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

肯定不止這一招,鬼火用完也該到別的東西了,看他們到底有多堅挺。低場聖才。
我拿出扁擔舞了兩下,碰到的鬼火也紛紛炸開,這貌似有點用,可鬼火沒耗完肯定是我先累趴下。行不通,再試試別的,對方鬼火靠陰風,咦,我不也能弄來陰風嗎?
「開地門,借陰風!」
這是一個風火連招,我也可以用風來破,火借風勢,但風又能把火吹走。
於是我這邊的陰風也對著前方嗚嗚吹了起來,鬼火如繁星點點在空中凌亂……
再看看後面,情況果然好多了,只剩下零零散散的鬼火在飄舞,沒有剛才那麼密集,人小心一點也可以避過。立即催促他們:「快走快走,抓緊時間趕到就沒事了!」
說得輕鬆,今晚的路好長啊,一直速度都上不來,兩邊村子還離得那麼遠。
兩邊陰風對頂,也沒有什麼輸贏,反正鬼火是過不來了,一直被我們頂著跑。
花轎提升了速度,也加快了換人的頻率,基本是幾分鐘就換一撥人,我們開始小跑起來。
終於衝過了鬼火區,應該是對方的火力不足了,我再次讓豹哥到前面偵查。
豹哥前出幾百米,我護著花轎,還有一個在後面扔紙錢,開始放到了正常速度,他們不是運動員,得合理安排節奏,否則非得跑死不可。
我定下了換人制度,偵查一夥人,然後回來跑一程,再走一程,換人再來一次。
豹哥很快回來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跑……跑……」
一聽這話,柳媛媛帶隊嗖地往前衝刺,哪知道豹哥才接著說:「跑不過去了……」
第一百章 陰風陰水奈何橋
花轎只能嘎地又放慢速度,我問豹哥:「前面是出什麼事了?」
「橋……橋……」他急得抓耳撓腮。
我知道有座橋,因為一條河橫穿這個地區,是沒辦法繞過去的,這是最近的橋。
河也不算大。是條支流而已,不是無人村那條,那條更小,僅比小溪大一點。在這條河上的橋不少,這是最近的一條。低木狂亡。
「快說橋怎麼樣了?」
「橋……沒了!」
他們也太狠了吧,居然對橋下毒手,不會是拆了吧?
我有心過去看看,卻又放心不下花轎,回頭就看見辮子姑娘坐在花轎頂上,對我揮揮手。
這應該是讓我放心去的意思,靠你了。媳婦!
我衝到前面去,大約幾百米的地方就是河,但天有微光,遠遠就看見那原本架在河上的小橋沒有了。沒了橋,那能不能過河呢?反正這河也不大,我還有時間看看哪裡水淺一點趟過去。
渡河沒有橋的話,那就只靠船了,這種又不是大河,根本不可能有這麼大的船。
造船是講究效費比的。整條小河上用單人的船都去不了太遠,有激流水壩,造船沒意思。
沒準我們可以扎木排渡過去?
那得找水流比較緩的河段,水流慢的地方都有個特點。那就是河面寬。
築橋的地方下面就比較合適,水流不急,就是有點太深了,天黑可能會出事,往旁邊走一走,找到個比較合適的地方。我往河中間扔了跟竹竿試探深淺,竹竿飛過去之後插入水裡。貌似也不深,就到膝蓋的樣子,完全可以趟水過去。
但是下一刻,就有一個巨大的身軀在水裡翻了個身子。好像是蛇?
那身軀足有水桶粗,我和豹哥面面相覷……
打開手電往河邊的水裡一照,水裡忽然看見個慘白的人臉,臉上都長了毛,被光一照就往深水區退去……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簡直太過分了,根本不給我們條活路走。
我對豹哥說:「繞路,讓他們往下遊走,我在前面探,不遠的地方應該還有座橋。」
雖然河不大橋也不大,但我就不信他們能把附近所有的橋都拆了!
