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

我把衣袖拉下來遮住手鏈,「這樣就好啦,沒有人會看見的。」
十一月的天雖不說冷得凜冽,卻總是刮著害風,吹著周圍的樹張牙舞爪地搖晃。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薛佳的身體抖了一下,又拉著我向宿舍跑,「不說了,不說了,我們還是快點回去吧。」
我向身後望了一眼,只見賣小物品的老婆婆,正坐直了身子,對著學校大門坐著。久久都未動一絲一毫……
等我和薛佳跑回寢室的時候,504的四個小姑娘正圍在一張床上講著悄悄話。薛佳推開一半的門,問她們,「我是薛佳,她是何瓔珞,我們是今天轉學過來的……」
一個女孩走過來將我們兩人拉了進來,猛地將門關上,「你們兩個去哪兒啦?」
薛佳將書包裡的零食都倒了出來,笑著說,「去買這些了!」
我憐惜地看著薛佳,以前是那麼固執的脾氣,可是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以後,連性情都變了。珍惜朋友,珍惜周圍的一切,也許都只是為了珍惜生命。
拉我們進來的女生說,「我們還以為你們兩失蹤了呢?」
「失蹤?」薛佳的臉色先是驚訝,而後又笑了起來,「不會那麼嚇人吧。在學校裡又沒人會來綁架的。」
「不是啦,鬧鬼呢!」
圍坐著的女孩子都說了起來。
我的心裡不由地緊張起來,想起那個老婆婆的怪異舉動,以及艾雅琪跟我說的那些話,寢室裡的氣氛似乎也很凝重。我的腦子裡亂得不可開交,實在是不想聽到這些事情。準備去洗澡,一開廁所的淋浴才發現沒有熱水。外面的人聽到水的聲音,就告訴我熱水要九點半才來,我頓時就喪了氣。現在離九點半還有近三個小時的時間,我要怎麼等啊?
我翻著書本,想著圖書館在九點以前都是開著的,聽她們說這些讓我頭痛的事情,還不如去學習呢。再加上排戲也確實讓我耽誤了不少的課程,我可不想做個花瓶,光有外表沒知識的,說出去也讓人笑話。
於是跟她們打了聲招呼,便出寢室了。
圖書館
(之前我有在介紹裡說過,這部小說本就我為了紀念我的高中生活而寫。曾經我把高中分校區的不可思議事件,寫作了短小的故事發在了榕樹,因為是試筆,文字裡有很多紕漏。在此,決定向大家展現真實恐怖。是由我所讀高中真人真事改編。但是僅限於小的靈異事件,大體上還是胡編亂造,希望大家不要當真。還望閱讀愉快!)
風有些大,吹得我頭痛,也不由地全身不自在,於是加快了腳步像圖書館跑去。是教學樓頂樓,寬闊的一層樓。比起原來的私立學校整整一棟來說,這裡的圖書館是小了的,但確實是個學習的好地方。我去的時候,裡面只有少許的幾人在,室內只有沙沙地翻書聲,偶爾有人起身,動作也是相當小心的。雖然藏書不多,但是我卻相當地喜歡這個地方。
於是找了個角落坐了下來,翻開書便開始惡補落下的功課。
時間就這麼緩慢地流逝,而我卻渾然不知。
電子手錶每次都會整點報時,但是今天不知道怎麼的,竟然沒響。我意識到的時候,還感激它沒有打破圖書館的安靜,仔細一看才發現手錶已經停了下來。抬頭想找圖書館的掛鐘,卻發現小小的圖書館在不知不覺中竟然已經坐滿了人,還有不少人站著在看書,要不是在學校裡,我還真以為是身處市裡的圖書館了。想不到這個學校的學生都這麼愛學習,晚上都來看書。
不對。
我在正前方的牆壁上看見的鐘的指針,竟然指向了十點半!怎麼可能?圖書館不是九點半就鎖門了嗎?我連忙收拾書本站了起來,向門口走去。慌忙中還撞到了一個人,竟然徑直穿了過去。我愣在那裡,目瞪口呆。
就在兩個書架之間,我的電子手錶報時鈴聲尖銳地響了起來。
周圍的一切又恢復了原來的模樣,僅有的幾個人抬起頭來看我,甚至投來厭惡的眼神。我這才按下了手錶,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我還未意識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感覺頸部有風,像是有人在我背後對著我吹氣。我小心地回過頭去,發現我剛才撞到的那人正咧著嘴衝我笑著……
「你怎麼也在這裡?」
林皓白突然從我旁邊竄了出來,我幾乎都嚇得跳起來了。
他驚訝地看著我,問道,「你這是怎麼了?」
圖書館
我還沉浸在剛才的事件中不曾醒悟,一時亂了陣腳,想不到在這裡竟然存在著那麼大的一個隱秘空間。我站立的位置明明只有兩個書架,對過去就是冰冷的牆壁,那麼我剛才究竟是坐在哪裡的?我猶豫著向前邁了一步,果然,又進入了那個空間裡,時鐘已經鎖定在了十點半,每個人都很忙碌的樣子,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曾經究竟發生過什麼事情?
