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節

棺材掉進了挖好的坑裡。
棺材裡的李老太太還在活著,她差點兒被摔閃了架兒,然而,李壞水腳下一個沒注意,踩到了一塊石頭,腳下一打滑,也跟著掉進了挖好的墓穴裡。
「哎呀!」李壞水慘叫了一聲,腦袋磕在了棺材上,不停的吸著冷氣。
棺材裡的李老太太聽到李壞水的慘叫聲,心還是沒來由的刺痛了一下,這一刻,李老太太不知道哪裡來了力氣,突然大聲問棺材外面的李壞水道:「兒啊,沒事吧?摔疼了沒有?」
李壞水捂著腫脹的額頭,忽然聽到棺材裡的親娘說話,不由得又上了火氣,大罵道:「你這個老棺材攮子,怎麼還沒有死,你給我閉嘴吧你,要不是因為埋你,我能掉進這麼深的坑裡來嗎?你快點去死吧!」
棺材裡的李老太太不說話了,她不知道再說什麼好了,眼淚不知不覺的又流淌了出來,胸口很疼很疼,恨意,不知道哪裡來的恨意,更重了一分!
甚至於現在的李老太太都不知道在恨誰,是恨自己呢?還是恨死去的老頭子?亦或是恨自己的兒子,還有整個西寺坡的村民?
她不知道,或許她不想知道,永遠都不想知道,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好的多。
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的兒子李壞水怕到了墓坑上面,因為李老太太已經聽到了有土嘩嘩的砸著棺材板的聲音,土裡面還夾雜著一些石塊,敲打在棺材板上,發出「咚咚」的聲音。
這個棺材真可以算是一個薄棺了,上面就是一層很薄的棺材板,甚至於都沒有封閉嚴實,更沒有刷漆,當兒子李壞水往下撒土的時候,李老太太有時候都能恍恍惚惚的看到他的一絲身影。
再後來,隨著土越來越多,將那一絲絲的縫隙給掩蓋住了。
光明,再也看不到了,剩下的只是黑暗,無邊無際的黑暗,將她的整個世界都淹沒其中。
耳邊還是能聽到填土的聲音,只是有些沉悶。
漸漸的,就什麼也聽不到,什麼也看不到了,李老太太瞪著一雙大大的眼睛,在棺材裡虛弱的掙扎著,呻吟著,她突然好害怕,好想活著,好想離開這個黑暗的世界。
她虛弱的喊著:「兒子……兒子……你快放我出去,娘憋的慌……娘喘不上氣兒來了……兒子,娘好好疼你,給你掙錢花……」
沒有回應,沒有任何的回應,能夠回應李老太太的,就只有自己不斷加快的心跳聲,她很恐懼,所以在不停的大口呼吸,越是這樣,棺材裡空氣越是稀薄。
她難受的抓撓著自己的臉,難受的抓著棺材板,將棺材撓的都掉了皮,將手指甲都撓破了,鮮血滴答滴答的落在了自己的臉上。
第1770章死的第二天為&婞_諨加更
這一刻恐懼快速的竄上了心頭,李老太太真的不想死,可是,所有的掙扎和呼喊都是那麼的蒼白無力。
李老太太的掙扎的幅度越來越小了,他的兩隻撓破了的手緊緊的抓住了自己的脖子,鮮血流淌下來。
而她的那雙眼睛由於充血的緣故則變成了一片血紅,嘴裡的舌頭也伸了出來。
李老太太死了,她的那雙眼睛在棺材裡瞪的很大很大,而且像鮮血一樣的赤紅,她是憋死的,同時又是被自己的兒子親手埋葬的。
在李老太太臨死的那一刻,心中的恨意應該到達了極點吧。
因為就在李老太太身子不動了,已經完全死掉的那一刻,她的嘴角突然又動了,微微上揚,一個詭異的笑容就掛在了臉上,與此同時,她雙手的十根指甲很快的生長了出來,也是血紅色的,足有三尺多長。
