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8節

這又是去哪兒了
我悵然之餘,朝前走了兩個小時後,剛坐下來休息,喝了兩口水,把一口氣調的均勻之後,正打算著繼續追的時候,一道全新氣息跟我接上了。

就是這麼一下,我身上泛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隨之,我朝著東南方向一看,就見半山坡上一隊人,正慢慢的一步步走過。我看了眼馬玉榮,後者喃喃說:「慘嘍,慘嘍,這又是強敵來嘍,關仁,你會跟他們打嗎你打的話,你會死嗎你死的話,要是想立牌位,你可以把八字血脈給我,我知道東南亞很多小廟不錯的,我在泰國就認識一個高僧,他有個小廟,信徒很多的,你要是不介意,我給你弄到那裡去,你受用香火,一樣會修行的很不錯的,你可以成鬼仙的,成了鬼仙,再修一個人身」
我唰
直奔來者撲了過去。
轉眼間,當我看清楚對方的時候,對方也看清楚我了。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曾禹。
除了他,也身邊還有很多我不認識的人,但看得出,全是一頂一的高手。
這些人都是全套戶外裝備,另外還有登山的用品,野外的睡袋,等等一系列東西。
這些人中,曾禹走在最前面,他身後有四個看樣子很有力氣的不知國籍大漢抬著一個四川的滑竿。那滑竿上,此時正懶洋洋地倚躺著一個年輕人。
曾禹看到我,他顯的很意外,急忙停下腳步,同時揮手示意前面的幾人說:「先停下來,停下。」
這裡滑竿上的年輕人說話了:「老曾啊,什麼事兒啊」
曾禹:「回少師父,有人來了,那人就是南x獅子山下,曾經跟我交過手的關仁。」
「噢,那個內地的小子啊,他這是渴了,還是餓了還是需要錢你看看他需要什麼,給他一些,打發他走吧。咱們繼續走咱們的路。」
曾禹一愣:「噢,是這樣的,少師父。這個關仁,他一直跟咱們過不去,打死,打傷了很多人不說,還一直跟我們對著幹。」
「噢,這樣啊,不對呀,對著幹,怎麼還活了這麼久呢」
曾禹面露尷尬:「他功夫強」
那人說:「嗯,那今天遇見了,你就給他殺了吧。咱們接著走,老伍,你快,叫人接著走。曾禹一會兒除了他,再過來找我們。」
滑竿上這個叫少師父的年輕人,輕輕抻了個小懶腰,又喝了口水,跟著身下的人抬著滑竿,唰唰的箭步如飛,繞開我之後,直奔另一個方向走去,待走過去了,又繞回到了原來的路上,仍舊疾速地前進著。
曾禹站到我面前,他上下打量我一番,又看了看我身邊的馬玉榮說:「怎麼,這次膽子大了,又找來了一個幫手」
我搖頭笑說:「不是幫手,這是給我收屍的人。」
第六百七十六章掌了他的生死
我轉了頭對馬玉榮說:「是不是這樣馬前輩。」
馬玉榮先是一怔,復又感慨說:「小道友所說極是,小道友若是不嫌棄我手慢,我倒是願意幫小道友收屍。只是,最好還是全屍。若是零碎的不成樣子,我手上又沒有針線,不好往一起拼湊。」
曾禹朝馬玉榮一抱拳說:「前輩無需擔心,我盡力,盡力不打的零散。」
馬玉榮:「不敢勞煩,不敢勞煩,這動起手來,勁力沒辦法拿捏的那麼清楚。一下子真要給打散碎了,我再想辦法拼吧。唉。實在不行,只好自已動手做針了,可這穿針的線。咦,有了,我就拆了這衣服再說。」
馬玉榮說到這兒,他當真去拆衣服上的線了。
這輩子我為能有這麼一個好收屍人感到高興,真的馬前輩,謝謝你了。
我跟馬玉榮商量到這兒,又笑對曾禹說:「剛才你說的那個少師父,就是你背後的主子吧。」
曾禹:「正是。」
我說:「看他人不怎麼樣啊。」
