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

說到此處,小花旦兒望著我,一張俏臉上悄然閃過了一絲不忍,可就這一絲不忍,卻像是在我心裡緩緩掠過一寸刀鋒。
原來.......既是如此啊!
受人之托...人情債...護我周全,一個個字眼穿過我的耳膜,振聾發聵,我忽然忍不住的笑了,本以為這麼多天來....靠的是一份真心一份情,也不枉我千里迢迢拚死拚活的來這麼一把,可卻沒想到.....這貌似又是個交易,是個受人之托,是個無聲無息欠下的人情債!」
小花旦兒望著我出神,眼神裡清晰透亮,清澈的像一灣山泉,此時此景,瞅著這一抹清澈,卻讓我恍然有一股若有若無的距離感,一種距離....一瞬之間,無聲的把我推得退了一步,難道....我又被騙了,被自己給騙了!
難道,一直以來都是我想多了?
我微閉了一下眼,深吸了一口氣,強扭出一絲絲苦澀的笑!
小花旦兒朝我湊了兩步,臉上莫名的糾結難以釋懷,「九...九斤兒..你..你聽我說一句,人情債不假,可我..可我....人心都是肉長的,你的情意...我懂!我的意思...你懂嗎?」
「你真心待我,我也自當坦誠相待,雖然...雖然這是一絲瑕疵,但我...我不想騙你,不想騙你這個傻小子!」
小花旦兒柔柔的一笑,剎那芳華之間,我恍然揪起的一瞬心結渙然消散,她笑了...我也笑了!
正廳之外,忽然廝殺聲乍起一片,老古怪一聲歇斯底里的大罵,恍然一瞬,我被拉回了現實!縱長腸號。
我啪的瞅了自己一個耳光子,他媽的,這都什麼時候,還想那些破事兒,老古怪在外面給我拚命,難道就讓我在這感春傷秋?
第一百六十三章搬屍移魂
我終究還是太嫩,終究還是個孩子心性,終究還是個愛胡思亂想。一條情絲難割捨的廢物小子,可如今....我該長大了!
想起老古怪那一抹淒厲歷的眼神,一聲歇斯底里的大罵。腦子裡一切亂七八糟的事兒都給扔到了九霄雲外,眼前,正事兒要緊!
「好了..別的不論,先說正事,死棺在哪,小花旦兒你給指出來吧,盡快解決了老宅子裡的事兒,咱們盡快脫身,我不想老古怪他們有個什麼萬一!「我一句話說的斬釘截鐵。心裡滿滿的一股子擔憂波濤洶湧,老古怪...陳漢彪,你們...可千萬別出了什麼事兒啊!
小花旦兒瞅著我望了一瞬,緩緩地點了點頭,目光下移望向腳底下的木質地板,「那口死棺....其實就在我們腳底下!」
「可是...可是我卻不想解這死棺印!」
「為何?」
老瘸子和我幾句異口同聲的說一句。
小花旦兒搖頭歎息一聲,「死棺,顧名思義,一口滿是死氣的棺材,死氣對鬼物可滋養陰魂,可對人身...卻是極害,恐怕說一句觸之即死也是毫不為過!」
「這解開死棺印說來容易,我與之相處七十年。這死棺我是再熟悉不過了,那股死氣,即便我這鬼身接觸久了,都會被壓抑的性情暴虐,性格大變。你們這人身**....恐怕一丁點兒的不慎。就能要了你們的命!」
「總之...我不能讓你們冒這個險,再者說,解了這死棺印,那死氣消散內斂恐怕也需要一些時日,現在這四面楚歌的情況....等死棺印開了,死氣散了,這老宅子的局,恐怕也早就讓人給破了!」
聽小花旦兒這麼一說。我一個心猛地懸了起來,且不說這死棺印能不能解開與否,單單這時間我們就等不得啊,我扭頭望了老瘸子,小花旦兒也望了他,這意思明白的很,懂這手藝的眼前就他一個,這解不解死棺印可要憑他拿主意!