一縷黑色的氣息從李老太太的身體上分離了出來,鑽出了棺材,鑽出了泥土,朝著天空飄飄蕩蕩的飛去,最後懸浮在了半空之中,變成了一張蒼白的,臉上掛著血跡的老太太的臉。
那張臉上的神色複雜,根本無法用言語來形容,怨恨是不必說的,還有些悲傷,還有些難以形容的其它神情,沒有人看到,所以沒有人能夠完全解讀出來她現在的表情。
房先生從李壞水小時候一直講到活埋他親娘,故事講到這裡就終結了,好像是講完了,又好像是沒完。
老劉頭和吳風聽的是咬牙切齒,怒髮衝冠,恨不得現在就站起來,衝到李壞水他們家,將李壞水拉出來,狠狠的揍上一頓,揍的他渾身是血,揍的他生不如死。
像這樣的人,根本就不配活著。
最後,老劉頭終於強忍了下來,自己給自己平息了一下怒火,又將腰間的酒葫蘆拿出來,狠狠的灌了一口酒,才道:「房先生,這李老太太被這李壞水埋了多少天了?」
「今天應該是第七天了吧,今天晚上就是頭七。」房先生有氣無力的說道。
「那你們做這個噩夢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吳風忍不住插嘴道。
「在李老太太死的第二天,我們一家人就開始做噩夢了,每天晚上都是一模一樣,只要一睡覺,自己就會陷入那個夢境中無法自拔,每次都是在棺材裡,漆黑的一片,每次都喘不過氣來,每次也都能看到李老太太那張恐怖到極點的臉,她每天晚上都會來折磨我們,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我……我們一家人都快撐不住了,她就連小孩子都不放過,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究竟什麼時候是個頭,若是這樣過一輩子,還不如死了的好……」
房先生說著說著,不由得悲從中來,簌簌的掉下累來。
「房先生……就你們一家人晚上做這個恐怖的夢嗎?」吳風又問道。
「不……不是……」房先生用袖子擦了擦腮邊的眼淚,繼續說道:「不僅僅是我們一家,我們真個西寺坡的人晚上睡覺都會做同一個夢,這個事兒呢,私下裡我也問過了,所有的人都一樣。」
第1771章還活著嗎為七彩隨風打賞加更
老劉頭和吳風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沉吟了片刻,吳風才道:「好重的怨氣啊,看來這李老太太是死不瞑目,將怨恨放倒了所有人的身上,當時,李壞水埋他親娘的時候,老李太太曾經喊過救命,整個村子的人都無動於衷,不敢或者不想去救她,這就在她的心中埋下了仇恨的種子,再加上埋葬她的又是她那寵愛有加的親兒子,怎能不讓她心生怨恨,她死了之後,怨氣沖天,化作了厲鬼,過來報復村子裡的人了,然而,她又不想殺人,只是讓你們村子裡所有的人,在每天晚上重複她臨時前的那種絕望和痛苦,以此來宣洩心中無盡的怨氣。」
房先生點了點頭,說道:「嗯,這個小**說的有理,可是又能怎樣呢?誰又能告訴我怎樣才能逃脫這樣的噩夢,要是在這樣下去,就是鐵打的人也熬不住啊。」
「那你們村子裡人就沒有想過什麼辦法,或者遠遠的逃離開這裡,那不就沒事兒了嗎?」老劉頭又問道。
