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那一刻或許只有我自己知道,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這句話,真是至理名言。
我仔細回想萬心伊的說每句話,這個才二十出頭的女孩,竟然能有如此慎密的心計,把一桌人玩於鼓掌之間。
我真的太小看她了。
我站起身要走,萬心伊竟然恬不知恥地勸我說:
「韓冰!馬上菜就上來了,一會我送你!
我強壓著怒火說,那感覺象吃了一坨屎,還不能吐出來似的說:
「不用了,萬小姐,今天你的心意我領了,以後機會多的是!
萬心伊顯然看出我內心的波動,抓著我胳膊不鬆手,我握著她的手指,俯在她耳邊小聲說
「如果你不想讓我,置你難看就放手!
萬心伊盯著我,她的表情竟有些委屈,甚至長長的睫毛下掛著一連串的淚花。
隨後她鬆開手,我頭也不回的拉著五姑離開。
一下樓我忍不住說:「五姑,你看見沒,萬心伊那做作的表情真噁心!
五姑說:「也許她有她苦衷!
我說:「她有個屁苦衷,從她一見我們,就給我們設了一個圈套,往裡面跳。今天她這手借刀殺人玩的真漂亮,真惡毒。
五姑歎了一口氣說:「也許你只是看到表面,如果你站在她的位置想一想,或許就會發現還有另一面。
據我發現今天那一桌萬龍集團的高層,都盯著那個叫姓賈的,
很明顯那個姓賈的是頭頭。韓冰,馬克思的資本論說,透過現象看本質。別那麼早否定一個人。
我白了一眼五姑說:『她明知道,姓賈的是我二哥四平的父親,還逼著我和姓賈的針鋒相對。
你說我以後怎麼有臉見四平。
五姑說:「所以說,韓冰你太衝動了,幾句話不說就動手,還好那個人沒什麼事。你現在正處於緩刑期間,如果你給對方鼻子砸個骨折,輕傷判一年以上三年以下,如果把對方門牙砸掉幾個,弄個重傷,你還得從重處理,你又要進去。你說你進去的這幾年,怎麼沒有一點悔改呢?
我低著頭說:「當時你也看見了,是他先動手拉我的,如果我被那人拉出去,你說咱倆這張臉還要嗎?
我五姑嘿嘿笑了起來,當時不是你先找的事,我知道。
但是你有沒有注意過萬心伊,她可是眼都沒眨一下,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那人走到你身邊的時候,萬心伊的一直盯著你。
她的一隻手一直按在手機按鍵上,如果我猜的沒錯,房間門外或者隔壁一定有她的人,她一直在試你的膽量。
我說:「你怎麼知道!
我姑得意地說:「老姑比你大,比你多吃一些鹽,老姑一個人在北京上那麼多年的學,對人多多少少觀察的細微一些。
俗話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身之心不可無,以後多留意環境。
你說在房間你給我使什麼眼色,你以為我看不出你想走,但是老姑一直和萬心伊套近乎,那女孩不是像你想像的那些邪乎。她只是一個,單純防備心很強的女孩罷了!
我撇著嘴:「哼!單純,如果她單純那母豬都會上樹!
這時候一輛出租車停了下來,我拉開車門坐了上去。
第五十八章去五道鎮
我一上車,五姑問我去哪?
我看了手機的時間說:「師傅去陽北東站」
五姑接過話:「去陽北東站幹什麼,你準備去縣城?
我恩一聲,五姑有些不想去說:「要不,我就不去了,你去見獄友家人,我也認識,有些話我在,你也說不開!
我笑著說:「我就等你這句話呢?你是回家還是去哪?
五姑想了想說:「我現在回家,你媽非把我煩死,我一個人逛街去!
我挖苦說:「得了吧!是去見那個叫林威的吧!你以為我剛才沒有看出來,那短信發個不停!
五姑故作生氣說:
「管你什麼事?師傅「你把我送到人民劇場。
我說:「呦!約好看電影!這進展夠快的。
五姑有些難為情的說:「看透別說透,你回來後給我打電話,咱們一起回家!
我說:「你過你的二人世界!別管我,對了,那林威是幹什麼的?
五姑望著窗外說:「法醫。
我笑著說:「法醫,呵呵。
是傷情鑒定的法醫,還是屍檢的法醫。五姑白了我一眼:「你問那麼清楚幹什麼,查戶口?