老瘸子半低頭愣著神兒,一雙小眼兒瞇著,好像在思索著什麼,愣了幾秒,老瘸子點頭說了句,「雙管齊下,咱們搬屍移魂要辦,那死棺印也要解,這符圖都給咱送來了,要再解不了這老宅子的局,那我這張老臉也就沒地兒擱了!」
小花旦兒皺著柳眉,剛要說什麼,老瘸子直接擺了擺手。
「廢話咱就別說了,先搬屍移魂,等把人救出去了,咱們再論這老宅子的死棺,人..我要救,這死棺印我也是要解的.....陳元禮既然讓我守了這二十多年,那這死棺必是極為重要的東西,那是絕不容失的!」
老瘸子這一句話,我著實是無話可說了!
老瘸子一招手,「九斤兒..鬼丫頭,那副定親的玉鐲子拿出來吧,男左女右各帶一隻,雙手相牽,這陰婚配結的的姻緣配,等我給你們引上千禧結,畫上陰婚符配,九斤兒...你就帶著鬼丫頭的魂兒衝出老宅子,我護送屍身,搬屍移魂!」
小花旦兒聽罷,沒有再說什麼,趕緊著摸出了那副玉鐲子遞給了我,一隻我帶在了左手之上,另一隻我剛要遞給小花旦兒,卻恍然感覺到一點不對,趕緊著一反手捏住小花旦兒青蔥似的手腕兒,親手給她帶了上去!
一手給她戴上了玉鐲子,小花旦兒淡淡一笑,我知道我會對了她的意思,遞給我一副鐲子,她原本就是個意思!
「準備好了...咱們開始搬屍移魂!」
「盤膝而坐!」
啪的一聲,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小花旦兒身為鬼身,自然是悄無聲息,老瘸子映在伸手,忽然一根紅線繞過的拇指,緊連著繞著食指、中指、無名指、小指一連串的紅繩直接纏滿了我根兒手指頭,左手忽然猛地一拽,一手直接朝著左一了過去,眼看著一瞬,小花旦兒五指上也是纏盡了紅繩,被老瘸子一拉,轉瞬間五指相扣,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我左手握住她的右手,看似虛晃的鬼身,摸上去卻如實體般凝實圓潤,素手青蔥,盈盈五指,除了少了幾分常人該有的溫熱,這隻手簡直是無可挑剔!
緊緊握住那只冰涼的手,沒有絲毫的異樣不適,手是涼的,但心卻是熱的滾燙!柳州之行七七重合,這近五十天以來,我還是第一次握住了她的手!
我朝左瞅著老瘸子,一截兒紅繩在他手裡翻轉極快,眼看著一連串的古怪繩結接到了一塊兒,結成千禧結,這自當是手把手的挽出九十九個千禧符節,這用著陰婚配搬屍移魂,就相當於把小花旦兒硬生生的綁在了我身上,我用這一身陽氣帶著她衝出這老宅子的封印!」
眼瞅著老瘸子手法婉轉,轉瞬十幾個千禧結已經結成了,這聽著正廳之外的打鬥聲,廝殺震天,老古怪的罵聲幾乎十里之外都能聽得清楚,隱隱約約,還聽聞的幾聲陳漢彪猛張飛似的嗓音兒,雖然看不見外面的局勢,但我可以想像,這三人之力力挺幾十位高手,那該是一場何等的惡戰!
老瘸子手法極快,可即便看著上下翻騰的手指,我這心裡依舊是心急如焚,小花旦兒望著我翹了下嘴角兒,示意了一個安心的眼神,這國色自有天成,瞅著是芳華絕代,可這一刻我心裡不但沒有絲毫的平靜了,反而那股子擔心更是濃了幾分!
