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節


柏凌雙手一攤:「我才不急見他,我是急著要答案。」
「那不是一回事嗎?」柏驚訝地發現自己比想像中淡定:「對了,還要叫上一個人。」
「白墨軒。」蘇柏說道:「我已經通知他了,畢竟狐舍利還有可能在外公手上。」
一行六人最終站在了酒店的房間裡,這一回,姬堯已經從病床上起來了,他的精神看上去大好,與普通人沒有兩樣,蘇柏敏感地發現,他的鬢角又多了些白髮,整個人也瘦削不少,好在面色重新紅潤起來,因為槍傷,他的身子總是微微佝僂著。
眾人進來以後,他的目光首先落到柏身上,看著她的臉,他不禁笑了,眼神裡頗多感慨:「大家都老了。」
柏冷冷地說道:「或許吧。」
柏的反應早在姬堯的預料之中,看到道長,還有那只空蕩蕩的袖管,他並沒有太多的驚訝,道長微微點頭:「好久不見。」
白墨軒不耐煩地說道:「不用一一介紹了吧,趕緊進入正題。」
要是平時,蘇柏討厭死白墨軒這樣說話,可是他現在的話也是自己的心聲,蘇柏點頭:「今天來並不是來喝茶的。」
姬堯揮手示意那位護士出去,就在這時,門鈴又響了,進來的是尚律師,看到蘇柏,他很熟悉地與他打招呼:「又見面了。」
尚律師手上拿著一疊文件,這些文件只要蘇柏簽上自己的名字,上面列舉的所有產業和存款就全部是他的了,蘇柏微微皺著眉頭:「又來了。」
「都坐下說話吧,能夠被先生請來的都是自己人了,我也不遮遮掩掩了。」尚律師熱情地說道。
「那倒未必,也有不請自來的。」白墨軒冷冷地說道。
尚律師的臉微微僵住了,古董店的人都不是正常人,不是正常人!
「那也沒事,先生,我開始了。」尚律師看著蘇柏:「先生的委託還是要繼續進行的,你以前說過,除非先生親手將這些東西交給你,否則你不會簽字,現在你們面對面,我想簽字就不成問題了吧,請吧,蘇柏先生。」
姬堯說道:「你拿到之後要如何用,全部捐也好,自己留著過生活也好,那是你的決定,與我無關,我現在只想讓你繼承這筆財產。」
蘇柏看著柏凌,柏凌雙手抱在胸前:「簽!」
白墨軒悶聲說道:「簽吧。」
就連道長也微微點頭,只有外婆與嬰寧沒有發表意見,蘇柏拿筆便簽,簽完了,尚律師大鬆了一口氣,迫不及待地離開這裡:「先生,我這就回去處理。」
姬堯點頭:「我身子不方便,就不送了。」
尚律師走了,白墨軒說道:「現在可以進入正題了吧,我來這裡,只有一件事情狐舍利在哪裡?雪繽姑姑是如何死的?」
「我們應該叫你姬堯,還是許堯呢。」柏終於開口,她的臉上有一絲嘲諷的意味:「當年你出現在我們面前時,用的是許堯這個名字。」
「這兩天,我一直在想如何從頭道來。」姬堯說道:「你們的疑問很多,我並不打算含混過關,首先是我的名字。」
「姬堯是我的本名沒有錯。」姬堯說道:「可是,自從家族幾乎滅亡以後,我就開始四處奔波,用化名露面,許堯只是我諸多化名中用得最久的一個,也是惹禍最多的一個。」
「家族滅亡是怎麼一回事?」道長問道:「姬姓,也是上古八大姓之一。」
姬堯說道:「上古八大姓中,除了姜、姚兩姓外,姬姓算是流傳最久的,但姬姓的後人,血脈純正者均有一個奇怪的病症。」
姬堯伸出自己的雙手,道長吃了一驚:「掌紋……」
「沒錯,掌紋在慢慢消失。」姬堯說道:「當手掌上的掌紋完全消失之時,就是我命殉之時,如今,左手掌已經消失大半,右手掌上的掌紋也消失過半。」
