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節


崔穎也是後知後覺的類型,她實在不懂:「可是,你們是什麼時候發現不對勁的?」
「一開始。」岳青說道:「是白墨軒先感覺不對勁的,初開始,我也認為是他太過敏感。」
「我和你們不一樣。」白墨軒說道:「我是指身世,我從小離開親生父母,和養父母住在一起,但內心始終有些耿耿於懷——對於我的親生父母,所以在親情方面,我沒有你們那麼多血質,我要冷漠的多,因為這種冷漠,幫了大忙。」
「外公突然回來,首先贈送了一大筆財富,這個行為首先讓我無法理解。」白墨軒說道:「雖然我的親生父親也做過類似的事情,但又有些不同。」
「這一點我倒覺得沒有什麼不妥,打從一開始,我就覺得人未到,禮先到,是那個傢伙試圖收買蘇柏。」柏凌說道:「雖然大手筆了一些,但是動機說得過去。」
「可是,太招搖了。」白墨軒說道:「我就是覺得動作大了一些,你們就說我無理取鬧吧,我心裡的確打一開始就覺得司徒風太招搖了,反而讓我覺得沒有誠意,過猶不及,你們聽說過吧?事情做得過頭,就跟做得不夠一樣,都是不合適的。」
「可是站在我們的立場上,並沒有覺得不妥啊。」柏凌說道:「我們家人當中,就屬我對他有偏見了,可也覺得說得過去,頂多是覺得他連回來都這麼有心機,更不要說我媽和蘇柏這個單純的小子了。」
「這就是麻煩的地方。」白墨軒的眼睛瞇了起來:「當我試圖站在蘇柏的立場上去想這一切,我又發現一切都是合理的,所以,我完全能夠理解蘇柏所做的事情,當我回到白墨軒的立場上,事情又不一樣了,所以,我和岳青談過這件事情。」
岳青點頭:「沒錯,白墨軒認為我也可以站在與他相同的立場上,不過,一開始我也沒有站過去,因為,我覺得白墨軒神經過敏,當時我正替蘇柏找到外公感到興奮,直到,有確實的證據出現,我才與白墨軒成了一夥。」
崔穎張大了嘴巴,岳青馬上說道:「不好意思,我們決定成立三人同盟。因為你平時很心疼蘇柏,我們覺得你不能理解,並沒有通知你。」
崔穎故作傷心:「第三個人肯定不是我,對了,是上官初晴!」
「我當時也非常迷惑,僅有直覺是不夠的,所以,我想到了上官初晴。」白墨軒說道:「她再合適不過了,她是個女人,還是個看上去柔弱的女人,而且,我和她之間還有契約在,我可以理所當然地利用這次機會,最關鍵的是,她是一個頭腦清晰的局外人,完全符合我的條件,所以,我用了最後一次的委託機會,讓她盯緊司徒風身邊的人。」
「要說司徒風的身邊人,那就是那名小護士了?」柏凌說道。
「沒錯,上官初晴的身手頭腦一流,當她行動以後,越來越多的異常出現了。」白墨軒看著上官初晴:「接下來你就是主角了,你來講。」
第六百零二章屍牆
「我跟蹤那名小護士一連兩天,終於發現了一個疑點,司徒風病重,是需要藥物治療的,我聽白墨軒說過,司徒風早就看過了所有的醫生,認定所有醫生都對他的病束手無策。」上官初晴微微地搖搖頭:「可是,他卻在輸液進行治療,我很想知道,這藥水是誰給他開的呢?」
蘇柏對上官初晴也是刮目相看,以前就知道她身手好,沒想到頭腦也和身手一般敏捷。
「藥水的消耗是非常巨大的,所以我讓白墨軒留意,酒店的房間裡有沒有大量的存量,事實證明並沒有。」上官初晴說道:「當我跟蹤小護士的時候,發現她總是往一個地方去,每天都要去一次,都是選擇在傍晚的時候,這個固有規律從來沒有打破過。」
崔穎恍然大悟:「那天我在街上看到你跟蹤某人,原來跟的是那名小護士。」
「沒錯,我跟蹤她到了一個地方,你們肯定想不到,我在裡面發現了什麼。」上官初晴說道:「一具女屍,還有一個孩子。」
蘇柏騰地一下站了起來:「百年懷胎,嬰寧,是那個天生魔童!」
嬰寧興奮地點頭:「孩子還活著嗎?」
岳青與白墨軒一起搖頭:「那名護士每天去,就是從魔童的身上抽取血,然後稀釋成液體,這就是司徒風每天輸的液體,這液體會讓他看上去是將死之人,當然,這只是我們的猜測。」
「你們說的沒錯,我之前也發現那液體有些發紅。」蘇柏將手放在嬰寧的手背上:「魔童怎麼樣了,你們怎麼只說了一半。」