忽然匡啷一聲,一道人影撞在了門上,門未開,緊隨著老古怪一聲歇斯底里的大罵,「娘的..給老子滾!」
啪的一聲鞭子,貼著門的人影啪的一聲被甩了出去,這一瞬聲音未落,忽然匡啷一聲巨響,一旁的大半個窗戶直接被破開了,一道身影剛要縱身進來,老古怪猛地揮手踹在什麼東西上,嗖嗖嗖一片飛弩直朝著門口射了過去,那人影反身趕緊退了出去!
有其一必有其二,這第一個出頭鳥已經冒出來了,緊隨著匡啷一頓巨響,正前面四五扇兒窗戶直接被踢了進來,三四道人影縱身躍了進來。
二話不說,飛出去的班門飛弩一波已去,緊隨著麻繩晃動,一把把班門飛弩給拽了回來,交替的瞬間,眨眼之間,後面一波的班門飛弩已經朝著窗戶竄了過去!縱私長弟。
這一瞬交接極快,後面兩個趕緊一個俯身連滾帶爬,翻身爬地的竄了出去,有兩個不長眼的還沒來得及動,兩根班門飛弩嗖的一下就插上了脖子,繩子一倒,兩根手臂的大小粗細的飛弩飛了回去,飛弩搖晃著,直勾勾的釣著兩個人影!
人命如草介,人命似螻蟻,眨眼一瞬兩條人命已經是釣在了那,我捏著小花旦兒的手不由得緊了幾分。不是怕,而是推己及人的一種憂心!
小花旦兒柔意一笑,沒有說話,眼看著老瘸子一雙手舞的密不透風,千禧結順著我倆的左右手,密密麻麻的一片,九十九個千禧結,轉瞬的幾分鐘已經挽出了大半,而就在這時,忽然砰地一聲,正廳的一扇門直接倒飛了過來,一連串的班門飛弩嗖嗖嗖的把那扇門戳成了篩子!緊跟著一道人影倒飛了進來!
那人.....是陳漢彪!
「彪哥...」我忍不住大喊了一句。
可是陳漢彪卻是聞所未聞一般,一仰頭,一起身,二話不說又衝了出去,那神色暗淡無神,無懼無痛,就跟個木偶一樣!一股腦的朝著一人掠去,一手拍在那人後腦勺兒上,兩個眼珠子玻璃球似的跳了出去,我瞅著瞪大了眼,沒想到...陳漢彪一巴掌居然把那人眼珠子給拍飛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千禧結,飛弩陣為打賞五更的前面兩次沒標明!
「邙山附鬼術,絕人脈,動陰魂。不死不休,若是沒人脫鬼符,這漢子除非死了,不然他是絕不會停下來的!」老瘸子低聲言語了句,手裡挽著千禧結,眨眼一瞬,一條紅繩只剩下盈盈不足半米。
一聽老瘸子這話,我一顆心猛地被揪了起來,「瘸子大爺,你趕緊著,這憨子可千萬不能出了事兒啊!」
望著陳漢彪嘶吼了一聲。張牙舞爪的縱身掠去,眼看著正廳外面雜亂一片,三波人已經差不多圍困住了老古怪、陳漢彪和那具古屍,老古怪一手火鞭子掄的風風火火,兩三米之內,一群人依舊是只困不攻,無人敢力搓老古怪鋒芒,他們也不用力搓老古怪的鋒芒,困死了老古怪,我就是那待宰的羔羊!
到底是人多勢眾,三波人馬分分鐘圍住了老古怪三人,直困不攻,餘下的依舊是一票的人。十幾個人縱身退出戰圈,悶頭正朝著正廳宅子奔了過來。
老瘸子沒有應我,手裡千禧結結的飛快,眼看著最後的半米紅繩,短短的十幾秒鐘打成好幾個紅結兒。濕漉漉的汗水擦著臉頰滴在我手上。
老瘸子忽然手下一頓。長舒了一口氣。
「千禧結.....結成了!」
話音未落,匡噹一聲,三道人影一晃身子竄進正廳屋子裡,正中絡腮鬍子的中年大漢一瞅,當即喊了句,「魯班門的班門飛弩,哥幾個,準備著破弩陣!」
這聲音一落。三道人影朝前一縱,背後緊跟著三道身影竄了過來,手裡拎著形似鐮刀一般的彎刀,旋身一扭,三柄彎刀打著旋兒朝著正廳裡的班門飛弩掠了過去,直接削在了麻繩上,刷刷兩下就掉下來三四根飛弩!
