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五奶奶說這話，我從用鼻子冷哼，這話不是明擺的說我不如張林飛嗎？我哪裡不如他了讓五奶奶這般埋汰我，躺在床上生著悶氣，我不想理五奶奶，一點都不想。
「對了五奶奶那個小泥人咋樣了？」
前一刻還發誓不理五奶奶了，可是下一刻我就沒出息的問著那個我從牆裡挖出來的小泥人，當時我暈了過去，也沒看清那個小泥人是個啥樣，只是迷糊的感覺她是一個女娃，而且身上還帶著一點溫度。
一個泥人咋會帶著溫度，而且那個泥人看起來很逼真，逼著的就像是櫥窗裡的娃娃。
我提起泥人，五奶奶卻是歎了口氣，一句作孽也算是給這件事情畫上了句號。
五奶奶說我才知道，那個女娃娃其實是美心沒出嫁前懷的孩子，原本她和花家大兒子相好，可因為花家實在是太窮了，所以年輕漂亮的美心就合計的跟了別人，誰知道那人竟是個負心漢，兩人有了關係以後那人就不見了，留下美心一個人，又懷孕有了孩子。
可也就是這個時候，花家起了一套小樓，那是整個村子裡第一棟獨立小樓，又是自己姘頭家起的小樓，所以當時貪念下的美心就想著霸佔那棟小樓，所以在花家再次來提親的時候，美心就答應了嫁進花家，但畢竟肚子裡孩子不是花家的，如果讓花家知道自己未出嫁就有了孩子，一定會毀掉這門婚事，所以一心想要小樓的美心，就自己去鎮上買藥流掉了肚子的孩子。
只是沒想到那孩子含冤流掉，自然是懷恨在心，所以找上了美心。
「那後來咋樣？」我聽著故事，忍不住發問。
「後來。」五奶奶又是一聲歎氣，「這流掉的孩子是入不得生死簿的，因為他們投胎之前閻王爺就給了壽命，壽命沒有用盡他們就回不到地獄，自然不能再次投胎，所以被流掉的孩子就會變成陽間的棄嬰，這棄嬰的力量可大可小，而美心流掉的這個明顯就是帶著怨氣而生，一口怨氣在胸口，自然不會讓流掉它的人好過，所以花家小樓才會不安穩，至於美心自己，其實都是自己做的孽。」
「那，那個棄嬰就是我從牆裡面找到的小泥人嗎？」
「嗯。」
「那她咋有那麼大的法力。」
「這棄嬰是怨氣所化，生的時候吃的是人的精血，死的時候更是上好的補品，一般棄嬰死了都會有守靈人為它們捏一個小泥人，然後在把他們放進小泥人裡面，等那些結婚卻沒有孩子的人來求子的時候，就把那些小泥人送給那些求子心切的人，他們帶回去好好供養，小泥人裡的棄嬰一高興了，就會從新投胎到他們的肚子裡，做他們的孩子。
當然這都是一般的棄嬰，還有一些棄嬰怨氣重，或者是捨不得自己之前的媽媽，所以才會帶著怨氣留在之前的媽媽身邊，要不是磨著之前的媽媽生不如死，要不就是等之前那個媽媽懷孕了，他們在從新投胎到媽媽的肚子裡面，擠掉那個又投胎而來的孩子。」
「那...那怎麼可以這樣，那要是被擠掉的那個孩子也要擠掉她，那兩人不是要打起來了嗎？」
「是呀！所以樂你要記住，不管什麼時候都要善良不能隨意傷害生命，既然它出現在你的生命裡，你就要好好的照顧她陪著他，而不是像美心這樣隨意傷害。」
那時候五奶奶說的話我不大明白，只是覺得如果我以後有了孩子我一定不會不要他，要不然他一個想不開報復我，那我不是跟美心一樣早晚等死嗎！如果真是那樣就太可怕了。
那個小泥人身上的怨氣太重，所以五奶奶就把它放在老仙的屋裡，至於那只打我的美人魚，五奶奶說它其實也是別人不要的孩子，他本身善良沒有傷害別人，只是因為太寂寞了，沒人陪他說話所以才會留在花家陪著那個泥人，現在泥人被放在老仙的屋裡，而他，也就自然得離開了。
想著他給我得那一記魚尾，我就恨不得把他煮了喝湯，但既然是五奶奶給他說情，我也就大慈大悲的原諒他吧！我原以為我這輩子都不會看到他，卻沒想到這麼快就又見到了那個小魚人。
