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節

對於此事,吳風自然是不允的,那車上的人可是自己的大師兄,人都已經死了,還要被鎖死囚的鐵鏈捆著,任誰肯定都不願意,可是經不起老劉頭的一番利害之說,也只能點頭允了,老劉頭說的也沒錯,萬一自己的大師兄一時想不開,將自己弄成了屍妖,在半路上發生了屍變,就憑他們幾個人,根本就是白給的。
綁好了鐵鏈之後,老劉頭還是放心不過,於是走到了他們師徒三人睡覺的屋子裡,從清風道長的包裹裡拿出了幾張鎮屍的符分別貼在了周明的腦門和四肢之上,老劉頭就知道吳風會心疼,便對一臉憂傷的吳風說道:「臭小子,別難過了,我知道你小子心疼,老夫何嘗不心疼,老夫活了大半輩子,無兒無女,你們師兄弟兩個,老夫一直都當做自己的孩子來看,本來這鎮屍符是想要你來畫的,就知道你小子下不去手,那老夫只能來做這個壞人了,唉……」
老劉頭歎息了一聲,滿是無奈,臉上的表情有些蕭索,看上去一下又多了幾道皺紋似的,顯得更加蒼老了。
這邊將周明捆綁在了馬車之上,郭大成又安排了幾個官兵一路隨行,護送著周明的屍身去大空寺,而慧空和尚的那一撥人暫且留在此處養傷,只有慧空和尚一人通行。
等一切都收拾妥當之後,老劉頭還是有些不放心,眼看著就要走了,老劉頭的心裡突然又想起了那個蒙面老道,還有他那雙怨毒的眼睛,他曾說過,不會放過他們任何一個人,全都要殺掉,也不知道他死了沒有,就怕眾人萬一走了,那蒙面老道又偷偷折返回來報仇,那留在郭大成家裡的幾個重傷員可就危險大了。
第1693章一直想問為……月票加更
不過,很快老劉頭就打消了這個念頭,那蒙面老道被蝙蝠妖扔下來的那條巨蟒吞入腹中,被蟒蛇的胃酸差點兒化掉,而後又被蝙蝠妖召喚出來的那群吸血蝙蝠追殺,即使沒死,他身上的傷比他們任何一個人都要重,這會兒倘若逃走了,起碼要修養好幾個月才能出來作惡。
儘管如此,老劉頭也多下了一份心思,讓郭大成找一些官兵來在門口防守,每個人手裡都拿好火器,見到有行蹤詭異,試圖接近郭大成家門的人,一律格殺勿論,就算這樣,老劉頭也不能完全放心,還讓郭大成命令巡邏的官兵,每隔上半個時辰,都要從郭大成的家門口走過一趟,直到他們回來為止。
如此這般,老劉頭等人才找來了一整塊黑布,將周明的屍身蒙上了,跟隨在慧空大師所乘坐的馬屁股後面,朝著城西的方向而去。
城西三十里,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出了開化城往西又行了十里路,便全都是難行的山路了,馬匹和馬車都不能前行,只好將周明從馬車上解了下來,但是身上的貼的黃紙符卻不敢揭下來,由吳風背著,繼續沿著山路蜿蜒而行。
幸好,前面帶路的慧空大師說,大空寺離這裡並不遠了,頂多還有十里的山路,也就是一個時辰左右就能到達,別看只有十里路,俗話說望山跑死馬,要翻山越嶺的,實在很不容易。
見山路如此難行,老劉頭就問了一個放在心中許久的疑問,對慧空大師說道:「慧空大師,當日情勢危急,此處離亂葬崗子還有很長一段距離,為何你們幾位高僧這麼快就趕了過去?這個問題,老夫一直想問,都沒有機會開口。」