我又退了回來,林皓白注意到我奇怪的舉動,又問我,「究竟怎麼了?」
我摸著兩邊的書架說道,「這裡有隱藏的空間!」
「什麼?」
「噹噹噹」。書架被敲響了,我們轉身才發現圖書管理員已經站在了我們身後,「同學,安靜點,要聊天就出去聊吧。」說著,他又走到我們前面,跨過我站立的位置,就在我認為有隱秘界限的地方,管理員竟然指著裡面說,「你們也是,別走來走去的,都安靜點,回位置上去坐著。」說完,管理員就走了。
林皓白頓時也目瞪口呆。
他拉著我就往外跑。我出了圖書館才敢跟他喊起來,「我說你這個幹什麼啊?」
他說,「你沒看見那個管理員是瘋子啊!」
「不是,」我甩開他的手說道,「那裡面真有內容。」
我轉身就往樓上走,「我要回去調查清楚。」
「不行。」
「何瓔珞,你給我站住。」
我停了下來。
昏暗的燈光照在樓梯上,整個教學樓因為是初中部而空蕩蕩的,初三和高三都在畢業樓裡,這裡除了圖書館還亮著燈外,其他地方都死一樣的寂靜。林皓白的幾句話,彷彿在整棟樓裡都有回音。他走了上來把我拉了回去,「不要衝動,還是和以前一樣,好歹我們兩人也要分析一下情況吧。」
他站在我背後,又比我矮一層樓梯,嘴的位置正好對著我頸子,想到剛才在圖書館的那一幕,不禁讓我全身抖了一下。我不是怕,而是從來沒有怎麼近距離接觸,還是這麼噁心的感覺。拉著林皓白連忙就往樓下跑,「走了,走了,不管了。」
「我說你這人變得還真是快啊!」
出了樓以後,我和林皓白才停了下來,在籃球場的路燈下坐下來休息。我問他,「你怎麼也跑到圖書館去了?」
他說,「我不是想你了嗎?給你們寢室打電話,她們說你來學習了,我還真不敢相信我們的何大小姐那麼自覺呢,沒想到你真跑那裡去了!」
我現在也沒心情跟他扯談,只是一直想著圖書館的事情。那麼擁擠的圖書館,曾經一定有很多人。再說這所普通高中,不曾翻新,一定比私立校的事件保存著更多的資料,調查起來一定會輕鬆不少。
林皓白撞了我一下,「喂,你發什麼呆啊,還在想剛才的事情啊?」
我點頭。
他說,「你現在不要想了,想這麼多晚上不睡覺啦?」
我歎了一口氣,跟他說,「我是想不明白才睡不著呢。」
他說,「我估計你晚上也睡不成了,聽說這學校鬧鬼的,尤其是宿舍!」
「你又來了!還沒調查清楚呢,就在這裡鬼不鬼的了!」
林皓白坐直了身體看著我,「這你是知道的,你那雙眼睛不是除了看人就看鬼嗎?你自己明白自己剛才看到了什麼,反正我是什麼也看不到,樂得清淨。」
我狠狠地恨了他一眼,「我也沒叫你管,我自己查去。」
說著,我就站了起來,他又伸手拉我,手腕上的鈴鐺被他的手指牽了出來,發出了叮呤呤的響聲。他問,「哪來的?」
我看了一眼,說道,「學校外面一個賣東西的老婆婆送的,說是可以避邪!」
林皓白站起來,仔細地望著周圍,然後緊張地問我,「瓔珞,你說我們是不是又被監視了?」
「什麼監視啊?」我看了看周圍,一個人也沒有,笑著問他,「你是不是神經太緊張了?」
林皓白認真地說,「就像上次一樣,被鬼監視著,然後被它們牽著鼻子走,領進它們設下的圈套之中。」
「嗚……」籃球場旁的樹霎時間被風刮得飛舞起來。
我感覺到有些恐懼正在步步逼近。
藝術樓
我不禁打了個寒戰,時間也已經八點過了,本來想好好複習一下都不行。林皓白看出我的不開心,對我說,「不如我先送你回寢室吧。」
我點頭說好。
走在路上,他還是忍不住問我,「瓔珞,以前的你膽子挺大的,遇到事情從不畏縮。知道嗎,女孩子能做到你這樣的確實很不容易?之前我一直很佩服你的。但是為什麼現在……現在好像在刻意逃避一些事情似的……」
我尷尬地笑,「我哪裡逃避了啊,剛才不是還說要去調查個水落石出的,可是你攔著我不許我去的。」
他愣了一下也笑了起來,「對啊,我看我們兩個是都怕了。」
突然,他站在一棟樓前停下來,問我,「瓔珞,你對這所學校瞭解多少。」