老古怪瞅著臉色一變,俯首猛地一起身,一腳飛踹向一根飛弩,飛弩一橫,老瘸子一腳踏上飛弩,一手掄起一根麻繩兒,手臂粗細的飛弩猛地一個回輪,三柄彎刀齊刷刷的被打了過去!
「魯班門的傢伙兒,哪有這麼容易破的,來這,老子給你們加點兒料!」老瘸子踏著一根兒飛弩猛地一晃,直接竄到屋頂兒的房樑上,匡啷一腳踹碎了什麼東西,眼看著嘩啦一聲,屋頂房樑上一片的麻繩瀑布一般的落了下來。
老瘸子反身一跳,直接又跳到了我倆身後,一片的麻繩就垂在了我和小花旦兒的腦袋頂兒上,老瘸子沒再搭理那些突圍進正廳的人,一手摸出只硃砂筆,懷裡一掏,一大張的黃符映在了我倆頭頂。
「九斤兒...十指相扣,面對面!」
老瘸子一腳踹在我屁股上,我身子直接就給挪了過去,一身粗布衫直接擋在了我胸前,擋住了我胸前的天機符,一瞬間我和小花旦兒十指相扣,四目相視一瞬,俏臉映紅,小花旦兒臉上居然露出一抹嫣紅,帶著幾分小女人的嬌羞之色!
可這生死攸關的節骨眼兒上,我也沒心思欣賞著剎那嫣紅,老瘸子一拉千禧結,一條線的千禧直接纏在另一隻手上,一紙黃符直接順著千禧結鋪展開來。
一系列手段一氣呵成,短短幾秒鐘的工夫老瘸子已經鋪好了黃符紙,而就在這時,老瘸子眼色一變,一手扯住了一根麻繩兒,猛扯的一瞬,我眼瞅著那一溜的班門飛弩居然在半空中打了一個旋兒,六柄飛過來的彎刀直接被擋了回去!
老瘸子瞬間鬆了繩子,硃砂筆朝著嘴裡一放,兩指一撮,那硃砂筆在嘴裡轉了個圈兒,一拔出來居然浸滿了紅瑩瑩的血!
老瘸子神色嚴肅的很,手持著硃砂筆猛地在黃符紙上一蘸,一抹筆韻拖著一絲的小尾巴兒,橫縱豎抹,老瘸子筆法縱橫,筆走龍蛇,這一瞬瞅著不像是在畫符,倒是像極了遒勁有力的一頓書法!
老瘸子到底是多少年的行家,筆法奇快,橫縱豎抹,撇捺彎折,這眨眼間已經畫出了三分之一的符文,老瘸子忽然筆法一頓,一縱身抓起兩根麻繩猛地一拽,啪的一聲,兩根麻繩迎空甩的脆響,一片的班門飛弩轉眼變了陣型,前縱交替,一排朝著正廳門口飛竄出去,直接竄到了房頂兒,六柄彎刀嗖嗖割向那飛弩上麻繩。
轉瞬另一半的飛弩居然迎頭之上,房頂上的飛弩忽然鋪天蓋地的落了下來,一前一後兩排的飛弩猛地一回合,直接把那六柄彎刀夾在了中間,老瘸子一扭麻繩,一片的飛弩墜這麻繩朝著側面一轉,一片的飛弩從根結上盤盤相繞,直接把那六柄彎刀卷在了那麻繩堆裡,捲成了一堆的麻花兒。縱私上扛。
老瘸子嘴角一笑,那是一種狂傲的笑,一種得意的笑,一鬆麻繩,那一片的飛弩扯著麻繩一陣倒轉,忽忽悠悠像是撒開的網,旋轉開來一片,稀里嘩啦幾聲一片的破銅爛鐵落了一地!
