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節

那個土匪剛才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轉眼間便成了一具微微顫動著的死屍,他的脖頸處的肌肉被利刃劃開了好大一個口子,鮮血正從裂口處汩汩的流出,像一條歡快的奔淌的紅色溪流。
至始至終,吳風都沒有低頭看上那土匪一眼,看上一眼就覺得噁心,怕弄髒了自己的眼睛,他陰沉著一張臉,倒提著寶劍轉身往回走去。
那只黃毛猴子迎面走到了吳風的面前,用一種十分複雜的眼神看了吳風一眼,緊接著便是一聲聲嚎,轉身朝來時的路上奔去。吳風看到那黃毛猴子的眼神,突然間便有一種想要流淚的衝動,淚水在眼眶中止不住的打轉兒。
很快,吳風便走了回去,路上遇到了那個被黃毛猴子抓破了臉的小鬍子土匪,那小鬍子見吳風朝自己走了過來,捂著臉,一臉驚恐的表情,剛待要說話,吳風卻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手裡的寶劍一揮,便取了他的性命,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這時候,吳風的腦子裡開始在思索一個問題,究竟是自己太過善良了還是那些人太過殘忍,自己的放縱卻換來了他們的仇恨和報復,原本以為一切都像是自己想的那樣,一切都是他們嘴裡說的那樣,他們要好好的回去重新做人,可是他們……
或許,自己真是太傻了,就像祖師爺爺說的那般,自己的憨厚和愚笨在這個混亂的世道是呆不下去的,會受到那些小人的陷害和算計,才剛剛出來一天的光景,就見識到了這人性醜陋不堪的一面。
不遠處,老劉頭扶起了那隻母猴子,它的後背被砍刀劃開了好大的一個口子,地面上有一大片殷紅的血跡,那隻母猴子還沒有斷氣,它渾身抽搐著,嘴裡不停的往外湧著鮮血……
那只黃毛猴子跑到了母猴子的身邊,不停的哀嚎著,開始用嘴舔舐母猴子後背的血跡,可是那血還是止不住往外湧出來,黃毛猴子急的不停的在原地打轉兒,而後一把抓住了老劉頭的胳膊,滿眼淒切的看向了老劉頭,希望老劉頭能夠救自己的母親一命。
老劉頭一臉愁苦的表情,他抬頭看了吳風一眼,歎息了一聲說道:「血差不多都已經流乾了,傷口太深,看來是沒救了……」
吳風蹲下了身子,而後便跪倒在了母猴子的面前,那隻母猴子見吳風來到了近前,迴光返照似的,眼睛驀然一亮,它的喉嚨裡發出了「咕嚕嚕」的一聲響動,抬起了猴爪,爪子裡面有兩個沾滿了鮮血的野桃子。
737.母子永別
一看到這兩個沾滿了血的桃子,吳風眼淚便再也止不住了,嘩啦啦的流淌下來,而後便是嚎啕大哭。
吳風伸手接過了那兩個沾滿了血的桃子,一雙手禁不住有些發抖,他將一個桃子放在了嘴邊,輕輕的咬了一口,那桃子有點血腥的鹹味兒,還有些淡淡的甜味兒,吳風吃在嘴裡,心裡卻是五味雜陳。
見吳風吃了桃子,那母猴子咧開了嘴,露出了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鮮血還是不停的從嘴裡湧了出來,它顫巍巍的抓住了小黃的爪子,就像是一個臨死的母親的看著自己心愛的兒子一般,不對!它就是一個母親,是一個偉大的母親,它抓住了小黃的爪子之後,而後又緩緩的伸出了一隻爪子,抓住了吳風的一隻手,將這一人一猴的手握在了一起。
