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節

步行將近一個多小時,這才到了村裡。進村,小樓端詳了一番後,又領我們繞過村口,拐進一條小山谷。跟著又翻了一個土包,向下走的時候才看到一個座落在林蔭樹叢中的大院兒
院子很大,看上去有不少房間,小樓說這是方便附近僧人過來打尖修行的一個地方

我們到了院門口,見裡面好像沒什麼人的動靜。小樓正要張口喊的時候,我揮手示意小樓別喊,因為我感覺到這院子裡不太對勁了。
事情就是那麼的巧,也可能藝淳法師天天跟這江湖裡的人打交道,經常會遇到這種突發事件吧。總之,我到了院門口,把心裡那縷稱之為感知的東西往院子裡一放的時候,我就感覺不太對。
裡面殺氣騰騰的,感覺著好像至少有兩個目地不良,且身手功夫很猛的傢伙呆在這屋子裡。
我給大夥兒使個眼色,眾人會意。
小樓這才正了正嗓子喊:「藝淳法師,藝淳法師,我是駱小樓……之前你跟我理過經脈的駱小樓啊。」
如是喊過三聲兒。
這才有個十五六歲的小光頭穿了俗家的衣服,一臉驚慌地從屋裡跑出來說:「不看病,不看病,師父不在家,今天不看病。」
我看出不對,正要再細問什麼的時候,突然屋裡有人喊了:「是花拳的人嗎?」
這聲音很雄厚,聽上去中氣十足。
我聽了一振嗓子回:「不是,是京城路過這裡,我們有人傷了,求藝淳法師給看一下。」
「嗯,那進來吧!」
我給了小樓一眼色,示意對方這是不是藝淳法師。
小樓搖了搖頭。
我心領神會,當下一揮手,領上稍有不解,仍舊微迷糊的杜道生,艾沫幾人這就進到了院子裡。
穿過大院兒,逕直走進房間,推開門迎面聞到一股子淡淡的佛堂獨有的檀香味兒

正對面是一間過堂,堂上擺了佛像,香爐等物品,想來這是法師每天靜修的地方,拐過佛堂這就來到了一間診室似的屋子裡。
屋子裡很簡陋,擺了不少從小學校淘汰的那種課桌,靠牆還放了幾個很土舊的木床。然後,在一張床上偎著一個四十多歲,面皮黃臘的漢子,圍了這漢子還站了兩個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
這兩中年男子,身高都將近有一米八左右,身子骨極魁梧,一個穿了件西裝,一個穿了件中華立領。
西裝大叔和立領大叔瞅了我們一眼,面色閃了一絲冷芒,但他們沒多說話,只是盯著不遠處一個閉眼默默盤佛珠的年輕僧人。
這年輕僧人穿了一件洗的都快發白的灰質僧袍子,他端坐椅子裡,手裡拎著一串烏黑的佛珠,嘴裡輕輕地念叨著什麼。
小樓看了年輕僧人一眼忙說「藝淳法師,是我,駱小樓啊。「
法師睜開眼,一看是小樓,好像從某種狀態中回過神來了,便急著起身問:「小樓啊,你怎麼來了?哎呀這人是怎麼了?「
看到杜道生放下的沈北,他驚了一聲兒。
我看了眼那兩個陌生大叔,沒講太多,只是含糊說了下,這人情志忽然就不對了,然後制不住的同時,我伸手傷了他的命門。
藝淳法師沒說什麼,只是單手豎了掌,放在胸前,另一個只手去把沈北的脈。把完了正常的脈後,他又單拿食指,拇指出來,去挨個捏沈北的指根,十根手指的指根一一捏過,他面色忽然就是一變。
「怪了,他怎麼能接到那裡去呢?」
『接到那裡去呢?』
這話我聽的不是很明白,正要上前細細問個清楚,突然立領大叔沉聲問了一句:「我說你個和尚,不是都說你專門治這種病嗎?這怎麼我們大老遠過來,給你錢你也不收,讓你治病你怎麼也不治呢?」休討盡血。
藝淳豎掌,念了一句阿彌陀佛,末了他淡淡說:「我只是個年輕的和尚修為沒有那麼深,師父修法,能把分別心修沒了,我修不沒,你們身上的氣不正,所行不正,這是有人在治你們
。我若醫了此人,他出去必定會再害人。所以,這個病我不能醫!」
「我次奧你媽!」
立領大叔張口罵了一句,砰!一掌下去,桌子四分五裂了。
「臭光頭,什麼的他媽分別不分別心!你給不給我治,不給治,我他媽今天先把你給治了!」
這立領大叔剛罵完。我目光一沉,正想要把這人給收拾的時候。
突然,院子外有人喊了一嗓子:「孔雄軍!有種你們出來!別在這裡難為藝淳法師!你跟一個和尚較這個真,你嚇唬人家,你算是什麼英雄!」
「我次奧!」
立領大叔罵了一句,又扯嗓子吼道:「李沉巖!你他媽的,你夠膽進來啊!你進來,你看我能不能殺了這幾個人!」
這立領大叔話話一出口,我就先動了。
唰!