老瘸子甩著那兩條麻繩,居然比這人身雙臂都揮灑自如,那一連串的麻繩飛弩,恐怕比手都用的暢流灑脫!
老瘸子揮手反身躍到我身側,一抓硃砂筆又是奮筆疾書的塗抹開來,不過這塗抹的瞬間,老瘸子卻是開了口,「九斤兒...麻繩碰上刀鋒,該當誰輸誰贏!」
「按常理必然是刀鋒,可是剛才.....」
「哼哼...麻繩遇上刀鋒,常人眼裡那必是刀鋒指,麻繩斷,可是誰又知道,這世間哪有那麼些必勝的理兒,四兩尚且可撥千金,柔力尚且能破剛強,這本就是沒有誰必輸必贏的道理,關鍵....是看你找不著的到這裡面的門道兒!」
「若有千鈞力,你可力敵攻堅,若只有四兩力,那你就該擦邊緣,借柔力,攻破綻,這麻繩就如人身,這魯班門的道兒,也就是這個理兒!」
老瘸子邊說邊畫,遒勁筆力力透紙背,那硃砂筆上的血跡已近乾涸,但那塗抹出來的筆韻符文卻依舊紅盈盈的刺眼!
塗抹了幾筆,黑壓壓的幾道人影迎著一輪慘月映進了屋子,老瘸子忽然筆端一頓,舉目朝著朝著那門口的一群人望了一眼,黑壓壓的一片,足足不下二十人,老宅子外的打鬥聲依舊是呼聲震天,鞭響聲,吶喊聲,廝殺聲,還有那老古怪獨一無二的叫罵聲,聽著這叫罵聲,我眼眶裡酸溜溜的往外沁著眼淚,罵吧,罵吧,痛痛快快的罵吧....聽著你的罵聲,我就知道....你還活著!
二十餘人映在門口,我心裡忽悲忽喜了一瞬,看著勢頭兒,恐怕剩餘的那些人已經足以困住老古怪三人,他們..恐怕也已經是強弩之末了,不過好在他們都過來了,老古怪那邊兒勢必少了幾分壓力,眼前這勢頭兒...他們是要準備破老瘸子的飛弩陣了!
「魯班門的班門飛弩,哼哼....久仰了魯班門的名聲兒,但這魯班門的手段還真是第一次見識了,聽說魯班門的魯班書乃是一本曠世奇書,魯班門的朋友......可否讓老夫和諸位朋友見識見識啊!」
為首說話的,是個白鬍子老頭兒,瞅上去年歲最少也不下八十了,鬚髮盡白,垂下的白鬍子居然還打著個緶子,瞅著倒是多了幾分怪異,不過,這人可絕對是不容小覷,那陰山鬼手和那個茅山人手段就相當不俗了,可比起這老頭兒,可那站的位置依舊是遠了半步,這僅僅半步,高下立斷!
老瘸子聽著咧嘴笑了笑,「想看魯班書....哼哼,書....就在這!」老瘸子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第一百六十五章動了火器
「人...我就站在這,書,也就擺在這。拿書,殺人,還是搶東西,過了眼前的陣,咱們再算!」老瘸子微瞇著眼,眼縫兒裡一瞬,那就像亮出把閃的晃眼的刀子!
老瘸子愣了不足半秒,反身躍到我前面,左手一把扯住了一根麻繩,右手毫不遲疑的又畫在了黃符紙上,而這...他居然是倒著畫的黃符。橫縱豎抹,筆法嫻熟的讓我差點兒吞下了舌頭,倒畫黃符,老瘸子....他到底是何等的能耐啊!」
「好....一手畫符,一手佈陣,魯班門的人,好能耐!」那白鬍子老頭兒沉聲道了一句。
「一人立陣,十人破,那咱們也就亮出十人....破陣!」
嗖嗖嗖....一連串的身影亮了出去,整整十人,穿著打扮的行頭兒各不相同,三教九流的人物一時間全露了頭兒!