在醫院裡呆了三天，我背上的傷也就沒啥大礙了，只是臉上的傷口比較嚴重，不過只要我不亂動再過一個星期也就能好的差不多了，至於會不會留疤的問題，我也沒太關心。
一出院，五奶奶就用柚子葉給我跑了個澡，說是去去晦氣，然後第二天就帶著我又去了花枝那個村子，這一次我們去的時候是村長親自接待的，因為花枝家那件事情，五奶奶成了他們村裡的紅人。來溝島技。
五奶奶去了小樓，花家二老現在已經能夠下床了，只是因為在牛棚裡呆了幾天沒吃東西身體有點虛弱，別的倒是也沒啥大礙，五奶奶去的時候他們還張羅著想要下地，也被五奶奶按了下去，「你們現在身子骨還弱，這些事情也就不要多想了，我今天來是為了花枝的事情。」
「花枝？花枝那還是命苦呀！是我們對不起花枝。」
說道花枝，花爸爸就老淚橫生的哭了起來，哭的眼淚汪汪的，聽著都讓人心寒。
五奶奶眉頭一皺，看著哭的不能自己的花爸爸，說道，「你也別哭了，死了的人不能長哭，這樣會讓她留戀與陽間不肯投胎，這對花枝反而不好，花枝身前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回家，現在人沒了你們還是張羅著她的後事吧！到時候我做法把她的魂魄請回來，也算是了了她的心願。」
「好好好，我們這就去準備棺材，但是我們不知道著花枝的屍體在哪呀！這事還要麻煩大師您了。」
五奶奶又是可見的皺了一下眉頭，耐著性子的說著，「花枝的屍體就在小樓後山上的桃園裡面，至於你們的兒子，我想應該也在哪裡吧！」
「大師您說，花樹。」
花爸爸抬高的聲音慘白的臉，期望的看著五奶奶，可當五奶奶那微弱的點頭後，花爸爸一屁股跌坐在沙發上面，原本就蒼老的臉，一瞬間又老了十幾歲的樣子。
第八十四章、送子觀音送子娃
小樓的桃花林裡，花枝的屍體上已經落滿了樹葉，在她的旁邊還有一具變色的屍體，入冬的冷，屍體還沒有開始腐爛。只是長出的屍斑遍佈整個臉上，黑乎乎的一片看樣子卻是一個年輕的男子。
「花樹。」
花媽媽哭喊著一聲，也就是著一聲，表明了這人的身份，原來他就是花樹，難怪之前一直都沒見到，原來是已經死了。這一家子，兩個孩子都沒了。也算是可悲。
村裡裡人因為花家的事情都來幫忙，兄妹倆被葬在村裡的黃包山上，下葬的那天大家都走了就留下花爸爸一人，坐在兩兄妹的墳前獨自抽著水煙袋，我遠遠看過去就看到花爸爸孤獨的背影，一個人孤零零的好不可憐。
這件事情雖然不是美心所謂，但也是因為美心的貪心帶了的禍害，所以原本大家是要將美心趕出村外的，但也偏偏這個時候五奶奶說美心懷孕了，懷了花家的孩子，這對於事情了兩個孩子的花家也算是一點盼頭，所以大家看在這孩子的份上，也就沒難為美心。
那天五奶奶給花枝他們上完香就拉著我準備離開，就在臨出村的時候一個女人鬼鬼祟祟的攔住了我們的去路，頭上帶著一條花圍巾串了出來，當時還真的是把我嚇了一跳。當花圍巾拿掉我看到是小商店老闆娘的時候，我就有種想要罵人的衝動。
你說你大白天的不好好走了，做啥的鬼鬼祟祟的，還弄了一條花圍巾包頭，你咋不弄條白的，要是你弄個白的，我能當場把你收了。
小商店老闆娘貌似是有點事情。花圍巾下的眼睛鬼鬼祟祟的看了四周，沒人後才拉著我五奶奶往她小商店裡去。
「嬸子你有啥事呀！」
在外，五奶奶一向不愛交際，所以一般來說不是重要的事情都是我來帶說，所以現在看五奶奶皺著眉頭一臉不耐煩的樣子，我也就代替五奶奶問了。
一進商店，老闆娘就連忙把商店的門關上，要不是我和五奶奶一起，我真的懷疑這老闆娘是不是要綁架我們，要不然幹嘛這般鬼鬼祟祟。
「大師，我知道我這般請你過來是太唐突了，但我這也是迫不得已呀！我知道大師您本事大，所以我想請大師你幫我看看。」老闆娘給我拿了一瓶飲料。然後搬著椅子攻擊的請我們坐下，這才急迫的說著。
「那你想讓我幫你看啥？」