蘇柏與柏對視一眼,兩人均想到了素素,蘇柏說道:「同樣的病症,還在素素身上體現過,掌紋消失後,她不久於人世,可是,素素還不能接觸陽光。」
姬堯的面部表情複雜:「我並不懼陽,看來情況還有所區別。」
蘇柏就大鬆了一口氣,姬堯看眾人沒有發問,自己說道:「這種病症讓族內的人越來越少,到了最後,就只剩下我們一家,父親與母親相繼去世以後,我恍然大悟,我不能再坐以待斃,我毅然了結了過去的自己。」
「我毀掉了自己的檔案,那個年代,存檔不像現在一樣容易,一切以文件檔案存放,並沒有電子檔。「姬堯說道:「我就當自己已經死了,一切從頭開始,我想活下去。」
「怪不得高明遠查不到了,一是年代久遠,二是檔案已毀。」蘇柏明白了。
「我開始四處遊走,尋找治病的方子,我不想面對自己的姬姓,這是一道催命符。」姬堯閉目說道:「我試過不少藥方子,中醫西醫都試過,為了維持自己的生計,我開始撿漏,我只求維持生計,並不求名聲,所以在這個圈子裡沒有什麼名聲,中間有一次,我險些死了,但是,那次我命大,遇上了命裡的貴人雪繽。」
終於提到要點了,白墨軒悶哼一聲:「是你慫恿雪繽偷來了狐舍利?」
「慫恿?」姬堯說道:「我根本不知道這世上有狐舍利這種東西,何來慫恿?我與雪繽偶然相遇,也可以稱為知己,我向她袒誠自己的狀況,一個不久於人世的男人,沒有資格拖累任何人,所以我偷偷地離開,前往雲南繼續尋找藥方。」
「茶淺墨的家鄉。」蘇柏說道:「你在那裡出一點意外,險些死在那裡。」
第五百七十四章死方
「因為病症突然發作,我從山崖上摔下去,幸好大難不死。」姬堯說道:「那裡的人對外來人十分敏感,他們一番商議以後,把我扔在了一間石屋,說是要由先祖決定我的生死,真是可笑,如果先祖可以決定生死,我們姬家的老祖先為什麼不庇護我們?我命懸一線的時候,是雪繽及時趕來,她帶來了狐舍利,那時候我才知道,狐舍利是青丘至寶,靈氣逼人,它果然救了我一命,雪繽將狐舍利贈予我。」
「狐舍利現在在哪裡?」白墨軒問道。
姬堯的手摸到自己的脖子上,用力一扯,脖子上掛著的項鏈被扯下來,紅繩之上掛著一塊看似普通的石頭:「你知道狐舍利,看來與雪繽有十分密切的關係。」
「她是我的姑姑。」白墨軒說道:「你知道狐舍利的作用,也應該知道姑姑的身份了,我是什麼人,你現在心中有數。」
「既然如此,那就物歸原主。」
狐舍利落到了白墨軒的手上,這塊石頭太過平常,父親說過,狐舍利只有感受到靈力,才會發出光,白墨軒略一運氣,手上的狐舍利泛出些許光輝,卻並不奪目,白墨軒說道:「看來,它也發揮了不小的作用。」
「它的確延緩了我掌紋消失的進度。」姬堯說道:「但並不能治根。」
「雪繽姑姑是如何死的?」白墨軒握緊了狐舍利,厲聲問道:「她為了你冒青丘之大不韙,結果落得魂魄盡散!」
「雪繽之死我不知情。」姬堯面露驚訝:「我遍尋不獲,以為她已經回了青丘。」
「看你這樣子,雖然震驚但沒有悲傷,顯然沒有對她動情,那為什麼要送情詩給她?」白墨軒的拳頭握了起來:「我心繾綣戀花容,愛河徜徉情意濃。」
玄虛道長看向柏,見她面容淡定,比自己想像的要鎮定,這才放了心。
「我承認,雪繽對我有情,我也對她有意。」姬堯說道:「我當時是那樣的處境,無人可以幫我,有佳人突然出現,並為了我的生死奔波,要說沒有動心是不可能的,青丘女子個個出落得超凡脫俗,外貌吸晴,產生動心並不為過。」
《龍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