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

清虛道長緩緩的鬆了一口氣,這才用拿著七星銅錢古劍的手,擦了一把頭上的冷汗,心有餘悸的說道:「小東西……馬上就讓你脫胎換骨了,還這麼不老實,幸虧你被貧道抓在了手上,若是放開你,那還了得?」
說著,清虛道長便緊握著鬼嬰的脖子,快步找那口盛滿了五個童男鮮血的大缸走去,眼睛都已經瞄到了那口大缸中泛著紅色的血沫子,這時候,手中的鬼嬰身體突然活動了一下,一雙長滿了綠毛的雙腿猛的抬高,纏住了清虛道長抓住自己的那條胳膊,再次齜出了滿口細碎的小白牙。
清虛道長感覺手上的力道加重,猛然抬頭看去,當下又是一驚,沒料想這鬼嬰竟還有這一手,眼看著就要大功告成,清虛道長絕對不會容忍中途出現半點差錯,正要抬手用手中的七星銅錢古劍拍打鬼嬰的時候,忽然覺得自己的胳膊上掠過了像針扎般一樣的刺痛,禁不住慘呼了一聲,觸電一般的鬆開了抓住鬼嬰脖子的手!
第386節:佈滿了針眼
清虛道長只覺得自己的手臂上火辣辣的疼痛,好似有千萬把鋼針鑽進了皮肉了,就算是普通的鋼針倒也罷了,那種疼痛感是從來沒有感覺過的,好像是那種剛從炭火裡拿出來的燒紅的鋼針,迅速的刺進皮肉裡,還有一種被燒灼的感覺,這會兒,清虛道長好像還聞到了一種皮膚被燒焦的味道,這種感覺又像是那種劇毒無比的大馬蜂屁股後面的毒針,就算是把毒針拔了出來,那種疼痛感也久久不會有絲毫的消減。使用閱,完全無廣告!
來不及看上一眼掉落在了地上的鬼嬰,清虛道長一把扯掉了受傷的那只胳膊上的袖子,那種刻骨銘心的疼痛感讓清虛道長難受的無以復加,牙齒都差點兒咬碎了,他低頭朝受傷的胳膊上看了一眼,頓時驚得張大了嘴巴,但見自己胳膊上密密麻麻的佈滿了針眼,說是針眼就有些太勉強了,這針眼眨眼間變大,如同整個胳膊上鑲滿了綠豆般大小的孔洞,從那些密密麻麻的孔洞裡不斷滲出黑色的污血出來,清虛道長只是看了一眼這些觸目驚心的傷口,頓時又驚又恐,同時還伴隨著一陣兒沒由來的噁心感,這胳膊看起來實在是讓人想吐。
肚子裡本就沒有多少東西,這會兒還止不住的往上湧,清虛道長好不容易才將這股噁心感強壓了下去,他知道,自己胳膊上的這些孔洞,都是那個鬼嬰身上生長出來的綠毛刺傷的,這些綠毛中含有十分厲害的屍毒,要比一般的殭屍厲害數倍不止,要不及時控制住屍毒擴散,不消一兩個時辰,自己便會成為一具殭屍。
電光火石之間,只見清虛道長將手中七星銅錢古劍隨手一拋,伸出兩指,快速的在自己受傷的那條胳膊上連連點了幾下,封住了幾個大穴,阻止住了屍毒的擴散,見桌子上有準備好的糯米,趕緊又抓過來一把,迅速的在整條胳膊上塗抹了一番,胳膊上騰起了一陣兒白煙過後,果真是起了一些效果,那些原本如同綠豆一般大小的孔洞,迅速的縮小,不過卻只是比原先小了一半左右。
顧不得胳膊上的傷勢,清虛道長催動了體內不多的真氣,先在週身布上了一道先天護體罡氣,這才朝地上趴伏著的那個鬼嬰看去,這一眼看去,清虛道長不禁鏗鏘著往後退了兩步,沒想到就耽誤了這一會兒工夫,那個鬼嬰身上的綠毛便又長長了許多,他的一雙眼睛赤紅如血,滿口細碎的小白牙衝著清虛道長的方向磨擦著,發出滲人的聲響。
「趕快把門窗都關上!都跑的遠遠的!」清虛道長大喝了一聲,一伸手將剛才拋出的七星銅錢古劍重新又拿回了手中,在面前虛晃了一圈。
