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節

「還沒回答,好,那就極好了!」老頭兒樂的一笑,我望著他。老頭兒咧嘴來了句。「既然沒回答。那就還有機會相見,佛家講究因果,也更講究有始有終,小子,好好思量著吧..等你悟出了這個問題,你的問題..應該也就迎刃而解了!」
「觀雲,還是觀人...」
我唸了一聲,「這..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請用小寫字母輸入網址:.
「什麼意思,哼哼..這是機緣,也是造化,別人說出來的,那是別人..你小子領悟的,那才算你自己的,或許..這一遭成了。也算你小子一墳天大的造化!」老頭兒一笑,這一句話,我恍然點了點頭,觀雲,還是觀人...這人與雲..到底又是如何!
觀雲,觀人,茫然,迷惑..不知黑白,我晃著神兒,一步步走上大青石,站在大青石上,一招俯覽,千米之下,一片的雲山翻滾..從雲霧繞,觀雲,我看的是雲,但雲霧翻滾,萬道雲霞之間...我似乎,有一絲看不通,看不透的東西1
一步站在了大青石上,俯覽朝下..這一目當真看了我忘乎所以,看著雲山翻滾,霧蒙繚繞,這一幕..好像一絲一毫般滲進了我心裡,這一下俯覽,我不知道望了究竟多久,只知道..我醒過三次,小花旦兒喚醒過我一次,是怕我望雲海犯了癡..第二次,是因為我一步朝著雲海踏了過去,至於第三次..是巧不工叫醒了我,他問我..願不願意收下那柄斧頭,至於這,我當然是應了,這癩皮老頭兒抹了我一道口子,放了我一碗血...至於其他,我就一概不知了!
三醒三默,最後一次..望著雲海中,我看到一個人,花白鬍子,慈眉善目,一抹淡淡的笑,他問我的..依舊是那一句,「你,觀雲還是觀人?」
智上禪師,雲海之內..我似乎看到了智上禪師!
望著雲海,我一時間不知道如何言語,觀雲,還是是觀人,三醒三默,望著雲海之內,我似乎還沒明悟這一番不明所以的話,智上禪師一笑,我只看到雲海之內..一瞬間的亂雲翻滾,一道雲浪,半天驚濤,波雲翻滾處..一聚一散,一離一合,我一眼像望穿了須彌一芥子,雲海之內...我看到了人,不止一個的人,有親,有故,有老,有少..過往的一幕幕人海雲潮,我看到一個個熟悉的人,爺爺,奶奶,父母..師父,我所有的親人,朋友,一切的一切..彷彿我,還是曾經的陳九斤,一切過往..都是如今!
我沒眨眼,也不敢眨眼,但一瞬..人散了,不,其實更應該說..雲霧,散了!
「觀雲,還是觀人..你,看到了嗎?」智上禪師的一句話,朦朧朧如一陣的暮晨鐘,我點點頭,「看到了,我看到了!」
「看到了雲,也看到了人!「我喃喃唸了一聲,」只是,我不明白的是,我看的..明明是雲,為何..我會看到了人!「
「人心所向,心緒所明,你看到的..只有你知道為什麼!」智上禪師一笑,「你現在還不明悟..是因為還沒走到那一步!」
「車到山前..其實不一定有路,因為,路,終究是人開出來的!」
「等你到了山前,或許..你就看清了你要走的路!」
「是雲,還是人..到那時,自然明瞭!」
智上禪師一笑,只看著雲霧內..一陣的波瀾翻滾,我怕智上禪師一下消失沒了影兒,趕忙的一聲詢問,「老師傅,請問..你可知佛儒道三經的下落!」
「半山寺下,三口絕木,到此..你自然會明瞭了一切!」
「記住,來的人..只能是你!」
雲海處一下翻滾,我恍然一下醒過神兒,雲海濤濤,智上禪師早就沒了蹤影!
