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三凝重地說道，本來魔鬼山裡的瘴氣爆發一會兒就會給陽光曬乾，但是這一次卻許久不見消散。
張萌一聽趕緊屏住自己地呼吸，連划船的手臂也慢了下來，他可是清楚記得第一次暈倒的時候，差點就給那滿屋子的煞鼠當成食物了。他下意識地看了看賴子，那賴子臉上卻沒有什麼神色，手臂機械般地揮舞著竹竿，他是幾個人中唯一沒有休息過的，體力好像是無窮無盡一樣，看的趙三也是一陣凜然。
第一次來大陸，居然就遇到這麼一尊大佛，如果這傢伙真對大伙有敵意，恐怕得引來一場大麻煩，和葉家的天罡地煞都有的一拼了。
趙三暗暗想道。看到那賴子一點也不知疲倦，趙三見到就不樂意了，他也咬著牙堅持著，不過到後來實在是右臂都麻了，那折疊鏟不小心碰了一塊石頭，差點就掉進了水裡。
看到趙三的樣子，張萌暗暗好笑。雖然趙三平時笑瞇瞇的，但是心裡那份爭強好勝之心，比起年輕人來可是一點都不少。
「來來來，三叔看你那樣子再劃一天也不累，讓我也來玩玩這折疊鏟！」
張萌一把搶過折疊鏟，有樣學樣地劃起來。
趙三翻了一下白眼，知道張萌是在調侃他，雖然拉不下面子，但是身體還是堅持不住，只能哼哼地擦了擦鬢角邊豆大的汗珠，大口喝著酸梅水。
「那個誰，盜墓的營生？」
張萌划船劃得無聊，這賴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病鬼又一如既往的沉靜，張萌只能勾搭起旁邊的賴子。
「什麼盜墓？這是保護性開發，把那些珍貴的東西抓在自己手中，防止被不守職業道德的畜生走私到國外去，這是大義你懂不懂？你知道國家每年有多少珍貴的文物在歐美博物館展覽，看到這些，你能理解我的心有多痛。」
「我痛你個姥爺，翻土活就翻土活，搞得跟真的一樣。老子下斗的那會兒，你還不知道在哪穿開襠褲呢，這樣算來，老子是不是算是中國的守護神了？」
趙三一把就跳了起來，臉上青筋凸起，本來心情就不好了，再給這傢伙這麼一調侃，趙三簡直是氣的三佛生天。
賴子看到趙三激動地模樣，只能悻悻地住嘴，不聽就不聽唄，那麼激動幹嘛。
看著賴子的神情沒有之前那麼緊張，張萌一把將折疊鏟扔給趙三，就涎著張臉湊過去。
「賴子大哥！」
聽到張萌幽幽地聲音，賴子嚇了一大跳，差點把竹竿扔到水裡去。
「小子，你別問我了，你那破事我不想管，你那叔也不想我告訴你，你就別讓我為難了。」賴子一看張萌就知道他想問什麼。
第38章果園妖奇談
「不是讓你管，你就告訴我這鬼脈有什麼故事？」
張萌死皮賴臉地問道。
「沒門，就算說了你也不懂。」
「就說一句，要不然講講你在哪裡見過這東西的?」
賴子猶豫了一下，看趙三並沒有阻止，這才醞釀了一小會，緩緩說道。
「這玩意，我曾經見到過，當年我和我師傅剛剛下海，去了新疆那邊，現在這行情，不管是大墓還是小墓基本都給洗涮一空，而且弄不好還得冠上個販賣文物的罪名。所以我師傅老說，要不是怕一身本事都埋在土裡，當時就不教我這門天打雷劈的手藝了。所以在那邊我們就自己弄了個果園，專門加工葡萄乾，加工完了出售到台灣、日本，這生意也算是不賴吧？」
賴子似乎是陷入回憶之中，喃喃述說著。
趙三其實對於張萌鬼脈之謎也不是很清楚，當年他接觸到這鬼脈的唯一一件事，就是他與張紹鴻四人，還有六扇門的所有精英全部出動，前往羅布泊，尋找那個大人物想要的秘密。最終，張家折戟孔雀河，六扇門兩死一傷，門下好手幾乎損失殆盡，只有少數精幹虎口脫生，趙三從來沒有那種無力的感覺，如果讓他選擇，他寧願面對一支軍隊也不願意面對那場詭異的經歷。
