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節

我要去撿那手電,陳文卻說:「手電上都是蟲卵,別去碰。」
我馬上返了回來,金蠶蠱剛才吃飽了,這會兒停在我的肩上,我有些嫌棄它了,問:「你丫身上不會沾染了蟲卵吧」
它可聽不懂,昏昏欲睡,我將它放回了盒子裡面。
金蠶蠱以至霸、至毒之物為食,難怪剛才這麼激動,怕是那蝶王比我的血都管用。
還剩下兩個小洞,我實在不願意走下去了,說:「就不能不走了」
雖說洞口的葛籐被解掉了,但是還有其他的洞,總能出去的。
陳文說:「有我在你怕什麼,我都還沒著急呢。」斤匠引巴。
「我這不是怕你受傷嘛。」我笑呵呵說。
陳文淡淡一笑,轉身進入另外一個小洞之中。
剛進去,我就摀住嘴巴,差點兒沒吐出來。
這洞中有一水池,水池裡面全是長約十厘米的蚯蚓形狀的生物,身體為白色,頭頂部位是紅色的。
陳文說:「它們在水裡,上不了岸,不用怕。」
我就單純覺得噁心而已,看著它們在裡面蠕動,我想我三天吃不下飯了。
陳文圍著這水池轉悠了一圈,然後丟了一枚銅錢進去,這些蟲子馬上就湧上去,撕咬起了銅錢。
陳文說:「這水池底部,全部是屍體。」
「你怎麼知道」我問。
陳文說:「這蟲子名叫食屍血鰻魚,一般只會出現在溺水者多的水域,因為常年食用死屍,頭部因為血,染成了紅色。看它們的數量和體型,這下面的屍體,不在少數。」
陳文說完後,並指念起了法咒:「立令昭告,水府六神,各司各職,勿納屍魂,起。」
念完拿出小刀劃破手指,滴入一滴鮮血進入其中。
說也奇怪,這食屍血鰻魚喜好鮮血,如果有鮮血落下,它們一般都蜂擁而知,陳文鮮血落下,它們卻都散開了。
陳文滴入一滴進去後,抿了抿手指,然後對我說:「你的血也一樣,你已經不算是人血了。」
食屍血鰻魚散開,從這水池下面漂浮出了一具又一具的屍體,全都穿著晉綏軍的軍服,屍體還沒腐爛。
一些已經殘破了,一些屍體還是完整的,其中一具,我竟然見過,就是當初從古廟裡離開,把馬讓給我的那個軍官。
他竟然死在這裡了。
「看樣子,他們應該是陳靖安排在這裡守靈的,前來偷盜棺材的東西將他們帶下來,丟入這水池之中。」
第二百六十二章女屍
當時陳靖是讓一隊人在這裡守靈,沒想到全都死在了這裡,這其中有好幾個熟面孔,看著挺悲哀的,陳文當下念了往生咒。紫you閣並驅散了這些食屍血鰻魚,將裡面屍體全都取了上來,整齊排列在了邊上,說:「看來,取走張思瑩棺材的人兼通風水、養蠱、道法,是個高手,不止將守靈的諸多官兵給迫害,還留下了這諸多迷陣防止人的追蹤。」
這些食屍血鰻魚沒了屍體的給養,很快就會餓死在裡面,這一關算是過了,走出這洞口,這裡還剩下一個分支的小洞。
既然進來了,就要解決掉。只能硬著頭皮進入剩下的最後一個洞口裡面。
陳文手中還剩下一手電筒,進去往裡面一照,卻在這洞的正中心看見了一口黝黑的棺材,這棺材我認識,正是張思瑩的棺材。
之前我和陳文猜測棺材已經被偷走了,沒想到被人運到了這裡來。
「那些人想做什麼挖了這麼些洞,卻把棺材放在了這裡,他們求的是什麼」我嘀咕了句。
陳文走到棺材旁伸手摸了摸,我也跟過去,棺材很完整。並沒有被撬開過的痕跡,一切都昭示著,這棺材裡面就是張思瑩。
對於我來說,張思瑩不久前才活著,但是現在卻成了棺材裡面的枯骨。感慨生命太弱小了,始終抵不過天,難怪古代的皇帝登基以後第一件大事都是尋找長生的方法,不過誰人能不死
陳文圍著棺材走了幾圈,說:「幫我拿著手電。」
我接過手電,他突然在棺材上拍了幾下。然後捲曲著手。將棺材上的釘子帽夾在了手指之間,扭動幾下,釘入棺材裡面的釘子竟然被他硬生生拔了起來,接連三顆,連氣兒都沒喘,看得我目瞪口呆。
「這也太變態了吧。」我說。
陳文準備挪開棺材蓋子了,說:「第一個用這方法拔出封棺釘的才是真正的變態。」
第二次拔的話,肯定比第一次要輕鬆一些,我問:「你是說,棺材已經被人打開過了」
