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鬧，這是地瓜。」
「這就是宇宙，混沌中分了陰和陽。」他在地瓜兩邊分別刻字。「一邊是陰，一邊是陽，但這個東西你能叫陰或者陽嗎？不能，因為他們結合在一起是混沌，就像磁石一樣分兩極，你不管切得再小也是兩極，所以還是磁石，但如果有一天我們能把其中的陰掏出來，陽就誕生了。」
他把地瓜掰成兩半，分一半給我，另一半自己咬了起來。
我也咬。忽然懂了。上學時說能量是守恆的，陰陽就是相互證明的存在，你分離出一個負電荷，就一定存在一個正電荷，沒有這個對比也不能稱之為正負。
這麼說，我和辮子姑娘也是這樣的互證關係存在？
因為有了她，所以我才存在，好奇葩的關係。
「這麼說我們是應該在一起了？」我啃著地瓜問老符。
老符道：「見仁見智吧，你的情況我大致瞭解了，這是沒有先例的事情，誰都沒資格說對錯，你那媳婦來頭不小，她也算創造了新的規矩。既然不知道對和錯，那你就怎麼開心怎麼來嘛。我這把老骨頭還有點用，你有需要的時候就來找我，能幫的我一定幫。」
他說得好有道理，在不知道什麼情況的時候，只做自己想做的。低央吐圾。
我和他客氣：「就不勞您老人家出動了，再說對方也厲害得很，我怕連累你。」
「沒什麼，我也欠了你人情，再說我想媳婦了，快點過去還能見到她。」老符滿不在乎地說。「阻撓你的我知道是什麼人，都是一群自私自利的傢伙，他們想要永久的壽命，知道嗎，人死了就沒了，魂魄一分開，再結合起來也不是你，他們想要的是你的本事。」
「我什麼本事？」
「當然是讓死者復生的本事，怎麼你現在都不知道？」
我心裡一動，這麼說，聶小倩的事情是真事？還真的存在這麼一種人，把女鬼變活？
「您老人家的意思是，他們想要的其實是我？我能讓他們永遠都不死？」
「除了這個，你還有什麼值得人家興師動眾的？這世界上再大，大得過命？」
但我對禿頂他們的行為表示迷惑：「那為什麼他們總是想給我塞陰魂，而不是自己親自上……」
老符嘴巴嚼著地瓜說道：「哼哼，無非就兩點，一是分掉你的能力，跟你配對的陰魂會活過來，這個人就變成寶了，他們應該有能力獲取壽命，第二是阻止你們陰陽結合。」
怎麼分掉能力的呢？難道是……我的天啊，聶小倩肯定有外遇！
如果故事裡真是我的話，那頭上還不是綠綠的了？那三個兒子還指不定是誰的呢……
還有，如果我真的過了那麼多世不死，那辮子姑娘不是看著我劈腿很多次了？
好吧，我們忽略掉這種不重要的問題，問老符：「他們為什麼要阻止我們陰陽結合，我也可以有外遇的啊，皆大歡喜不是更好嗎？」
他們也太不會辦事了，辮子姑娘這麼漂亮我捨得拋棄嗎，給我多找幾個悄悄來不就可以了，反正辮子姑娘又不是沒見過我劈腿，她肯定是能忍的吧……
老符搖搖頭：「你真要跟這個……陸小晴，這個是正主，你要跟她的話，其他一切事情都不存在了，所以你要她就沒有別人，妄圖獲得你能力的人絕不允許你們陰陽結合的。」
「怎麼著，還敢管著我不讓娶小妾？」我得維護一家之主的威嚴。
「不，你要跟了陸小晴，一切就都變了，從此她會生，你會死。」
老符一句話嚇尿了我：「你是誰我跟辮子姑娘成婚，她會弄死我？」
「當然不是，你們陰陽結合之後，就不存在什麼陰陽差別了。」老符解釋道，「她獲得你的陽氣會慢慢活過來，成為一個活人，而你在陰陽結合之後就不再是不死的人，也就是說，你們會和普通人一樣經歷生老病死，死了，就沒了。」
居然是這樣的？我開始猶豫：「老符，你說我為了個陰魂，犧牲會不會太大了？」
老符搖頭道：「不覺得，她的犧牲才大，而你不是也經歷了好多世，自己都不記得前世的事情了，和死也沒什麼分別，按說本不該這樣，我覺得是那些想坑你能力的人做的手腳。」
「他們能做什麼手腳，我不是不死的嗎？」
「從魂魄的角度看是不死的，我估計整個過程是這樣的，他們會給你安排美貌的陰魂，然後讓你們結合，然後你陽氣傳過去漸漸也就和普通人一樣老死了，能力就成功轉到了陰魂身上，而城隍又不敢讓你真死，所以還得把你送回來，這就到了下一世……」