「終於有一天，這平靜的日子被打破了。那天我師傅收拾了營生的工具，然後就跟著幾個朋友出門了。我那時候也僅僅是以為他們幾位遇到了什麼感興趣的土洞，卻沒有想到一去就是半個月，而且回來的時候，師傅整個人給我帶來了一種異樣的感覺……」
賴子臉上露出了一絲驚懼的神情，似乎想起來，還是心有餘悸。
「什麼感覺？」張萌和趙三幾乎同時開口問道。
趙三老臉有些微紅，他在後輩面前也是要保持冷靜的嘛，不過看到張萌沒有注意他，這才放下心來。
「我不知道，那感覺很奇怪，彷彿我的師傅一下子就變了一個人似地，本來之前都是一個好酒的老頭子，而且平時也是挺熱情的，見到誰都要嘮嗑幾句。但是回來之後，他卻變得異常暴躁，有一個回族人進我們的果園摘葡萄吃，本來這些老頭也是知道的，但那天……那天他卻把那個回族人給抓了起來，拿起刀二話不說就剁了十根手指！」
張萌一哆嗦，媽呀這什麼人，想到一雙手掌活生生地給砍下來，張萌就不寒而慄。
「最為重要的是，老頭對我也愈發的陌生起來，彷彿是特地在疏遠我。這種情況在以前是絕對不會出現的，我從小就是個孤兒，要不是師傅把我撿回來，恐怕我現在都餓死街頭了，從小我們就情同父子。但在那個人眼中，我看到他對我的，卻是一種殘忍的感覺。」
「而且他的行為越來越怪異，果園裡也不去照看了，白天就睡覺，晚上到處閒逛。村裡有人來問我，說我師傅晚上有沒有出門？原來是一個去鄰村喝酒的人，路過我家果園時好奇的看了一眼，這一看差點沒嚇死，我師傅正在活吞一隻貓頭鷹！」
「然後呢？」張萌聽得寒毛有些炸起來，把一隻活生生的貓頭鷹一口吞進自己肚子裡，這還是人嗎？
「然後？我自然是不可能承認的，我也不願意相信。有一天我在睡覺的時候，突然聽到了在我的床底下有輕微的聲音，我把床板踢開，卻發現老頭在下面，拿著一把斧頭，如果我當時睡熟了，恐怕身體就得給他劈成倆半。我把他打暈了過去，送到了當地的一家醫院檢查他的精神狀況，不過結果出來之後卻顯示老頭一切正常，沒有一點精神分裂。」
賴子喘了一口氣，繼續說道：」我總不能把說他想要謀害我吧？那可是要進監獄的罪名，不過回到家之後，我是再不敢和這老頭一起了，我那天晚上就和他攤牌，說我要離開。他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對我冷笑。」
「本來我是打算第二天就離開的，但是那天晚上老頭就把屋子裡所有的東西全部燒了，就連果園裡所有的植物，全部都付之一炬。那天晚上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睡得迷迷糊糊的，那麼大的動靜卻沒有任何察覺，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老頭早就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我就睡在一個空地上，想來也是老頭把我搬出屋子，要不然我也成為一塊黑炭了。」
張萌聽賴子似乎說完了，他有點莫名其妙，這個跟自己手腕上的鬼脈有什麼關係？
似乎是看出了張萌的疑惑，賴子有些凝重地抓起了張萌的手指。
「當年去醫院的時候，我師傅的手腕上，也有條和你一模一樣的淡青色脈絡，所以先前我看到的時候，才會大吃一驚！」
「你師父之前有嗎？」一直悶不作聲地趙三突然開口問道。
「小時候哪裡會去注意這玩意，不過在我的印象中，應該是沒有的，很有可能是那次下土坑，才招惹上了這鬼東西。我有九成的把握，就是這玩意才讓我師傅變成了活死人！」
賴子冷冷地說道：「所以這東西我是一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你理解了吧？」