慧空大師回頭看了老劉頭一眼,這才說道:「昨天半夜時分,開化城突然來了幾個官兵,將廟門敲的山響,那幾個官兵一進廟門,便說亂葬崗子有妖邪之物現身,殺人無數,當時,我師叔了凡大師正好也在,他老人家說此事危急,耽誤不得,便將珍藏的幾張符給了我們幾人,這幾張符傳聞是符三絕之一的玄虛真人贈送給我師叔了然大師的,這幾張符十分了得,只需貼在腿上,然後催動咒語,便可日行千里,所以,沒有多久,我們趕到了那片亂葬崗子的所在。」
說到這裡,慧空大師頓了一下,忽然皺起了眉頭,顯然是想到了一些令他難受的畫面,又道:「只是當我們一行人趕到那裡的時候,只看到地上一片狼藉,都是殘缺不全的屍體還有滿地死掉的毒蟲子,便覺得是自己去晚了,於是便四處搜尋活人的蹤跡,不料誤打誤撞,便看到了那蒙面老道正欲行兇殺人,這才遇到了你們。」
老劉頭這才恍然大悟,終於將心中的疑團給解開了,說道:「原來如此,看來了凡大師與茅山玄虛真人的關係應該挺好的,要不然玄虛真人也不捨得將如此珍貴的符送人。」
第1694章高僧轉世為&_打賞加更
說到這裡,慧空大師頓了一下,忽然皺起了眉頭,顯然是想到了一些令他難受的畫面,又道:「只是當我們一行人趕到那裡的時候,只看到地上一片狼藉,都是殘缺不全的屍體還有滿地死掉的毒蟲子,便覺得是自己去晚了,於是便四處搜尋活人的蹤跡,不料誤打誤撞,便看到了那蒙面老道正欲行兇殺人,這才遇到了你們。」
老劉頭這才恍然大悟,終於將心中的疑團給解開了,說道:「原來如此,看來了凡大師與茅山玄虛真人的關係應該挺好的,要不然玄虛真人也不捨得將如此珍貴的符送人。」
慧空大師一邊往前走著,一邊有些得意的說道:「那是自然,我師叔了凡大師與茅山的玄虛真人那是老交情了,我聽師叔說,他們從年輕的時候就認識,還曾一起雲遊過幾年,最近這些年,玄虛真人閉關不出,大約有十年沒有見過他老人家了,也不知道他人家可一切安好……」
老劉頭點了點頭,心中不免想到,看來這了凡大師果然是一個絕頂的高僧,這世間,能夠與符三絕扯上關係的人都很不簡單,何況在了凡大師在年輕的時候,還與其一起呆了幾年。
片刻之後,老劉頭突然又想起了那個禪心小和尚的事情,這也是一個大大的疑問,縈繞在他心中多時,此時正好趕路無聊,便與那慧空大師提起了此事。
「慧空大師,老夫還有一個疑問,是關於禪心小和尚的,不知道當問不當問?」
慧空大師頓了一下,轉頭又看了老劉頭一眼,突然就笑了,說道:「貧僧就知道你肯定要問這件事情,老施主是不是覺得禪心小和尚的修為不低,看起來應該在我們這幾個當師叔的之上?」
老劉頭愣了一下,也笑道:「慧空大師說的沒錯,老夫正是想問這些。」
慧空大師轉過身去,拄著手中的禪杖往山上爬去,頭也不回的說道:「禪心小和尚是我師叔了凡大師從外面撿回來的,撿回來的時候,尚在襁褓之中,還是個嬰兒,那時候,我師叔就說這個小娃娃有慧根,乃是高僧轉世,便為其取法號為禪心,意寓為一心修禪,當時我們師兄弟幾人並沒有覺得什麼,還以為是師叔隨口那麼一說,可是隨著禪心慢慢在寺廟裡長大,就表現出了與眾不同的一面,那麼小的一個人,竟然能夠無師自通,會背誦藏經閣裡所有的佛法典籍,這還不算什麼,禪心修行一年,便頂的上我們這些普通的僧侶修行十年,所以你們現在看到的禪心的修為已經在百年之上了,絕對是超越在我等之上的高僧,就連我師叔了然大師見了禪心都是恭恭敬敬的,還時常與他探討佛法。」
慧空大師的一番話,著實將眾人驚的不輕,就連沉浸在悲傷之中的吳風也不免抬頭看了慧空大師一眼,腦子裡旋即想起禪心小和尚寵辱不驚,盤腿打坐,背後佛光籠罩的情形。