我搖頭,「就是因為她們在寢室裡說不可思議事件我才跑出來的,這個學校的事情還真是半點都不知道。」
林皓白指著眼前的樓房問我,「可有聽過鬼泣樓?」
我看著面前的白色樓房,搖頭。
這棟樓房的建造確實有些詭異。兩層樓梯鋪在前面,每層估計有個十步樓梯,上去以後就到樓的大門處,最詭異的便是樓前的藍色鏡子。樓梯兩旁和大門周圍,種滿了植物,高大的樹在白日裡也會輕易地遮住所有陽光。底樓左邊有體育器材保管室,微機房,右邊有廁所和辦公室,樓上是藝術間,幾層樓分別是美術間,音樂間,舞蹈間,樂器間等等,在最上面還有一個排練室。
林皓白說,「這是一棟藝術樓。曾經有學生晚上路過這裡的時候,聽到類似於女子的嗚咽聲……」
站在樓下,只能看見那面鏡子的支架,並不能從鏡子裡面看到自己的影子。林皓白問我,要不要上去看看。我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藝術樓底樓有一盞微弱的路燈,能將底樓的一切都照個清楚,我和林皓白站在鏡子前,也許是鏡面顏色的關係,所以顯得整個人都被拉長了。我笑著跟林皓白說,「這面鏡子還真顯身材啊!」說著,便轉了幾圈。
這個鏡子估計有一米八那麼高,把幾個人的影像都裝下完全不成問題。
就在我轉圈的瞬間,我的餘光落在了鏡面上,一個白色的影子一閃而過,我的腳一軟,倒在了地上。
林皓白連忙過來扶我,「怎麼這麼不小心啊,照個鏡子都這麼得意。」
我抬頭,看著鏡子裡面的白色長裙,在風中飄蕩著,和這裡吹的風向一樣。
藝術樓
手腕上的鈴鐺又掉了出來,我一揚手就發出叮叮的聲響,白色的影子在風中扭曲,逐漸消失。林皓白將我扶起來,叫了我好幾聲,我才應了他。他摸著我的額頭問,「怎麼了,這是?」
「不會是看見什麼了吧?」
我晃了晃腦子,「今天真是邪門了。」
林皓白和我連忙走下樓梯,他說,「我還是早點送你回去吧。」
一路上我的腦子都昏昏沉沉的,不知道是不是這幾天吹風吹多了,著了涼。好不容易走到了宿舍樓底,林皓白才放開我的手,「你快點上去吧。」
我轉過身對他說,「你,聽好,不許私自調查這件事情,不許在外遊蕩,現在也趕快回去,到了給我打電話!」
他聽我說完愣了一下,咧著嘴笑,「原來丫頭也挺關心我死活的!」
我說,「我是關心自己的死活,楊岸又不在,只有你保護我了!呵呵……」說完,我揚揚手,跟他告別,然後就上樓去了。
男生宿舍有一面和女生宿舍想望,但是大門處和女生宿舍的大門又隔得老遠,林皓白走回去,也需要一段時間。等我上樓進了寢室以後,跟薛佳她們打了招呼,坐了一會,冷靜下來喝了一大杯的水,才接到他的電話,說是回去了。
等到九點半的時候,我就去洗澡。整個晚上全身都沒有力氣似的,薛佳似乎也看出我有些不舒服,一摸我的身體,才知燙得厲害。她說,「瓔珞,你都發燒了。」
我被她們幾人扶到床上,還好是睡的下鋪,不怎麼費力就把我放了上去。幾個女孩子很熱情地幫我弄開水,餵藥的。我在迷糊中含了眼淚,「你們真好!」
「行了行了,快別說話了,睡覺吧。」
她們把燈關了,亮起檯燈,燈光對我就不那麼耀眼了,也許是感冒藥的作用,我很快就陷入了夢境,還拌著她們寫作業的沙沙聲。
不一會兒,我就感覺有人在推我,想要把我喚醒。於是我睜開了眼睛,才發現自己根本不在床上,而是藝術樓前,正對著那面藍色的鏡子,然而我看到的卻不是自己的影像,而是那個白衣女子。
她說,「我已經等你很久了!」
藝術樓
她說著便伸出手來,我只看見白白的衣袖,雖未見實體,卻清晰可見肢體的輪廓,堅實有力地纏在我的手腕上,碰到鈴鐺以後,又猛地縮了回去。她側過了身子,對我說,「請。」
我這是在做夢嗎?還是像上次一樣超越了空間?
《校園怪談之宿舍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