上前一躥,立領大叔一瞪眼珠子,吼了一句:「小逼崽子,你他媽的找死!」
吼完,他一伸巴掌,同時一努氣,我就看到他手掌忽地一下子漲的通紅,然後手指頭跟小胡蘿蔔似的,一個個的全腫起來了。
小樓可能識貨,眼見如此,他喊了一聲兒:「咦,氣血大搬運!」
我管你氣血搬運還是乾坤挪移,人動的同時,我領上劍鋒指的意,抬手崩!
一指點中對方赤紅的掌心。
「我啊……」
立領大叔好像讓一塊燒紅的烙鐵給點了一般,一縮手,嗷的叫了一嗓子後,他急忙抖手收勢。
這時第二人見立領大叔受傷了,他正要往前衝

小樓出手了,呼的一下子。
人像炮彈似的,砰!轟!
那人飛起來,撞的牆壁一陣顫。
我跟著過去,伸手一拿立領大叔的肩,對方卻咬牙恨恨說:「你破了我的大搬運,啊啊,我打死你!」
呼一條胳膊就撞過來了。
我沒理會,身體往前一頂,砰!
就這麼一下子,給他結結實實扔到了牆上,轟!
又是一聲的震響,然後棚頂的管燈實在受不了這個了,稀里嘩啦一陣響,管燈掉了。
放倒了這兩個人,我和小樓正要上去給他們制住的時候,葉凝忽然說了一聲兒:「咦,這把什麼東西給打出來了。」
我聽她話裡有古怪,低頭一瞅,就見葉凝從地上撿起了一塊巴掌大小的鐵牌子。
我接過牌子一看。這東西打磨的還挺精細,一頭是百無禁忌,暢行天下八個剛勁有力的大字,另一頭則畫了一個大大的,長了兩個犄角的骷髏頭。
我把牌子在手裡反覆地看,末了我發現牌子底部有兩個不大的小字,這兩個字用的是古篆的字體,常人還真看不大出來寫的是什麼,但我掃一眼就看清楚了。
上面寫的就是『鬼廬』!
我心中一動,暗說這兩人是鬼廬派出來的小鬼,還是要投奔鬼廬的妖魔鬼怪呢?
思忖間,外面響起一陣腳步音,接著有人喊:「藝淳法師,方便進來嗎?方便嗎?」
釋藝淳態度明確:「施主但進無妨!」
話音落處,打從門外就閃進來一個身材壯實,個子不是很高的中年漢子!
第二百五十一章審人審出一個邪老道
中年漢子長的很一般,就是極普通的那種路人相貌。不過,他身上的功夫可是了不得,我大概只掃了一眼就看出此人一身的功夫已經隱隱要入化了。
入化勁不分功夫。無論哪一門功夫,練到極致都能入化。入了化,功夫就大同小異了。然後在化勁之上,再入道那又是百家齊鳴,各領一方的天地。
漢子進來掃過一眼屋裡形勢,末了他用疑惑目光打量了下我們又看了看地上躺的,床上縮的三人最後他一抱拳對藝淳法師說:"在下滄州李沉巖,這三個人在鄭州犯了一個案子。並且他們與我師門的一個事有關,因此我一路追查,在鄭州遇到他們後,出手放倒他們中的一人。只是當時人多,為怕暴露就沒再出手,這就讓他們給逃走了。"
"我估計他身上的受傷很重,料到可能會法師你這裡來治傷,所以這就一路追了過來。"
李沉巖講完後,藝淳法師念了一句佛號,李沉巖兩手合十。恭敬一番又看了看我說:"法師不懂武行上的功夫,這兩人不知是哪位出手打翻的?"