吳風的心劇烈的疼痛了起來,好似被人狠狠的用刀刺了一下,眼淚流的更凶了。
那母猴子眼睛裡光彩漸漸暗淡了下去,兩隻猴爪隨即便聳拉了下來,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在它臨死之前,已經將自己的孩子囑托給了吳風,它很放心的離開了這個世界,它雖然不懂得人類世界的爾虞我詐,卻懂得這個世界上有一個人類是友好的,起碼對自己的孩子萬般疼愛,它將孩子交到了吳風手裡,完成了它一生中的最後一個夙願,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黃毛猴子好似看出了什麼,然而它卻並不認為自己的母親已經死了,已經永遠的離開了這個世界,也離開了自己,它抱起了自己的母親,用猴爪不停的晃動著它母親的腦袋,嘴裡發出了「吱吱」的叫聲,想要將它喚醒,可是它的母親卻永遠都不會醒來了。
黃毛猴子的哀鳴和呼喚的聲音在整片山林裡迴盪不絕,不多時,周圍便圍繞了很多黃毛猴子,它們圍繞在母猴子的屍身身邊,「吱吱」的叫著,像是在給它送行。
老劉頭深深歎息了一聲,不忍再看這一幕母子永別的慘劇,只好轉過了臉去,一雙飽經滄桑的眼眸裡也聚集了一團霧氣,差點兒難過的掉下淚來。
吳風哭了好一會兒才站起了身,一把抱起了母猴子朝山林深處走去,與老劉頭一起挖了一個很深的坑,將母猴子給好生安葬了起來,並砍斷了一棵樹,簡單了給它做了一個墓碑,上面刻了幾個字小黃母親之墓。
做完了這一切之後,老劉頭安慰似的拍了拍吳風的肩膀,柔聲說道:「風兒啊,你也別太難過了,時辰不早了,咱們還要趕路,還是早些動身的好,黑風寨派出來的這些人手天黑之前不回去的話,他們肯定會派出大批人馬出來尋找,到那時,咱們肯定就不好走了。」
吳風抬起了頭,直視著老劉頭,他抹了一把眼淚,萬分悔恨的說道:「劉老伯,這一切都是我惹的禍,若是我乖乖的聽您的話,跟你一同進林子躲避,小黃的母親便不會死,若是我聽您的話,將這些人全部都宰殺了,小黃的母親也不會死,可是我就是沒有聽您的,我是不是很該死!?」
738.苗頭不對
「這都是命數,逃是逃不掉的……或許這只黃毛猴子早該有此一劫,你也不要太過於自責……」老劉頭實在是找不出什麼話來安慰吳風了,只能歎息了一聲,如此說道。
「要不是這兩隻黃毛猴子突然從樹上跳下來,說不定咱們現在已經被那幾個土匪打死了,我現在真後悔一開始沒有殺了他們!」吳風咬牙切齒的說道。
「後悔也沒有用,這世間沒有賣後悔藥的,既然事情已經弄成了這個樣子,你小子就不用再如此計較了,畢竟它只是一隻猴子,以後你對它的孩子好一些便是了,如此便是報答了它對咱們的恩情。」老劉頭喃喃的說道。
吳風默然的點了點頭,低頭看了小黃一眼,見小黃少有的安靜了下來,它蹲坐在母猴子的墳前,只是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裡,也不知道它小小的腦袋裡在想著什麼,會不會覺得很難過?
「小黃……」吳風輕輕的喚了一聲,心裡驀地疼了一下,突然間變覺得小黃甚是淒慘,剛與母親團聚了半天不到的光景,便與它永久的分別了。
小黃轉過頭來看了吳風一眼,「吱吱」的叫了兩聲,緩緩的走到了吳風的身邊,順著吳風褲腿再次爬到了他的肩膀上,它緊緊的抱住了吳風的脖子,一雙小眼睛還是眼淚汪汪的看著母親的墳墓,似有萬分的不捨。
