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
我看著床上躺著的大壯，大壯像是睡的不大安寧，在床上左晃右動的頭上還冒著冷汗，我以為他是熱的，伸手就去拉他身上的被子，可我剛伸出手，手就被大壯握在手裡，拉著我的手，可勁的往被子下面拽。
我抽了幾次，根本就拉不回我的手，手被他捏的火辣辣的，我痛的紅了眼眶，「五奶奶，救我......」哭喊著叫著一旁喝茶的五奶奶救命。
哪知道五奶奶就是看了我一眼，然後繼續喝茶。
五奶奶見死不救，當時我也是氣壞了，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另一隻手一巴掌呼在大壯臉上，硬生生痛的他鬆開了我的手腕，然後回到五奶奶身邊，用哀怨的小眼睛瞪著她。
五奶奶繼續裝作沒看見，繼續喝茶。
不大一會兒，大壯媳婦就買了紅紙回來，厚厚的一疊，還憨厚的問著五奶奶夠不。
五奶奶點點頭，然後就讓大壯媳婦上床把大壯衣服脫了，在用紅紙把大壯包起來，自己則拿著一根手指還粗的柳條，站在床下，等大壯媳婦用紅紙給大壯包好以後，五奶奶一根柳樹條，狠狠的抽在大壯身上。
「啊！痛........」
那一嗓子，別說是被抽的大壯喊痛了，就連站在一旁看著的我，身子都忍不住痛了一下。
我是知道五奶奶抽人時候有多狠，但也沒有狠到讓一個大老爺們痛成這個樣子，你看看平時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壯，那一嗓子出來也夠嚇人的。
五奶奶像是沒聽到似的繼續抽著大壯，大壯除了嗷也就剩下嗷了。
「佳樂她五奶奶，這...這是幹啥呀！這大壯他......」來邊向才。
「你要是心疼他，這事我就不管了，任憑你們折騰去。」
五奶奶還不等大壯媳婦說完,手裡的動作就停了下來，一停下來，大壯就不嗷了，反而露出一臉美意（用現在的話就是說，一臉淫蕩樣）躺在床上，身體還在不斷的上下擼動，看的大壯媳婦都跟著臉紅。
「大壯這樣子我不說你也知道做啥，他現在已經被那個女屍勾走了，你要是不想我管，這事我也就不管了。」
「別，佳樂她五奶奶，你可別不管我家大壯呀！這大壯要是有啥三長兩短的，你說讓我們著孤兒寡母可怎麼活呀！」
大壯媳婦鬼哭狼嚎的叫著，我真不知道該說啥了，五奶奶幫她吧！她又心疼，不幫吧！又哭的跟死了爹娘似的，看著心煩，要是等我以後接了五奶奶的半仙，這樣的人我一定不幫，免得心煩。
五奶奶也顯得有些不耐煩了，掙脫開大壯媳婦就讓我閃到一邊，我這邊剛跳開，五奶奶手裡的柳條就又抽到大壯身上，一下一下，抽的大壯又開始哀叫起來，一直抽到柳樹條斷掉，五奶奶才肯停手，一屁股坐在椅子裡面，我連忙給五奶奶倒杯水，看五奶奶大口大口喘氣的模樣，可想打人也是一件累人的事情。
柳樹條斷掉，大壯才慢吞吞的張開眼睛，手痛苦的撕開身上包著的紅紙，身上的條痕暴露出來，一條條的條痕看起來觸目驚心，不過，也挺爽的。
「痛不？」五奶奶看著從床上坐起來的大壯說著。
大壯如小雞啄米的點頭，可見是有多痛。
我原想五奶奶這樣問，應該是想要安慰大壯，哪知道大壯剛點完頭，五奶奶一個『該』讓我裂開嘴巴。
這樣才是我的五奶奶嗎？如果五奶奶真的去哄大壯，那我才覺得不大正常。
「你說你也就空膽大，什麼不學學人家搬屍體了，那姑娘死的蹊蹺，又被人埋在泥沙裡面，自然帶著怨氣，人家是躲都躲不來，你倒好自個送上去，也幸好那姑娘念在是你把她挖出來的沒想傷害你，要不你還能躺在這裡。」
五奶奶說的大壯抬不起頭，別看他那麼大一塊，被五奶奶說的就跟個喪家犬似的，那樣子別提多招笑了。
我原還在想這到底咋回事，五奶奶這樣一說我也算是明白了，敢情是大壯覺得人家耽擱了他賺錢，所以去動人家，要說人死了埋在一個地方那就不應該去動它，除非是迫不得已才能起棺換位，而且起棺之前還要請過事的先生算好時間和地點，要不然這人移的不舒服，人家自然會回來找你，可大壯倒是好了，想也不想的就去動人家的屍體，也難怪人家會跟著他回來。
