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節

尹小欣立刻衝到林雪身邊,從懷裡取出玉珮雙手舉在胸前:「快,把你的寶劍舉起來,那是辟邪寶器,只要我們能堅持到主家的人趕到,就得救了。」
李闌眼睛一亮跟著從身上取出一個錦囊,著尹小欣的樣舉在身前。與她們兩個背靠背的站成了一圈。
「搶他們的寶器,搶過來就有救啦……」
不知道是誰在人堆裡喊了一聲,那些被嚇得瑟瑟發抖的保姆,忽然像是瘋了一樣,一股腦往他們主那裡湧了過來。
「李隊長給我殺!」
尹小欣一聲令下,十幾個保鏢形同瘋狂持刀砍向了衝過來保姆,大廳裡頓時血肉橫飛,慘叫不絕。
這些保鏢都是齊家自小豢養的死士,雖然他們心裡也恐懼到了點,但是理智卻不允許他們違背主人的命令。他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用瘋狂的砍殺壓制心裡的恐懼。
尹家莊園裡已經亂成了一團。
我和葉木他們幾個卻一動不動的站在莊園外面,不管是死人的狂笑。還是生人的哀求,對我們來說都不值得關注。到了現在我敢肯定,尹家莊園裡沒有高手。
我要做的就是等著有人回來,好進行我下一步的計劃。
不久之後,我忽然聽見一陣鐵鏈抖動的聲響,七八個身穿皂服的鬼差,不知道什麼時候圍在我們個左右。其中一個臉色慘白的鬼差抓著腦袋道:「是你們在放鬼殺人?」
「術士之間尋仇而已!」我不想跟鬼差硬來,只能去跟他解釋:「我只不過在放鬼嚇人。裡面死掉的人,絕大多數是他們自己出手殺的!」
鬼差冷笑道:「被鬼吊死在門框上那個保姆,也跟你沒有關係?」
我眉頭一挑道:「他身上有法術波動,是個術士。術士之間互殺,應該不在你管轄之內吧?」
鬼差無奈搖頭道:「我不得不說,你還是嫩了一點。有法術波動的人,未必就是術士。一個貼著靈符的凡人一樣可以產生波動。」
我的眉頭不由得皺了一下:「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被人算計了!」鬼差道:「這莊園裡一個術士都沒有,有的只是貼著靈符的普通人。他們的人命債都得算在你頭上!你現在就想收手也來不及了。」
鬼差拿出一把鐵尺道:「我可以告訴你,死掉的那些人都是壽命悠長的藥人。殺上十個二十個,就算我給你時間去找黃泉錢,也買不回你的命!」
我靜靜的看著對方道:「所以呢?」
鬼差比了一個上道的手勢:「有人希望跟你談一談。如果,談得攏,他們自然會幫你擺平眼前的麻煩。如果談不攏麼,呵呵……,你得跟我回地府。」盡豐來號。
我冷聲道:「這好像不是鬼差應該做的事兒吧?」
「這個世界上沒有那麼多應該和不應該!」鬼差笑嘻嘻的把鐵尺伸了過來:「不過,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做點應該做的事情。」
「這把量罪尺。碰到你身上之後,每亮一寸就代表你欠了十年壽命。亮光每換一次顏色,就代表你要多繳一黃泉錢,欠了多少賣命錢,你自己算吧!」
鬼才手裡量罪尺還沒碰到我身邊,我的右掌已經往對方手腕上格了過去,掌緣上跟著爆出了一股黃泉真氣瞬間覆蓋了方圓五米的範圍……
我身上爆出去真氣瞬間切斷了尹唯心乾坤鏡上的圖像,後者不由得啞然失笑道:「有些人啊!就是接受不了現實啊!遇上點挫折就是發瘋發狂,歇斯底里啊!不過,也好,等王魂在鬼差那裡吃了苦頭,自然會知道跟我們合作的重要性。」