「很有節能。」陳文說,「你先退到邊上去。」
我恩了聲,走得遠遠地,陳文雙手掌著棺材蓋邊緣,用力往上一抬,吱呀一聲,棺材蓋上灰塵落了下來,棺材蓋也隨機被打開。
裡面迅速騰起一陣霧氣,並露出了幽藍色的光芒,陳文將棺材蓋子移開了一半,往裡面看了一眼,然後說:「手電。」
我馬上過去,將手電筒給他,陳文拿過手電筒往裡面照了照,我也湊近看了看。
這裡面躺著的已經不是張思瑩了,而是另外一個女人,這人我也認識,是當初司令府陪伴張思瑩的那丫鬟。
「怎麼可能。」我驚愕不已。
死者已經被偷天換日了,那丫鬟穿著陳靖放入棺材之中的那套新婚衣服,安詳躺著。
那發出幽幽藍光的是一層晶瑩剔透的冰層,寒氣四溢,站在旁邊不禁打了個冷顫,準備伸手過去摸一摸,陳文卻喝停了我:「住手。」
「怎麼了」我問。
陳文回答說道:「這洞中水汽多,匯聚進入棺材之中才結成冰的。」
「不能吧,這外面溫度好歹有十來度,棺材裡面也應該有十來度才是,就算水汽進去,也不會結成冰吶。」我說。
陳文搖頭說:「怨氣是極寒的東西,但凡有水汽進入,都會被裡面怨氣凍成寒冰,久而久之,形成了這冰層,若是沒有足夠的防禦力,一旦接觸,就會被怨氣入侵,重則身亡,輕則瘋癲。」
「額」我吞了口口水,馬上縮回了手,「這冰又怎麼會發光的」
「古時候的人相信玉石可以讓人死而復生,也能保持屍體的活性。有一種會發光的玉叫熒玉,將屍體放入棺材裡面的人,碾碎了很多熒玉灑在了屍體上面,透過冰層的折射,看起來才會有這種效果。」陳文一一跟我解釋說,「這屍體還有活性,怨氣極強,幸好現在有冰層封住了,如若不然,打開棺材會立馬受到攻擊。」
看來佈置這棺材的人雖心有百密,卻始終有一疏,沒預料到怨氣將水汽凍成了冰塊,讓這裡面的人行動不得。
不過,就算是冤死,怨氣也不能這麼重啊,就問:「她怨氣怎麼會這麼重」
陳文偏著腦袋在棺材周邊看了看,然後說:「活葬,她面貌猙獰,棺材四壁有不少抓痕,指甲翻裂,死之前在棺材裡面掙扎了很久。另外,棺材另外一頭有裂縫,可以透氣,不是悶死的,而是活活被關死在裡面的,怨氣自然大。另外,本就是枉死,還身著紅衣,怨氣更上一層,再加上這裡的地勢不見天日,無風無河,一片孤寂,能有這種程度的怨氣,不奇怪。」
聽起來確實挺狠毒的,換做任何一個人,恐怕都會這樣。
陳文又說:「看來,做出這一切的人,對養魂的方法,也十分的精通。」
「現在要怎麼辦」我問,要解決的話,還不得將這棺材裡面的屍體給放出來那不是自找麻煩嗎
說話的同時,我往棺材裡面看了一眼,四處看了看,驚奇發現,棺材裡面的紅蓋頭,竟然不見了。斤匠圍巴。
還有當初陳靖放在棺材裡面的那一封書信也不見了。
現在紅蓋頭在我這裡,也就是說,前來挖墳的人,只帶走了屍體和陳靖的那一封書信,這紅蓋頭應該從這裡帶出去之後,流落到了外面,幾轉之後,轉到了那個婦女的身上。
之前張思瑩婚衣和紅蓋頭是一整套的,上面所銹的花紋也是一樣的,我馬上將自己身上的紅蓋頭拿出來比對了一下花紋。
果真就是當初張思瑩的紅蓋頭。
「這一局不用破,這本來是一個大殺局,但是卻沒有布好,那些冰層就相當於破了這一局,不用我們插手了,走吧。」陳文說完轉身。
我跟著轉身,剛收起手裡的紅蓋頭,棺材裡面的屍體竟然眼睛突然眨了一下,我馬上拉住了陳文:「等一下,我覺得,這一局我要破掉才行。」
陳文沒回頭,不過眉頭卻緊皺了起來,突然發力:「快走。」
一把拉扯著我,將我甩了洞口,然後回身猛一腳踢在了棺材上。
轟隆一聲,棺材竟然被他給踢飛了出去,立起來貼在了石壁上。
裡面發出指甲摳冰層尖銳聲音,而後棺材倒下來,裡面冰層已經碎裂開來了,陳文馬上將棺材蓋子搬起來,轟然重新蓋回了棺材之上,身體一躍,站在了棺材上。
「身上有紅繩沒有」陳文問我。
說話的時候,棺材蓋子不斷被往上頂,連續開合著,裡面東西眼見著就要出來了。
我迅速從身上掏出了紅繩丟給了陳文。