靠，真相居然是這樣的？
每一世他們都拿聶小倩來偷走我的能力，然後再從聶小倩身上獲取？
等我死後能力重生到了下一世，他們再如此循環？
怪不得他們說，我要跟了辮子姑娘，其他就都沒有了呢，看來是因為我如果跟辮子姑娘的話，那就是真正的陰陽結合，我們不死不活的能力對消掉，給持續了那麼多世的事情劃上個完美句號。
娶其他陰魂是輪迴，娶辮子姑娘就是真死，原來我不該娶陰魂，誰都不行！
「你是說，如果我不娶陰魂，就可以真正意義上的永遠不死？」
「理論上是這樣的，怎麼你改變主意誰都不娶了？」
我是有這個想法，為毛一定要娶陰魂？剛得知我有個金手指是不死之身，然後又告訴我這只是個泡影，完全沒卵用，我的能力會有部分被陰魂奪走，然後我掛掉變成陰魂，由於是不死之身，城隍沒辦法只得把我洗刷刷一遍又送回來……
別人都娶活人媳婦，為毛我就一定得娶陰魂啊？
「那我能不能不娶？」我試探著問老符。
他肯定地點頭：「可以，這得你自己選擇，反正我也沒幾年活頭了，你怎麼選我都幫你。」
就是嘛，辮子姑娘那是死亡之花，再漂亮也不能要，否則我這個金手指有什麼意義？娶媳婦就沒了，那作用體現在哪裡？這個故事告訴我們，結婚一定得找活人……
「我不娶她不嫁，雙方都永遠存在著，不是很好嗎？」我想起了辮子姑娘。
老符想了想說：「這得看你是怎麼想的，城隍地界你去過了吧？再往下，就是她待的地方，永遠在那樣的地方不出來，活著又有什麼意義？不吃不喝什麼也看不見，這樣的日子怎麼證明自己的死活？你倒是瀟灑了，可以在這陽間享受一切，有沒有為人家考慮？」
「自己的處境能怪誰，我就該搭上條命給她解脫嗎？」我大怒：「你不是說幫我嗎，聽你這話我真搞不清楚你哪頭的。」
「這麼認真幹嘛，我只是提供給你另一個角度的看法……」老符笑道，「但你如果不娶她的話，和你做對的人恐怕永遠都不會死心，他們會用盡辦法給你找來美女陰魂。」
是啊，這樣就沒完沒了的，我扛得住幾波？
「老符，你覺得我有沒有可能搞定他們，讓其他人永遠都不知道我的秘密？」
「哈，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你果然變得邪惡了。」
老符笑著說，「絕對有可能，世界上不存在無法戰勝的人，那樣的話我幫你打敗他們，然後再把那個陸小晴一腳踹入陰曹地府裡，你就可以安安心心永遠活下去了。」
是這個道理，辮子姑娘出來一趟代價應該是很大的，再把她扔回去就消停了。
可我怎麼覺得這老頭在諷刺我？
第一百二十四章 事了拂衣去
管他是不是鄙視我，反正我就是怕死了，能活著誰願意死啊。
就算是百年之後再死我也不願意，好死不如賴活著，我打算活兩百年，三百年……一直活到人類征服宇宙的時代。居然結個冥婚這金手指就廢了，那冥婚不要也罷。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那啥一時爽……
我就對老符說：「你看著辦吧，反正我現在打算活到天荒地老，既然你欠我人情，就給我想個辦法避開他們的尋找，最好連城隍都找不著我，只要能藏得住，全世界都打不過我，我躲起來活到他們死為止，我就贏了。」
老符還是鄙視了我一眼。然後說：「藏的話。也不是沒有辦法，但你得注意自己的行蹤，通過魂魄找人是很容易的，你日常接觸多的東西物件，他們可以利用來尋找你，我有辦法切斷這些聯繫。」
他看看四周，摸出一塊水晶遞給我：「這個東西帶在身上，他們就無法憑借魂魄追蹤的手段尋找你，但這不意味著你就能藏得住，其實他們會更多地通過世俗手段尋找你，那樣我就無能為力了，以現在監控的完善，如果他們在官方有人……」
不會這麼一手遮天吧。他們要真達到這個地步，那不用使什麼詭異的手段我就無路可逃。
沒關係。我認識方小慧，老子上頭也是有人的。
拿著水晶我就要走，老符忽然喊住我說：「如果要都瞞過去，執禮人的手段你就不能再用了，城隍會察覺你的，所以帶上你找到的那個紙人，關鍵時刻她能幫你。」
靠，這是老神仙嗎，我找到個紙人他都知道了。