曾禹:「他是說話口氣大,不過口氣大有口氣大的根基。少師父這一輩,不管男女一共是二十三人。這也算是一個大家了。族親,血脈上的都歸到一塊。這輩是二十三個。他年齡好像還沒有你大。比你小一兩歲的樣子吧。」
「不過這二十三人,出生那天起,就讓家裡人給扔到窮人家了。異族,有黑人,有拉美裔的,也有華人他們從小就沒有受過什麼父母的恩愛。沒有得到過常人有的快樂,有的只是無盡的貧窮。」
「十年後,二十三個人,能讓老輩人相中的只有十一個。剩下的十二個,歸不到這族中去,因為,他們受不了那個窮困,他們無法與窮人相處。無法過窮日子,無法孝敬尊重自已的養父母,他們沒那個資格進到這個家族中來。」
「十歲後,他們知道了真正的身世,他們可以跟親生父母見了,得知了這一切,有了大筆的錢財。這之後,又有四個人被踢出去了。」
「因為,他們無法面對錢財和優越生活的誘惑,要麼忘了養父母,要麼就是花錢如流水,要麼乾脆就是迷失本性,接受不了,從而被踢出了局。」
曾禹淡淡說著:「剩下來接受的是這個世界上最優秀和最殘酷的修行訓練,具體的過程我不多講了,我能告訴你的就是,七個人,只活下來兩個剩下的五個人死了。」
「少師父,就是兩人中的一個。」
「他受得住貧窮,受得住黑人,異族人的欺凌,能夠坦然面對,同樣受得住錢財,女人,等等一切的誘惑,能把錢財,等等這一些物質,真正安排的井井有餘。能不憑任何人的資助,僅憑一雙手,在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一個地方立足,生存下去。」
「他有這個本事,所以,他得到了家族裡邊最核心的東西。所以,他才有了那樣的態度。」
「他不怎麼瞭解你,也不熟悉你。在他心中那個大大的家,才是一切的根本。你壞了他的事,他自然就是要除了你。你沒有壞他的事,你是一個普通人,他會盡全力去幫助你,哪怕最後他自已不活,他也會幫你到最後。」
曾禹挺了挺身子說:「這就是我的少師父家族中人沒有提供給他任何優越的物質生活條件,反之,他接受的是這個世界上最殘酷,最血腥,最黑暗的一切。」
「他經受了,然後他仍舊保持住自已的本心,一顆明心,不動搖,不改變。所以,他有驕傲的資本。尤其是對你這樣的人。」
曾禹淡淡地說著,目光中淡出的是一絲驕傲。
我發現我接觸到霸王正道的核心後,我能發現,這股大大的勢力存在於世間這麼久,其最根本的原因是什麼。
事實上,這跟我分析的很不一樣,確實讓我有些吃驚。
他們沒有守著財富過養尊處優的日子,那樣的話,霸王正道不會堅挺幾百年的時間,他們早就沒了。
生於憂患,死於安樂。
古人講的是對的,一點都沒錯。
霸王正道家族,他們領的就是這樣一個念,這才最終發展到了今天這樣龐大的規模。
但同樣,霸王正道犯了個錯誤。
他們的家族或許是最強大的,但在高術世界裡,他們的家族永遠無法出現那個證通三元,真正解脫的高人。
病,就出在,家族對子弟的培養方式上。
這種方式,並不是一個合道的方法,所以,他們雖然很強,但永遠無法踏進那個門檻。
可我得知一切又怎樣,我沒有那個話語權,真的沒有,我現在還不具備跟霸王正道血脈中人對話的權利。
別的不求,至少,我得像這少師父一樣,用行動,本事,等等一切,在眾人眼中證出來一個關仁
這個關仁,不僅是我自已,也是國內諸多前輩的一個囑托,一份希望。
證出來後,那邊的人提到少師父。
這邊的人,會提到我關仁。
霸王正道在二十多個血脈子弟中,最終選出來兩個人
而我,最終要面對的,就是這兩個人,當然可能還不僅僅是這兩人。
這樣一來,霸王正道的人沒話說,眾人實力差不多了,才有坐下來一起說話的那個機會。
一些事,一些不必要的傷害,才不會發生。
我想這也是老天成全我的真正本意。