「你是說我也有可能會變成那樣？」
張萌臉上大驚失色，要是自己也變成賴子師傅那樣，那還不如直接一槍崩了他來的好些。
「胡想些什麼，你這條鬼脈都跟了你十八年了，你要發瘋早就發瘋了！」
趙三的一句話頓時就讓張萌放下心來。
「後來呢？」感覺。」
「而且他的行為越來越怪異，果園裡也不去照看了，白天就睡覺，晚上到處閒逛。村裡有人來問我，說我師傅晚上有沒有出門？原來是一個去鄰村喝酒的人，路過我家果園時好奇的看了一眼，這一看差點沒嚇死，我師傅正在活吞一隻貓頭鷹！」
「然後呢？」張萌聽得寒毛有些炸起來，把一隻活生生的貓頭鷹一口吞進自己肚子裡，這還是人嗎？
「然後？我自然是不可能承認的，我也不願意相信。有一天我在睡覺的時候，突然聽到了在我的床底下有輕微的聲音，我把床板踢開，卻發現老頭在下面，拿著一把斧頭，如果我當時睡熟了，恐怕身體就得給他劈成倆半。我把他打暈了過去，送到了當地的一家醫院檢查他的精神狀況，不過結果出來之後卻顯示老頭一切正常，沒有一點精神分裂。」
賴子喘了一口氣，繼續說道：」我總不能把說他想要謀害我吧？那可是要進監獄的罪名，不過回到家之後，我是再不敢和這老頭一起了，我那天晚上就和他攤牌，說我要離開。他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對我冷笑。」
「本來我是打算第二天就離開的，但是那天晚上老頭就把屋子裡所有的東西全部燒了，就連果園裡所有的植物，全部都付之一炬。那天晚上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睡得迷迷糊糊的，那麼大的動靜卻沒有任何察覺，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老頭早就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我就睡在一個空地上，想來也是老頭把我搬出屋子，要不然我也成為一塊黑炭了。」
張萌聽賴子似乎說完了，他有點莫名其妙，這個跟自己手腕上的鬼脈有什麼關係？
似乎是看出了張萌的疑惑，賴子有些凝重地抓起了張萌的手指。
「當年去醫院的時候，我師傅的手腕上，也有條和你一模一樣的淡青色脈絡，所以先前我看到的時候，才會大吃一驚！」
「你師父之前有嗎？」一直悶不作聲地趙三突然開口問道。
「小時候哪裡會去注意這玩意，不過在我的印象中，應該是沒有的，很有可能是那次下土坑，才招惹上了這鬼東西。我有九成的把握，就是這玩意才讓我師傅變成了活死人！」
賴子冷冷地說道：「所以這東西我是一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你理解了吧？」
「你是說我也有可能會變成那樣？」
張萌臉上大驚失色，要是自己也變成賴子師傅那樣，那還不如直接一槍崩了他來的好些。
「胡想些什麼，你這條鬼脈都跟了你十八年了，你要發瘋早就發瘋了！」
趙三的一句話頓時就讓張萌放下心來。
「後來呢？」
第39章分岔口
「後來我自然不肯就這樣算了，於是便走遍大西北，開始拜訪師傅當年的好友，終於讓我找到了一些感興趣的線索，但也足足花費了我兩年的時間。」
「有一天我收到了一封信，上面的署名是我師傅，他讓我永遠別再查這件事情，否則會有危險！」
「那你師父有沒有說什麼原因？」趙三忍不住問道。
「沒有，不過我自然是不肯放棄的，但是接下來的一年，我什麼都沒發現，這事情也就慢慢擱下了。」賴子輕輕說道。
