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


時空地點卻已經轉移,搖光站在那雙棺前,表情陰森可怖,臉上的疤痕越發顯得陰森,他的眼睛看著朱允與清蓮握在一起的手,眼神幾乎要迸出火來,他手上握著的是古錢幣:「好,你倆既然情誼深厚,死後也要攜手,我便成全你們!」
七星鎖魂陣,這兩人新死,不知為何,魂魄尚沒有脫殼,七星鎖魂陣一下,兩人魂魄便被困軀殼之中,投胎不得,欲出不得,搖光布完陣,單手撫向清蓮的發間,她一如既往地素雅,他突然悲從中來,又有一腔恨意從身體裡慢慢溢出,他不願意再多停留一刻,馬上衝出墓室,茫然大地,他竟然不知道朝何處去,也不知道自己奔跑了多久,終於筋疲力盡,一頭紮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覺……
搖光再醒來時,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大哥,你怎麼成了這幅樣子?」
是玉衡,「爹爹,他是什麼人?」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了過來,
「他是你的義父。」五年來,玉衡已經成家產業,有了一個聰明活潑的孩子,他原本以為再也見不到搖光,卻巧遇上搖光昏迷在路上,這樣的重遇雖然有些唏噓,但兄弟見面,已經是慶事一件,哪裡還管是在哪裡遇上的。
只是,「大哥,你是怎麼回事?」
「我用了七星鎖魂陣。」搖光笑道:「我用了七星鎖魂陣。」
玉衡的面色暗淡下去:「大哥,七星鎖魂陣法,可是要損你的陽壽的,是什麼人值得你這麼做,怪不得你印堂發黑,而且氣血混亂!現在的你很危險,我來替你療傷,先用我的真氣穩住你的氣血……」
「不用了。」搖光看向那個伶俐的孩子,召他過來:「你叫什麼名字?」
「義父。」那孩子一過來居然開口就叫義父,搖光有些意外,玉衡說道:「從這孩子懂事起,我就告訴他,他有義父叫搖光,剛才肯定是聽到我叫你的名字,這孩子,天生地伶俐,他叫橋生。」
第一百二十五章咒成
搖光只覺得一口氣憋在胸口,一個詭異的念頭浮現在心頭,他拉住橋生的手:「橋生,你可願意替我做一件事情,否則,義父死也不能甘願。」
玉衡早看出搖光的狀況不太平常,他動用了七星鎖魂陣光,損了自己的陽壽不說,他體內氣血完全混亂,它們肆意亂竄,已經一發不可收拾,現在,他還想做什麼,玉衡從他的眼睛裡面看到了怒火,還有那一發不可收拾的恨意,他看著橋生走過去,搖光握住了橋生的手:「橋生,義父愛極了一個人,現在卻也恨極了她,你可願意替義父做一件事情?」
「願意。」橋生也覺得奇怪,可是他居然被搖光的情緒所感染,小小的他滿口答應下來。
搖光望向玉衡,玉衡點點頭,他相信,搖光不會傷害橋生,搖光咬破自己的指尖,點向橋生的人中,搖光的身體裡有氣流衝向橋生的人中,玉衡大驚,大哥這是在施咒,搖光的手上慢慢形成了一個金印,是一朵蓮花的形狀,玉衡突然明白過來,搖光是為了清蓮,這金印的形狀與方帕上的一模一樣,咒由心生,這印記就是最好的說明,而這詛咒,是搖光用盡他所有的氣血鑄成的,玉衡閉上眼睛,他知道,搖光要離自己而去了……
搖光傾盡全力,將自己的怨恨傾注在橋生身上,自己也流出一滴淚來,他躺在那裡,望向玉衡,眼睛眨了一下,就徹底地閉上了眼睛,橋生並沒有覺得絲毫不適,他回頭望著父親:「爹爹,義父是累了嗎?他睡著了?」
