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節


那護士摸頭不是腦,臨出門前還偷看了白墨軒幾眼,這才扯上門,只餘下三人,司徒風說道:「我與雪紛是偶遇,我年輕時四處飄泊,居無定所,是在太行山遇上她,當時我的病發作頻率還不高,看上去和普通人沒有兩樣,我也只以為她是個普通的女孩子,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所以生得那麼好看。」
關於他與雪繽的相遇,柏並沒有細問,細問了,傷得最重的還是她,所以,第一次見面,對兩人的過往幾乎是一句帶過,並沒有細節。
「我承認……」司徒風閉上了眼睛,汗水從他額頭滾下來,白墨軒問道:「還能繼續嗎?」
「不礙事,這種程度不算什麼。」司徒風重新睜開眼睛:「我和雪繽一開始是為對方的外表所吸引,男才女貌不是嗎?她說她也是徒步飄泊,問我能不能同行,我就答應了,我們兩人在一起一個多月,從北往南,她始終沒有告訴我她是什麼人,直到那天我的病症開始發作,她運氣替我治病,我才發現她與普通的女人不一樣。」
異禹的拳頭握了起來:「雪繽是在那時候暴露她自己的身份的?」
「暴露?我有疑心,她當下就袒白,怎麼能說是暴露?」司徒風說道:「一個對你如此袒誠的女人,我根本不在乎她是什麼人,人也好,狐也好,本質都是一樣的,就因為這麼想,我與她也有一段難以磨滅的回憶,如果不是我病情再度惡化的話,說不定也是一樁良緣。」
司徒風說道:「我病情再度惡化,我知道,自己的命可能就是如此了,我不能牽累任何人,我悄然離開,準備一個人靜靜死去,後面的事情,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第五百七十八章不能長壽
白墨軒點頭:「你到了雲南,因為病情發作從山崖上跌下去,而雪繽姑姑顯然知道你離開的原因,她想救你,她用自己的靈力幫不了你,必須找到比自己靈力更強的存在,她左思右想,想到了狐舍利。」
「我正好是看守狐舍利的守衛。」異禹說道:「她為了你來苦苦哀求,她明知道我喜歡她,我一定不會拒絕她的,所以,她得逞了,她帶走了狐舍利。」
「是,我命懸一線的時候是她過來救了我。」司徒風說道:「不過我還是拒絕了她。」
「你既然拒絕了她,為什麼狐舍利還在你的手上?」異禹問道。
「我拒絕她後,她在第二天就離開,只留下了狐舍利。」司徒風說道:「我也曾想過還給她,可是我找不到她,一直到現在,在那間石屋裡的一面,是我和她的最後一面。」
「她沒有其它的去處,除了回青丘還能到哪裡去呢。」異禹喃喃念道:「而且一般人根本傷不了她,更不要說置她於死地。」
「得知她的死訊也讓我意外。」司徒風的眼睛看著吊瓶,裡面的藥水馬上就要空了:「麻煩叫護士進來。」
白墨軒看了一眼那藥水,見顏色有些偏紅,不禁問道:「這是什麼藥?」
「止痛的藥水。」司徒風說道:「是一種沒有正式上市的藥水,用了一些方法才弄過來,目前為止它是最有效的藥物,只要輸上一天,可以讓我好受幾天。」
護士進來換上新的藥水,白墨軒看一眼異禹:「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異禹微微搖頭:「夠了。」
兩人走出去,白墨軒問道:「有沒有勾起你什麼回憶?」
異禹意味深長地看著白墨軒:「你帶我來是有目的。」
「不然呢?」白墨軒說道:「他說的話與上次沒有什麼不同,但是換一個當事人就不同了,事情過去了那麼久,有些細節可能需要細細地回想。」
異禹閉上了眼睛,與雪繽的一幕幕場景閃現在腦子裡,兒時的他與她,少年時期的他與她,青年時期的他與她,他們也曾經擁有過親密的童年,少年時期的感情萌芽,雖然懵懵懂懂卻也是最令人回味的,可惜,到了青年時期,兩人的距離越來越遠,她總是對外面的世界充滿了憧憬,雪湘被關進寒壁的時候,雪繽更是說過一句羨慕……
「花境。異禹說道:「我想起來了,她和我提過一個叫花境的地方。」
「我也想到一個地方。」白墨軒說道:「我帶你去見一隻鬼。」
異禹第一次來到古董店,看到雪湘他們,仍然有些尷尬,微微點頭後就死死地閉上了嘴巴,雪紛並不打算放過他:「你姐知道你在這裡嗎?」
「不知道,她也沒有知道的必要。」異禹說道。
「哦,好像發生了一些我們不知道的事情。」雪紛點頭:「你們有事,進去說吧。」
白墨軒在意的是那個藏有不少屍體的地方,只有老美男到過那個地方,異禹既然在意,不妨讓他去查,衛從玉裡鑽出來,將當進自己看到的洞穴情景又描述了一遍,聽到白狐的描述時,異禹覺得如鯁在喉,眼眶發紅,心口痛得不能忍受,他的身子蹲下去,伸手摀住自己的胸口:「那個地方究竟在哪裡,究竟在哪裡!」
衛被嚇了一跳,後退一步,對著岳青說道:「這人哪來的?」
「能來到這裡的就是一路的了。」岳青說道:「你不要亂講話。」
「一路的麼?」異禹說道:「在雪繽這件事情上,我一定與你們是一路的,告訴我,你在被吸去那裡之前呆的地方是哪裡?」
異禹走了,雪繽已死的事實無法改變,但她的屍身還在,不管要找多久,他一定要找到她的屍身!
