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節

「看什麼看!」呂決吼道,「別以為你在道上混出點名堂就可以橫著走路,也不想想是誰提拔你的!是咱們的大哥知道嘛!別以為你給公司立了點功就可以眼睛長在頭頂上走路,也不想想是誰給了你出人頭地的機會!是咱們的大哥知道嘛!再說了,這可是咱的大哥。即便是大哥冤枉你了。你不會等大哥消氣以後再慢慢解釋啊!就知道頂嘴,除了會頂嘴你還會幹啥?」
兩個排比句外加一通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地說教。把個金宏訓成了一副在那兒眼珠子直往上翻就是不敢吭氣的樣子。
呂決回過身又換上一副嘴臉說道:「大哥您消消氣。洪金這王八蛋就這德行,在外面出生入死衝鋒陷陣打打殺殺是把好手,就一個毛病,受不得一絲一毫地委屈。您大人不計小人過,要是看他不順眼以後我讓他少在您面前出現就是了——還不趕緊滾出去!」當然,最後這句他是朝金宏吼的。
就在金宏轉身就要邁出門檻的時候,孟子慶這才一下子醒悟過來。「慢著!」他睖了一眼呂決。心說這小子真***能忽悠,怪不得像黎叔那樣的老江湖都著了他的道!
「金宏……哦,不!洪金把你的手機拿給我看看。」雖然孟子慶改口了,但好像還是不太放心地樣子,看這樣子是要檢查金宏的通話記錄。
呂決心裡一陣暗自慶幸,心說幸虧來的路上把金宏手機裡的內容整理了一下。現在那裡邊的電話號碼只存有呂決、孟子慶以及昨天晚上一起喝酒唱歌哦哦哦的幾個人地。而通話記錄則更絕,除了呂決的還是呂決的。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孟子慶這一手還是有夠聰明的。手機裡的內容要是沒有經過整理的話,那麻煩可就大了,別的不說,鍾局長的電話號碼絕對會被發現。
果不其然,孟子慶在金宏的手機裡什麼端倪都沒看出來。當他再扭過頭看向金宏時,那目光裡明顯地已經和善了許多。
呂決覺得這一關八成是過了,雖然遺憾的是沒從孟子慶嘴裡套出隱藏在理西市委裡地那個人。可就在這時,孟子慶突然拿金宏地手機撥起號來。這不禁讓呂決放下的心又慢慢提了起來。
就聽孟子慶對著電話說道:「我是孟子慶。你馬上給我查一下現在我所使用地這個號碼在這個月裡地通話記錄。看一下這個號碼都給什麼人打過電話……好的,我等你五分鐘。」
呂決一下子傻了眼。孟子慶這一招實在是太他媽地絕了!
五分鐘時間其實一晃就過去。可是呂決覺得就像五年一樣漫長。他彷彿已經看到了孟子慶接完電話時的樣子——瘋狂地一躍而起,毫不猶豫地將那把鋒利的折疊刀刺入金宏的心臟。
一股莫名的悲哀悄悄掩上呂決的心頭。是為了金宏,同時也是為了他自己。他穿越過來是為了來改變歷史拯救金宏的,可是經過無數的努力後不但沒將他救出,反而要眼睜睜看著他死在自己的眼前。當初田莉在她的鮮花批發店裡敘說金宏之死的時候,呂決只是感到巨大的震驚,因為那時的金宏在他的心目中只不過是一個符號,一個許許多多犧牲在崗位上的優秀警察這樣的符號而已。可是現在卻不同了,現在的金宏是在他眼前一個活生生的人,一個已經和他結成深厚友誼的人……
一陣悅耳的彩鈴聲一下子將呂決從沉思中驚醒。孟子慶身邊那幫人當中如果此時有人向呂決這邊注意的話,將會看到他臉色刷白額頭冒汗牙關咬得「咯吱咯吱」直響。但是此時卻沒有人顧得上他,因為大家都在關注著那個正在一聲不吭接聽電話的孟子慶。
不一會兒,孟子慶終於把電話接完,他抬起頭靜靜地盯著門口的金宏不說話。呂決感覺到自己的胸腔都要爆炸了,他的腦海裡反覆出現著這樣一句話:他就要衝過來了……他就要衝過來了……
突然,盯著金宏看了半天的孟子慶「撲哧」一聲笑了:「兔崽子,在這個世界上難道你就認識呂決一個人嗎?」
這話什麼意思?呂決怔怔地看著笑顏如花的孟子慶,圍在孟子慶兩邊的幾個人也都朝他瞥去不解的目光。
孟子慶擺動著他那肥胖的頭顱向左右看了看,舉起手裡的電話呵呵笑著說道:「人家洪金這一個月下來連接帶打總共只有十七個電話,並且這十七個電話還都是同一個號碼。你們猜這個號碼是誰的?」