房先生還是搖頭,一臉麻木的神色,歎息了一聲說道:「沒用的,你說的法子早就有人試過了,當村子裡的人知道了大傢伙晚上都是做同一個噩夢的時候,幾天前就有人搬走了,可是很快又搬了回來,因為有人在搬出去的第二天晚上,被活活的給嚇死了,也就是說,只要西寺坡的人搬出這個村子,李老太太就會痛下殺手,將搬出去的人全部殺掉,所以搬出的人又很快搬了回來,大傢伙一到了晚上都不敢出門,窩在自己家裡,還不敢睡覺,只能這樣乾等著,還好,只要能熬住不睡覺,等到了天快亮,公雞打鳴的時候,那時候再睡,李老太太就不會再找上門了。可是大傢伙已經熬了六七天晚上沒有睡覺了,這個誰也扛不住啊,昨天晚上,兩位客人來的時候,我就沒有撐住,趴在桌子上睡著了,結果……」
說到這裡,房先生一拍大腿,一切盡在不言中。
吳風又忍不住問出了心中最後一個大大的疑問:「房先生,現在李壞水還活著嗎?」
這話一出口,消沉的房先生頓時又坐直了身子,眼眸裡恐懼又多了起來,吸了一口冷氣,說道:「這個李壞水怎麼樣了,我還真不知道,自從他活埋了李老太太之後,大傢伙做噩夢的那天晚上,我好像再也沒有見過這李壞水,也沒有聽說誰見過李壞水,不過我想他應該已經死了吧?他將她親娘都給活埋了,他娘能不恨他嗎?估計變成厲鬼之後,李老太太第一個找的人就是他。」
「我倒是不這樣想,這個李老太太身前這般疼愛他的兒子,就連埋葬她的時候,李壞水摔了一跤,她都會感到心疼,說不定就下不去這個狠手,母親對孩子的那份兒愛,是永遠無法估量的。」老劉頭幽幽的說道。
頓了一下,老劉頭又問道:「那就沒有人去過劉壞水家看看,或者找個道士和尚什麼的驅鬼?總不能大傢伙就這麼坐以待斃吧?」
第1772章來了一個高僧為黑暗天使打賞加更
「李壞水家?!」房先生聲音提高了八度,大聲道:「現在誰還敢去那李壞水家啊?他家現在比閻王殿還要嚇人,而且李老太太就埋在他家的門口,白天的時候都沒有人敢從他們家附近走,誰有那個膽子去招惹他們,那不明擺著是去找死嗎?」
頓了一下,又接著說道:「至於你說的那個找個和尚道士做做法什麼的,前兩天大傢伙也湊錢請來了一位道長,那位道長自稱是什麼龍虎山的天師,有翻江倒海之法,翻雲覆雨之能,牛皮都吹到天上去了。結果呢……就讓他在我們村子住了一晚上,第二天早晨就嚇的屎尿氣流,不省人事了,被抬著給扔了出去,估計早就讓狼給叼走吃了吧……」
房先生說的這話,讓吳風差點兒笑了出來,只是看現在氣氛如此壓抑,笑出來不大好,便忍住了,一提起龍虎山,吳風突然就想到了清虛妖道,他不就是龍虎山的道長嗎?而且好像還是師叔一個輩分的,他的修為就很高,雖然那個人壞到了極點。
也不知那龍虎山來的那個假天師跟清虛妖道是什麼關係,或許是他的徒弟也未可知,要不然為什麼要冒出人家龍虎山呢?
聽到房先生這般說,老劉頭卻有些憤憤的說道:「那個龍虎山的假天師一看就是招搖撞騙之士,沒有什麼真本事,糊弄人還差不多,碰到這樣怨氣濃重的厲鬼,真算是他倒了八輩子霉了,不過他也活該,裝什麼不好,偏要裝神棍,辱沒了道家的名聲。」
「誰說不是呢?」房先生接著說道:「這假道士辱沒了道家的名聲不說,關鍵還打擊了我們整個西寺坡村所有人的信心,大傢伙兒現在都有些自暴自棄了,以為就這個樣子了,請什麼高明的道長來都不會管用的,現在大家都有這樣一個心理,能活一天就算一天了,直到那李老太太將人們一個一個的帶走……」
「也不能這樣自暴自棄,還是有很多高明的道長的,這個李老太太很快就會被收。」老劉頭在說這話的時候,朝著吳風頗有意味的看了一眼,那意思不言而喻,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來辦了。
吳風卻白了老劉頭一眼,那意思是在說,你不是說在路上不要多管閒事嗎?怎麼又要我去趟這趟渾水?