吳風輕輕拍了一下小黃的後背,以示安慰,柔聲道:「小黃,以後你還是跟著我吧,我一定好好的待你……」
小黃摟的吳風的脖子更緊了一些,小小的身子仍是在輕微的顫動著。
再次看了那墳墓一眼,老劉頭便與吳風一同走出了山林,分別騎上了那些死去的土匪留下的馬匹,朝著最近的鎮子飛馳而去。
那些黃毛猴子在道路兩旁的大樹上一路隨著吳風和老劉頭走到了山林的盡頭,才停下了動作,眼巴巴的看著他們二人遠去的背影,似乎有些依依不捨的情愫。
動物有時候比人更加真誠,只要你對它們好,它們甚至會用自己的生命來報答你的恩情。
黃毛猴子蹲坐在吳風的肩膀上,一直悶悶不樂,一路之上沒有發出一點兒動靜,這與它平時的作風大為不同,吳風知道它心裡肯定不好受,卻也不去打擾它,自己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老劉頭突然放緩了行進的速度,打破了長久的沉寂,突然說道:「風兒啊,老夫知道你心裡憋著一團火,現在更是對那個金霸天增添不少的仇恨,恨不得這就奔去黑風寨找他算賬,老夫也知道你小子現在手段了得,早已經不是一年前的吳風了,不過老夫還是要奉勸你小子一句,現在還不是去找金霸天算賬的時候,你就算再厲害,也只是一個人,必須要跟我回去見你師父,若是你小子偷偷的跑了,老夫以後便當做不認識你……」
老劉頭轉頭看了吳風一眼,十分不放心的說道,這一路之上,他見吳風一直沒有說話,還老是陰沉著一張臉,便已經看出了苗頭不對,就知道這小子肯定又打起了小算盤。
739.不像是好人
「放心吧……劉老伯,我既然答應了您,就絕對不會食言……」吳風轉頭看了老劉頭一眼,說話的時候,臉上沒有一絲表情,語氣難免給人一種悲涼的感覺。
老劉頭訕訕的一笑,又道:「可是老夫總是不放心,剛才你問那些土匪的問題,無非就是想知道怎麼能夠攻打進黑風寨,現在你心裡肯定也有數了,那黑風寨也早已經不是一年以前的黑風寨了,他的人數增加了兩三倍,防守更加的嚴密了,若是想要攻打下黑風寨,沒有一兩百個好手,根本連想都不用想,而且從前山攻進去的話,絕無勝算,只能從後山悄悄的溜進去,躲過那些機關陷阱,一路直逼向那金霸天的老巢,這樣才有幾分勝算。」
「劉老伯您說的極是,聽您如此一說,我自己一個人去確實有點兒自不量力,就算殺了他們一二百人,也無濟於事,他們很快便會將人馬補齊,唯一的辦法就只有宰了金霸天,這群烏合之眾才會散去。」吳風誠懇的說道。
老劉頭的心中這才有些釋然,不由得長出了一口氣,笑道:「你小子可算是想通了,現在咱們有了快馬,要去找你師父的話,快的話三五天便能到達湘西,就算是慢走,七日之內也可抵達,就讓那金霸天多活幾天,等找到你師父之後,他的死期就不遠了。」
吳風嘴角抽動了一下,擠出了一絲笑容,他轉頭看了一眼肩膀上的黃毛猴子,小黃還是安安靜靜的坐在自己的肩膀上,一動不動,頗像是一尊雕塑。
這兩人騎著快馬,又行了半個多時辰,前面出現了一座繁華的縣城,這座小城有著高高的城牆,門口還有三四個官兵把守,看來最近一段時間黑風寨特別能鬧騰,各個地方都加強了防守,防止金霸天劫掠縣城。
老劉頭和吳風來到了城門口,紛紛翻身下馬,緩步朝城門口走去,吳風抬頭看了一眼城門上的刻字,上面寫了開化城,三個金光閃閃的大字。
「站住,幹什麼的?」吳風和老劉頭剛走到城門口,便走出了兩三個官兵,架起了腰刀,堵住了他們兩人的去路。
「這位官爺,我們前往湘西探親,路徑此地,是過路的,不是什麼歹人。」老劉頭滿臉堆笑的說道。