後面的花轎繞開了原路線,往下游的橋走,我先過去看看,遠遠看見橋還在。
我鬆了口氣,然後看到橋上站著一個人,心頭又是一緊。
走進了看,來到橋頭,我看見了那個人的裝束,這套魔法師行頭我認識,就是那個跟我做對的執禮人!終於出現了,我抄起扁擔就往橋上走,走到他面前停下。
「我說你們是要鬧哪樣啊,人家結個婚都礙你們的事嗎?」我大聲質問。
他直言不諱:「今晚你過不去,我必破你的禮!」
「好大的口氣,不過太外行了吧?」我晃動著扁擔說,「今晚我是掌禮,你動得了我嗎?」
他冷笑:「要掌禮,你經驗不夠。」
我也冷笑:「到這裡,你們也吃不少虧了吧,還不死心嗎?」
他慢悠悠地說:「那些消耗都是無所謂的,只要能破了你的陰婚,一切都值得,知道一次陰婚能積攢多少陰德嗎,寧拆十座不毀一樁婚,一樁陰婚的陰德甚至比十座廟還多!」
我就不明白了:「破了我的禮,陰德難道還能歸你?破婚是遭報應的。」
「有報應,也是代價。」他竟無所謂地說,「只要能擋你的陰德,這些都不是問題。」
陰德?我好像在哪裡聽說過,對了,女明星的那個青梅竹馬跟我提起過,他還存有那麼一點點從前的記憶,跟我說我有一個陰德碑,然後他就被自己那青梅竹馬纏著掉下去了。
陰德碑是什麼,能吃嗎?
大事咱不說,今晚是我掌禮,這讓他們破了豈不是很丟人?
於是我堅定地對他說:「那沒什麼好談的了,我的扁擔已經飢渴難耐!」
大家相距不遠,我抄起扁擔就砸過去,這扁擔比鐵棍還硬,我都擔心一下把他人砸死了,明天怎麼跟警察解釋……然而擔心是多餘的,他輕鬆就避開了,看那水平應該是練過,走路一陣風。
如果真要拚個你死我活,明天跟警察解釋的應該不是我……
不要緊,我拿著武器呢,不斷捅,爭取把他逼走,這貨擋在這裡我心裡沒底。
然後他一伸手就抓住了我的扁擔,我可是大力砸下去的,他似乎一點不疼的樣子。
「放開!」我大喝一聲。
沒想到這一下比我開始用力打還有效,崩地一下他撒手彈開了。
「啊哈哈哈……你這是雞蛋碰石頭,今晚我掌禮!」我已經回過神來。
他比我厲害又怎麼樣,今晚他不是掌禮,陰德也不可能在他身上,陰婚的氣勢是我的。
被彈出好幾米遠,他幾乎已經退到那邊橋頭了,後面的花轎趕到,已經上了橋頭。
「哼哼,先過了這關再說吧。」他冷笑一聲,一跺腳:「陰陽諾,地門開,陰水漫過奈何橋!」
這是什麼意思,我沒聽過,忽然陰風吹來,吹得橋上的我都瑟瑟發抖。
趕緊回頭喊:「起陰風了,快靠近轎子!」
陰風裡,花轎就像個大火爐,根本不受影響,我哈哈大笑:「就只有這種程度嗎?」
對方執禮人退到那邊橋頭,冷笑道:「那你們慢慢過吧。」
裝逼的人都喜歡這樣,明明被主角痛扁了一通,最後擦擦血還裝酷冷笑,說什麼「越來越有意思了」之類的話,彷彿剛才被打成豬頭的不是他……
不對,好像還有別的變化,我感覺腳下越來越涼,低頭一看,下方黑黑的河水似乎漲起來了,水位越來越高,有漫到橋的架勢。
「快走,漲水了!」我回頭大喊。
可他們快不起來,陰風可以直接把人吹死的,他們貼著花轎動作很彆扭。
算了,左右就是條小橋而已,也不算長……
我往前一看,靠啊,這橋怎麼忽然那麼長了,從這裡望過去,橋頭比剛才遠十倍不止!