所有人的嘴巴都變成了一個圓圓的O,一.決則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噗通」一下坐在地板上。
媽媽的!要麼就是那幫子警察們太神奇了;要麼就是那個給孟子慶打電話的傢伙是警方派到中國移動去的「臥底」。
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 竟然會是她
你們兩個過來。」孟子慶對著呂決和金宏說道。
驚魂未定的呂決連忙爬起身來,和金宏一起走到孟子慶面前。呂決扭頭看了一眼金宏,心說剛才老子都緊張成那樣了,沒想到這傢伙自己倒沒事人一樣。
就聽金宏開口說道:「大哥,我想先跟您告個假?」
呂決一愣,心說這傢伙又要幹什麼?孟子慶也是一臉不解的看著金宏。
「我……我先去一趟洗手間……」沒等孟子慶點頭,金宏一個箭步向外面急衝而去。
房間裡的十來個人一起哄堂大笑。呂決心裡對金宏那個鄙視啊!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等大家笑夠了,孟子慶突然問呂決說道:「剛才我在接電話的時候沒見洪金有多麼緊張來著。倒是看到你額頭冒汗臉色發白,你緊張什麼?」
這還真是進了威虎堂了。
座山雕:臉紅什麼?
楊子榮:精神煥發!
座山雕:怎麼又變黃了?
楊子榮:防冷塗的蠟!
……
「不是……大哥……您聽我說,」呂決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水說道:「我當時是怕洪金真的是條子的臥底,又怕他不是!」
嗯!這話什麼意思?害怕洪金是臥底倒還好理解,怎麼還又怕不是了?
「我是這樣想的,」呂決理了理思路說道:「說怕他是臥底的話,主要是他對咱們地底細知道的實在是多。咱們公司地麻煩可就大了;說怕他不是臥底,其實我是這麼想的:一位功勞巨大的猛將。可就因為大哥您的一個懷疑就把人給做了,那咱的損失也是不小啊!」
孟子慶笑罵道:「滾一邊去!大哥我有那麼糊塗嗎?」
呂決嘿嘿一笑,心說你不糊塗?這糊塗如果也能排位的話,你認第二,估計是沒人敢認第一了。
這時金宏又一陣風似的跑了進來:「大哥有什麼吩咐?」
人家金宏這會兒才叫精神煥發呢!
孟子慶清了清嗓子說道:「『黑白雙煞』留下,其他地人先出去。」
大家都明白,孟子慶留下「黑白雙煞」八成還是跟那個臥底的條子有關。這件事實在是事關重大。其中的關鍵多一個人瞭解不如少一個人知道。
等人們都出去了,孟子慶站起身拍了拍金宏的肩膀說道:「洪金啊,剛才的事情你千萬不要怪大哥。主要是這件事情關係到咱們大傢伙的身家性命,大哥不謹慎不行啊!」
金宏胸膛一挺說道:「我完全理解大哥地行為。放心吧大哥,小弟不會怪您的!」
「好!」孟子慶又拍了一下金宏的肩膀說道,「不過也難怪大哥開始時對你起疑心。我得到的消息說,這個叫金宏的傢伙來咱公司臥底的時間應該不長,也就兩三個月的時間。最近進入咱們公司核心的只有你們兩個,再加上你洪金的名字,所以大哥就……」
呂決心裡一陣好笑,金宏啊金宏,聽見沒?咱倆可是一起進入孟河公司核心層的人,可人家偏偏單就懷疑你。唉,同樣是都是做臥底地,可這做臥底地差距咋就這麼大呢!
就聽孟子慶又說道:「我知道『黑白雙煞』心思慎密又敢闖敢幹。現在大哥就把這個光榮而又艱巨的任務交給你們哥兒倆。務必在最短地時間內將這個害蟲給我揪出來!」
有沒有搞錯!這是超級無間道啊還是在鼓勵我們賊喊捉賊?如此地任務的確是光榮而又艱巨滴唉!
不過無間道也好,賊喊捉賊也罷。戲還是要演足地。並且真的讓自己兩人來查這件事的話。貌似於那個「常委」應該要浮出水面了吧!
呂決點起一根煙,來回地在房間裡踱起步來。只見他滿臉深沉。一掃平日裡那股子吊兒郎當的神態。
《河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