不過大壯現在還能清醒，看來那個女屍也還是挺不錯的，最起碼沒有殺了大壯。
五奶奶說了一會也懶得說了，就提議大家一起去河山那邊看看，可這話剛開個頭，大壯的頭就搖的跟個撥浪鼓似的，說啥就是不去。
「你現在怕了不去，昨晚的雄勁哪去了，你招惹了人家現在人家跟你回來了，你不把她送走，難道還要一直養著不成。」五奶奶最受不了別人窩囊，尤其是大壯這麼大一塊的男人，所以這話自然說的有些重了。
大壯也是憨厚，被五奶奶這麼一說，黑的跟鍋底似的臉，竟然也看到一點紅色。
最後當然還是五奶奶說的算，給了大壯和他媳婦一人一張符握在手裡，拉著我，我們四個就去了河山，當五奶奶問了大壯他將那個屍體放在那的時候，大壯還沒說完，五奶奶就一記爆炒栗子大喊作孽。
大壯個二缺竟然將那女屍真的放在了馬路上面，大上午的太陽下面暴曬，當時我看完以後，怎麼想都覺得大壯該死。
這女的身前不好死，死了以後被人拋到水裡，泥沙下面，就等於是俗家的水葬，你丫的人家都在水底生根發芽了，現在給人家擺在太陽下面暴曬，真的是沒掐死你，就是愛你。
第七十七章、你們都有關係了，難道還怕人家的屍體
「真是作孽。」
五奶奶說著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符咒，貼在包裹女屍外面的布袋上，然後拉著大壯，「把她送回原來的位置。」然後對著大壯媳婦說著，「你去買些好點的紅香再買點冥紙回來。在買一套壽衣，壽衣要......」五奶奶說了一半轉頭看我，「樂，剛才在院子裡那個女的穿的是啥顏色衣服。」
「紅色。」我想著，說著。
五奶奶點點頭，「你去買一套紅色的壽衣回來。」繼續對大壯媳婦說著。
壽衣，紅香、冥紙。這些東西一聽就知道是給死人用的，五奶奶讓大壯媳婦去買這些東西。應該是給這個女屍用的。
我捂著鼻子，腐爛的味道真真的難聞，尤其是我現在還站在旁邊，被風一吹，那惡臭的味道直直串進我的鼻子。
站在一旁的大壯，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來，一次又一次，掙扎的五奶奶都不耐煩了，「大壯，我實話說你也別怕，這女的是被人害死的，現在她的魂魄在一旁不願意散去，就是因為一口怨氣卡在胸口，昨晚你把她弄上來，她就已經纏上你了，剛才在家我不好說。但你剛才自己做了啥事你自己應該知道吧！」
五奶奶一說，大壯又是一陣臉紅脖子粗，我真的很好奇他那張黑的跟鍋底似的臉，我是怎麼看出來紅的。
五奶奶說的是啥我不大明白，但大壯就跟打了雞血似的，抱起女屍就往河山下面跑，愣的我傻傻站在原地。要不是五奶奶拉我，我還不知道要在那傻站多久。
河山下，大壯將女屍放在地上，拉著的警衛線還在，卻沒有一個警察把這件案子當回事，所以我們才能帶著個屍體東跑西跑，要是放在現在，那都是直接拉到法醫去做鑒定，也不會像當年那樣找了好久才找到那個女人的身份。
簡單的布袋包裹的屍體，等大壯媳婦買回來東西以後，五奶奶就讓大壯給那個女屍穿上，當時五奶奶這樣說的時候我也驚呆了，因為是穿上不是燒了。
「五奶奶。這不太好吧！」大壯一張臉皺成了北方的雜麵包子，跟著我一樣叫五奶奶，一雙手不停的攪著。
「這有啥不好，你們都有關係了，難道還怕人家的屍體。」
「啥？有啥關係，大壯你給我說清楚你跟這個女屍有啥關係？」
五奶奶話說的明目張膽不懂隱藏，說的大壯媳婦倒是先跳腳，一手拉著大壯耳朵一手指著地上的女屍。
「大壯我跟你說，當初可是你自己在我媽那說會照顧我一輩子的，你要是現在變心，我跟你沒...哎呦.......大壯你敢推我，我跟你沒完。」
畫面快的抓不住，原本拉著大壯耳朵的大壯媳婦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後跳起來就對大壯是又踢又打，大壯一個大老爺們自然不敢還手，只能跑，大壯媳婦追在後面，別看大壯媳婦長得跟個球似的，這跑起來還是挺快的。
