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

可關鍵的關鍵是到哪兒去找那麼多行家呢?
這時一直躲在後面沒吭聲的趙乾坤發話了:「兩位老師,我有幾個高中同學在昆明、麗江和大理經營工藝美術品,要不我找他們想想辦法?」
牛求年的心一下子活了,呂決帶回來的這兩批東西讓他做了如下安排:一、上次用了賀詩建家裡地一塊布料,也不能讓賀太太吃虧。現在手裡東西多了。乾脆就送她一匹,也免得賀副教授在家裡老聽太太的埋怨。
二、既然烏楊麗娜這麼刁的目光都對著扎染布料青眼有加,足以說明這東西對女性具有極為強大的殺傷力。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烏楊麗娜、田莉、謝武赫家地鎮長千金和刁文亮地那位「日月長」MM每人半匹。剩下的二十來匹布和那堆領袖像章全由趙乾坤帶到昆明、大理或麗江找他那幾位同學出手。並且還特別告訴趙乾坤。如果這次賣得好。他這個月地獎金翻番。
看著喜笑顏開的小母雞烏楊麗娜和正在侃侃而談地所長牛求年,呂決心說這哪是一家國家三類研究所啊?分明就是一家才開張的公司嘛!
幾天以後。當烏楊麗娜穿著她自己設計的風格極為迥異的粗布扎染套裝來上班時,趙乾坤也風塵僕僕的從大理回來了。
一見面他就交給牛求年一張儲蓄卡。
牛教授急切地問道:「賣的怎麼樣?」
看到牛求年那急切的樣子。平時就不善言辭的趙乾坤這下更加木訥了,臉憋地通紅半晌才說道:「三十二枚像章按均價每枚八十元出手……」
「才賣了兩千五百塊錢?!」牛求年那眼神就像是一個正在大喊虧本的商人,「那布呢?」
見自己敬愛的老師今天竟是那樣一副市儈的表情,趙乾坤的臉更紅了,一副做錯事的樣子說道:「八百元一……」
「什麼?那麼一大堆東西你就給賣了八百塊錢!我可是咨詢過人家賀太太,咱們這布料比她上次在麗江四方街淘到的那塊都好。你聽到沒有?人家賀太太說的是『淘』,那是行家們買到便宜貨時才用的一個字眼。即便人家用了這個『淘』字都花了整整一千塊錢!你懂嗎?不到一平方大小的一塊工藝水平還不如咱地布料人家都花了一千塊;咱們那麼一大堆比她那塊好的多的多的東西你竟然給我賣了八百元一……等等!你說『八百元一』,一什麼?一匹嗎?」八百塊錢一匹。二十匹布那也是一萬六千塊啊,相比起他那一屁股債來說雖然只能算杯水車薪,但也聊勝於無了。
挨自己老師的噴壺澆灌了老半天後,趙乾坤總算有機會把話說完了。
「……米。」他說道。
想錢都要想瘋了的牛求年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他曾經問過呂決,魯北農村都是三丈為一匹,按三尺為一米的話一匹剛好是十米。八百塊錢一米,十米就是八千,那二十匹不就是……
「你總共賣了十六萬?」他差點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算錯了。
「總共是十六萬零兩千五,」趙乾坤這是把賣像章的錢也加進去了,「除去我這幾天的路費和請人家吃了頓飯花了一千多元。還剩下十六萬零一千三百六十九元三角一分,都在這張卡裡了。」
牛所長目瞪口呆的同時旁邊的呂決也是大吃一驚,他當時從賀詩建家客廳牆上往下取那塊花布時聽賀太太講她那麼一小塊就花了一千來塊,便在穿越回來前抽空從醴泉鎮明新布莊買了這麼二十多匹。其實他總共才花了三十來塊大洋,同樣也是他兩年來喝酒吃肉外剩下的所有積蓄。沒想到那堆布竟賣了這麼好的價錢,呵呵,這可比做什麼生意都強。