眼瞅著這裡面還真有幾個露過臉兒的,鬼面人皮王幻生。那個玩紙紮的無常鬼張之靈,還有一個小孩兒,瞅著我這眼前一亮,正是當初沙河鎮外,擺攔路棺的那個陰山晚輩!
十人一亮出來。駐足一瞬。嗖嗖嗖的一片身影朝著那飛弩陣奔了過去,老瘸子一手畫符,一手扯著麻繩猛地一甩,一連串的飛弩嗖嗖的竄了過去,帶頭的十人甩手迎了過去。
兩手殺威棒砰地一聲打爛兩根飛弩,黑白鬼煞迎頭拉著一條麻繩朝著老瘸子竄了過來,可是縱身剛上去,八根飛弩從天而降。直朝著他腦袋飛了過去,眨眼一瞬就到眼前,恍然一道人影閃過,一抹子刀光刷的一下割斷了張之靈的繩子,齊刷刷的兩道人影恍然落下,那從天而降的八根飛弩擦著白無常的半個肩膀穿了過去。
一抹爛紙飄飄揚揚,王幻生和張之靈縱身朝後退去,一排的飛弩屁股後面追著瘋跑,眼看就戳著屁股穿了糖葫蘆兒,一頭黑漆漆身影砰的一聲擋在那一排的飛弩前面,那是陰煞,陰山鎮山的寶貝陰煞!
那個陰山的小孩兒吹著骨笛,三頭陰煞迎頭朝著飛弩奔了過去,陰煞乃是陰邪死氣裡頭兒煉出來,那一身的皮肉早就凝實的成了鐵疙瘩,兩根飛弩直戳在一頭陰煞的腦袋上,那陰煞退了兩步,迎頭居然把飛弩頂了回去,一個箭步,三頭陰煞動作居然變得極快,直接想要迎著飛弩陣給穿進去。
老瘸子一手劃著符文,整張黃符紙已經是畫了八成,老瘸子連頭都沒回,一手甩著麻繩,外面的一排飛弩忽然一個旋轉,直插著三頭陰煞飛了起來,拉著三頭陰煞轉了半個圈子,又直接甩了出去,外面一群人驚得大呼,就連我看著都是驚得目瞪口呆,眼看著這半個圈子一落,一半的飛弩忽然直衝三頭陰煞飛去,砰砰砰一連串的悶響,三頭陰煞帶著窗戶一塊兒飛出了屋子。
這哪裡是一溜煙兒的飛弩啊,這分明就是老瘸子手腳雙臂,說白了,這比他的手腳都來得靈活的多!
「班門飛弩變化多端,千萬不可冒進了,逐個擊破方可前進,再給你們三分鐘,三分鐘內若破不了這飛弩陣,老夫....可就不在這浪費手腳了!」
那白鬍子老頭兒一言說罷,陰山鬼手和那個茅山人臉色瞬間就變了,一揮手,「都別藏私了,趕緊著破陣,錯過了機會大家可都擔待不起了!」
這一句話,眾人都臉色一變,王幻生和張之靈一咬牙又衝過了上去,那陰山小子眼皮子一動,忽然一甩袖口,幾張紙錢漏了出來,一揚手刷的一下子,一片的火光帶著洋洋灑灑的紙錢扔在了那飛弩麻繩上,轟的一片,飛弩直上直接竄起了一層火!
老瘸子臉色一驚,雙手猛地扯起兩條繩子,左右一搖,那一連串的飛弩直接纏到了一塊兒,轉眼瞬,層層纏繞,一個兩抱不止的圓筒子搖晃在了半空,那一片的火光直接給甩掉了七八成。
茅山人眉頭一動,「火..用火...燒斷他的班門飛弩!」
一聲言罷,一群人都被提了醒,四下驅火的手段轟然朝著飛弩招呼了去,不知誰喊了句,「看我這個....」
《大紅棺材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