這時候,房先生突然又說道:「你們還別說,高明的道長大傢伙沒請來,這次卻請來了一個高僧,也不知道是誰請來的,說今天一早就會來我們西寺坡,等著晚上捉鬼。」
這話一出口,吳風和老劉頭旋即想到了昨天夜裡在隔壁聽他們夫婦倆的談話,說是明天就來人了,原來來的這個人竟然是個和尚。
一提到和尚,吳風緊接著就會想起了凡大師,慧空大師以及禪心小和尚他們,這大空寺的和尚隨便來這麼一個,李老太太也決計不會這般猖狂,尤其是了凡大師那高深的佛法,估計只需一個獅子吼就能吼的那李老太太魂飛魄散。
第1773章分內之事
「這高僧是誰請來的?有沒有說是哪個寺裡的高僧?」老劉頭問道。
「這個我還真不知道,反正這兩天村子裡都有人在傳,說是今天肯定會來一個高僧……」
說著,房先生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筋骨,臉上有著掩飾不住的疲憊之態,眼眶都深陷了下去,雙眼佈滿了血絲,這一夜,不用說,肯定睡的很不安穩,李老太太帶給人的那種恐怖夢魘,足以將一個人徹底壓垮。
吳風和老劉頭只夢到了一次,到現在還深深的處在恐懼之中,何況是堅持了那麼久的人,這樣的夢境,沒有人會想再做第二次,因為這夢境太真實了,那種窒息感,那種絕望的情愫,沒有經歷過的人,根本就無法體會。
房先生瞇著眼睛朝院子外面看了一眼,外面天空陰沉沉的,一輪慘白的太陽懶洋洋的從半山腰處升了起來,院子裡面很安靜,整個村子都很安靜,就連一聲鳥叫都聽不到,一片死氣沉沉。
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濁氣之後,有些希翼的說道:「最近村裡說著要來的這個高僧,今天想必會來吧?吃過早飯之後,兩位貴客要是不走的話,咱們就一起出去看看,真實希望這個高僧能夠化解李老太太的怨氣,將我們整個西寺坡的人都解救出來。若是這樣還不行的話,那我們整個村子就完了……」
說罷,房先生又歎息了一聲,再次回到了座位旁邊,一屁股又坐了下去,臉色也像是此時的天氣那般陰沉。
老劉頭跟房先生知會了一聲,說是要跟吳風商議一些事情,便將吳風從屋子里拉了出來,兩人一直走到了一個院子的角落才停了下來。
「吳風啊,你說這個村子裡的事情咱們管不管?」老劉頭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
「劉老伯,您老人家可是一直不讓我多管閒事兒,今天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看您老人家的意思,這個事情你是想插手了?」吳風微笑著揶揄道。
老劉頭沒好氣的抬起腳來,朝吳風的屁股踢了一腳,卻被吳風輕易的躲了過去,接著才道:「此一時彼一時,那些逃難的災民咱們是有心無力,根本就幫不過來,可這次,這件事情就不一樣了,整個西寺坡上千口人,全都是因為一個李老太太,咱們若是放手不管的話,這一千多個人很有可能就被這李老太太給折磨死,降妖除魔本就是道家人的分內之事,況且你還是茅山的真傳**,你小子就能眼睜睜的看那李老太太將這些人全都折磨死?」
「劉老伯,您看您說的,好像我吳風多不願意管這事兒似的,我還怕你不讓我插手呢,您要不是一路上都絮絮叨叨的說不讓我多管閒事,我身上帶著的這幾千兩銀子早就花光了。況且,這李老太太的事情已經跟咱們也扯上關係了,咱們昨天晚上不是也同樣做夢夢到她了嗎?若是不將她給收了,就怕咱們離開這裡之後,每天晚上也少不了她的糾纏。」