「半山寺下,三口絕木..三口絕木!」我一口念叨著,小花旦兒聽得茫然,趕緊詢問,我搖頭應了聲,「智上禪師,智上禪師我見到了,他說..半山寺下,三口絕木,到了那,三經的下落,他自然會告訴我!」
我一邊說著,一邊快跑了步子跳出了窗口,應聲吼了句,」小花旦兒,你不要過來,這件事..交給我,也只能我去做!「
我交代了一聲,一溜煙朝著半山寺跑了去,沒想到的是..這時候,正值了半夜三更,所謂半山寺下,三口絕木,我到了半山寺,半夜三更裡吵鬧醒了一寺的和尚,弄得一片怨聲載道,可沒想到,一問這半山寺下..三口絕木,一個個竟是一點兒不知,都說這半山寺下..良木有了三千不少,要說三口絕木,卻是一人不知!
我一下慌了神兒,沿著半山寺就饒開了一圈兒,當時.。大半夜裡的,深更半夜,大野山地裡繞了幾遭,什麼荒草野地,亂石怪松,郁蔥蔥的山草花木倒是遍地不少,但要說什麼三口絕木,那是..
「等等,三口絕木..」我驚得一愣,「形如木頭,量詞..啥時候用的是口啊!」
「還有絕木,什麼能稱之為絕木,難道說..」我忽然一念,扭頭朝半山寺後山跑了去!
一口稱的是棺材,絕木..啥是絕木,棺材送死,那便是成了絕木,我明白了,智上禪師讓我找是,是三口棺材,或者說..是一處三地,落得孤墳!
正巧著,繞著後山小跑了一遭,後山一處,我果然見了三處墳墓,走進了一看,無碑無墓,三口孤墳成品字形擺開了一列,荒山野地裡,能有這三口孤墳,也算是少見了!
品字形三處孤墳,這深更半夜裡..到平添了幾分淒涼之意,我站在三座孤墳前,一立三刻鐘..終究是沒見智上禪師的影子,到最後,我終於忍不住呼喊了聲,「智上師父,您..您在哪,我來了..勞駕您,出來與小輩見上一面!」
「我,不是一直站在這嗎?「
背後的一句,我一個激靈想回過頭,但沒想到..我脖子竟像僵住了一般,死擰著腦袋..居然是扭不過頭!
「三座孤墳,三位前輩..難道說,你不該拜上一拜!」
背後一聲緊跟了響起,我扭了兩下脖子,平站在一處,脖頸子終究是扭不過去!
「要說,人一拜天地,二拜父母,三拜尊師,除此之外..天下間,不該有讓你折腰之人!」我咬牙念了聲,「此處三座孤墳,與我既非親,又非故,屈膝之功..卻是不該!」
「但要說..敬上一個鞠躬之禮,到也在本分之內!」我言語了句,一俯身朝著三座孤墳,挨個的鞠了一個躬,三個深鞠躬作罷..身後一聲平和,卻又帶了三分快慰的笑,「三個鞠躬..聊表敬意,可你知不知道..這三口絕木之下,又到底是什麼人!」
「還望前輩..明示!」我一聲言語未罷,背後的一笑,「其實..他們三個,都是邪家之人!」
「什麼,你說..這是三個邪家人!」
我驚得一聲,猛地一下扭頭,一瞬感覺咯崩一下的脆響,好像一層禁錮破開了一般,一瞅身後,身形隱隱..百須繞繞,一抹慈眉善目的笑,「怎麼,邪家之人..你就不該拜上一拜!」
「我..」我咬牙愣了下,與邪家人下拜,我想不到..我居然與我不共戴天的仇人,拜了三拜!
「仇人,為什麼要拜!」我反問了句,智上禪師一笑,「仇人,又為何不能去拜!」
「因為..」我吐了倆字,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回他這一句,三五秒鐘一過,智上禪師一笑,「拜與不拜,不在恩仇,更在本心...」
「仇怨,因仇成怨..因怨成很,可仇過來,怨過了,恨過了,最後..你報仇了,你還剩什麼!」智上禪師一問,我茫然愣在了那,報仇了,還剩什麼..還能剩什麼!