畫骨冷聲道:「你就這麼胸有成竹?你就不怕王魂絕地反擊?」
「我保證死的一定是王魂!」尹唯心笑道:「至少,我現在想不出王魂能用什麼辦法從這個死局裡跳出來。而且,你們這邊能夠調動的力量,只剩下那麼四個不值一提的工兵。我們卻還有六個隱藏的高手。憑吳奕能逃出我的手心麼?等著吧!很快你會看見王魂跪在我面前苦苦哀求的醜態了!」
這時,指揮所的方向果然傳來了激烈的槍聲。
尹唯心道:「聽見了麼?他們已經交手了,我敢打賭十五分鐘之內,我的人一定會結束戰鬥。如果不是要生擒吳奕,也許我們花去的時間會更短一點。」
沒過多久,指揮所的裡的槍聲果然停了下來,有人在屋裡向畫骨這邊打出了信號。
「把人帶過來!」尹唯心揉了揉鼻:「我不喜歡血腥氣,況且,在滿地屍體的地方迎接貴客也會失了禮數。嗯?一會兒,我會安排人給你和吳奕找件女僕的裝扮,讓你們伺候著我等待王魂到來!」
「噁心!」畫骨從牙縫裡擠出了兩個字。
「不不不……」尹唯心搖著手指道:「我對你們沒有任何興趣!讓你們扮成女僕,只不過是為了打擊王魂的信心,一個信心被擊垮的人,才更容易控制。」
畫骨冷聲道:「你應該看看身後再說!」
「呵呵……嗯?」剛才還得意洋洋尹唯心一下變了臉色--吳奕的確過來了,而且距離尹唯心已經不足十米,可是吳奕卻是自己走過來的。
尹唯心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出手點向了吳奕的要害,只有拿下她,尹唯心才能自保。
可惜他的手指還沒接近對方,就被斜下裡劈出來的一道刀光齊根砍了下來。
「啊--」尹唯心捂著斷指連退了步,面色慘白的看向了忽然出現在自己附近背刀道人:「項洛陽?」
項洛陽冷然一笑:「你最好安安分分站在那等王魂回來。否則的話,我就不會光砍你的手指頭了!」
尹唯心怒吼道:「王魂就算回來了,也一樣無濟於事!他的命已經攥在我的手裡,他回來也只有搖尾乞憐的份兒……」
畫骨搖頭道:「有些人啊!就是接受不了現實啊!遇上點挫折就是發瘋發狂,歇斯底里啊!」
尹唯心剛剛嘲笑我的話,被畫骨原封不動的還了回去,頓時被氣得臉色發青。剛想爭辯幾句,就被吳奕抬手給了一個耳光:「你現在最好把嘴閉上!否則的話,我就幫你閉!」
尹唯心很識時務的閉上嘴,可是眼中卻仍舊是輕蔑不改,在他的概念裡,我根本不可能趕回來。
只可惜,還不到一刻鐘,他的輕蔑就變成了震驚:「王魂,你怎麼回來的?你……」
「我應該已經被俘了是麼?」我冷笑道:「我早就說過,你們身邊有我的人,你怎麼就是不相信呢?」
「誰?齊墨,你跟齊墨勾結?」尹唯心怒吼道:「你耍詐!你能給齊墨的待遇,絕對不會比尹家和齊家更高,他憑什麼幫你臥底?」
我冷笑道:「你應該查過我以前的戰績吧?那你應該是知道,我在祖陵秘葬之戰結束後,曾經跟齊墨私下見過面。你知道,他當時跟我說了什麼?」
我緊盯著對方眼睛一字一句的道:「他對我說,齊家願傾舉家之力,邀你為主?」
「你不是拒絕了……」尹唯心的話只說了一半就閉上了嘴。
在他看來,只有傻瓜才會拒絕這種條件,而我偏偏不是傻瓜。
第二九三章呵呵
按照一個梟雄的思維方式。
任何一個有智謀,有野心的人,都不會輕易放棄得到齊家的機會,即便明知道那有可能是與虎謀皮。多數人仍然會選擇火中取栗。
起碼換成尹唯心自己,他就會選擇接受條件,然後慢慢圖謀齊家,將他徹底據為己有。第一個與我接觸齊墨。也最有可能變成想要「從龍」心腹功臣。這樣看,齊墨變成我埋在他們當中的暗也就不奇怪了!