怪不得禪心小和尚會如此厲害,誰都沒有想到,他竟然是一位高僧的轉世。
第1695章前世的記憶
「沒想到啊沒想到,倒是老夫有眼無珠了,當時老夫看到那蒙面老道惡鬼招子裡,放出來的兩個凶魂朝著他那邊跑去,禪心小師父竟沒有一絲害怕的樣子,還以為他是被嚇傻了,原來他那竟是氣定神閒,凜然不懼的表現,果然有高僧的氣度,不僅僅有氣度,還有高僧的本事,那兩個凶魂何其了得,卻也被禪心小師父給超度了,就那些凶魂,隨便挑出來一個,也能打老夫七個八個的。」老劉頭歎道。
慧空大師又道:「聽了凡師叔曾經說起過,禪心雖然是高僧轉世,但是還不曾有前世的記憶,便是修行不夠,若是他能早日悟出佛理,其修行又當一日千里,遠遠不是貧僧這樣的凡夫俗子所能夠比擬的……」
說到此處,慧空大師突然搖頭歎息了一聲,也不知為何,或許是歎息自己修行多年還不如那禪心小和尚,亦或許是感歎修行之路的艱辛,究竟為何,卻只有慧空大師一人心裡清楚。
不知不覺之間,眾人已經走出了老遠,攀上了一處山峰。此時,正是正午時分,一輪刺目的太陽懸掛於天際,今天風和日麗,藍天白雲,遠處的風景倒也能看的通透。
慧空大師伸手擦了一把頭上的汗水,指著不遠處的一個山坡說道:「諸位請看,大空寺就坐落在那片山坡之上,離此處不遠了,頂多再行半個時辰的光景,咱們就能到大空寺了。」
聽慧空大師這麼一說,身後的幾個人不免長出了一口氣,昨晚上一場激戰,每個人都多少帶傷,老劉頭被那蒙面老道一道劍符打去,筋脈受到了震盪,也傷了元氣,這會兒也只是勉力支撐著身體,要不是為了周明的事情,恐怕這會而早就已經不支了。
慧空大師也傷的不輕,不過大多都是皮外傷,已經被郎中給包紮過了,他身體雖然強壯,可是一天一宿沒睡覺,滴水未進,也有些吃不消。
吳風也好不到哪去,雖然被蝙蝠妖的內丹給治好了,元氣也是需要慢慢恢復的,背著周明走了這麼遠的山路,現在也是身心疲憊。
在背著周明的同時,吳風覺得有些異樣,按說,人死了之後,過上一段時間,屍體就會僵硬發冷,可是周明的屍體就有些奇怪,冷到時冷,他的身子緊緊的貼在自己的背上,很明顯的就能感覺到一股陰寒之氣沁入自己的後背,這種陰寒的氣體又是尋常的死屍身上沒有的,這還不是關鍵之所在,還有一個更加奇怪的地方,那就是周明的身子過了這麼長時間,卻是一點兒都沒有僵硬,反應還有些柔軟。
這個異樣,吳風沒有跟任何人說,他擔心大師兄若是真的像老劉頭說的那般,變成了一具屍妖,老劉頭和慧空大師肯定主張要毀了大師兄的屍身,吳風心裡是萬萬不想的,當下也只是偷偷的將伏屍法尺藏在了袖筒之中,萬一感覺到有什麼異變,就想伏屍法尺塞進周明的嘴裡,這樣肯定能將其體內的陰煞之氣吸乾,可是讓吳風擔心的是,萬一大師兄真的屍變了,就屍妖的那種速度和力量,估計還沒等自己將伏屍法尺掏出來,他就一口咬下來了。
第1696章坐禪
可是吳風現在管不了這些,大師兄是他的親人,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大師兄的屍身被毀,自從經歷了這許多事情以來,吳風以為自己堅強了許多,也成熟了許多,不再像以前那般感情用事,可是這事情一遇到了自己的親人,吳風所有的堅持和成熟都會隨之讓路,就算全天下的人都要傷害自己的親人,吳風也會毫不猶豫的站出來,與天下的人為敵。