我一抱拳:"京城關仁!"
小樓:"京城駱小樓。"
葉凝:"京城葉凝。"
輪到杜道生了,他一犯難,想了下說:"台北杜道生。"
最後艾沫捂肩,低低說了一聲:"紐約,艾沫。"
李沉巖一下就怔住了,呆呆的,完全不知所措的那種感覺。
他怔倒不是讓我們功夫給震到了,而是他想像不到,京城,台北,紐約這幾個地方的人竟然能碰到一塊兒。更加想像不到,這些人看起來都是練家子。
我介紹完,又一抱拳說:"李師兄好,見過師兄了。"
李沉巖回過神:"哦。客氣,客氣,客氣了!"
李沉巖身上表現的是那種最最地道,純樸的練家子擁有的氣質。他們不華哨,甚至對外面世界瞭解的也不多。但他們卻把一生的精力全放在了武學上,再講一句不好聽的,離了'武'他們可能什麼都不會幹。
這樣的人,在現實中過的不是那種豐厚的物質生活。
李沉巖身上穿的衣服很舊,款式都是九十年代末期的樣式,看得出他穿了很久,很久,衣服已經洗了不知道多少水了。
這樣的師兄是值得尊敬的。正因為有了他們存在,咱們的國術才能一代代的傳下來,才沒有在中間斷過。
我跟李沉巖道過禮,這就把過來送病人,偶然見到這兩個人對藝淳法師無禮。我們出手將這兩人放倒的經過大概講了一遍。
李沉巖聽罷,一時感動的不知說什麼好,只顧著上前跟我握手說謝謝,謝謝。
我跟他握過手,又問他這三人犯的是什麼事,李沉巖這才跟我說,三人在鄭州盯上了一個老闆,威脅那老闆給一個帳號打兩百萬的現金。老闆沒理他們,結果第二天這老闆的老婆就讓人打的半死了。
是在街上動的手,沒人看到只一晃神的功夫,他老婆就不行了。然後這三人繼續打電話威脅,說再不給錢的話,就要了他們全家人的命。
這老闆想可能是自已平時露財露的太多了,有心想報警,對方卻說了報警的話,他在外地上大學的兒子,還是老家的父母都會沒好果子吃。
老闆怕極了,只好先打了一百萬給穩住,後又由於這老闆跟李沉巖所在村的村長認識,他知道那個村裡有幾個人身上有大能耐,這就打電話給村長,村長找到了李沉巖,李沉巖二話沒說,直接就起身奔鄭州去了。
到了後,他在老闆身邊潛了三天,第三天傍晚老闆跟人喝茶,剛從茶館出來,這三人就現身了。李沉巖上去跟這三人交手,放倒了一人的同時,有人報警,李沉巖擔心警察找上身有麻煩就脫身走了。
但他在臨走的時候,從這三人身上拿到了一塊鐵牌子。
李沉巖講,他一個姓史的師叔,名叫史鐵牛的大師叔早些年曾拿過這個牌子回村裡找人跟著一起去幹大事。
當時,有幾個後生跟著去了,這一走就是許多年音信皆無。這次李沉巖又見到了這個牌子,然後他打電話跟師門一講,師門就交了他一個任務,讓他盡可能找到打傷的這三個惡人,然後從對方嘴裡問出這個牌子的下落。
最終看能不能找到他的師叔還有村裡的幾個年輕人。因為,走了這麼久,一點音信都沒有,家裡人特別的惦記。
我聽罷暗自替李沉巖傷感。
《高術通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