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急道：「謊話說一百遍，你就會信了，我們不能這麼嘗試！」
「你怎麼知道不對，難道我前生記憶裡也有你？」我疑惑地說，「還有，我進入銅鏡記憶的紙符只有三張，現在就只剩下一張了，他們騙不了我一百遍，這一張就被你白白浪費掉！」
小歆卻信心十足地說：「不需要什麼紙符，我現在也能幫你進到記憶裡去，但我覺得那是經過改動的記憶，有人想要誤導你，裡面的陸小晴怎麼會那樣，她是不會害你的！」
我忽然沉默了，死死地盯著她看，難道她和辮子姑娘有什麼關係？
奇怪了，我能找到這裡來完全是因為那個標誌，一片花瓣！
如果真有什麼聯繫，那她就是帶著屁股來的，肯定是屁股決定腦袋，哪邊是自己人就幫哪邊，這麼說她的話也有可能誤導，不過她能和辮子姑娘有什麼關係，看起來完全是不相干的人啊。
她被我看得發毛了，怯怯地問：「為什麼這樣看著我，你想幹什麼？」
「你知道陸小晴是什麼身份對吧？」我忽然問她。
她搖頭：「我怎麼會知道，那是出現在你記憶裡的人物。」
我再問她：「那你說，我的那些記憶真實嗎？」
她想了想說：「真實不真實，你自己沒有個判斷嗎，到處是妖魔鬼怪，還有江湖奇人什麼的，你覺得這種記憶會真實？」
我一直盯著她的眼睛，她也發覺了，又笑道：「心理醫生要騙人，你是看不出來的。」
好吧，這方面我和她比級數太低，就不看了。
她之前好像也說過，我有嚴重的懷疑傾向，現在無論是誰的一句話我都不肯全信，之前我還沒有覺得，現在這種感覺清晰了，我居然懷疑她和我那鬼媳婦有關係……真的沒關係嗎？
我又問她：「你的意思是，記憶裡有那些神神鬼鬼的，所以才不真實？」
王予歆淡淡道：「那倒不是，我沒見過那些不好說，但記憶裡故事的邏輯不對。」
我回頭一想，確實是這樣，這個故事告訴我們一個怎樣的道理呢？
一個書生遇鬼，女鬼害人未遂，書生居然還幫著救她，典型的以德報怨，然後書生對女鬼言聽計從，說什麼信什麼……話說，聶小倩真的是害人未遂嗎，這不是已經得手了嗎？
第七十二章 顛覆了三觀
「小歆，你說你能帶我進入記憶，現在就試試看。」我對她說。
既然我這個記憶的邏輯有問題，那你編一個給我看看唄，看誰的謊言比較真實。
她想了想就點頭。伸手拉拉裙子，然後把一個枕頭放上大腿：「頭躺過來。」
靠，我小心翼翼地往四周看看，問她：「你真沒男朋友？」
被碰瓷了一次，這回不會又是仙人跳吧？她故意引我那啥，然後洗手間裡埋伏三百刀斧手，然後擲杯為號……估摸著我才貼過去，立馬就有彪形大漢躥出來，並且拍照為證！
小歆皺眉嗔道：「你瞎想什麼呢，我的辦法比較特殊。要給你按摩頭部，而且進去之後視角也會不同。你將不會以第一人稱視角出現，這樣你就不存在破壞記憶中故事的可能。」
有道理，如果我以自身視角出現，那我的任何反應都是不對的。
算了，反正也被坑過。要有三百刀斧手我也認了。
於是我就躺了，她的聲音幽幽飄來，還帶著清香：「放輕鬆，什麼都不要想，聽我說話……」
這麼帶感的姿勢我能放輕鬆嗎，以前女朋友都只是拉拉小手而已，沒讓我嘗過這種甜頭啊，然後跟的就都是陰魂……她的手按了上來，先是在太陽穴輕輕地柔，然後忽然用力。
頭好痛！
轟地一下頭好像要爆開，瞬間陷入一片黑暗，催眠術有這麼快的效果？
感覺我真是被坑了，不是什麼三百刀斧手，而是她親自動手！
這個時候我忽然覺得。她說自己是什麼劍仙的話是可信的。
然後有光傳來，是月亮，月亮下面，這……居然是寧采臣借宿的那個寺廟，我從高空往下看，竟能看見整個寺廟的規模，貌似不小啊。然後視角下降，兩個書生在宅院前喝酒聊天。
其中一個是我！
沒錯，沒有變化什麼相貌，和我現在的長相一模一樣！
難道這才是寧采臣的真面目，那個銅鏡騙了我？還有一種可能，因為我是心裡帶有固定思維模式的。非認為什麼前生的事情不可能，還會覺得那肯定是另外一番模樣，所以記憶就被我自己篡改了也不一定，這麼看來，整個故事裡的熟面孔就有了三張，我、小倩和辮子姑娘！