第1774章都怪誰
老劉頭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一想起躺在棺材裡那一幕生不如死的情形,心裡的恐慌就蔓延了開來,凝著眉頭問道:「吳風,你說這李老太太的怨氣該是深重到了何種地步啊……咱們就是過路人,他都不放過,而且,咱們還都還是道家的人,身上自有道家的浩然之氣,陽氣也重,就算這樣,她都能將怨氣擴散到了咱們的身上,恐怕很難對付,看來這次咱們是遇到了一個硬茬子!」
吳風的臉色也變了,心裡也有些沉重,沉吟了片刻,才道:「李老太太之所以怨氣如此深重,那都是因為她太過執念,從將李壞水生下來的一刻,她就已經不是她了,她的命都是為自己的兒子李壞水活的,對兒子的溺愛已經到了無法自拔的地步,甚至於將他活埋的那一刻,她的心裡還是疼愛自己的兒子的,她馬上就要被自己的兒子給殺了,卻還關心自己的兒子摔的疼不疼,就是因為付出的太多了,對李壞水的愛太多了,才會因愛生恨,因恨生怨,愛的有多深,怨氣就有多重,因此才將怨氣擴散到了整個村子,不過這個村子裡的人也難辭其咎,他們所有人都知道,李壞水埋他娘李老太太的時候,李老太太還活著,可就是沒有一個人去阻止他,甚至連句話都沒有說,就連李老太太呼救的時候,都裝作沒有聽見,她能不恨嗎?」
「吳風啊,你說這一切都怪誰呢?要不是李老太太如此溺愛李壞水,李壞水也不壞到這種程度,其實,李老太太的本心並不壞,只是他把自己的兒子李壞水看的太重了,她若是在李壞水小的時候,稍微管教一下,也不至於弄到現在這種地步,人之初,性本善,李壞水並不是生下來就是個壞種……」
老劉頭無奈的搖了搖頭,緊接著又是一聲長歎,不知道他這是憐惜西寺坡村民的命運,還是悲歎李老太太和李壞水的所作所為。
「劉老伯,你也不用太過擔心,依我看,這李老太太也不是厲害到了無法收拾的地步,它之所以能夠侵入到咱們的夢境之中,那只是在咱們沒有防備的情況下而已,況且咱們趕了一天的路,也太累了,全身都放鬆了下來,它才會趁虛而入,只需我畫道驅除煞氣的符咒,那股子怨氣就不會再纏著咱們了,剛才我那般說,只是在嚇唬你而已,不管怎麼說,我也是堂堂茅山的真傳弟子,這點兒小事情都搞不了,那就太丟人了。」吳風嘿嘿笑道。
「臭小子,你還能笑的出來,到了晚上,等李老太太出來的時候,老夫看你怎麼對付她,到時候別嚇尿了褲子就行。」老劉頭沒好氣的說道。
「劉老伯,我看您的膽子是越來越小了,她就是再凶殘,可有我懷裡的小鬼嬰凶殘?她就是長的再恐怖,可有翁猜用金霸天腦袋殼弄的飛頭降恐怖?她就是道行再高,可有那蒙面老道惡鬼招子裡面放出來的七八個凶魂道行高?大風大浪都闖過來了,還能怕這些小蝦米?」吳風大無畏的說道,頗有些豪氣干雲。
第1775章高僧來了
「好啊!」老劉頭拍了拍吳風的肩膀,很是欣慰的說道:「不錯,你小子終於長大了,聽你師父說,你剛根他出來趕屍的時候,連具屍體的臉都不敢看,這會兒竟然有膽子直面一個怨氣深重的厲鬼了,既然你這麼信心滿滿,那咱們就在這耽擱一段時間,這個厲鬼就交給你了,也算是對你的一次磨練,劉老伯也相信你有這個本事,能夠收了這個李老太太。」
「放心吧,這事兒就交給我了,今天晚上咱們就見分曉。」
兩個人正說著,那邊房先生的夫人陳氏,已經做好了早飯,便招呼了老劉頭和吳風去吃。
既然已經決定留下來收了李老太太再走,兩個人便沒有什麼好商議的了,於是應了一聲,便走進了屋裡。