胡三和金霸天在門外早就看傻了眼,都沒有料到會突然發生這種變故,一時間竟都忘了逃跑,若不是清虛道長的一聲大喝,這會兒恐怕仍是回不過神來,兩人驚恐莫名的對視了一眼,自然不敢在此處逗留,齊齊的關上了屋門,一溜煙兒跑遠了……
第387節:綠毛雨
「匡啷」一聲巨響,大門被關的一個嚴嚴實實,清虛道長手中拿著七星銅錢古劍,眼睛直視著地上趴伏著的鬼嬰,眼中不覺中增添了一股子殺氣,腦子裡卻在不停的思索著;眼下,雖說這鬼嬰掙脫了自己的手掌,但是他的一雙手還被牢牢的用鐵絲和鐵釘束縛著,這就大大影響了他的速度和攻擊力,雖說綠嬰屍毛凶險無比,這次卻比上一次差的遠了,上一次是在荒郊野外,沒有什麼東西格擋,此刻屋子裡到處都有桌椅板凳,倒是能擋上一擋。/
想到此處,清虛道長心裡便覺得多了幾分勝算,手裡握著七星銅錢古劍一步步的朝那個鬼嬰逼近。
離著鬼嬰還有三五步距離的時候,那個鬼嬰突然身子往前挪動了一下,抬起了臉來,這張臉上竟也全都長滿了綠毛,就只露出了一雙血紅的眼睛,看上去有些像是一隻長滿了綠毛的大刺蝟。
清虛道長被他這張臉嚇了一跳,不覺停下了腳步,將七星銅錢古劍橫在胸前,身子不自覺的朝一旁的圓桌靠近了一些,一隻手輕輕的摸住了桌角。
這時候,只見那個鬼嬰身子猛的一下脹大了許多,一身的綠毛起伏擺盪,呼之欲出。
清虛道長的眼睛隨著鬼嬰身上的綠毛起伏,瞳孔不斷的放大,口中低呼了一聲不好,手中一較勁兒,便將身旁的那只圓桌給拎了起來,逕直朝那個鬼嬰的方向拋了出去,恰逢此時,那個鬼嬰滿身的綠毛也從身上脫離了出來,朝著清虛道長的方向齊齊的飛了過去,如同滿天下起了綠毛雨一般。
在扔出桌子的那一剎那,清虛道長身形一閃,就勢朝一旁的牆角處滾了出去,那張圓桌被鬼嬰身上激發出的綠毛打了一個正著,只是那些綠毛勢頭太過於強勁,竟然穿透了那張圓桌厚厚的木板,逕直朝門口處飛了出去,齊齊的釘在了門框之上。
清虛道長在地上滾了一圈,樣子極是狼狽,當下也顧不得這許多,抬頭朝門框上盯著的那些綠毛看了一眼,但見那些門框上貼著的黃色紙符瞬間燃燒了起來,與那些鬼嬰身上激發出來的綠毛一同化為了灰燼,清虛道長腦中瞬間百轉,想到那個鬼嬰剛剛激發出了滿身的綠毛,此時正是他身體最為虛弱的時候,必須要盡快的捉住他,將他放進那口裝滿了五個童男純陽之血的大缸裡才行。
這樣想著,清虛道長快速的起身,從胸口處抓出了一大把黃色紙符,瞅準了那個鬼嬰的方位,一揮手拋灑了出去,但見那些黃色的囑咐打著轉兒的飛到了鬼嬰的頭頂之上,圍城了一個圓圈,不停的旋轉著,那個鬼嬰此時身上的綠毛盡褪,眼睛裡的血色黯淡了許多,齜著牙,胸口不停的起伏著,他抬著頭,有些茫然的看著頭頂處不停旋轉的黃色紙符,一時間也搞不懂是什麼東西,突然間,清虛道長嘴裡默念了幾聲咒語,但見圍繞在鬼嬰頭頂上的黃色紙符「彭」的一聲,全都燃燒了起來,鬼嬰的身子連忙往後一縮,又發出了一聲刺耳的尖叫。
第388節:害的貧道好苦
就趁著鬼嬰身子往後一縮的這個空當兒,清虛道長如同一隻蹲守了許久的貓一樣猛的串了出去,出手如電,一把抓住了鬼嬰的後脖子,隨後將他給提了起來,鬼嬰嘴裡不停的發出尖叫的聲音,一雙稚嫩的小腿不停的掙扎著,想要極力掙脫清虛道長的雙手,這次清虛道長手中的力道十足,如同一把鐵鉗夾住了鬼嬰的脖子,無論他如何掙扎,根本就無法從他手裡掙脫。
清虛道長冷冷的看著手中的鬼嬰,又看了一眼被他的綠毛刺刺傷的胳膊,心中除了憤怒之外就是那無限的悲涼,嘴裡不由得罵道:「你這個小畜生!害的貧道好苦,差一點兒就又死在你手中,看貧道怎麼收拾你!」