「我們過去的時候,魔童已經只剩一口氣。」岳青說道:「白墨軒給他續了真氣,可是回天乏力了,這是我們去龍脈境地之前的發現,所以,我們當下覺得,這件事情要重新商榷,但是,又擔心破局,對方很狡猾,而且身份特殊,如果我們妄動,可能會被他倒打一耙,非但拿不住他,我們和你的關係也要破滅。」
蘇柏說道:「我明白了,他是利用親情布了一個局,用一份遺囑勾起我對他的關心,遺囑和人之將死有必然的聯繫,我也的確關心了。」
柏凌「切」了一聲:「我嘴上說不關心,心裡卻不是這麼想的,這人還真是可惡啊。」
「發現親人要死,尤其還是另外一位親人心心唸唸的人,當然希望在他臨死之前見上一面,所以他就用那樣的方式出現在我們面前。」蘇柏說道:「如果他是用魔童的血讓自己出現臨死的狀態,那麼,從魔童和女屍失蹤開始,他就已經開始行動了,甚至女屍失蹤,然後出現在那家宅子的地下,到魔童出生,這些都是他很早以前就計劃好的事情,只為了有一天派上用場,以真正要死之人的狀態出現在我們面前,可惜,我們前面根本沒有辦法把兩件事情聯繫起來,發現魔童的所在是一次偶然事件,全怪大頭鬼,是他帶著我們發現魔童的。」
「那位老太太的死我想也明確了。」嬰寧說道:「外公,不,司徒風可以找來職業殺手去救你,也可以請職業殺手殺死老太太吧,而且不留一點痕跡。」
「沒錯,這樣解釋完全行得通。」蘇柏說道:「老太太死,女屍和魔童被轉移,到後來的藥水,一切都說得通了。」
岳青說道:「是啊,蘇柏你最重視的就是親情,親情是你的軟肋,你又心疼外婆,外公的重新出現打破了你的心理防線,逼真的效果讓你義無反顧地要幫他,而你一定會想到龍脈境地,這幾乎是必然的事情,你在前面已經利用過龍脈了,外公的情況複雜緊急,你理所當然地認為只有龍脈境地會幫他。」
「等一下,提到這個,唐老闆不知道內情?」
「他當然不知道了,師父最近被師娘的事情弄得焦頭爛額。」白墨軒說道:「我們也沒有告訴他,希望事情盡量像司徒風感覺到的那麼自然。」
「所以,我是順其自然地去打通了任督二脈,事情就有那麼巧,閻王居然早就安排素素去尋找蒼龍族的起源地。」蘇柏驚歎道:「太多巧合的因素累加在一起了。」
「可不是,我和白墨軒也嚇了一大跳呢。」岳青說道:「閻王的確是計劃外的因素,也算誤打誤撞吧,你打通了任督二脈,又找到了本族的起源地,知道了龍脈境地需要守護的是什麼,也不是全無收穫。」
「他的計劃就是讓我心甘情願地進去龍脈境地。」蘇柏苦笑道:「然後偷走牛骨,這樣,局就徹底地成了,他的目的就達到了。」
「他對很多事情都是知情人,不可思議。」嬰寧說道:「你們不覺得嗎?他知道龍脈境地的事情,知道牛骨就是打開龍脈境地鑰匙的事情,還知道蘇柏身上有逆鱗的事情,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掌握在他手心裡,他究竟是什麼人?」
「我也很想知道。」蘇柏說道:「要不是你們橫了這一槓子,他就真的成功了,他是最接近成功的人,巫咸也好,葉長青也好,翁得利也好,這些人和他一比,簡直弱爆了。」
「他唯一成功的就是他有一個善良單純的好外孫,還有就是和我們家早早地扯上了關係。」柏凌說道:「不然的話,能有這麼容易嘛,真是可惡,這根本就是二次傷害嘛,媽現在還不知道,要是知道了,唉……」
柏凌根本不敢去想柏嫇的反應了。
「說不定是一件好事,對外婆來說。」蘇柏說道:「打破所有的幻想,徹底絕望就是新的開始。」
「你這個小子,現在說話越來越成熟了。」柏凌笑道:「看來打通了任督二脈果然不同。」
「他現在還不知道計劃失敗,而且就等發現,恐怕還需要一陣子。」白墨軒說道:「希望可以攔截到他吧。」
一直到了晚上,消息再度傳來——漏網。
讓他離開了,蘇柏對這個結果十分釋然:「好像理所當然一樣。」
「也是,考慮怎麼可能不周全。」白墨軒突然站了起來:「不過,他會帶那名小護士走嗎?我們不妨從她身上開始查起?」
蘇柏說道:「我看我們不妨去看看屍體牆。」
崔穎打了一個寒蟬:「你是說那裡?」
「我的直覺很強烈啊。」蘇柏說道。
再次來到大槐樹下的時候,天已經徹底黑下來了,第二次進入九曲九門駕輕就熟,原本完整的屍體牆,少了一具,但又多了一具。
《龍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