「是,他睡著了。」玉衡抱起橋生:「橋生,義父說的話,你聽得到嗎?」
「爹爹,義父沒有開口,可是我有聽到,他說日後必有與他生辰八字一模一樣的人,會知道他的心意。」橋生說道:「爹爹,我現在好想哭。」
玉衡一愣,這是搖光的心意感染到了橋生,如此幼小的孩子也被這情緒感染,橋生的淚落到玉衡肩上,他喃喃道:「要殺了身有逆鱗的人,她要不是龍族後人,就不會有這一切!!」
玉衡一震,岳青的身子也是一震,看到岳青動了,蘇柏探過頭來:「喂,少年,你醒了?」
岳青睜開眼睛,雙眼通紅,似要滴出血來,這嚇了蘇柏一跳:「你眼睛是怎麼回事,生病了,紅眼病?」
蘇柏的打趣並沒有引來岳青的吐槽,他雙眼直直地望著蘇柏脖間的菩提子項鏈,伸手向蘇柏,蘇柏馬上伸手去拉他:「起床,我帶你去醫院。」
他卻撲了一個空,岳青的手越過了他的手,朝他的心窩子掏去,蘇柏瞪大了眼睛,低頭看向自己的身子,岳青的手,手,居然探到了自己的心口!皮肉在他手下根本不算屏障,血已經流了出來,它們從胸口裡淌出來,然後受重力的影響,向下流去,這一刻,蘇柏覺得180的智商無法幫助自己理解,為什麼手的力量可以到達這個程度,他只覺得心驚,恐懼,還有……失望和傷感。
周圍變成了一片白,雪紛的臉在蘇柏面前浮現,她絕美的容顏上難得露出一絲擔憂的神色,蘇柏居然又想到了老爸,老媽,一家人在一起的感覺可真好呀……
白色真好,純淨,蘇柏的身子一軟,癱倒在雪紛的懷裡,血打濕了雪紛的衣裳,雪紛眼睛裡的粉紅色越加清晰了,她轉過頭去,一頭黑絲瞬間變為白髮,「姑姑,放著我來!送這小子去醫院!」
是白墨軒,他正欲重擊岳青,那岳青居然破窗而出,不知所蹤,雪紛看蘇柏氣若游絲,居然對白墨軒大吼道:「讓他去吧,先看看這小子!」
蘇柏的胸口全是血,雪紛已經封住了他的七筋八脈,不讓血繼續湧出,白墨軒這才想到姑姑現在還不能走出古董店,自己一把抱起蘇柏:「娘的,真沉!」
白墨軒抱著蘇柏到最近的醫院,看到這麼嚴重的傷勢,急救的醫生臉都嚇得白了,目送蘇柏被推進急救室,白墨軒這才看到自己身上的血,他恨恨地罵道:「死小子,你醒來非得賠我這一身阿瑪尼不可,擦,這關鍵時刻,唐叔到哪裡去了?」
唐三成與岳白不知所蹤,連岳青也暴走,現在不知去向,白墨軒這幾日盯著那文森特,以防他想不開,當然了,他的確是與岳青有點不對頭,不願意與他呆在一塊,現在倒好,麻煩還是上了自己的身,剛才要不是自己出現,不知道姑姑能夠應付得來不,這蘇柏的小命能不能保住……
第一百二十六章目擊證人
白墨軒沒想到,首先保不住的是自己,蘇柏的傷太蹊蹺,急救醫生很有公德心,在急救的過程中,還不忘記讓護士打電話報警,所以當三名制服男出現在白墨軒面前時,他頓時腦子一蒙,心裡只想到雷子叔的兩個字:「娘的!」
白墨軒不得不打電話通知唐三成這件事情,這才跟隨三名制服男回警局說明情況,一路之上,這三男的眼光都有些微妙,顯然,他們已經認出他是誰了,這讓白墨軒煩躁,更何況,身上的血味很惹人厭,自己修的可是天道,現在滿身是血,讓老媽瞧見了又要好一番教訓了,想到符羽,白墨軒皺了一下眉頭:「我可以聯繫我的家人嗎?」
「先到警局再說吧。」
這三人肯定不是自己的粉絲,白墨軒穿著血衣,大氣凜然地踏入警局,女警們發出尖叫聲,手裡的文件都掉在了地上,明明是押送白墨軒過來的三名警員,瞬間成了白墨軒的保鏢,「啊,是白墨軒!」、「白墨軒,幫我簽個名吧,你們讓開啦……」