尹唯心沉默了片刻道:「我還是低估了你。沒想到,你為了引我入局,竟然可惜犧牲自己的手下。這是你過去戰績中從沒有過的事情,我輸得冤枉。」
我冷笑道:「你不需要喊冤叫屈。讓胖體面離去,是他最好的歸屬,起碼比死在家法之下要好得多。」
尹唯心瞳孔猛然一收:「你果然控制了齊家。」
剛才是尹唯心對我最後的一次試探。胖就是他們留在我身邊的眼線。我發現胖的行蹤之後,直接找上了對方,結果就是,我答應給胖一個體面的死法。
我看著尹唯心道:「你現在是不是該做一些聰明做的事兒?」
「我認了!」尹唯心知道再做無謂的反抗。丟人的只能是他自己,所以乾脆放棄了防備做出一副束手就擒的樣。
「帶下去!奕給我泡壺茶,我要等人。」
我準備等的人是齊墨,他也果然沒讓我失望,不等茶水放涼就走出現在了我的駐地。
我推過一隻茶盅:「有客夜來茶代酒。上好的普洱,坐下嘗嘗奕的手藝吧!」
「你個混賬東西!」齊墨氣得臉色發青:「你為什麼要害我!」
「呵呵……」我笑了一下沒有吭聲。
「你還笑!」齊墨剛要去掀桌,葉木把就把刀拔出來了。
葉木拎著一尺多長的砍山刀先在齊墨眼前晃了晃,然後往自己下巴上刮了下來,用手指捏著刮下來的兩根胡對著齊墨呼的吹了一下:「天干物燥火氣大,不服過來打一架。」
老陳又把茶杯推了推:「喝杯茶去去火!」
「你們……」齊墨氣哼哼的坐了下來:「王魂,你幹的好事兒。現在連家主都覺得我跟你勾結,出賣了齊家。馬上要抓我進刑堂。你說怎麼辦吧?」
「呵呵……」我還是一言不發的對著他傻笑。
「好好……算你狠!」齊墨無奈了:「我來是奉了家主的命令跟你談判。」
老陳臉色一沉:「你就帶著胸圍過來談判?準備色誘的吧?」
「你……」齊墨無奈的從衣襟裡拉出一個竊聽器。揚手扔在了外面:「這回行了吧!」
「呵呵……」我的回答還是傻笑。
「算你狠!」齊墨乾脆又從身上拎出兩隻傳訊符:「這些能傳訊的東西都沒了,你說句話啊!」
「呵呵……」
「王大爺,我求你啦!別笑啦!」齊墨徹底瘋了:「現在能跟外界聯繫的東西都沒了,你就說句話吧!」
「呵呵……,」我笑著指了指門口。
畫骨已經把五花大綁的尹唯心從外面拎了進來。
「你……」齊墨的臉色徹底變了:「你要投名狀?」
「呵呵……」我的笑意已經有點發冷了。
「啪--」葉木一巴掌把砍山刀拍在了齊墨眼前:「不想談就滾出去,老還要吃宵夜呢!」
「你們狠!」齊墨抓起刀來回手一刀把尹唯心的人頭砍落在地,伸手撿起首級舉在空中:「這回行了吧!」
「卡……」齊墨眼看閃光燈在自己面前閃了七八下,氣得眼珠差點沒瞪出來:「人,我已經殺了!照片你們也拍了,你還想怎麼樣?」盡豐豆血。
「呵呵……」我的笑聲裡已經帶起了殺意。
齊墨臉色頓時又變了用手指了指我道:「我知道,你不相信我。就算我交了投名狀也是一樣。」
投名狀這種東西。只能控制一些莽夫,換做懂得權衡利弊,知道犧牲小局爭取最大利益智者,就算你殺了他親兒又能如何?該合作的時候,他們一樣會選擇放下仇恨,至於報仇那是以後的事情。
齊墨頹然坐了下來:「我耍了你一回,你也耍了我一回,咱們算是扯平了吧?坐下來談談吧!有些事情,對你對齊家都很重要。」
我這才正色道:「齊墨,把你換成是我,你會覺得現在是談判的最佳時機麼?」
「不會!」齊墨搖頭道:「現在我們雙方最多算是平手,你甚至還存在著一定劣勢,不把局勢扳平過來,或者稍稍佔據上風,你不會選擇跟我們談判!」
齊墨十分認真的道:「而且,以你有仇必報的性格。就算自己不要冥衛總部,也不會讓尹家得手。所以,你更不會選擇談判。」
我饒有興趣的道:「既然你知道這些還來?」
齊墨苦笑道:「我為什麼要來,你很清楚。如果說,我齊墨這輩沒有知己就算了,有的話,也只有你王魂一個人。可惜,這個知己來的並不怎麼美妙。因為,我們每次相見都是在明爭暗鬥。」
「知己」這個詞,顧名思義是瞭解、理解、賞識自己的人,常指懂你自己的摯友或密友,它是一生難求的朋友,也友情的最高境界。
但是換一種場合,就有可能變成最瞭解你的敵人,我和齊墨的關係恰恰如此。
齊墨終於端起了茶杯:「最可恨的是,你知我,而我不知你。我到現在也沒弄明白,你怎麼會看破我們的計劃?不管是處於好奇,還是出於不甘,我都想過來看看。」
「我可以滿足你的好奇心!」
我點起了一支煙道:「我手下有一個白霜華,你知道吧?」
「災星?」齊墨的眼睛一亮,隨即又暗淡了下去:「你會相信她說的話?你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是吳非幫你算出了內奸是誰?」
齊墨明顯以為我在騙他。
《鬼抬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