看著眼前的畫面，有種畫風不對的感覺，他們不是在處理屍體嗎？怎麼變成兩口子打架了。
「嘿嘿！」
嬌滴滴的笑在我身邊，我一回頭一個穿著紅色吊帶裙的女孩坐在我的身邊，染成黃色的頭髮笑嘻嘻的看著大壯他們。
這個女孩...好像是剛才在大壯院子脫衣服的女孩，我小心的看了一下她的周圍，沒有影子，她真的沒有影子。
「哇！她來了。」
我嗷了一嗓子跳進五奶奶懷裡，抱著五奶奶只要一回頭，就能看到那個女孩在笑。
「人有人道，鬼有鬼道，是人是鬼就要走自己的道。」
什麼道不道的我沒聽太明白，就知道五奶奶說完，那個女孩衝我笑了笑就消失了，消失的無影無蹤。
「行了你們兩口子就別鬧了，人家都找上門了，還是趕緊送走才是。」
五奶奶也真真是生氣了，招呼著大壯他們，再也沒給一個好臉色看。
大壯見我五奶奶臉色不好，也不敢在鬧了，一揮手甩開他媳婦，就連忙小跑過來解開布袋，原本包著布袋的屍體就夠臭了，這一下解開，更是熏的睜不開眼睛。
「抱出來吧！」
五奶奶還在冷冷的發放這命令，大壯也是一個命令一個動作的抱起屍體，然小心的放在一旁，大壯媳婦拿著紅色壽衣，兩人合計著給屍體穿上。來邊呆巴。
五奶奶點燃香插在地上，點燃冥紙讓大壯他們跪下。
「姑娘，老婆子知道你前世受了委屈，被人埋在著黃沙裡找不著家，但大壯跟你無緣無故，也請姑娘看在是大壯找到你的份上，放過他吧！如果姑娘想要回家，就半夜拖個夢給大壯，到時候老婆子讓大壯送姑娘回家，人鬼殊途，還請姑娘不要太貪戀人世，如果姑娘執意糾纏，老婆子也只能讓姑娘魂飛魄散。」
凡事留一線，這就市五奶奶經常說的。
五奶奶說完這下手裡的冥幣丟進火裡，燒起來的冥幣冒著黑煙，五奶奶透過黑煙讓大壯他們感覺穿好衣服，也是透過黑煙我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屍體。
也不知道這女孩在河山裡埋了多久，身上的肉都腐爛留下白骨，兩手成爪的向上，一雙腿彎曲的向下，我問五奶奶為啥她死了是這個姿勢，五奶奶卻歎著氣說都是苦命人，而這個女孩一定是死前掙扎過，所以到死才會保持這個姿勢。
「五奶奶，這穿好的咋辦？」大壯那邊也是辛苦，就穿了一身衣服就弄得一頭的汗，我看著地上躺著的女屍，雖然穿了一身壽衣，也改變不了她的可怕。
「不咋辦，回去吧！」五奶奶又看了女屍一樣，淡淡的說著。
我不知道到為啥，總覺得五奶奶最後那一眼別有深意，也覺得事情沒有這麼容易解決，要是那女屍真的那麼容易就放過大壯，昨個也就不會因為大壯把她從水裡抱到岸上，就纏著她了。
我們四人往大壯家走，一邊走我一邊忍不住回頭，總感覺有人跟著我們，可一回頭啥也沒有看見，這下弄得我心裡就更惶惶了。
大壯媳婦說要謝謝五奶奶，所以我們回去的時候非說要留我和五奶奶在她們家吃飯，五奶奶也不含糊，點點頭便留了下來。
大壯媳婦跑到廚房做飯，五奶奶閒著沒事也就去打打下手，就留我跟大壯哥坐在睡覺的屋子裡面，看著電視。
「佳樂，你一直向外瞅啥呢！」大壯坐在另一頭，歪頭問我。
我又看了一眼窗外，總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外面盯著我們，在一回頭，可還是啥都沒有，這一下我不單是心慌，整個人都不好了。
從我們回來這一路我都感覺有東西跟在後面，可現在啥也看不到，這不是讓人著急嗎？
「大壯哥你有沒有感覺外面有啥？」
我火急火燎的問著，大壯卻是一臉迷糊，暈暈的還在問我外面能有啥，當時我就坐不住了，一股腦的跑到窗戶旁邊，看向外面，可一眼就看完的院子，真的啥也沒看見。
「佳樂你是咋了？你看你一個姑娘家整天神神叨叨的，小心以後長大嫁不出去。」
大壯還真是一根筋通道腳底板，神經大條我就不說了，剛經歷過完生死，他竟然能笑得這麼白癡，還開我玩笑，我能不能嫁出去還不撈他費心，有那閒工夫還不如想想現在咋辦，我有一種直覺，那個女屍的魂魄跟了回來......