那幾個官兵上下打量了一眼老劉頭和吳風兩人,本想從他們兩人身上搾取一些油水,不過看他們二人都是一身破破爛爛的衣衫,活脫脫就是像是兩個叫花子,根本不像是有錢的人,不過讓他們好奇的是,這兩個人叫花子一般的人竟然每人都騎了一匹高頭大馬,這馬少說也要值上一二百兩銀子。
「你們這兩匹馬是哪來的……不會是偷來的吧?我怎麼看著你們兩人不像是好人呢?」一個守城的官兵,一隻手摸索著下巴,斜著眼睛看著這一老一少,還有吳風肩膀上的那只黃毛猴子,陰沉沉的說道。
740.很多血跡
「哎呦……」老劉頭臉色一變,急忙湊了上去,一臉堆笑的說道:「這位官爺可真是說笑了,您看老夫都這一把年紀了,連鋤頭都拿不動了,哪還有本事做什麼歹人啊?」
說著,老劉頭將手伸進了懷裡,摸出了十幾個銅板,塞進了那官兵的手裡,那官兵眼睛一瞪,氣的差點兒吐血,破口大罵道:「你這個老匹夫,這是打發要飯的呢?就這麼幾個破銅板,還敢跟老子拿出來,真是氣煞我也!」
老劉頭苦著一張臉道:「幾位官爺,我們爺孫兩人身上的確是沒有錢了,幾位官爺行行好,就放了我們爺孫兩人過去吧,老夫身上就剩下這幾個銅板了,勉強夠幾位官爺買碗茶水喝,就這點兒銅板,還是老夫從路上要飯要來的呢……」
說著,老劉頭一把抱住了那官兵的胳膊,差點兒哭出了聲,那官兵厭惡的推開了老劉頭,生怕他身上的醃之物沾到了自己的身上。
這時候,剩下的那幾個官兵又將視線挪到了吳風的身上,見這小子板著一張臉,肩膀上同樣蹲在一隻板著臉的黃毛猴子,吳風腰間還插著一把明晃晃的寶劍,更加讓這幾個官兵吃驚的是,這小子的衣服上竟然還有很多的血跡。
見此情形,那幾個官兵全都後退了一步,紛紛拔出了腰刀,一個官兵厲聲喝道:「你小子究竟是幹什麼的?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莫非是那黑風寨的強盜?」
「我不是……」吳風瞥了那幾個官兵一眼,極為不屑的說道。一看到這幾個官兵的可惡的嘴臉,吳風心裡就很不是滋味,要不是怕惹出亂子來,早就過去一人給他們一個大嘴巴子了。
「那你身上怎麼有這麼多的血跡?一看就是剛殺了人,這兩匹馬是你小子搶來的吧?來人快將這兩個人拿下,送到縣衙大牢裡候審!」
一個官兵頭頭厲喝了一聲,大手一揮,剩下的那幾個官兵便手持著大刀朝吳風走了過去,一副惡狠狠的表情。
「誤會……誤會……」老劉頭急忙一閃身,擋在了吳風的面前,滿臉陪笑道:「稟告給位官爺,實話跟您說了,我們師徒兩人是從雙橋村西邊的密林裡走過來的,路上遇到了兩匹豺狼,它們想吃了老夫,這才與之廝鬥在了一起,您看看老夫的這條胳膊,就是被豺狼給咬的,要不是我孫子及時出手,宰殺了那兩頭豺狼,老夫便沒有命了……」
說著,老劉頭抬起了那只被火銃打傷的胳膊給那幾個官兵看,雖然先前敷上了一些止血藥,還用那些土匪身上的衣服做了一些簡單的包紮,這會兒還是有殷紅的血跡從衣服裡滲透了出來。
「幾位官爺,老夫孫子衣服上的血跡全都是那兩頭豺狼的血跡,這個千真萬確,還請各位官爺明鑒啊,千萬不要冤枉了好人。」老劉頭又可憐巴巴的說道。
聽老劉頭如此一說,幾位官兵對視了一眼,倒是有幾分相信了老劉頭的話,紛紛將手中腰刀放了下來。
741.一個娘生的