老劉頭和吳風都朝著慧空大師所指的方向看去,但見一座巍峨的高山的半山腰處,果真有一座寺廟,就掩映在群山峻嶺之間,周圍綠樹蔥蔥,草豐林密,當真是一處清幽的所在,正適合佛門弟子修行。
沿著一條曲曲折折的小路一路前行,一行人很快就到了那座山底下,一條崎嶇的青石路蜿蜒而上,彷彿一直延伸到天際,在慧空大師的帶領之下,老劉頭和吳風跟隨在他身後往半山腰的大空寺快步而去。
一路之上,行人稀少,鮮有一些燒香拜佛的香民路過,見了面,也都跟慧空大師恭恭敬敬的行禮,慧空大師也很禮貌的還禮,到半山腰的時候,突然迎面走來了兩個小和尚,分別拿著化緣用的缽,還背著兩個布口袋,一見到身上帶傷的慧空大師,便紛紛停了下來,對著他行禮。
一個小和尚突然說道:「住持師伯,聽聞昨天夜裡,您帶著慧聰、慧明兩位師叔去了亂葬崗捉妖,怎麼今日就您一個人回來了,其他兩位師叔呢?」
「你們那兩位師叔現在在開化城裡,受了一點兒傷,正在醫治,過幾天才能回來,你們師叔祖現在在寺裡面嗎?」慧空大師有些著急的問道。
另外一個小和尚說道:「稟告住持師伯,師叔祖他老人家好像在後山坐禪,並不在寺裡。」
說到這裡,那小和尚往慧空大師身上打量了一眼,關切道:「住持師伯,您好像也受傷了,嚴不嚴重?」
「貧僧無礙,你們自去吧……」
那兩個小和尚又行了一禮,這才匆匆的下山而去。
慧空大師說完這句話之後,便對身後背著周明的吳風還有老劉頭客氣的說道:「還請兩位多走幾步,他老人家每日都有一段時間在後山的懸空崖坐禪,貧僧這就帶諸位去找他老人家。」
「有勞了慧空大師了……」老劉頭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慧空大師微一頷首,便轉身大步朝山上快步走去,老劉頭回頭看了吳風一眼,問道:「吳風啊,背著你大師兄走了這麼遠的山路,還撐得住嗎?不行交給我老頭子背一會兒。」
「撐的住,咱們快走吧,時間不早了。」吳風回道。
老劉頭點了點頭,也不再多言,跟隨在慧聰大師的身後,快步而行。
眼看著就要走到大空寺的廟門處了,吳風都已經看到了大空寺那三個金光閃閃的大字,慧空大師突然一轉彎,鑽進了一條兩邊都是齊人高的荒草的小路,這條路十分的窄,只能容得下一人通過,看來平常的時候,很少有人從這條路上走。
第1697章心裡更苦
老劉頭和吳風對視了一眼,知道慧空大師這是要往後山而去,只是沒想到是從這裡走,還以為後山是在大空寺的後面呢,當下也不好多問,只能跟隨著慧空大師艱難的往前行走。
吳風背著周明低著頭悶走,一邊走一邊在想著事情,一想到很快就能見到那個傳說中的了凡大師,吳風的心裡還是有些惴惴不安的,他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究竟是自己想的那樣,大師兄身上的妖氣是那兩顆妖狐內丹的緣故呢?還是像劉老伯說的那般,大師兄是想不開,在臨死的時候將自己弄成了一具屍妖。
無論如何,吳風都覺得大師兄不可能會那麼做,也不希望他這麼做,雖然吳風沒有見過屍妖,也不知道屍妖長成什麼樣子,可是,吳風就是覺得,大師兄不可能會將自己弄成屍妖,這已經成為了吳風現在的執念,深深的烙印在自己的心坎上。
可是萬一……吳風只能假設,也不敢往深處去想,怕就怕那了凡大師,也說大師兄將自己煉化成了屍妖又當如何?