他們在聊什麼呢？我想下去聽聽，這裡太高了聽不到。
可當我的視角下去的時候，飯局居然結束了，那倆書生各回各屋，沒有什麼基情。
視角沒有跟著進屋，卻把我帶到了北邊的院子，這裡我又發現了一個熟人，聶小倩！
聶小倩和故事開頭跟姥姥對話那個婦人在一起，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足以毀掉人生觀。
萬萬沒想到，聶小倩居然是這樣的，她一巴掌就把那個婦人打倒在地，厲聲問她：「是不是你，是你在小晴那裡告我的密？」
婦人捂著臉飄了起來，顫聲道：「不是的，我沒有，沒跟小晴說過什麼。」
聶小倩陰沉著臉問：「那她怎麼知道我害人的事？這裡那麼多陰魂她都管著，顧得了這麼多嗎？肯定有人告密！」
婦人小聲說：「那應該是姥姥說的，或者是你做事的時候沒做乾淨，把他們的陰魂留下了？」
「胡說！」聶小倩低聲喝道，「都做過那麼多回了，熟門熟路的，能弄錯嗎？」
好顛覆啊，這個就是故事裡的正面人物？我感覺自己的三觀在崩潰，這是小歆故意的吧？連聶小倩都是壞人了，大家還能一起好好玩耍嗎？
只聽聶小倩又說：「還有那個姥姥，你以後離她遠點，她是一心幫著小晴的，哼，這一世我還沒過完呢，她就像讓我安心去下一世？下一世還有沒有這張臉，萬一變醜了怎麼辦？」
婦人怯怯地說：「小倩啊，我看你也別老去害人了，損陰德的，你這樣收集陰魂補自己，真能活過來？」
聶小倩冷冷一笑：「當然能，只是被小晴那個惡鬼管著放不開手腳，不過……這回能成了，知道嗎，這寺廟裡來了一個書生，我要他，小晴那裡你幫忙攔住她一下。」
婦人聽著就是一顫：「你又要去害人？我雖然能把她引開一下，可如果你能成功，到頭來她不是還會知道嗎，她一旦知道了，繞不過我們的。」
「我自有辦法對付她，哼哼，隔壁還住著一個呢……」聶小倩說道，「再說我不是害人，我要嫁給那個書生，只要能嫁給他，過些日子我就可以變活人了。」
「嫁給他一段日子就能活過來？這不還是害人嗎……」婦人小聲道，「哎，這又是什麼道理，找個活人嫁了就能活過來？以前我怎麼不知道？」
聶小倩扭頭朝四周看了看，湊過去要說悄悄話，我趕緊拉近視角，甚至能看到聶小倩吹彈可破的臉蛋上有細小的痣……只聽她低聲說：「這個男人是不一樣的，他是轉世的陽人，帶有多餘的陽氣，你別管我哪裡得到的消息，只要嫁給他，他身上留著的陽氣就能把陰魂復活。」
婦人驚訝地看了聶小倩一眼：「這些……是真的？」
聶小倩點頭：「千真萬確，你不信的話，我先去試試，回頭你也嫁給他做小妾，如何？」
婦人猶豫一陣，咬牙點頭：「你得說話算話！」
聶小倩笑著答應，婦人又說：「既然這不是害人，那在小晴那裡還有什麼可顧忌的，她知道就知道了，大不了連她也嫁過去，總之是好事，她應該不會攔著吧？」
「住口！」
聶小倩居然又扇了一個耳光過去，抬頭小心地四處看了一眼說：「這件事不能讓她知道，記住，哪怕天下所有人都知道了，也不能讓她知道！」
我聽得是目瞪口呆，這一出又是怎麼回事？
不是陰魂跟人接觸多了能活，而是只有我這個特例而已？
那我身上又是怎麼回事，非得多帶一點陽氣，還是多餘的陽氣……
都夠納妾了，為什麼不能讓辮子姑娘知道？叼估每巴。
好顛覆，這是故意篡改還是老蒲視角看不到這裡，老蒲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還想聽聽怎麼回事，這時候聶小倩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拉了那婦人一把說：「姥姥來了，你先把她引開，注意別讓她看出來我們的關係。」
然後她們走開，我想跟著看看她們幹嘛去，這些陰魂在野外待著，也不知道洗不洗澡……
然而我沒有機會了，一股巨大的力量傳到我身上，把我往天空上拉，嗖一下我又陷入了黑暗……