「幾位官爺一看都是大好人,不會為難我們這樣的窮苦人家,要不是我這個孫子,自幼習武,會一些拳腳上的功夫,這次路途之中,老夫的這條老命肯定是交代在這荒郊野外了……本來老夫身上是帶著一些銀子的,不料路途之中,老夫生了一場大病,將銀子都用光了,不過老夫保證,等下次探親回來的時候,一定好生孝敬幾位官爺,您看這樣總行了吧?」見這幾個官兵稍稍有些相信了自己的話,老劉頭便又緊接著加了一把火,說的頭頭是道,他活了這一大把年紀了,早就成了人精,糊弄這幾個毛頭小子,倒是不費太多力氣。
那幾個官兵再次打量了吳風一眼,見這小子長的倒是憨厚老實,又聽那老劉頭如此一番雲裡霧裡的解說,便不想再與這兩人糾纏,一個官兵不耐煩的擺了擺手,說道:「好了……好了……你們兩個進去吧,不過下次回來的時候,一定要好生孝敬我們哥幾個,我們可是記住你們倆的臉了。」
「老夫下次回來的時候,一定帶足了銀子,幾位官爺就瞧好吧……」老劉頭一拱手,滿臉堆笑的說著,隨後一把牽住了馬韁繩,對著吳風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跟在自己身後,一同進城。
吳風微微頷首,也牽著馬韁繩跟隨在了老劉頭的身後,緩步朝城裡走去。
當吳風牽著馬韁繩從那幾個官差身邊走過的時候,那只黃毛猴子還是穩穩當當的坐在吳風的肩膀上,至始至終都沒有動一下,甚至都沒有看上那些官兵一眼。
這黃毛猴子的長相和神態頓時吸引了那幾個官兵,其中一人嬉笑道:「你看那小子身上的黃毛猴子,長的好生古怪,我還是頭一次看到有長著白眉毛的猴子……」
「嗯……你說的還真是……」另一個官兵也說道,「你還別說,我也沒見過如此古怪的猴子,不過你看這猴子倒是很聽話,它一直蹲坐在那小子的肩膀上,這麼長時間連眼珠子都不轉動一下,跟只死猴子似的……」
「哈哈……」一個官兵突然笑道:「你說這黃毛猴子和那小子是不是一個娘生出來的,這一人一猴長的有些相似,都板著一張臉,都跟別人欠了他幾百兩銀子似的……」
這幾個官兵說話的聲音很大,全都傳到了吳風的耳朵裡,吳風的眉頭一皺,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兒,就要朝那幾個官兵走去,只是剛剛停下腳步,一隻乾枯的打手便抓住了吳風的胳膊,吳風轉頭看去,但見老劉頭陰沉著一張臉,對著自己搖了搖頭,小聲說道:「吳風,千萬不要惹事生非,咱們還有正事兒要辦。」
吳風吐出了一口濁氣,心中的怒火漸漸消散,他看了一眼老劉頭,默然的點了一下頭,繼續朝前走去。
這時候,一個官兵突然在兩人背後說道:「哥幾個,我也看那白眉毛的黃毛猴子好玩,我過去碰一碰它,看看它到底會不會動……」
742.毆打朝廷官兵
正說著,那個嬉皮笑臉的官兵便快步朝吳風這邊走來,吳風聽到了那人的腳步聲朝自己靠近,心裡不禁冷笑了一下,心想,這黃毛猴子正是鬱悶的時候,我且不去管你,一會兒自有你的好果子吃。
那官兵幾步便走到了吳風身後,伸出了一隻大手朝黃毛猴子的後背輕輕拍了一下,笑道:「小東西,給爺樂一個。」
黃毛猴子依舊是蹲在吳風的肩膀上一動不動,那官兵不覺有些納悶,剛才手排在那黃毛猴子身上的時候,明明感覺到是有溫度的,證明這黃毛猴子是活的呀,怎麼就是一動不動呢?
那官兵愣了一下,幾步又跑到了吳風前面,堵住了吳風的去路,吳風的嘴角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停下了腳步,頭卻轉到了一邊,裝作什麼都沒有看見,心裡卻在暗想,你馬上就要倒霉了,馬上!