說話聲中,清虛道長拎著那個鬼嬰,大步流星走到了那口盛滿了五個男童純陽之血的大缸面前,低頭朝缸裡面看了一眼,雖說剛才與鬼嬰之間一場生死搏鬥,卻也沒有耽擱太多的時間,這會兒缸裡的血液還在騰騰的冒著熱氣。鬼嬰突然停住了掙扎,一雙血紅的眼睛朝那口大缸看了一眼,前所未有的竟顯露出了極為驚恐神色,既然又奮力的掙扎了起來,清風道長抓著他的手不免也跟著一起左右搖擺。
「嘿嘿……小畜生,看貧道我怎麼收拾你,也讓你嘗嘗苦頭!」清虛道長陰仄仄的說著,便將手中不停掙扎的鬼嬰,一下子扔進了那口盛滿了五個童男純陽之血的大缸裡,鬼嬰的身體剛一落入缸裡,就如同一塊燒紅的烙鐵,全身騰騰的冒起了白煙,並發出了一陣兒「滋滋拉拉」的聲響,嘴裡也不停的慘叫起來,如同一隻在沸水裡不停掙扎的貓,清虛道長看著鬼嬰在血缸裡掙扎著、哭叫著、嘴角竟掛起了一絲殘忍得意的微笑。
鬼嬰兀自掙扎了一會兒,掙扎的動作漸漸變的有氣無力,最後竟然一動也不動了,嘴裡痛苦的尖叫著,也變成了若有若無的呻吟聲,一雙血紅的眸子也隨之黯淡了下來……
清虛道長看著鬼嬰的變化,不住的點頭,這會兒才感覺到那只被鬼嬰綠毛刺刺傷的胳膊火辣辣的疼痛,禁不住抬起胳膊看了一眼,但見整條臂膀這會兒竟變成了綠色,這種綠色是一種幾近於黑色的綠色,泛起了一層黯然的色澤,在這層綠色之上,那密密麻麻的孔洞之中,竟生長出了一些細細長長的毛髮,就連這些毛髮竟也是綠色的。
看到自己的胳膊變成了這幅模樣,清虛道長是又驚又恐,頭上很快就沁出了細密的冷汗,他抬起了頭,將手中的銅錢古劍拋向了緊閉著的屋門,只聽得「砰」的一聲巨響,兩塊門板盡皆碎裂崩飛,清虛道長大呼了一聲,「來人啊!快點來人啊!」
不多時,遠遠的跑過來了一個拿著火把的土匪,離著清虛道長所在的地方還有幾十丈的距離便停了下來,顫著聲音問道:「道……道長……您老人家有什麼吩咐……」
第389節:揮刀自殘
「把你們大當家的和胡三給貧道叫過來!」清虛道長大喝了一聲,身子緊跟著一晃,差點兒跌倒在地上,幸好一隻手扶住了門框,這才沒有栽倒。/top/小說排行榜
「道長……那……那個妖怪……」那個土匪有些畏懼的說著。
「快去把他們叫過來!」沒等那土匪把話說完,清虛道長瞪著眼睛又大喝了一聲,全身不由自主的抖動起來,胸口上下起伏著,顯然是費了很大的力氣。
那土匪被清虛道長滿是殺氣的眼神駭了一跳,自然不敢再多言語,連聲應承著說道:「小的這就去把大當家的他們叫過來……這就去……」說著,那土匪便快速的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不多時,金霸天和胡三便領著一幫人過來了,金霸天手中握著大刀,胡三手裡也有模有樣的拿著一把大砍刀,他們身後的那些土匪全都拿著火銃,緊隨在兩人身後。
遠遠的,金霸天便看到了倚在了門口的清虛道長,看樣子像是受了很重的傷,便關切的問道:「道長……事情都辦妥了嗎?那個小妖怪怎麼樣了?」
清虛道長見金霸天他們過來了,便強撐著站直了身子,朝他們擺了擺手,卻沒有力氣再說一句話,金霸天和胡三對視了一眼,心中不免有些發毛,但還是對身後的土匪知會了一聲,讓他們把招子放亮一點,看到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就摟火,兩人這才在一群土匪的護佑之下,緩步走到了清虛道長的面前。