「沒了,或許..這也就是自己的盡頭了!」我忽然笑了聲,望了三座孤墳一眼,「前輩,這三座孤墳的邪家之人,是何時葬在這的!」
「何時,哼哼..日子,怕是久遠的多了!」智上禪師一笑,「算起當年,距今..怕也得六十年了!」
第四百一十八章淵源
「什麼,六十年!」
我驚一愣,「這..這三個邪家人,居然死了六十年了?」
「呵呵,不錯。不錯..六十年了,白駒過隙,六十年..眨眼一瞬就過去了!」智上禪師一笑望著我,「看著現在的你,我彷彿..又像看到了當年的他!」
「他..他又是誰?」
「他..是誰!」智上禪師笑了聲,「對於天下人來說,他是一個好人,可對於有些人..他卻是個十惡不赦的混蛋!」
「什麼意思,前輩您...」一句話把我說懵了,好人,壞人...雙重人格?還是..
「前輩,有啥話兒..希望您,明白說了可否!」我鞠躬一個敬意,老和尚嘴角兒淡淡一笑,「你..難道還不明白?」
我聽到搖搖頭。明白,憑著他一句話,他一句好人壞人,讓我猜一個人是誰,他還真把我當神了!
智上禪師愣了一瞬,我茫然搖了搖頭,隨即,老和尚若有所悟的點點頭,「對,這也對,對錯之間,勝負之數..勝者,才是歷史的撰寫者!」
老和尚一句話,聽得我是更懵了圈兒。什麼對錯勝負。什麼歷史的撰寫者。一時半會我搞不清楚,我也不想搞清楚,我只想問他一句..佛道儒三經到底在哪!
話兒嗆到嗓子眼兒,我張嘴剛吐了一個字,智上禪師一抹眼光鎖定了我,這一瞬,我忽的一下激靈,那本來慈眉善目的一老頭兒,眼神兒忽然銳利了幾分,」他..他和你一樣,他..也姓陳!」跪求百獨一下
「他..他姓陳?」我驚得念了聲,智上禪師沒應我,自顧自念著一句句,「六十年前..就在這,那姓陳的。親手殺了三個邪家之人!」
一語頓了一瞬,智上禪師望著我,眼神恍惚了一瞬,「也就在這,那姓陳的..親手葬了三個邪家人!」
「還親手..親手葬了他們!」
一句話讓我驚得一愣,妖邪之輩..天下人人得而誅之,要說六十年前,陳家人宰了三個邪家之輩,倒也說的過去,可要說..還親手葬了三人,我還真有點兒想不透了!
「你是不是想不到..陳家與邪家,近乎不共戴天之仇..殺了他,為何還要葬了他?」智上禪師望著我一笑,這一笑..別有深意!
「或許,你更想不到,那姓陳的不僅殺了三人,葬了三人..而且,還墳前三跪,重重落下了九個響頭!」老和尚一聲落,我驚得踉蹌退了一步,「前輩,你..你說啥,你說..陳家人,還下跪磕頭了?」
一聲嗓子,如九天落了個驚雷,一下劈了我外焦裡嫩,殺了三人,葬了三人..到頭兒來,還三跪九叩首拜過三人,這姓陳的..到底是誰,他又到底為了什麼,我不敢確定,這陳家人到底是不是我陳家一脈中人,但智上禪師別有深意的一句話,還當真警醒了我一點兒什麼!
陳家與邪家..不共戴天的仇,邪家恨陳家,更是恨了個咬牙切,可是這仇,這恨..又到底是從何來的?一個除魔衛道,一個禍國殃民..僅僅如此,恐怕沒這麼簡單!
而眼下,邪家三葬,三跪九叩..那姓陳的,我看十有**..也就是我陳家人,如今看來,成敗,對錯...什麼是非功過尚且不論,邪家與陳家一脈之淵源,我怕..得是一灘渾水了!
我望著他,他也炯炯瞄著我,一瞬間,我不言,他不語,但彼此之間..一言一句,我感覺似乎近皆明瞭,那姓陳的,是陳家人..邪家與陳家,怕也是恩怨極深!
「你..」
「您..」
兩字,兩言..我倆同時吐了一字,但一下又都給愣在了那,四目相視..我與一個老和尚,一縷渺渺殘魂相望了許久,一瞬,他笑了,「我說的..應該就是你想問的!」
「前輩,您..請說!」我說了聲,老和尚一點頭,「那姓陳的,是你陳家之人..是你陳家繼往開來..一代豐功偉績之人!」
「或許,你只聽過一個名字,只聽過一句百年唯一人矣的傳說,今日,我告訴你,邪家之人..天下之大難,其實都源於他,陳家先祖..」
「陳..陳道天!」我一口應下了話!