以那了凡大師的修為,肯定更加的高深莫測,他若是執意將大師兄焚化,自己又能如何?
拚命?
自己是他的對手嗎?
想著想著,吳風的嘴角竟然蕩起了一絲苦澀,有一個念頭突然從吳風的腦海裡一閃而過,他心裡想著,若是了凡大師非要將大師兄的屍身煉化的話,那自己就抱著大師兄的屍身跳崖,就像當初毅然決然的跳斷魂崖一般。
這次,若是自己再跳崖,肯定沒有跳斷魂崖那樣幸運了吧?半山腰裡沒有大樹,大樹的旁邊也沒有洞口,洞裡面也沒有白毛老頭。
想到這裡,吳風苦笑,心裡更苦。
同時,吳風又想到了昏迷不醒的師父,他老人家操勞了大半輩子將他們師徒兩人養大,費勁了心血,前一段時間,自己跳了斷魂崖之後,失蹤了一年多,再次見到師父的時候,他老人家頭髮都已經花白了,臉上的皺紋也增添了許多,吳風突然就體會了師父當時的那種心情,失去至親之人的心情,師父從小又當爹又當媽,他們師兄弟兩人跟他的親兒子沒有什麼區別,若是,師父他老人家醒來之後,知道了大師兄已經死了,那是什麼樣一種心情?
吳風一想到師父那絕望悲慼的眼神,一想到他那花白的頭髮,心口處就一陣一陣兒的抽搐。
師父跟大師兄的感情一點兒不比自己的少,自己都難受成這個樣子了,何況是師父。
這件事情,吳風更加不敢去想,這種心痛到窒息的感覺,真的很難受,有風吹來,拂過了吳風臉頰,吹落了吳風臉上幾顆淚珠,砸落在了冰冷的地面之上。
不知道什麼時候,吳風又落淚了。
吳風吸了吸鼻子,抬頭朝前面看去,卻看到老劉頭回頭正看著自己,他看到吳風通紅的眼眶,只是重重的歎息了一聲,繼續朝前走去。
「今天的山風真大,砂子都迷了眼睛……」
吳風好像是在自言自語,好像又在掩飾著什麼,豈不知,他的聲音早已經有些嘶啞了。

第1698章腳印子為朋友最怕兩面三刀月票加更
繼續往前走了約莫有一盞茶的功夫,就走出了這條羊腸小道,前面出現了一塊看似光華的巨大岩石,堵住了眾人的去路,就當吳風發愁自己該怎麼背著大師兄上去的時候,前面帶路的慧空大師就已經走上了那塊岩石,如履平地一般。
老劉頭似乎也遲疑了一下,幾步就跟了上去,走到那塊岩石的旁邊,突然就發出了一聲驚歎,自言自語的說道:「厲害!真是厲害,今天又開了眼了……」
說著,老劉頭也像慧空大師一般,踩著那塊巨岩就走了上去,看似毫不費力。
一時十分好奇,吳風背著周明也走了過去,等走近了那塊巨岩一看,不免也發出了一聲驚歎,但見那塊巨岩之上,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個深深的腳印子,怪不得在遠處看似平滑的岩石上能夠走人,原來竟是有人用腳生生的在這塊巨岩上開闢了一條道路。
用腳印子當做階梯,這得是多麼高深的修為才能做的出來,簡直就是驚為天人,讓人歎為觀止,不得不服。
很快,吳風就踏著這些腳印子走上了那塊巨岩。
當初開闢這條道路的高人好像是為了後人行走方便,故意用腳多踩處了一點兒空間,就吳風的那雙大腳丫子放進那腳印裡面,還能夠余出來一塊地方。
所以,吳風背著周明從這塊岩石上走過也是毫不費力。
一走上這片巨岩,眼前的世界就開闊了,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是一片綠油油的竹林,風一吹來,竹林嘩嘩作響,林間不時的傳來幾聲好聽的鳥鳴,別有一番清幽雅致的風味。