「二叔,我看您老人家受傷了,沒什麼大礙吧?」胡三關切的問道。
清虛道長瞥了一眼胡三,長出了一口氣,身子卻緩緩的順著門框滑落了下去,一屁股坐了下來。
藉著身后土匪手中火把的亮光,金霸天注意到了清虛道長綠的有些發黑的胳膊,上面竟然還密密麻麻的長出了一些綠毛,不由得大吃一驚,脫口道:「道長……您……您的胳膊……」
金霸天的這句話好似提醒了清虛道長,他的眼睛裡凶光一閃,猛的站起了身子,一把奪過了胡三手中的大砍刀,狠狠的朝著自己被綠毛刺刺傷的那只胳膊砍了下去,隨著清虛道長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過後,但見他那只長滿了綠毛的胳膊從肩膀處齊齊的飛了出去,殷紅的鮮血瞬間噴湧而出,濺了金霸天一臉。
清虛道長這突然的舉動,頓時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好端端的,沒有任何的預兆,清虛道長竟然揮刀自殘,自斷了一條手臂,整個世界突然安靜了下來,好一會兒沒有人發出一點兒聲音,只有清虛道長的哀嚎之聲迴盪在整個黑風寨之中。
胡三一把扶住了清虛道長,慌亂異常的說道:「二叔……二叔啊,您老人家這是幹什麼呀!」
清虛道長只是痛苦的哀嚎著,根本聽不進去胡三的言語,金霸天卻對身後的人說道:「快去找些止血的藥來,再從山下找一個郎中過來,半個時辰要是找不來,老子要了你們的狗命!」
第390節:為了鬼嬰而活
那些個土匪也被清虛道長這一突然的舉動驚的是目瞪口呆,聽金霸天如此一說,頓時盡皆散去,有的去拿止血藥,有的去山下找郎中,不大會兒的功夫,便有人拿來了止血藥,送到了金霸天的面前。百度搜索,
金霸天一把將清虛道長抱起,快速的朝屋裡的走去,殷紅的鮮血從清虛道長的斷臂處不停的流淌下來,揮灑了一地,來到了屋裡,金霸天還沒忘了四處掃上一眼,但見屋子裡原本貼著的黃色紙符,大多都化成了灰燼,在屋子正中央的地方,那口盛滿了五個童男之血的大缸,裡面正浸泡著一個小嬰兒,他全身都沾滿了鮮血,從他身上似有似無的飄散出一股白色的煙霧,他的一雙原本赤紅如血的眼睛,此時也黯淡了下來,茫然的看著遠方,呆滯而沒有神采,看上去竟像是死了一般。
雖說鬼嬰已經變成了這幅模樣,金霸天對他卻仍是十分忌憚,他抱著清虛道長,在那口浸泡著鬼嬰的大缸附近稍微猶豫了片刻,便繞了一圈,才走到了那張床鋪之上,輕輕的將清虛道長放了下來。
可能是失血過多的緣故,現在的清虛道長的眼神已經變的迷離,上下眼皮不停的打架,好似隨時都能閉上眼睛。
「二叔,您老人家一定要堅持住,侄兒已經派人去山下找郎中了,過一會兒人就來了!」胡三一臉關切說著,全身竟害怕的抖動起來,此刻,他也有些手足無措,畢竟,眼前的這位清虛道長是他現在唯一的親人,說什麼他也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他就這樣死去。
清虛道長也知道自己這會兒流的血太多了,估計不等那郎中回來,自己就已經一命嗚呼了,只是這會兒自己已經沒有了半分力氣,全身軟綿綿的,好似整個身體都不是自己的了,就連剛才那種錐心刺骨的疼痛感,這會兒也已經開始麻木不覺了。
可是自己決不能就這樣死掉,自己費了那麼多力氣,歷盡了千辛萬苦,才將那個鬼嬰給收服,以後的前程必是光輝無比,怎麼可以就這樣死掉呢!
不行!我要活著,為了鬼嬰而活!
