沒了,地標建築物將擴大佔地面積換成這個叫『一心之城』的大樓,嬌龍你看這個……」
順著標題往下,報紙大篇幅的介紹了新一個的地標建築,一個類似於心型圖案的大樓,名字倒是很好聽,叫『一心之城』,甚至旁邊還放了預覽圖,我打眼看了看,旁邊是對建築物的註解,『一心之城』建成後不但可在歡樂世界裡形成室內游泳館,娛樂,餐飲,會館,住宿一體,還將變成國內最大的室內主題樂園,為市民帶來更多遊樂體驗……』
我微微的蹙了蹙眉,以下是市民的隨即採訪,大家顯然都對這『一心之城』相當期待,並且還有專家站出來指出,『一心之城』這類的建築比摩天輪更適合作為城市地標,其顯眼造型很有可能在國內引起轟動,並且寓意深沉優美,建成後必定會聞名遐邇。
「嬌龍,這個真那麼好啊,怎麼辦,我還是比較喜歡摩天輪。」
我看著那空心的大樓,單看造型,要費多大的勁兒建成這事兒倒是不歸我管,那是人建築師的事兒,而且建成後也許會比較漂亮,畢竟是心型的,現在從電視上就能看出來,什麼奇形怪狀的大樓都有,這些設計師好像要是不設計出來一些彆扭的,就顯現不出其個性似得,這年頭的人好像也掉進了個怪圈,越標新立異,則越有很多人關注,但是這個『一心之城』要是死心的,我也就將把的接受了,但是它居然是空心的,也就是說大樓建成後氣流會在中間來回竄動,不能聚氣,這是風水大忌。
「嬌龍,你怎麼不說話啊,我記得你那陣兒找我不就是想去這主題公園看看嗎,現在沒感覺挺失落的嗎,想當初,我坐著火車一進市裡,遠遠地就看見那個摩天輪了呢,還以為這新建能重新建一個摩天輪,誰知道要擴大面積整個樓出來……哎,也許這就是一個城市的發展吧,嬌龍,你安慰安慰我被……」
我則直接看向宗寶:「宗寶,我記得咱們店兒有個市區地圖,你拿過來我看一眼。」
宗寶抬眼看向我:「你要看地圖做什麼。」
我指了指報紙上的哪座『一心之城』:「我要看看這地方蓋這個建築物合不合適,你拿地圖給我看看。」
宗寶沒動:「人家要蓋什麼,你能阻止的了嗎。」
《我是陰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