睜開眼，我發現自己躺在沙發上，說好的大腿呢？
王予歆坐在對面的沙發上，神情很疲憊，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汗濕了一身，彷彿剛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那個曲線……算了我們不說人家，這是在用特異功能發功嗎？
她在大口喘氣，胸部起伏，看見我醒來就說：「你醒了，我去洗個澡，你坐著。」
說著她就起身，從辦公桌抽屜裡拿出一套職業裙裝，要去洗手間洗澡了。
我叫住她：「等等，剛才那些記憶，是真的嗎？」
她轉頭看我，髮梢還滴著汗水：「你說呢？」
我淡淡地說：「雖然我現在有懷疑一切的傾向，但不是傻子，那不是我的記憶，因為我本人的視角到不了那個地方，也就是說，在房間裡寧采臣能知道的，才能成為記憶，所以我看到聽到的這些，根本不存在於我的記憶裡，不管有沒有前生，這邏輯就過不去！」
她一臉憔悴地笑了：「你說得對，這些不是你的記憶，但也不一定是假的。」
第七十三章 給你送來
我就知道她給我灌輸了私貨，故意把整個故事的走向給引導了。
可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洗澡的時間好長，我在她辦公室裡想得很煩躁，真想一腳踹門進去問個清楚啊……
但等她洗完澡出來，我卻又不知道從哪裡開始問了。整潔的套裙，筆直的大長腿，我也不好逼供啊，下不去那手。她給自己倒了杯水，坐在沙發上慢慢喝著，聲音裡帶著疲倦說：「你心裡一定有很多的問題，不過我現在累了，需要休息，送我回去吧。」
擦，老子巴巴等你洗完澡就聽你說這個……叼估每才。
算了。受累的又不是我，她折騰得這麼慘就是為了編個故事騙人。我大可不信。
看來她編故事的能力有欠缺啊，邏輯硬傷太大，記憶裡居然能存在這種上帝視角。
我也不再提問，把她送回家，她住的地方離我那裡也不是很遠。不過檔次高了很多……
這一路她都沒說話，看來是把自己折騰得夠嗆，害人終害己啊，這個故事告訴我們別整天老想著編故事蒙人。小歆送回家之後，我就一個人昂首闊步從那到處是豪宅豪車的小區裡出來，想著好像哪裡不對。
靠，老子損失了一張符，通過銅鏡瞭解前生記憶的機會只有一次了，不知道道士那裡還有沒有，這個應該不難弄吧，再畫一張就是，又不是讓他抄所有的《道藏》。
離得不遠，就不浪費那錢打車了，剛才打車的預算已經用來送人回家。
說曹操曹操就到。我一路都想著怎麼再跟道士要幾張符呢，沒曾想在我公寓樓下就碰到了他，我上前微笑道：「怎麼知道我住這裡，那女警察說的吧，等很久了嗎？」
他淡定地搖頭：「不是，我算出來的，這個點你肯定在這裡。」
裝什麼高深莫測，來找我肯定有事，要符的事我先不說，看看他有什麼事求我，然後我再提出要求就好開口多了，問他：「找我有事嗎。你和那個警察都搞不定的事，我估計也難。」
道士搖搖頭：「不關警察的事，是我的私事，我師妹的命格變了。」
那個聶小倩……不，花小媚？我問道：「你師妹抓到了？」
「什麼叫抓到，多難聽。」道士皺眉，「她那是被惡人利用了，我把她解救了出來，之前你不是說有人要把她嫁給你嗎？我掐指這麼一算，你和她還真有姻緣。」
「你說什麼！」我失聲喊了出來。
「你小聲一點！」道士拉著我就往草坪那邊走，那裡比較黑。
過去之後，我就發現草坪的長凳上坐著一個人，身穿嫁衣的新娘子……
我急道：「你怎麼把她帶到我這裡來了，生怕我日子過得省心是不是？」
道士說：「什麼話呢，她就該嫁給你，這是命裡的姻緣，你不是也正好有個陰婚之緣嗎，這下一拍即合，我對師妹也有個交代了，大家開心……」
我拉著道士轉身，背著那個鬼新娘說：「你是說我跟她？命裡的緣分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