五奶奶也是拿人手軟，我拿了人家的飲料，五奶奶也不好意思轉身就走，也就隨口的問問，可這老闆娘可能真的是有啥事情急了，見我五奶奶肯幫她，立馬上前握住五奶奶的手，一臉期待就差沒給我五奶奶跪下。來溝來扛。
「大師，我這實話也不瞞你，其實是這事我是真的不知道咋辦了，這些年過去我是什麼方法都試過，什麼藥都吃過就是不頂用，今天剛好大師您在，所以我想請大師看看是不是我身邊有啥東西誤著了，還是說我這緣分沒到呀！」
「那你到底想讓我幫你看啥？」五奶奶問著。
「你看我這都著急忘了。」老闆娘不好意思的笑笑，「我是想請大師給我看看我啥時候能有個孩子，我跟我男人都結婚好些年了，可就是沒個孩子，我整天守在這個小商店裡，我男人就在鎮上包工，以前聽人說，壞事做多了就會絕後，可我跟我男人我可以說我倆從沒做過啥對不起別人的事情，雖說我平時沒事愛跟村裡人閒嘮叨幾句，可也沒說過想害過誰呀！大師，你說我這咋還沒孩子呢！」
「醫院去檢查了嗎？」
「檢查了，這鎮上市裡的醫院我都檢查了，醫生都說我身子沒問題。」
「那你男人檢查了嗎？」
「也檢查了，剛開始他還不好意思，可後來時間長了也只好坐著檢查，可我倆醫院都說沒事，但是這遲遲不見孩子也是真事，就因為這事，我男人都跟我鬧過好幾次離婚了，大師，你說我這要是再生不出孩子，我男人還不得跟我離了呀！」
老闆娘說著說著就開始摸著眼淚，雖然我不知道不生孩子和離不離婚有啥關係，但看她這樣哭，可想著事情也挺嚴重的，所以當下就搖了搖五奶奶的衣服，意識她幫幫老闆娘，五奶奶低頭看我一眼，一眼的寵愛還有無奈。
「帶我進你屋裡看看。」
五奶奶起身說著，老闆娘也連忙恭敬帶路，這一帶路我才發現，老闆娘的屋子就在小商店後面。
小商店的後門打開就是院子，院子正中間就事一扇敞開的屋子大門，可能也是想要塗點利潤，才在自己家院子開了一個商店，不過這樣看來，也是一個賺錢的法子。
一進門，我就看到大門旁邊櫃子上面供方這一個泥人娃娃，不知道咋了，看到它竟然讓我想起了花家小樓裡的那個娃娃。
「五奶奶......」我拉了拉五奶奶的衣服，指著供方的小泥人，說著。
五奶奶順著我的手停了下來，然後從櫃子上拿下了泥人。
「哦！這個泥人是我前些年去送子觀音廟求來的娃娃，當時寺裡的方丈說，只要把這個泥人供著，我就能懷孕，可這我都拱了三年了，我這肚子裡還是不見動靜，後來也不知道是不是習慣了，所以就算是沒用，這個娃娃我都還供在這裡，就當是家裡一件物件吧！」
老闆娘嬉笑的說著，我卻發現五奶奶看著那個泥人時候神情有些不對，我又拉扯了一下五奶奶的衣服，用眼神問她這個娃娃是不是和花家小樓那個娃娃一樣，五奶奶卻對我搖了搖頭，然後把娃娃放回原處。
老闆娘也是個眼力的人，一看到我和五奶奶的眼神交流，就聯想到了這個娃娃，當下以為是娃娃害的她沒有孩子，抓起娃娃就是一頓脾氣，「咋了大師，是不是這個娃娃有問題呀！是不是就是因為它我才沒能懷孕的呀！我就知道那個方丈是騙我的什麼玩意呀！」
說著，老闆娘的手就高高抬起，眼看著漂亮的泥娃娃就要落地成渣，就在那一摔之間，五奶奶攔住了她，「不關這個娃娃的事情，是你沒供方對，所以人家才不幫你。」
「那大師的意思是，那方丈說的都是真的，這個娃娃真的能給我送個兒子。」老闆娘放下手臂，期待的問。
「嗯。」
五奶奶點點頭，雖然很不輕易，但是我也能看出五奶奶這一點頭，很是勉強。
「那大師我要怎麼供方這娃娃呀！那我供方對了我啥時候能有個孩子。」老闆娘掩飾不住的激動，剛才還要摔碎的泥娃娃，這一下成了她手裡的至寶，小心的抱在懷裡，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把未來和希望捏碎了。