「你能確定那紙人不會害我的壽命嗎？」
「當然不會，紙人只有魂沒有魄。影響不了你的不死之身。」
說到這裡，老符又勸我：「反正陰陽結合之後你又不是馬上就死，只是變得和普通人一樣而已，現在你這麼年輕，還有漫長幾十年呢，這還不夠嗎，你要活那麼長幹什麼？」
我沒理他，掉頭就走，燕雀安知鴻鵠之志！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
所以現在我只要帶著那個水晶石，就不可能有人用什麼歪門邪道找到我，只能用世俗手段把我人肉出來。我想了很多種辦法藏身，藏深山？那太苦，我怕過不下去，溜出國？我這條件好像不行，會被遣返的。
最隱秘的地方，也許只有警察才知道。
大隱於市，我打了個電話給方小慧，問她：「方警官，我被人追殺，能不能請求警方提供保護？」
那邊懶洋洋地說：「那你得先報案，然後提供相關證據。」
她顯然沒當真，如果是我，我也不會當真，然後把對方以妨礙公務的罪名抓起來。
我就說：「證據我無法提供，就是跟你求一個藏身的地方而已。」
方小慧馬上就說：「我家你就別想了，不可能的，如果讓我爸誤會我居然有個這樣的男朋友……」
這話什麼意思，我這樣的男朋友不拉風嗎？真是門縫裡看人。
我毅然道：「不是去你家，而是讓你幫我找個地方不會被人發現的，上次幫你辦案之後我總覺得有人跟著我，你幫我找個地方住人總可以吧，大不了我出租金，但要求是我不能在監控裡出現，我在哪裡你不能讓任何人知道，監控裡我的信息也不能讓別人看見。」
那邊顯然在思考，然後對我說：「既然你上次幫過我，那我也不能不幫你，但你必須在我個人的監控之下，否則誰知道你打算幹什麼事情，同意的話就過來找我。」
我當然同意，這個世界已經不可能有什麼藏身之地了，為避免他們利用世俗力量找到我，我先找警察把我藏起來，我真是太機智了。
下了班之後，方小慧就帶著我去到一個幾乎沒什麼人住的小區。
這很讓我意外，小區的檔次不錯，居然沒有人住我真是不敢相信，難道是賣得太貴了？這不可能啊，越貴就越有人買，便宜反而無人問津呢，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方小慧直接把我帶到一棟小別墅裡，告訴我說：「裝修傢俱等一切東西都給你配齊了，你就住這裡吧，不收你的錢，我還給你配輛車，你覺得怎麼樣？」
我看著豪華的房間，感覺自己身上哪兒都不對勁，點著頭說：「我覺得這裡面一定有什麼大陰謀。」
方小慧說：「你猜對了，這個小區的監控目前歸我管，你這一片基本沒住人，非常適合你躲人用，反正我不說沒人知道，但事先要跟你說的是，這裡鬧鬼，你還願意住嗎？」
「住啊，幹嘛不住。」我爽快地答應下來。
鬼怕什麼，我又不是沒見過，執禮人身份豈是隨意可欺的？
可又想想，我目前是避風頭來了，等躲過這一段再謀求其他出路，不能用執禮人身份的。
不怕，我有紙人小女孩，這次過來什麼都沒帶，只帶了這紙人，以鬼制鬼。
見我答應下來之後，方小慧就說：「剛才忘記說了，這屋裡到處有我的監控，包括浴室，所以你的一舉一動都在我眼皮子底下，值得慶幸的是屋裡監控只能我一個人看，你的觀眾並不多，還有，不用擔心你哪天會莫名其妙紅起來的。」
我望著她的背影，竟無語凝噎……
雖然這是我身上唯一還值點錢的東西，但無所謂了，她想看就看吧，又不會掉塊肉。
我開始適應豪華別墅的生活，很不錯，都感覺自己邁向人生巔峰了，就是我這身衣服寒酸了一點，也不要緊，反正除了方小慧沒人看。還帶了換洗的衣服，在浴室的監控跟前跳了段舞，我亮瞎她的狗眼。
然後洗完澡出來，開始不斷有電話找我。
開始是大熊的，我跟他說要消失一陣，回頭再聯繫他。
還有五叔的，我說出差去了，什麼事都沒談就掛電話。
他們我誰也不信任，就是五叔做主把我賣了的，事情沒搞清楚之前，我的住處得保密。
然後是王予歆打電話過來，居然是要請我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