陳文拿到紅繩,取出身上小刀劃破了手心,再捏著繩子一頭猛地一拉,我看著都疼,拉出幾米後,陳文將那頭甩給我:「快拉。」
我恩了聲,快速拉著紅繩往外走,十來米的紅繩不一會兒就全部染血了。
陳文握住了另外一頭,看了我一眼,我馬上會意,過去與他一起,迅速將這紅繩纏繞在了棺材上。
裡面的響動這才小了一些,但是並不是代表停了下來,不過是紅繩和血的作用暫時將她鎮住了而已。
陳文說:「這裡不夠開闊,不管了,找到生門,直接出去,將她帶出去再解決。」
我恩了聲,馬上和陳文離開這裡,陳文四處看了一眼,選定了另外一個洞口,一路跑過去,竟然沒有遇到半點危險,不過出去後一看,頓時驚呆。
從這洞口出來,竟然又回到了民國時期的奉川縣城。
也就是說,這條通道,也是一個磁場的入口,又或者是我手中紅蓋頭的原因,讓我們又來了這裡。
「她追出來了,先離開。」陳文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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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三章洞中方一日
陳文沒有選擇硬來,而是在這裡一路丟銅錢,直到進入了奉川縣城。
一路跑到了司令府,這裡雖還有不少軍官,但是氣氛卻不如以前了。進入其中,馬上有人認出了我們,說:「陳先生,怎麼是你們」
這軍官曾在張思瑩的新房外見過他,不過前幾日見他還沒鬍鬚,現如今鬍子已經留了一厘米長了。
剛才經過奉川縣城時,覺得奉川縣城的情況跟我從這裡出去時有些不大一樣了,看了這軍官的外貌,更覺得這裡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問:「問一下,我上次來距今已經有多少時間了」
這軍官稍微詫異了一下,數了一下:「兩年了呀。」
吞了口口水,昨天我從城外土地廟出去。轉了一個圈之後進入張思瑩的墳墓之中,從墳墓之中出來,再進入這裡,已經過去兩年了。
在農村大山裡,數著葉落過日子。在這洞中方半日,外面已經兩年了,難怪發生了這麼多的變化。
兩年時間,陳靖的家眷以及他身邊的一些軍官都過來打量著我們,皆滿眼驚奇:「上次兩位先生離開。打扮模樣與現在一模一樣,外貌也不見半點變化,這簡直是奇了,若不是這兩年是實實在在過了,我們還以為兩位先生是昨日才離開的。」好看的小說就在黑閣
我們確實是昨天才離開的,不過選擇從不同的入口進來,這裡面的時間就不一樣了。
我四處看了看,這過去兩年了,歷史記載說。陳靖在第三個妻子死後就去了桑植,然後就神秘消失不見了,馬上問:「陳司令呢」
果然。陳靖的家眷說:「陳司令在一年多以前去了桑植縣,前些日子傳來信件,就這幾日就要返回了。」
「一年多以前」這中間有了偏差,兩年前他就準備去的,這中間有半年的差距,就問,「他不是兩年前就說要去了嗎」
這些家眷以及軍官似乎對這事有些忌憚,皆不敢言,後一個膽比較大的軍官跟我說:「哎,當初陳司令聽了兩位先生的勸解,也認為暫時不能解決那邊的事情。就沒去。不過只過了半年,幫夫人守靈的人全都神秘消失了,連夫人的屍體都被偷走了,那地方現在都沒人敢去,說是裡面有鬼陳司令就是因為太憤怒了,才毅然決定起身去桑植。」
這樣就對了,陳靖從桑植回來才神秘消失,這樣的話,我們剛好可以問清楚他在桑植到底經歷過什麼。
他們還把我們當成客人,當晚住在陳司令府,進屋後陳文只是稍微躺了會兒,就帶著東西要出去,問他做什麼。
陳文回答說:「那女屍遲早會循著我們氣味找過來,總不能放任不管,我先去解決那女屍,你盡早離開這地方,若是在這裡面迷失的話,很可能永遠出不去。」
《陽間巡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