雖說即便是這樣牛教授的一屁股債也還剩下大半屁股沒法還,但有了這十六萬總算可以先把這個月的工資發下去了,當然不包括呂決手裡那張大大的白條。剩下的錢必須用來補交電業局一部分電費,不然的話研究所說不定那天真的就得點著煤油燈搞穿越實驗了,當然沒有電的河圖實驗室也基本上相當於一堆廢鐵。
趙乾坤回來的第二天下午,西南研究院物理研究所的大辦公室裡,正在召開所務會議。研究所除了做飯的蔡大姐和看門的關老頭外所有人員全部都在。
「有人說共產黨的會多,這一點我牛求年有不同的理解。我認為開會是集思廣益的一種非常行之有效的手段。為什麼要集思廣益?那就是遇到問題就要集中大家的智慧對問題來一個殲滅戰。現在咱們所就遇到了很大的問題,雖然這個問題由於呂決和趙乾坤兩位同志的不懈努力已經部分的得到了解決,但解決的並不徹底。要想徹底解決這個問題,或者說要想讓我們研究所徹底擺脫實驗資金短缺帶來的困擾,那我們就得繼續去做賀副教授所謂的『跨越時間跨越空間大面積全方位的時空販賣』。現在我們的問題就是在不干預歷史發展軌跡的前提下,要到哪個時代去?去販運什麼樣的物品……」
呂決閉著眼睛歎了口氣,心說這人書讀多了是不是哪怕是被逼無奈必須當婊子的情況下也得在門口立塊貞潔牌坊?
正文 第九十六章 青花瓷
許是大家的牌坊意識沒有牛求年那麼濃厚,在牛大所束後,紛紛支出自己的高招,這「思」倒是「集」得「廣」,可要說到「益」,那就不見得了。
趙乾坤的主意是繼續回抗戰時期的魯北,倒蹬上幾趟扎染印花布就能支撐研究所用度一段時間;謝武赫似乎借鑒了趙乾坤的意見,並又有所發揮。他認為老逮住一種東西販運會造成市場飽和和商品的積壓,但既然紡織工藝品銷路比較好,那就去抗戰前的長沙或成都去弄點湘繡蜀竹的回來;烏楊麗娜雖然對湘繡蜀繡比較眼熱,但她認為那時候的絲織品工藝落後並且成本很高,販回來肯定賠本。現在既然要干,那就直接干票大的,去先秦把剛剛鑄造好的司母戌大方鼎販運回來,只此一票就可高枕無憂……
接下來是刁文亮和賀詩建發言,他兩人的意見直接讓人懷疑到了他們的動機。
其中刁文亮的主意是直接到秦朝把秦始皇的長生不老藥弄點回來,只要一人的劑量,賣給比爾蓋茨就可以了;而賀詩建副教授別看年齡最大,但出的主意卻也最為天真。「讓呂決去羅紀背幾個恐龍蛋回來就什麼問題都解決了。孵出幾頭小恐龍來肯定能賣個好價錢,如果嫌孵蛋麻煩直接煮熟了切開零賣也行。人家白雲黑土他們家一隻下蛋的公雞都能賣兩三萬,我就不信一隻恐龍賣不過一隻破雞!」
刁賀兩人地意見牛求年直接過濾掉。但考慮到其他幾個人的意見也還真的都有這樣或那樣的問題。他扭頭轉向一直埋頭不語地呂決說道:「呂決也說說,畢竟無論去哪兒,去幹什麼,八成都是你去實施不是?」
「要我說?」呂決嘻皮笑臉地說道。「算了吧!這段時間和賀副教授在一起待久了。讓他老人家傳染上了一張臭嘴,一說話就容易得罪人。我還是不說吧……」
「……呂決!」賀詩建在一片哄笑聲中吼道。他滿臉怒容,手裡抓的如果不是他最心愛地紫砂壺地話估計已經扔過來了。「我賀老頭不就是讓你穿著單衣去成都過了一回冬嗎?想到確實是自己的失誤造成地,因此你把我大爺罵了我都沒說什麼!你至於這麼不依不饒嗎……」
牛求年雖然對什麼「穿著單衣去成都」這類的細節還不太瞭解,但他知道呂決絕對不是那種心胸狹窄的人,一張嘴就說出那樣噎人的話八成跟賀詩建出的那餿主意有關。他連忙走到賀老頭身邊笑著說道:「老賀你也別太激動,他年輕人說話嘴邊沒遮沒攔。你何必跟他們計較呢!」