我不是我,只是一場因緣矛盾的催化劑。催其發展,最終化到哪一條路上,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想,我做的也是一件在捨的事業。
凡事皆在捨斷了一個取字,便是合道。
思忖間我對曾禹說:「你是要打殺我的嗎」
曾禹:「是的少師父發話了,他的話,說出來就是天命,我除了從命,再無第二條路走。」
我說:「那請吧。」
曾禹:「不客氣了。」
一切如那天在南x獅子山地底一樣,曾禹以雷念壯了自身之氣後,又通了頭頂上方,引來了外力,轉又將一身勁氣,化了兩股大大的錘勁,衝上前,劈頭蓋臉地打過來了。我回應的方法也是一樣,喚了外力,動了雷念,跟他一起戰起來。
砰砰砰的勁氣,一次又一次的炸裂。
四處的煙塵激盪,碎石紛飛。
這一次,我感覺和曾禹兩人可以比肩對齊了,不再像當初那麼吃力。
能夠比肩,就是有了長進,那接著再戰吧。
剛又打了幾百拳,遠處的馬玉榮好像嚇壞了,他跑到邊上,喃喃說著:「這動手真的是嚇人,不過看著確實是很厲害,這般的身手,了得,了得呀。可師父為啥不讓我動手跟人爭呢,師父為啥說兩人射相遇,則巧拙見;兩人奕相遇,則勝負見;兩人道相遇,則無可示。無可示者,無巧無拙,無勝無負。這樣的話出來呢,道難道不是證的嗎師父為啥說,證道的人,都是沒有得道的人,真正得道的人,因道相遇,就沒有什麼可以出示的了,既然沒有什麼可出示的,那自然就沒有力大力小,巧拙之分,那也就不存在什麼勝負了。可這個,這個怎麼跟我見的不一樣呢」
「這到底是師父錯了,還是世人錯了呢該死」叭,馬玉榮給了自已一巴掌,罵了一句說:「馬玉榮你怎麼又疑起師父的話了呢唉,又不是這一次了,你收弟子,不也是違了師父的話嗎可那些孩子,真的好可憐」
馬玉榮喃喃,一邊倒退,一邊走。
正好,曾禹一拳打過來,我向後一閃的功夫,眼瞅就要撞到馬玉榮身上了。
我一咬牙:「道長小心。」
說話間,我伸手抓了馬玉榮,嗖的一下,就給他扔了出去。
這一下慢了半拍,等到曾禹一掌切來的時候,我肩膀就中了他一記掌勁。
絲豆亞大劃。
這勁兒,真疼啊,唰的一下就鑽到了骨子裡。
我一個閃身,遁開後,一邊忍了疼,架住曾禹打來的拳,然後不知怎麼,我腦子裡就浮出了馬玉榮剛才說的話。
兩人道相遇,則無可示,無可示者,無巧無拙,無勝無負。
我品著這句話的同時,曾禹笑話馬玉榮:「哈哈哈,你就是那個笨老道吧,號稱道門第一好說話的師父,道門第一雜家,道門第一坑,哈哈,我想起來,你是叫馬玉榮對吧。哈哈,聽說誰要是做了你的弟子,那人很快就是要死的。道途都傳開了,都說你是天下第一害死人師父。」
馬玉榮:「你放屁,我,我才不會害人呢。」

曾禹砸出一拳同時笑說:「你不會害人那你怎麼解釋,你的那些弟子,一個個的全都死了呢。不是讓人打死,就是入魔,自行滅亡。大前年,有三個住在巴西的東洋人,跟你修了一年,後來又回去修,結果就在巴西附近的一個島上入魔了,哎喲喲,殺了六七個人吶。最後還是我們家少師父過去給那三個東洋人收了。」
「馬玉榮啊,不是看你修的慈悲,少師父早就把你給廢嘍。」
「啊哈關仁來再扛我這幾拳。」
我架住曾禹的拳,腦子裡想的還是那句,真正得道的人,無可示現。
因為,他已經是道了,他代表了這個天地間的一切,他就是天地,他站在這裡,就是真正的天地,他有什麼可拿的呢
妙,果然妙極。
這麼看來,馬玉榮師父講的是對的。我們這些人,都沒有得道。
說什麼持道,修道,守道,說什麼修持自身,等等這些話,實際上都是在給自已做掩飾。
《高術通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