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

那女孩聞聽此言,猛的一震,從我懷裡掙了出去,渾身發抖。我感覺懷裡一空,似乎整個心也跟著空了。
自從張冬出事以來,我心情一直都不好,今晚像傻子一樣,在臨江村轉悠了半天一無所獲,心裡本來就積壓著一股怒氣,聞聽此言,就像被點燃了引線的爆竹,火苗子騰一下便『躥』上了腦門,嘴上卻冷冷的問:「你說什麼?」
這人『嘿嘿』一笑,說:「看樣子你沒意見,那好,咱倆一起把這妞給辦了!」
說著,上前便要動手,那女孩似乎嚇呆了,一動也不敢動。
這時候,我感覺腦門『嗡』的一聲,怒火瞬間噴湧而出,髒話脫口就冒了出來,大叫一聲:「操你媽!」躥上前,一腳便將他踹翻在地!
隨後,我跟他扭打在了一起,拳頭落在臉上生疼。這人高我半頭,力大無比,很快便將我按在了地上,啐了一口,罵道:「操!老子男女通吃,信不信把你這小白臉兒也一起燉了?!」
這時候,那女孩不知從哪裡揀到一根樹枝,哭嚎一聲,一下子掄在了他背上。
這人吃了一痛,『唉喲』一聲鬆開了手,我猛的從地上爬起來,野性和倔勁都被激發出來了,就像一頭發情的豹子,衝過去,不分要害,狂踢猛打,在我眼裡,似乎張冬就是被他給害死的!
這人被嚇到了,邊躲邊往後退,嘴裡叫道:「我操!你吃了春藥了!」到了後來,喘著粗氣說:「別,別打了,這妞老子不要了,我讓給你了,成不成?他媽的!」說完,掉頭就往臨江村方向跑去。
我站在原地,喘著粗氣,緊緊攥著拳頭,就像一頭斗惱了的公牛,渾身發抖,呆呆的望著遠處。
一隻冰涼的手,忽然放在我額上。我吃了一驚,揮拳就要打過去,這才看清,是那個女孩。
她被我嚇了一跳,差點叫出聲來。
「對不起。」我鬆開拳頭,只覺渾身到處疼痛,像脫了力似的,兩腿發軟。
「謝謝你,如果再晚一會兒,我就…」
我頹喪的擺了擺手,歎了口氣,指著那處宅子,說:「唉,這個世道,這家人聽到有人喊『救命』,也不出來。」
「這是一座空宅,裡面沒有人的。」她輕聲說。
「空宅?」我詫異的問。
「嗯。」她點點頭,望著那處宅子。
現在的她與之前判若兩人,除了頭髮凌亂,衣衫不整以外,整個人顯得很平靜。
我看了看四周,問道:「那你大半夜的跑到這裡來做什麼?」
她沒有吱聲,只是靜靜的立著,髮梢隨風輕擺。
忽然,我感覺臉上一涼,用手一摸,下雨了。
雨來的很快,瞬間便下大了,遠處的天邊隱隱滾動著雷聲。雨點淋在我臉上的腫脹之處,火辣辣的。
「唉喲,下雨了。」她說,「我們先避避雨吧。」隨後,拉起我便向那座宅院走去。
我被她拉著,腦袋裡暈暈乎乎的。
「你叫什麼名字呀?」
「阿冷,你呢?」
「我叫晨星。」
「晨星?」
「怎麼了?」
「沒有,好名字。」
「……」
第六章古宅魅影(2)
當我們來到門簷下時,雨下大了,四下裡水氣迷濛,雨聲淋漓。
由於年久失修,門簷早已破敗不堪,瓦片殘缺不全,擋不住雨。
晨星說:「我們到裡面去避一避吧。」
我點點頭,推了推門,分毫不動,這才發現,上面掛著一把大鎖。
晨星忽然從口袋裡掏出一把鑰匙,就在我目瞪口呆時,她已經打開鎖,推開門,當先走了進去。
院子裡破敗潦倒,雜草叢生。我們翼翼踏著碎瓦枯枝,來到一棟二層小樓底下。
灰白的小樓,看起來樣式古舊,孤獨的矗立在雨中,旁邊有幾間倒塌的偏房,只剩斷牆殘瓦。遠處依稀有扇小門,估計通往後院。
我四下裡打量著,就聽『吱嘎』一聲,晨星已經推開木門,走進了樓裡,我便跟著走了進去。
迎面一股陳舊霉腐的味道,黑乎乎的,瀰漫著濃重的灰塵,不知多久沒人來過了。
我不停的用手在鼻子旁煽來煽去。
「有火嗎?」黑暗中傳來晨星的聲音,聽起來十分柔弱。
「有。」
我掏出火機,『啪』一下打著火。
搖曳的火苗兒,把我們的影子投射在光禿禿的牆上。
我好奇的四處打量,只見這間屋子很大,遠處有一個木製樓梯,通往上面,樓梯下面的角落裡散亂的堆著些木柴。除此之外,就只有我們正前方一張破桌子,再無別物了。
晨星從那張桌子上取過一隻燭台,用火機點著蠟燭。
我左顧右盼,隨口問道:「你好像對這裡很熟悉呢,對了,你怎麼會有鑰匙?」
《殯葬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