送走了異禹,白墨軒雙手抱在胸前,冷冷地看著他們翻閱各種典籍:「有用嗎?」
「藥理無法解決的病症,就得用其它的辦法。」蘇柏自顧自翻著各種典籍:「只要找到相同的病症,就有可能找到方法,前面有素素,現在有外公,掌紋消失絕不是個例。」
「親情難捨啊。」白墨軒說道:「也是,如果我爸媽有事,我也會拼了。」
「你這個傢伙,這種時候還在講風涼話?還不過來幫忙。」蘇柏一把將白墨軒扯過來:「快點找。」
白墨軒無奈地翻著那些發黃的典籍:「我可憐的雪繽姑姑就算不是他直接害死的,他也是間接殺手吧?我現在是在幫仇人呀。」
蘇柏埋頭說話,崔穎便說道:「好了,就算是為了外婆,對了,外婆怎麼樣了?」
「不太清楚。」蘇柏說道:「我看她需要一點時間來適應了,當務之急是要救外公的命。」
白墨軒與岳青交換了一下眼神,兩人幾乎在瞬間確定了對方的想法,岳青說道:「蘇柏,一定要救嗎?」
「那是我外公啊。」蘇柏激動地說道:「當然了。」
白墨軒面色複雜:「其實要救也不是沒辦法,既然狐舍利當初可以幫助你外公暫緩病情,這說明靈氣是有用的,不妨在這一塊上再想辦法,其實你知道我在說什麼。」
「我進不去那個地方。」蘇柏頹然地說道:「我以前就試過。」
要說靈氣,有什麼比得過十二條龍脈的交匯處?蘇柏早想到這一點了,可惜,就算自己身有逆鱗,以自己目前的功力連靠近都不可能!
那一次,素素帶自己往十二龍脈交匯處去,首先經過了火樹銀花,那是一顆奇怪的樹,算上主幹,左右兩側還各有四個分杈,算起來,就是九,而它們是火紅的顏色,主幹與分杈都是火紅色的,就像正被烈火炙烤著,分杈上正閃出銀色光芒,形似於梅花的「花瓣」了,與其說是花瓣,不如說是樹幹上突生出來的瘤子,它們不過大拇指頭大小,遍佈樹幹全身,火,銀,雙色爭輝……
那時候,素素自知時日不多,所以與族長商議,要讓自己走一趟,那顆樹讓自己順利解決了葉長青,換言之,那次是素素救了自己。
越過火樹銀花,還需要穿過那座繩橋,到達那堵巖壁的時候,他就被光阻隔在那裡,那團光是金色的,它似乎並沒有移動,但永遠也追上不它,當他突然跪倒在地,那團光也像是停了下來,在那裡上下飄浮,然後,幻化成一條金色的龍!在那之後,蘇柏就昏迷過去,是素素忍著痛苦將他帶離那裡,否則,後果如何,無人知曉。
「藥,那時候素素給了我一瓶藥。」蘇柏突然打了一個寒蟬,自己居然把那瓶藥給忘了!他打開床邊的抽屜,打開瓶蓋,裡面傳來一股刺鼻濃烈的香味,就是這個味道,蘇柏還記得入口是辛辣的感覺,他數了一下:「還有九顆。」
「這藥有什麼用?」
《龍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