「大壯哥我問你，你昨晚回來後，是啥時候不對勁的。」
反正現在也弄不清情況，我就好奇的問著五奶奶忘記問的事情，五奶奶總是說，就算是走陰陽也要先問清楚事情真相，雖說人鬼各有道它們佔了我們的道不好，但也要問清楚為啥，要不然錯怪了別人，總歸是對自己不好。
可這一次五奶奶像是有所隱瞞似的，只是看了看大壯的情況就自行判斷，根本就不想以前，凡事多問多看，所以我才覺得好奇。
可我這也沒問什麼，大壯的臉就再次紅了起來，閃動的視線低著頭啥也沒說，這下可急的我耐不住性子，「大壯哥，我這也是替我五奶奶問的，你這樣遮遮掩掩的是不對的。」
「可五奶奶不是說事情已經解決了麼？再說這事五奶奶也知道，還有啥問的，佳樂你一個小丫頭就別跟著添亂了。」大壯這話一出，我頓時氣的上蹦下跳，想我是為他好，現在卻變成添亂了，一口悶氣堵在我的胸口，悶得我想殺人，當然這個想法也只能想想。
衝到外面，我站在院子裡大口大口的喘氣，要不然在呆在那個屋子裡面，我一定會被大壯給活活氣死的說。
突然一抹紅從我身邊飛過，也不知道那根神經瞬間搭錯，我想也沒想的順著那抹紅追了出去，當時就想著敢在我生氣的時候招惹我，看我不把你打的你親娘都不認得，一點都沒想過，那抹紅是什麼東西。
當我追到圍牆外面的時候，那抹紅突然不見了，我看了看四周，快入冬的天到處都是枯黃樹枝，哪裡有我剛才追趕的那抹紅色，就在我奇怪的時候一聲『嘿嘿』在我耳邊，那熟悉的笑聲，我整個人僵硬身板......
第七十八章、嚇唬小爺，小爺打的你魂飛魄散
「你...你...你找大壯。」我斷斷續續的問她，可她就是一個勁的笑，笑的我莫名其妙。
紅衣一閃，嬌笑的女孩站在我的面前，比我高不出多少。一張臉看起來大概也就比我大了幾歲，看著她這般年輕，我就忍不住為她不值得，要知道雖然我爸媽不大關心我，但我也是在五奶奶疼愛下長大的孩子，哪像她，年紀輕輕就被埋在泥沙裡面。
她依然在笑。不管我說啥她都是笑，這樣的她一點都不像那天順著我腳向上爬的東西。
「那既然你沒事。我就先回去了。」
我說完，一溜煙就跑，背後還是她『嘿嘿』的笑聲，我覺得自己就是她捏在手心裡的傻瓜，跑著跑著我突然不跑了，既然你當我是個傻瓜，我也不跟你計較。
背對著跟上來的女飄飄，我神秘一笑，學著五奶奶閉上眼睛，在感覺到背後陰風來襲的時候，我猛地轉身手裡符咒貼在她的身上。
「啊！」
「敢嚇唬小爺，小爺打的你魂飛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