「我說你這個小東西,到底是不是活的呀?大爺我可要摸一下了……」說著,便將手湊到了黃毛猴子的胸前,輕輕的摸了一把,那黃毛猴子的身子動了,只是輕輕的動了一下,眼睛朝那官兵撇了一眼,繼續坐在吳風的肩膀上裝死。
「嘿嘿……還真是活得……哥幾個,都過來看看啊,這猴子還真好玩……」那官兵招呼著那幾個看守城門的官兵朝自己這邊走來,自己卻朝著黃毛猴子走近了一步,就這麼一步,就已經和黃毛猴子相距不到三個拳頭的距離。
那官兵再次伸出了手,想要摸摸黃毛猴子的頭,這時候,但見黃毛猴子突然齜出了小獠牙,大叫了一聲,聲音甚是淒厲,還沒等那官兵的手碰到它的頭,黃毛猴子的一掌便重重的拍到了那官兵的胸口上。
那官兵頓覺胸口好似被一個鐵錘重重的擊打了一下,五臟六腑緊跟著一陣兒翻騰,腦子裡嗡嗡的發出一陣兒聲響,身子直直的倒飛出去一兩丈遠,連著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才停了下來,而後便張開了大嘴就是一陣兒狂吐,連前天晚上吃的飯都給吐了出來,一時惡臭撲鼻……
這黃毛猴子的陰柔掌可不是鬧著玩的,雖然達不到吳風那種一掌拍碎千斤巨石的地步,卻也能打的人筋斷骨折,剛才對付那個官兵的時候還是手下留情,若是真把這黃毛猴子給惹惱了,這一掌下去便能取了他的性命,到那時吐出的便不是隔夜飯,而是一大口的鮮血。
那幾個守門的官兵正往吳風這邊趕來,走到一半的時候,突然看到黃毛猴子狂叫了起來,緊接著自己的弟兄就翻了好幾個跟頭,趴在地上起不來了,這一下那還了得,所有的人都只是看到了吳風的後背,誰都不認為這一掌是黃毛猴子拍的,都以為是吳風下的手,當下紛紛拔出了腰刀,朝吳風這邊奔來。
「好大的膽子,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毆打朝廷官兵,你小子不要命了!」一個官兵幾步走到了吳風的面前,將腰刀架在了吳風的脖子上。
743.惹事的猴子
「不是我打的。」吳風一字一頓的說道,突然間覺得有些好笑,只是強忍著沒有笑出聲來。
「你他媽的還嘴硬,弟兄們明明看到你動手了,你以為我們都是瞎子不成?」那個官兵怒了。
「真不是我打的,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出手了?我的手一直好端端的放在下面,什麼時候抬起來過。」吳風漫不經心的說道。
那個官兵看了吳風一眼,回想了一下剛才發生的事情,好像真沒有看到吳風抬起胳膊,那可就奇了怪了,難不成自己的人自己翻了幾個大跟頭?
那個挨打的官兵在地上吐了一會兒,連酸水都吐了出來,老劉頭瞪了吳風一眼肩膀上的那只黃毛猴子,趕忙快步走到了那個挨打的官兵身邊,一把將他攙扶了起來,連聲道歉道:「哎呀……真是對不住,都怪老夫一時沒有看好那只該死的猴子,它是老夫剛剛從山林裡逮出來的野猴子,未經馴化,野性難改,所以觸碰不得,前不久有一個人只是摸了它一把,便被這只野猴子撓了一爪子,那個慘啊,臉上的皮肉都沒了,白森森的骨頭都露了出來……」
聽聞此言,眾位官兵皆是大驚,惶恐的瞅了那黃毛猴子一眼,紛紛的往後退了一步,那個拿著砍刀架在吳風脖子上的官兵嚇的直接連刀都給扔了。
那個挨打的官兵連連咳嗽了幾聲,臉色憋的通紅,好不容易才喘過氣來,看著黃毛猴子,咬牙切齒的咒罵道:「這只該死的潑皮猴子,看老子不剝了它的皮,抽了它的筋,然後再吃了它的猴腦……
說著,抽出了腰刀,便要去砍那黃毛猴子,卻被老劉頭一把給拉住了,老劉頭勸道:「這位官爺,千萬使不得……千萬使不得啊……這猴子可不是一般的野猴子,別看它個頭小,本事卻很大,你若是把它給惹急了,它非把你的臉上的肉都撓掉不可……」
那官兵愣了一下,想起黃毛猴子剛才拍在自己的身上的那一掌,不免有些後怕起來,這黃毛猴子確實不簡單,搞不好真給自己撓一大花臉,以後媳婦都找不到,於是頓了一下,放下了手中的砍刀,對身後幾個官兵說道:「走了走了……都散了吧……這野猴子不好惹,咱們還是去看城門吧。」
那幾個官兵也不想去招惹這隻猴子,似乎都看出了這只黃毛猴子有些不簡單,這麼一個大活人,竟然讓他一巴掌打的翻了幾個跟頭,就算是一個壯漢,也不一定有這力氣,紛紛繞著它朝城門處走去。
「吳風,看好你這只惹事的猴子,千萬別讓它再惹出什麼亂子了,咱們穿過這座城,便是一條大道,一路之上便沒有什麼人煙了,只要今天晚上能走出這座城池,那金霸天便再也找不到咱們了……」老劉頭見那些官兵都走遠了,小聲的對吳風說道。
《趕屍道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