清虛道長想到這裡,不知道哪裡來了一股子力氣,眼中又恢復了一些神采,他暗自凝結了一些逐漸消散的真氣,掙扎著坐起了身子,抬起了那只沒有受傷的手,連連的在自己的肩膀處點了幾下,封住了幾處打穴,阻住了不斷噴湧而出的鮮血,隨後便再次倒了下去,頭一歪,昏死了過去。
金霸天和胡三都是一愣,以為清虛道長死了,好一會兒都沒有發出聲音。
「二叔啊……您老人家怎麼這就走了啊……留下侄兒一個人,可要我怎麼活啊……」胡三一下子撲到了清虛道長的身上,痛哭流涕,這次的眼淚流的卻是十分的真誠,不參半點兒假。
金霸天卻不相信清虛道長就這樣死了,伸手在他的鼻端探了一下呼吸,發覺有些微弱的氣息從他的鼻孔裡噴出來,於是對胡三道:「二當家的,別哭了,道長他沒死!」
第391節:江湖郎中
胡三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抹了一把眼角的淚痕,問道:「大當家的……你什麼意思……」
「我剛才探了一下他的鼻息,還有氣兒,道長他沒死。/」金霸天又重複了一遍。
胡三有些不相信似的將手指也伸到了清虛道長的鼻子下面試探了一下,發現果真還有些微弱的氣息,不由得一陣兒歡喜,「果真沒有死!果真沒有死!」
金霸天輕輕的將清虛道長扶了起來,將他的道袍掀開了一看,只見斷臂處的刀口很是整齊,剛才還在不停噴湧的鮮血,這會兒看起來血流的少了很多,於是便將止血的藥從懷裡拿了出來,一股腦的全灑到了清虛道長胳膊上的傷口之上。這止疼藥剛一灑在清虛道長的傷口上,但見清虛道長猛的睜開了眼睛,身子一下子僵直了起來,隨後便不停的顫抖起來,頭上的冷汗也隨之從額頭之上滲出,緊接著又是一聲慘叫。
「二叔……」胡三輕聲的喚了一聲。
清虛道長緩緩的轉過頭來,一雙眼睛裡佈滿了血絲,看上去有些像是鬼嬰的眼睛,他有氣無力的說道:「三兒……去把那棵最大的人參給貧道燉了……」
說完這句話,但見清虛道長再次閉上了眼睛,昏死了過去。
兩人見清虛道長還沒有死,心中自是歡喜不已,連忙吩咐人去燉人參,人參還沒有弄好,這時候就見幾個土匪,押著一個郎中模樣的人走了過來,自不必說,這個郎中肯定是那些土匪從山下綁來的,他的眼睛上蒙著一層黑布,身上也是五花大綁,嚇的渾身顫粟著。
金霸天走過去,一把扯掉了郎中眼睛上蒙的黑布,又一刀砍斷了他身上的捆著的繩子。
那郎中看上去五十歲上下,下巴上長著一綹山羊鬍子,他揉了揉眼睛,這才抬頭朝眼前的人看去,見站在自己眼前的是一個滿臉橫肉,獨眼斜頸的高壯漢子,手裡還拿著一把大砍刀,頓時腿肚子一軟,跪倒在地,連聲求饒道:「好漢爺爺饒命……小的只是一個給人看病的江湖郎中,身上並無錢財,還請好漢爺爺饒小的一命……」
金霸天冷笑了一聲,斜著一隻獨眼看向了那郎中,問道:「你可知道老子是誰嗎?」
那郎中抬起頭來,看了一眼金霸天,怯聲道:「小人有眼不識泰山,不認識這位好漢,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告訴你也無妨,這裡乃是黑風寨,老子就是這個黑風寨的大當家的——金霸天!」金霸天陰仄仄的說道。
那郎中聽聞此言,身子頓時癱軟了下來,再次磕起頭來,連聲求饒道:「還請大當家的饒命……大當家的饒命啊……」
「起來吧!老子讓人將你捆上山來,不是為了劫財,而是讓你救人性命,倘若將人治好了,老子必是好吃好喝的招待你,要是治不好……」說到此處,金霸天又是一聲冷笑,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
第392節:薛鬼醫
那郎中連忙點頭稱是,這才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問道:「不知大當家的要醫治何人?」