憑感覺說，張萌覺得這賴子是一個無法無天的角色，他肯定不會就這麼輕易算了，不過此時賴子不肯說，他總不能拿著刀逼著人家說吧？聽賴子說了半天，張萌覺得腦袋更亂了，自己的身上到底還有多少秘密啊，這鬼脈究竟是怎麼來的。
「我可以跟你說的是，這鬼脈應該是一個詛咒，能否解開這個詛咒，得從源頭找起！」
「源頭？」張萌有些奇怪的問道，還想著繼續問道。
「我覺得這玩意的出現，應該是觸動到了什麼東西，但都是我的猜測，其他的我也說不清。」
賴子搖了搖頭，似乎不願意再往下說。
見到賴子不肯接著說，張萌轉問道：「那個人會不會不是你師傅，被妖怪給上了身什麼的。」
賴子哭笑不得：「我真懷疑你這幾十年來是生活在童話故事裡的，哪來那麼多的妖怪？就是一個妖怪要裝的跟我師傅一模一樣，這也有困難吧？那個人是我師傅沒有錯，他幾十年來的一些生活習慣都沒有改變，就是性格突然發生了劇變，這點才是我最疑惑的。」
「算了，不說這些了，我覺得我們有必要換條路線了。我現在手臂都搖麻了，卻連個鬼影都沒有看到。」
趙三也是不想張萌過多追問自己身上的秘密。畢竟張紹鴻曾經說過，絕對不能讓張萌知道羅布泊的事情，肯定有他的原因在裡面。這賴子的師傅當年也是在新疆著的道，恐怕跟那裡說不得也有點關係……
「嗯，不可能啊，看來他們是真的進了岔道。否則的話，憑我們的速度無論如何都該趕上了。」
眾人從剛才就一直沒有停過划動的雙手，如果瘸子他們所在的船，真的是順著暗湧方向走的，那他們沒理由追不到。
這時候，張萌有意無意地瞥了一眼四周，頓時臉色大變。
「怎麼了阿萌？」趙三皺著眉頭問道。
「我們好像又兜回原地了。」
張萌指了指旁邊不遠處的一個石刻，賴子和趙三看了一眼，頓時就認出了這是他們穿過隧道之後遇到的那個『笑面人』。也就是說，他們劃了差不多一個鐘頭的船，卻沒有前進一步！
「這河流居然是一個環道？那瘸子他們去哪裡了？」
趙三臉色有點難看，他現在也開始有些緊張了。
「不可能是環道啊，如果是環道的話，這一片絕對是死水，那暗湧又是從哪裡來的？」賴子疑惑地說道。
「先不說這個，瘸子這個人我知道，如果發現我們不見了，他肯定不會離開原地。而現在我們繞了一圈還沒有找到他，只有倆個原因：第一個是他們遇害了；第二個是他們自己發現了什麼，離開了這條暗湧，去了其他的岔道。」
趙三用竹竿卡在河岸，不讓船隻繼續前行。
張萌也點點頭，即使是在家裡邊，陳瘸子一般也不會去管事情，但是如果交代了他什麼，那他一定會計劃好一切，做事非常縝密。就連張紹鴻也不止一次說過，還好陳瘸子不是他敵人，否則的話他絕對夜不能寐。
「可我們現在也不知道瘸子叔從哪條岔道進去了，我們到現在遇到的岔流起碼有六七條了！」
「仔細找找，如果你瘸子叔發現了什麼，那他一定會留下什麼記號。」病鬼輕輕說道，他的臉色有些不好看，雖然捂著布塊，但是還是吸進了不少瘴氣，他身體本來就不好，此時更是顯得有些虛弱。
還好此時瘴氣已經消散了許多，否則一片白茫茫的，就是掛個竹竿撐條紅褲衩恐怕都看不到。
「那我們還是繞著這河流再走一圈嗎？」
賴子一聽就有些發竦，他剛才劃了一圈手都快點要廢掉了，現在居然又得再來一次。
「嗯，不過速度不用很快，有分岔口的地方大家多觀察一下，看下是否有什麼記號一類的東西。」病鬼點點頭，剛才他們是聽賴子的經歷著了迷，否則怎麼也會留意一下的。
「希望不要離我們太遠啊，這一圈就耗費了咱們一個小時，再來一次的話，日頭就要到晌午了，要是等會兒沒有雲，我們在這船上就準備給曬成肉乾吧！」
趙三罵罵咧咧地道，他手中的竹竿一收，這船又重新晃晃地在河面上漂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