這時出租車師傅問:「到人民劇場的南門還是東門。
五姑說:「你就到這路口右轉靠邊停就行了。
隨後五姑下車。
慢車道站著一男的,那男的戴一副黑邊眼鏡,身材不高看起來有些瘦小,手裡提著兩袋爆米花。
五姑對我擺了擺手,我笑著大聲嚷:
「五姑,小心啦!電影院裡黑別被揩油了,哈哈。
五姑翻了我一眼說:「滾。
隨後和那個男的進人民劇場。
望著市區聳立的大廈,我有些感慨這兩年陽北市發展的太快,曾經骯髒擁擠的棚戶區,如今卻被一座座高樓取代。
大約十分鐘,我到了陽北東站,我在站裡買了一張去往五道鎮的班車票。
人山人海的陽北東站,擁擠的似乎連一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那種發臭有些污濁的空氣讓我有些透不過來氣,我出了候車大廳,靠在一個柵欄上吸煙。
一陣哭泣聲引起我的注意,一個年輕男的蹲在地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
我刻意看了看他,那人短長髮,頭梳的油光華亮,穿著一見劣質黑色西服,打一個寶藍色領帶,搭眼一看,就知道是那種促銷送襪子的那種西服。
西服褲有些長,褲腿免的很短,彷彿刻意突出他的皮鞋擦的錚亮。
他給我的第一感覺就想推銷保險的。
我心想這廝,一定是外地打工剛回來,錢被偷了,要不不會哭成這樣。
這時候,一個女工作人員,拿著大喇叭喊:
「發往五道鎮的班車,現在開始檢票,請各位旅客注意拿好車票準備上車。
女工作人員話一落音,整個候車大廳開始沸騰,擁擠的人流開始往出站口擠。
你擠我我推你,吵鬧聲,吼聲,小孩哭聲,那場面尤其壯觀。
還好我沒有行李,所以我上車比較順利,大約10分鐘後,客車開始啟動,出了陽北車站。
在車上我又看見那個哭泣的男人,那人坐在我的隔壁。
我或許盯著他看,讓他有些不自然,他眼神有些游離,有些不敢看我。
我那光頭在車上些扎眼。我想也許我當時那形象一定讓人覺的,這孩子大冷天剃個光頭,不是小偷就是慣犯。
坐在我前面一個戴著花帽子的小女,趴在靠背上,一直看我。我對女孩坐了一個鬼臉,那女孩咯咯地笑問我:
「叔叔,你光頭不冷嗎?
我望著那女孩天真浪漫的表情說:
「不冷啊!小妹妹你幾歲了!
「我九歲了」叔叔你呢?
我說:「叔叔二十歲啊!
那女孩的母親扭頭看了我一眼,把小女孩拉過去說:
「鑫鑫,你幹什麼!媽媽怎麼教你的,不要和陌生人說話。
那女孩委屈地看著我.那一刻我有些尷尬,心情瞬間低落下去。
人之於人之間為什麼會變的那麼冷漠。
我低著頭,開始研究剛買的手機,或許是在掩蓋我的不安。
這個小小的刺激顯然傷了我的自尊心,我有些想不明白,難道我腦門上寫著,我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壞人嗎?
我開始痛恨監獄的規定,為什麼要讓犯人剃光頭,僅僅是為衛生嗎?
我在心裡把制定犯人剃光頭的人,罵的體無完膚。
心裡剛有些好受。
就聽見那婦女對旁邊一個吸煙的中年男人說:
「車廂裡那多人,你也注意點素質,這公共場合能吸煙嗎?
中年男人說:「我想吸,又沒吸你的,鹹吃蘿蔔淡操心。
那婦女顯然有些不樂意說:「你媽沒有教過你,公共場合不能吸煙?
那中年男人吼道:「日你嗎,你罵誰,!
婦女說:「就說你,怎麼了。
那中年男人怒目圓瞪指著婦女說:「操你嗎的,你想死可是!
婦女見中年男人真的動氣了,語氣變的有些軟說:
「你能不能把煙滅了,車廂有些悶,我女兒肺剛做過手術。
中年男人哼了一聲:「裝jb素質人,有本事坐飛機去。
老子想吸就吸,你閒悶,滾下去,我在聽你說一句廢話,大耳刮子扇你。
小女孩見自己母親被人家罵,有些害怕地說:
「叔叔,對不起你吸吧!別生氣!我媽因為我生病心情不好,媽媽我保證不咳嗽。
那一刻我被女孩的話震撼,兩個成年人,還不如一個小女孩懂事。
另我沒有想到的是,那中年男人竟然對那個小女孩說:
《殯儀館的臨時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