「就在那裡……」金霸天一伸手,指向了昏迷不醒的清虛道長。
那郎中緩步走了過去,一看到眼前的病人,他臉上的恐懼神色頓時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確是一種嚴肅認真的表情,他先是朝地上看了一眼,見滿都是血跡,就連清虛道長的臥榻之上,也全都是鮮血,又看那清虛道長的臉色,一片蒼白,嘴唇也變了顏色,看來是因為失血過多的緣故,而後又翻動了一下的他的眼皮,探了一會兒脈搏,這才點頭說道:「看來眼前這位道長不僅僅是失血過多,而且還有舊傷在身,乃是體內元氣不足所致,五臟也稍有移位,而且還有中毒的跡象,只是這種毒,在下行醫幾十年都不曾見過,看來有些棘手,不過還好,這毒乃是從道長的手臂之上蔓延至奇經八脈,幸好斬斷的及時,毒性並沒有擴散到全身,要不然真有可能丟了性命。」
「我說你這郎中,說話婆婆媽媽的,到底能不能治,給個准話。」金霸天有些不耐煩的問道。
那郎中訕訕的一笑,說道:「大當家的不要著急,在下還要看看道長的斷臂,這樣才能下方子開藥。」
聽郎中如此一說,胡三不由得全身一震,對那郎中說道:「這位先生,聽您的口氣好像還能把斷臂給接回去?」
那郎中微微一笑,「若是耽擱的時間不是太長,是有可能再接回去的,我看那道長砍斷手臂的時間不算太長,應該是沒有問題。」
金霸天和胡三聽眼前這位郎中誇下如此海口,不由得都驚訝的長大了嘴巴,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兩人對視了一眼之後,金霸天罵道:「他奶奶的,在老子面前吹什麼牛皮,還說什麼手臂砍下來都能接回去,那老子把你的頭砍下來,看看你自己能不能再接回去!」
說著,金霸天便舉起了手中的大刀,作勢欲砍,卻被胡三一把抓住了刀柄,「大當家的,且息怒,讓兄弟問問再動手也不遲。」
金霸天斜睨了一眼那郎中,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胡三上前走了兩步,上下打量了一眼眼前的這個郎中,看上去年紀五十歲上下,下巴上長著一綹山羊鬍子,個子不高不矮,長的不胖不瘦,就是皮膚有些黝黑,穿的也不怎麼樣,看上去就像是村子裡的泥腿子赤腳醫生,並沒有什麼出奇的地方,卻還是很客氣的問道:「敢問先生高姓大名,剛才我們大當家的言語頂撞,還請原諒則個。」
那郎中看了一眼金霸天,看上去十分的膽怯,又看了看胡三,這才答道:「小人乃是走山的赤腳醫生,賤姓薛,單名一個貴字……」
郎中的話還沒有說完,金霸天和胡三便同時倒抽了一口冷氣,不覺都多看了眼前的這人兩眼,胡三結結巴巴的說道:「我的天……天吶……難道先生您就是傳說中的薛貴神仙,外號叫做薛鬼醫,能治天下各種疑難雜症,妙手回春塞華佗的薛鬼醫?」
第393節:死了三天的女人
那郎中竟被胡三誇的有些不好意思,黝黑的臉上微微的泛起了一絲紅色,不過也看不出來,他笑道:「過獎了,小人只是一個行走江湖的郎中,到處給人看病,要說醫術是有一些,至於什麼鬼醫不鬼醫的自不敢當,那都是鄉親們給胡亂起的別號,更別說什麼賽華佗了。」
胡三和金霸天又對視了一眼,還是有些不敢相信站在眼前的這個人是薛鬼醫,這薛鬼醫的名頭在這方圓幾百里之內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此人醫術高超,行蹤不定,經常行走於各地的名山大川之間,經過他的手醫治好的人不計其數,凡是被他救治過的人,沒有不病好如初的。而且收的錢財極少,有時候遇到那種實在揭不開鍋的人家,還會倒貼錢。傳的最神的一件事情便是給巡撫老爺的小妾治病的事情,說是治病那也有些牽強,因為當時巡撫老爺的小妾是在後花園不慎跌水淹死的,當時的巡撫悲痛萬分,讓人大辦了喪事,發送他的愛妾,正好那天薛鬼醫碰到了一行人抬著棺材準備要埋葬巡撫大人小妾,也不知怎地,薛鬼醫突然攔住了那些抬棺材人的去路,非說棺材裡的人都沒死,口口聲聲、振振有詞的說自己能夠將棺材裡的人救活。