三名警員護著白墨軒進了口供室,臉上和手上都多了不少血痕,其中一個沒好氣地說道:「這些女人有沒有一點同事之誼啊,下手也太狠了!」
「喂,你就是那個白墨軒?」身上還是滿身血,卻還惹得女人們瘋狂,同樣是男人,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在我的律師到來之前,我不會再說一句話。」白墨軒閉上了眼睛,頭靠在椅子上,雙手抱在胸前,一幅油鹽不浸的樣子。
三名警官面面相覷,其中一人說道:「得,我們現在是遇上大牌了,通知他的經紀公司,這件事情恐怕不難吧。」
自然是不難,就算白墨軒現在是被封殺的狀態,可是公司可沒打算放棄他,等這一陣子的事情過去了,這還是一顆閃閃發亮的搖錢樹,白墨軒就像他說的一樣,律師未來之前,他一直是雙手抱胸,一言不發,對於警官的發問,愛理不理,白墨軒不是犯人,到現在為止,甚至不能確認他是否是犯罪嫌疑人或是目擊者,就算被他氣得直跳腳,三人也是無可奈荷,倒是那些女警官們,趁著經過的空當,趴在門上「狠狠」地欣賞了一番白墨軒的風采。
白墨軒不知道蘇柏的情況如何,他要是死了,這一直以來的努力就打了水漂了,該死,那個岳青究竟是中了什麼邪?他和蘇柏不是好朋友麼,白墨軒雖然面上沉穩,心裡卻早就打起架來了,還有那個多事的醫生,等出去後一定要讓他好看!
公司的律師和經紀人馬上趕了過來,經紀人自從白墨軒被封殺後,在公司也成了不起眼的小人物,他可是一直盼望著白墨軒早日重出江湖,聽說白墨軒出事,魂兒都飛出去了,帶著律師就殺了過來,聽警官講完前因後果,一張臉馬上嚇得雪白,難道傳說中的自甘墮落就發生在白墨軒身上了?
這邊正在混亂的狀態中,三名警官突然變得恭敬起來,倒不是衝著經紀人和律師,而是局長大人駕到,跟在局長身邊的是一位極具古典美的女子,三人的眼光不由自主地就落到她的身上,局長笑道:「好了,誤會一場,白先生只是目擊者,而且是見義勇為啊,把人放了吧。」
「這……」其中一名警官驚訝得脖子都要斷了:「目擊者?」
「是啊,醫院也傳來消息,受害人胸口的傷很詭異啊,像是用手直接掏出來的,我想,白先生應該不具備這個能力。」局長不耐煩地揮了一下手:「好了,放人!」
局長下令,誰敢不從,白墨軒走出來,看到那女子,面色一僵,不情不願地叫了一聲:「媽……」
就是白墨軒的經紀人,驚訝地回頭看他:「這,這位是伯母?」
「對啊,嘴巴不要張那麼大,我媽漂亮吧?」白墨軒不顧身上還有血,上前就抱住了符羽的脖子:「介紹一下,我媽,符羽。」
「怎麼,你們連符小姐也不認識?」局長有些意外:「她可是著名的生物學家呀,上次我們局經辦的下毒案,符小姐可是顧問哪。」
三人自然不知,而且面色也有些尷尬,上次的下毒謀殺案他們知道,不過,那是重案組的事兒,他們仨級別不夠,根本沒有參與,白墨軒揚起手來:「三位,辛苦了,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他挽著符羽揚長而去,律師與經紀人連忙緊隨過去,只餘三人站在原地,好一會兒,三人才齊聲罵道:「娘希匹的!!」
《龍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