慧空大師腳步不停的繼續往前行走,老劉頭一走出那片巨岩,就迫不及待的問道:「慧空大師,那岩石上的腳印子是哪路神仙踩出來的?要不是親眼見到,老夫絕不相信誰能在這麼結實的巖壁之上踩出如此深的腳印。」
慧空大師呵呵一笑,也不隱瞞,隨即說道:「這腳印子自然是貧僧的了凡師叔踩出來的,大概是十幾年前,他老人家說自己說自己骨頭老了,爬不動那塊巨岩了,就用大~法力在上面踩出了一串腳印子,以便他去懸空崖坐禪方便所用。」
老劉頭吞嚥了一口唾沫,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就這般高深的修為,還說自己走不動了,說給誰聽估計都沒有人信。
後面的吳風也覺得不可思議,突然間就覺得這了凡大師也挺有意思的,這說話的語氣跟祖師爺爺有點兒像,了然大師雖然厲害,但是在吳風的心目中,還是無法跟祖師爺爺相比的,祖師爺爺是活了兩千多年的老怪物,他可是親眼見到祖師爺爺只是憑著掌風就能將洞頂好大一塊鐘乳石給劈下來,兩相一比較,還是有著天差之別的。
竹林掩映之中,有一條稍微寬闊點兒的林蔭小道,比之剛才的那條羊腸小道不知好走了多少,能夠容得下三四個人並排而行,走在這林蔭小道之中,竹林中的清香之氣鋪面而來,頓時讓人有一種心曠神怡的舒適之感,一身的疲倦也彷彿減輕了不少。
第1699章了然大師
在竹林的盡頭,出現了一片凸出的區域,是一整塊巨大的岩石,好像是人的舌頭探出了唇外,就在「舌尖」之上,也就是岩石的最末端的位置,端端正正的坐著一個光頭和尚,是背對著眾人的。
從背影上來看,那和尚應該年齡不小了,身形消瘦,後背稍稍有點駝,身上穿的僧袍看上去有點兒髒兮兮的,好像後背上還有幾塊小補丁,跟面前的這位慧空大師一比,穿的自然是差了不少。
一看到這個瘦小的背影,慧空大師便放緩了腳步,整了整自己的袈裟,才朝那瘦小的身影走了過去。
「慧空,誰讓你小子帶人來的?不是說老子坐禪的時候,不能有人打擾嗎?你小子看來是不聽話了,信不信師叔打你小子屁股?!嗯?」
那瘦小的身影肯定就是傳說中的了凡大師了,他一抬手,手裡竟然拿著一個葫蘆,一仰脖子,喝了一口,頭也不回的說道,顯然有些不高興了。
老劉頭吸了吸鼻子,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兒,分明是酒味兒,不由得驚的是目瞪口呆,用現代話說便是三觀盡毀,傳聞中的了凡大師竟然在喝酒,豈不是犯了佛門大戒?身為一個佛門中人,而且還是這麼高的輩分,怎麼能喝酒呢?
不僅是老劉頭聞到了酒味,吳風也聞到了,他的驚詫之情一點兒不比老劉頭小,這老和尚不僅喝酒,說話也是顛三倒四,沒個正形兒,還說什麼打慧空大師的屁股,慧空大師一把年紀了,和自己師父清風道長年紀相仿,很難想像,慧空大師被那乾瘦老頭打屁股是怎樣一種情形……
一瞬間,了凡大師在吳風心目中堆積的世外高人,絕世高僧的形象瞬間就崩塌了,妥妥地,真的塌了,一點兒不剩。
《趕屍道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