當時,所有的人都認為眼前的那個黑瘦的漢子是一個瘋子,根本沒有人相信他的話,當時被巡撫安排發送他小妾的官員還下了命令,命令將眼前的阻路的這個瘋子亂棍打出去,不能耽誤了吉時下葬。
不料,薛鬼醫偏偏就站在了大路當中,就是不挪動半分,還大聲說敢用自己的性命擔保,一定能救活棺材裡的人,讓眼前的那位棺材去跟巡撫大人報信兒,若是自己救不活棺材裡的人,自己甘願人頭落地,用以償還對巡撫大人小妾的冒犯之罪,若是將棺材裡的人救活了,自己也是分文不取,轉頭就走。
那個官員見薛鬼醫雖是其貌不揚,卻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竟然有膽子攔下巡撫大人小妾的棺材,若是沒有兩把刷子,肯定也不敢做出這樣的事情,要不然就是嫌自己命長了,當然,他自己卻一點兒也不相信眼前這個黑瘦的漢子能夠救活棺材裡的人,因為棺材裡的那個女人死了已經三天了,他是親眼看著那女人從水裡撈上來的,死的是透透的,裝進棺材裡的時候,就連屍體都已經僵硬了,怎麼可能還能再活過來。
雖說如此,那位官員還是攔下了那些去打薛鬼醫的家丁,主要是自己也是十分的好奇,他倒要看看,眼前這個黑瘦的漢子怎麼能將一個死了三天,屍體都僵硬的的人救活,再者,也是抱著一種死馬當做活馬醫的心態,若是眼前這人救不活巡撫大人的小妾,也和自己沒有什麼關係,若是救活了,那就是大大的一個功勞,以後有了巡撫大人這個靠山必將是飛黃騰達、前程無憂了,因此便將薛鬼醫攔棺材的事情稟告給了巡撫大人。
第394節:千古奇聞
巡撫大人聽說了這個消息之後,極為震怒,認為這人在故意戲弄他,便吩咐手下的官差,將薛鬼醫押到了巡撫衙門治罪,他倒要看看是什麼樣的人,吃了雄心豹子膽,膽敢以下犯上,羞辱朝廷命官。
當薛鬼醫被那些官差五花大綁的押解到巡撫大堂之後,巡撫大人早已正襟危坐在大堂之上,一臉怒氣的瞪視著薛鬼醫,衙門左右兩側各自站立了許多衙役,手裡拿著棍棒腰刀,一個個很是威嚴,甚至有些衙役已經準備好了刑具,就等著巡撫大人一聲令下,當堂給這狂妄的黑瘦漢子一頓苦頭吃。
老百姓也都得到了消息,說是有一個黑瘦的漢子,攔住了巡撫大人愛妾的棺材,大言不慚的說自己能夠將棺材裡的人救活,而且那個棺材裡的女子早已經死了三天了,一個死了三天的人怎麼可能還能夠再活過來?此事被老百姓傳的沸沸揚揚,人云亦云,一時間滿城風雨,十室九空,全都聚集在了衙門口觀看這場鬧劇,這不止是一場鬧劇,更是一個千古奇聞,誰不想親眼看看那黑瘦漢子是怎麼將那個死了三天的女人救活的?其實老百姓也都沒有對那個黑瘦的漢子抱太大的希望,畢竟人都死了三天了,其實,大家更想看的是巡撫大人的愛妾,傳說那個女子花容玉貌,乃是傾國傾城之色,端的是美艷無比,就算是一具屍體,能夠一睹芳容,也是此生無憾。
本來巡撫衙門是一個十分威嚴的場所,有很多武藝高超的官兵把守,尋常人等是決計不可能踏入巡撫衙門半步的,只是沒想到這次來的人太多了,幾乎整個城裡的人都驚動了,巡撫衙門門口堵的是水洩不通,人滿為患,那些官兵雖是武藝高超,但是人來的太多了,連站腳的空都沒有,也只能是乾著急,無奈之下,全都退進了大堂之中,勉強阻止了老百姓沒有衝進大堂之內。
巡撫大人一拍驚堂木,怒喝了一聲,「呔!大膽刁民!竟敢羞辱本官,攔截本官愛妾之棺,誤了吉時下葬,你可知罪?還不快跟本官報上名來!」
《趕屍道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