「你先放回去吧！」五奶奶見她這麼一直抱著，淡淡的說。
「哎！」老闆娘應了一聲，連忙小心的放回櫃子上面，放完還為了剛才的無力，拜了一拜。
見老闆娘著前後不搭的動作，我是真真的笑了，不過也知道她是真真的想要有個孩子，打心底的想要個孩子。
放回的泥人，五奶奶這才開口，「小孩子自然喜歡一些零食和玩具，所以你給放的貢品就不能是這些饅頭肥肉，準備一些小孩喜歡吃的東西玩的東西放在上面，慢慢的供著的泥娃娃高興了，它自然會幫你送你一個孩子，你說你放的這些東西它都不喜歡，他不高興了自然也不會幫你，所以這第一件事情就是換掉貢品。
至於第二件嗎？
不要把這個娃娃放在門口，門口的光線固然是好，但孩子卻不大喜歡，共何況你們這樣把它一日三餐的供著，就會讓他覺得你們沒把他當成一家人，這樣他的心裡就會產生隔離，你們要把他擺在臥室裡面，不要擺的這麼高，盡量第一點，平時沒事的時候就把電視打開，放一下孩子喜歡看的動畫片，這你想要孩子的事情，不是水到渠成了嗎？」
五奶奶說完，就拿起老闆娘進門之前給的飲料，喝了一口眉頭緊皺，明顯是不太喜歡這酸酸的味道，不過沒啥關係，反正我喜歡就好。
老闆娘還等著我五奶奶繼續說下去，可見她拿起水就喝，不解的皺眉，「大師，這就沒了？」
「沒了啊！」
「可就是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呀！」
「那我之前......」
「你之前是你之前，這是你就按照我說的去辦，我保準你半年內就能懷孕，但至於這是男孩還是女孩，那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那我謝謝大師了。」
「那沒事我就先走了，你記住我剛才的話就行。」五奶奶說著就站了起來，拍拍衣服拉著我就走，「走了樂，咱們也該回家了。」
「嗯。」
我小手伸進五奶奶的手裡，我倆走出小商店就站在路邊等車，等車的期間我還在想著五奶奶剛才說的話，「五奶奶，那個娃娃真的能給小商店的老闆娘送來一個孩子嗎？」我揚著頭問五奶奶。
「當然可以。」五奶奶拉住我的手，看著對面，「但也要她求來的是個真娃娃才行，她那個，一眼就知道是假的。」
「啊！」我有點糊塗。
「這觀音廟裡有送子娃娃不假，但真真的送子娃娃卻不多，像小商店老闆娘這樣一生沒有孩子的人多了去了，如果真的都能找到送子娃娃，這事情不就不成事情了嗎？所以有很多人看到了裡面的利害，就以假的泥娃娃唬弄那些相要孩子的人，等那些人把娃娃買走了，能不能生出孩子，那都不關他們的事了。」
「那...那不就是騙人嗎？」我忍不住抬高音調。
「對，就是騙人。」五奶奶卻點頭說著。
「那小商店裡的老闆娘不就會一直沒有孩子嗎？可是小商店裡的老闆年那麼好，她還那麼想要孩子，要是沒有孩子，好可惜的。」我有點失望，因為我覺得老闆娘那麼好的人沒有孩子真的可惜，而且五奶奶還這樣騙她，說啥半年後就能有個自己的孩子，這一刻我也好討厭五奶奶，因為五奶奶騙她。
「樂是不是在生氣，五奶奶剛才說的話。」
五奶奶低頭看我，微笑的眼睛一眼就看穿我的心情，我點點頭，一點也不掩飾的點頭。
五奶奶繼續微笑，笑的深意。
第八十五章、小商店裡的黑影
「樂，也知道生五奶奶的氣了。」五奶奶笑的眼角多了幾條皺紋，可看她的樣子，好像我生她的氣她卻很高興似的。
「這世上貪念重的人很多，善良的人卻也不少。像老闆娘哪樣的人更不少，但既然五奶奶說半年後送她一個孩子，就一定會送她一個孩子。」
「那...那個娃娃不是假的嗎？」
「嗯。」
那...這我就不明白了，五奶奶又不是醫生，那怎麼送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