房先生畢竟是個讀書人,一些繁文縟節看的最重,吃飯的時候,還分出了兩個桌子,這次還是跟先前一般,房先生和吳風以及老劉頭一桌,那娘仨單獨一桌,吃的飯也是有區別的,明顯的,吳風他們那一桌多出了幾個小菜,也談不上豐盛,都是些竹筍豆腐之類的,吃著倒也爽口清淡。
本來吳風是想讓他們娘仨一塊過來吃的,可是房先生死活不允,說什麼有失體統,吳風和老劉頭隨意慣了,但是沒覺得有什麼,反而覺得這房先生有些迂腐,都已經這個樣子了,還保持著讀書人的風度。
這頓飯吃的有點兒沉默,房先生他們一家人都是睡眼惺忪的,不停的打著哈欠,好似隨時都要睡著的樣子。
就連黃毛猴子今天也消停了許多,蹲在吳風的肩膀上不停的打著瞌睡,這小東西好像也做夢了,夢中應該也遇到了那個李老太太,看來也被嚇的不輕。
好在吳風和老劉頭都是有修行的人,幾天幾夜不睡覺,還是能撐的住的,這會兒倒是挺精神。
就在飯快要吃完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了一聲大喊,嗓門很大,這聲音是即興奮又激動,還帶著顫音:「大家快出來看啊……救命的人來了,那個高僧來了……」
一聽到這個動靜,房先生立馬就來了精神,「蹭」的一下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手中的筷子掉在了地上都不知道,緊接著,房先生大步的朝院子裡跑去,在門口的時候還差點兒被絆倒。
就連陳氏也顧不得吃了,用手胡亂抹了一把嘴,緊接著也朝外面跑去。
吳風和老劉頭愣了一下,彼此看了一眼,隨即也站起了身來,跟隨在陳氏的身後,一同朝外面奔去。
這房先生的家門口還是村子裡的主幹道,等吳風和老劉頭出去一看,便看到了讓人咋舌的一幕,但見那些昨晚上還緊關著的院門,一間間快速的打開了,每一戶的院門裡,都蜂擁而出了許多人,有些人甚至連鞋子都沒來得及穿,就匆匆的跑了出來,一邊跑一邊激動的大聲問道:「高僧來了啊……他在哪裡,他在哪呢……」
第1776章緊張的氣氛為七彩隨風打賞加更
「聽說是在村東頭……不止一個高僧,好像還來了很多人……大家快去看看吧……」
不知道是誰吼了一嗓子,整個西寺坡的村民便像是瘋了一般,快步朝村子東頭狂奔而去,剎那間,村裡頓時亂成了一鍋粥,吵雜的叫嚷聲,雜亂的腳步聲,還夾雜著許多小孩子的哭聲,鬧成了一片,與昨天晚上吳風和老劉頭進村時的情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從這些亂象之中就可以看出,李老太太的冤魂是折磨的西寺坡的村名有多麼的淒慘,他們又是多麼渴望有一個高人能夠將他們解救於水火之中。
一盞茶的功夫,人就跑光了,這一整天街上都亂糟糟的,比土匪打劫後的樣子還慘,地上竟然還扔著一些沒有來得及穿的衣服,還有跑掉的鞋子,甚至於家裡的大人將自己的小孩子都給扔到了大街上,張著嘴巴大哭不止。
就連一旁的讀書人房先生也按捺不住了,他跟身旁的夫人陳氏,慌張的說道:「夫人……你在家裡看著孩子,我與兩位貴客去村子東頭看看……太好了……太好了……終於來人救咱們村子的人了……終於不用再夢到李老太太了……」
說這話的時候,房先生激動的渾身發抖,雙手握在一起來回搓著,而後連招呼都沒跟吳風和老劉頭打,直接大步朝村子東頭去了,跑的真比兔子還快。
《趕屍道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