「對,陳道天..就是陳道天!」老和尚一個佛揖,「天下人,都知道一代天邪剋星的豐功偉績,也都曉得百年一人的無量傳說,但誰又知道..這百年第一人,到底踩過多少了伏屍白骨!」
「一將成名萬骨枯,一人成名..百人伏屍,一人成惡,萬般奈何!」老和尚望了我一眼,「其實,陳道天成名,踏的便是邪家人伏屍百難,邪家人成惡,也是受盡了非人般的萬般奈何!」
「江湖人皆知,邪氏一脈人盡通邪,噬人鎖鬼,為天下大惡,但誰又曉得,天邪之人..乃是不生不死,不輪不滅,永久的一縷漂泊殘魂,若是沒人身**所依,每到了月圓之夜,那股腐骨鑽心的痛,可比殺了他們..更勝一籌!
「陳道天..六十年前曾跪在墳前說過,他這一輩子..對得起天下人,唯一對不起的,是二十七個天邪之輩,和陳家..一脈的後代兒孫!」
「善惡從頭斷..你,還能說得清善惡?」
老和尚望著我,我木然愣在那,天邪之輩二十七人..一脈陳家後代兒孫,陳道天..他,他到底做了什麼!
「陳家小輩兒,邪家一脈..殺人取魂,奪舍附身,你覺得..這算是錯嗎?」老和尚一句,我茫然愣了幾句,「若為了活著,天下人誰曾有錯,若為了佔有,天下人誰能無過!」
「對,錯..哪有那麼多對錯!」我笑了聲,「其實,所謂的對錯..不過是你做了,而你的心,恰好看到了!」
我一笑,「陳道天..他其實輸了!」
「勝者,能撰寫了歷史,但他..若瞞不住他的心,心中有愧,如何算得了勝呢?」
「輸了,輸了..」老和尚默然愣了!
「呵呵,想不到..想不到!」老和尚一聲的笑,我疑聲問了句,「您..想不到什麼?」
「呵呵,想不到..陳道天百年之後,居然還會有一人說他..說他輸了!」
老和尚一笑,「他,也的確是輸了!」
「老師傅,晚輩..想再多問一句,當年陳道天..他到底做了什麼?」我輕問了聲!
「做了什麼?」老和尚搖搖頭,「我..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麼,但我知道..對天下人來說,他做的對了!」
「小輩人,你說的不錯..對錯,天底下大是大非,也確實分不出對錯,於一人是對,可能於天下人便是錯,於一人是錯..可能便成就了天下一方之民!」
「對錯,是憑人論的,是憑心斷的!」
「若你是當年的陳道天,這段對錯..你會如何抉擇!」老和尚一句話,我忽然笑了,「對錯,哼哼,前輩,這種對錯..還用得著選嗎,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毀家紓難一方尚可,一小家..又如何比得了一天下呢?」
「那你..是選擇了天下了?」老和尚一聲,我剛一下點了頭,氣氛一瞬變的詭秘了起來,剎那間,我退了一步,三分茫然,六分困惑,餘下一分..竟多了那麼一絲絲的惶恐,這老和尚,到底要幹什麼?
「前輩,您..您到底要問什麼?」
我驚了一聲,老和尚一笑了之,「問一問..何為對錯!」
「如今,你說的對了,但你..卻好像走的錯了!」
一句話,我激靈的一個冷顫,直接退了一步,「前輩,您..您這是在套我的話兒!」
「不..我沒有套你的話,我只是在指出你看見的路!」
老頭兒一笑,「我曾問你,觀雲,還是觀人..」
「而你,觀雲四十九日,飄忽浪蕩..但於一日之末,你終究還是看到了人!」
「我..我看到了人,看到了人又如何?」我驚得回了句,老和尚點頭一笑,「你看到的人..便是你,一直放不下的人!」
《大紅棺材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