豹哥換了柳媛媛,加快速度,柳媛媛忽然喊道:「快看,水下有東西!」
我往橋下看,那水位已經快漫到橋底了,從水下伸出一隻隻胳膊,胳膊上是乾枯的手掌。
那一隻隻手掌在虛空抓著,估計沒多久水位過橋面的時候,就該把人往水裡拖了。
花轎在提速,危險也在增加,柳媛媛一個不小心吹到了點陰風,身體一晃就彷彿失去知覺似的往河裡掉。幸好辮子姑娘坐在花轎頂上,提著燈籠側身垂下來伸手一拉,就把柳媛媛給拉了回來。
透過燈籠,我似乎看到柳媛媛身體裡有個黑影剛才都冒了出來,被辮子姑娘拉的時候又縮了回去,這應該是她的魂魄了,陰風不吹人體,直接作用的是魂魄。
還好有辮子姑娘……可她是怎麼做到花轎上的,不是說陰魂都無法接觸花轎嗎,所以轎夫得用活人,唯一能在迎親時接觸花轎的就是新娘子。
辮子姑娘和我的陰婚不是破了嗎,怎麼穿著嫁衣就算啊?
此時,一條黑色巨大身影從水裡躥出來,從上方越過橋面,長長的身體還在水下。
這是條巨蛇,它要幹什麼?
我想到了,它是想用身體纏住小橋,然後用力勒斷!
靠,橋要是斷了,豹哥幾個命都保不住,下面的不是普通河水,而是陰水!
然而危急關頭總有英雄救美,我那麼帥一看就不是早夭之相,這個時候英雄也該出來了,辮子姑娘就好像武林高手一樣,腳下繡花鞋輕點花轎,提著燈籠竟飛起來,一手寒光閃閃!
第一百零一章 萬能的媳婦
辮子姑娘的動作乾淨利落,顯然是在之前已經謀算好了的。
沖天而起,寒光一閃,怒斬黑蛇,然後在蛇身上點了一腳借勢又回來。繼續坐在花轎頂上……我以前一直預感自己的人生是個悲劇,現在我才知道,它就真是個悲劇。
倒吸一口涼氣,看看自己下身。
怪蛇陰謀破產,斷成兩截掉入水中,我在憂慮自己的未來,它已經沒機會了,走好。
「繼續前進!」我趁著士氣大漲連忙大聲喊。
再彆扭的姿勢也會走習慣的,很快速度就提升了起來,雖然沒有平地上無干擾跑得快,但要過個橋還是很有效果。這時漫長的小橋才走了一半。可橋下的黑水已經差不多漫到橋面了,找這個漲水速度計算,我們絕對沖不到橋邊。
這是鬼打牆的發展型號,升級版,在河面上就一座橋,簡單有效。
原本以為我是掌禮人就牛掰了,可轎夫的弱點是始終繞不過去的坎,以前的執禮人是怎麼彌補這個弱點的呢?貌似也不行,轎夫和這一路的吹鼓手都是普通人。執禮人一鬥法,他們就是死傷最慘重的人,而小混混在以前官府都不管,死多少又有什麼關係。
看來我和前人相比差在山頭沒立起來。用來填命的爪牙太少了。
落河裡我估計不會有事,但那又怎麼樣,迎親不能只靠我一人,最終還是破婚的結局。
「快快,再快……」我拚命給他們喊加油。
豹哥跑得舌頭都快甩後面去了,還一邊沒好氣地斜眼看我,意思估計是你行你來啊!
剛過了橋中央。水就已經漫上來了,通過花轎上燈籠的光看起來,那水簡直就是墨水。
「哈哈哈……」我遠遠地聽到了那個執禮人的笑聲。
但是他沒有想到,哪怕是算無遺策也漏算了一點。其實我也沒想到這一點。
我是有老婆的人……呸,不是這麼說,還沒成親呢,應該說我有個厲害的准媳婦。
辮子姑娘又出手了,再次像武林高手那樣躍起,手裡劍光化作驚鴻,一個翻滾頭朝下,驚人的是那蓋頭居然沒掉下來!凌空一劃,驚鴻劃過橋面,一座好端端的小橋就被她斬成兩截!
《冥媒正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