牛大所長又扭頭對著呂決批評道:「你也是,說話就說話嘛,幹嘛一張嘴就往別人尾巴上踩!」
這話的後半截怎麼聽怎麼不像在批評人。
呂決不再嘻皮笑臉,而是一陣見血的說道:「刁文亮和賀副教授的主意都是私心太重。並且還有戲弄我們大家地成分摻雜在內,因此可以完全忽略不計。另外幾位的意見似乎都不太完美,特別是小母……哦不!我是說特別是烏楊麗娜的意見更是不成熟。先不說會不會干預歷史的軌跡,你把一個新嶄嶄的司母戌扛回來人家都不用做碳14定,光那亮晶晶的外表就足以表明是個假古董。咱們不至於辛辛苦苦從先秦背回來還要仍糞坑裡漚幾個月再拿出來賣吧!」
刁文亮和賀詩建特別是烏楊麗娜一開始還想反駁,但呂決的話雖然比較刻薄,卻分析的天衣無縫,便也都沒說什麼。而牛教授更是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呂決繼續說道:「其實各位意見裡都涉及到了一些關鍵的東西,只要把大家地意見綜合起來就已經指明了我們前進的方向——不干預歷史軌跡的而又市場廣闊的並且光從外表就足以鑒定真偽的一種絕對賺錢的非常精美的工藝品!」
說到這裡,呂決一下子打住。要放在以往誰在賣關子的時候。一般來說只有賀副教授會瞪著大眼配合一句「那到底是什麼」之類的話。可今天呂決這個關子買的實在是太大了。
辦公室裡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傻傻的配合道:「那到底是什麼?」
如果說神童級的烏楊麗娜曾經像一隻剛學會下蛋的小母雞,那聽到大家這天衣無縫般配和的呂決這會兒就絕對是一隻才學會打鳴就斗倒一大片同類的小公雞。只見他倒背著雙手向眾人掃視了一圈然後一字一頓的說道:「古——青——花——瓷。」
「靠!」
「什麼呀!」
「淨瞎忽悠!」
「沒那麼嚴重!」
「拿大家開涮吧!」
呂決沒想到眾人反應竟反差這麼大,連忙說道:「各位先別吵,聽我慢慢解釋……」
牛求年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於是也大聲說道:「大家聽呂決解釋!」
等人們總算靜下來了,呂決才又繼續道:「我們就單拿康熙官窯的青花瓷器來說,首先是價格很貴,一隻小小的茶碗就有可能是十萬元往上數;其次其工藝水平在康熙中期達到了中國青花瓷器的巔峰狀態,絕對的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康熙官窯青花瓷現今傳世的不少,許多私人收藏家手裡都有,但現在人們還在一如既往的追捧它。也就是說市場廣闊不說,你就是一次性弄個三兩百件回來都不會造成時空的紊亂。原因就是這三兩百件扔到市場上不說九牛一毛可也差不多了;還有一點也很重要,那就是康熙青花瓷無論從胎款識一直到紋飾都是絕無僅有的。這不但造就了康熙青花的獨特性,同時就是二流的專家也能光憑它這些外觀上的特點就能鑒別他的真偽。」
正文 第九十七章 這次穿越真麻煩
決又站在了河圖實驗室的大鉛合金板中央。
頭兩次穿越他都是一身寒酸打扮走的,這回可不同了,只見他內穿一件寶石藍緞子面長袍,外罩一件杏子黃馬褂。當然上面的刺繡都是機竹的,否則光是這些個繡活也得值個萬把塊。
《河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