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節

此時我早已失去了理智的思維能力,只覺得自己像個跳樑小丑,從頭到尾,一直被高琳玩弄於股掌之間。我不清楚高琳為何會跟葫蘆頭這種人有秘密往來,我不願去想,也不敢去想。我只是木然地看著手中的耳機,回憶著適才高琳那陰氣森森的話語,一時間悲從中來,呆立在當地無語凝噎。
眾人見我轉瞬間情緒大變,全都感到不明所以。王子輕輕拉了拉我的衣服,小聲詢問道:「嘛呢你?聽見什麼了這麼陶醉?怎麼聽著聽著魂兒都沒了?」
我這才漸漸地回過神來,心想此事事關重大,也的確該讓眾人知曉。如今我受驚過度,萬難再做出準確的判斷,不如將原委告訴眾人,看看他們能不能察覺到什麼端倪出來。
於是我盡量克制著自己的情緒,將剛才聽到的給眾人講述了一遍。聽完之後,每個人都顯得極為震驚,唯獨王子不為所動,似乎是早有預見,絲毫沒有表現出半點吃驚的神色。
隨後他面帶得色地說:「我早跟你說她不對勁兒,你就是不聽,現在知道小爺我眼力不凡了吧?少字我就知道她准有貓兒膩,早就看出丫不是什麼好鳥兒了。」
我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作答。回憶起之前王子數次找我要探討此事,我都沒拿他的話當回事,一直都以為他是胡言亂語。如今證據確鑿,雖然還搞不清楚高琳與葫蘆頭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但至少能證明他們的確是心懷鬼胎,絕對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一直在隱瞞著我們。
但話也不能說的太絕,所謂世事難預料,有許多事情不是僅靠猜測就能知道全部真相的。或許高琳另有苦衷,或許她的秘密並非傷天害理,總之,不到真相大白之時絕不能輕易的將她定罪,起碼也要先聽聽葫蘆頭的口供再說。
我這樣安慰了自己一番,然後便招呼眾人,暫且不要去想高琳的事了,葫蘆頭就在前方的不遠處,先找到他問問情況再說。
大鬍子也贊同我的看法,覺得至少也要聽聽葫蘆頭的說法再做定論。事不宜遲,我們不敢再繼續逗留,即刻便邁步前行,沿著樓梯向下快步走去。
原來我們距離葫蘆頭的位置並不很遠,片刻之後,便走到了樓梯的盡頭。最後一級台階的前方有一個大洞,從參差不齊的邊緣來看,這是被硬生生炸出來的大洞,原本應該是一堵磚牆阻住去路,想必又是需要觸發什麼機關才能開啟磚牆。
我們暫且無暇去分析這磚牆的構造,因為在那大洞的另一側,出現了一條狹長的石橋,這石橋位於半空之中,一頭連接著這道石牆,另一頭則深深地探進了黑暗之中,前面黑漆漆的看不清是什麼所在。而石橋的下方也是空空如也,不知離地面有多高的距離,但從那無盡的黑暗來判斷,估計掉下去就會摔成肉餅。
在石橋的邊緣處,有一隻人手死死地抓在上面,葫蘆頭那氣若游絲的呼救聲正是發自人手的位置。看來他的體力已經到達了極限,只怕我們再晚到半刻,他就會因手指麻木而摔落到下方那無盡的黑暗中去了。
大鬍子搶上幾步,一把抓住了葫蘆頭的小臂。葫蘆頭如獲大釋,一邊驚魂未定地向下看著,一邊疲憊不堪地小聲求救道:「救我……求求你……救我……」
但大鬍子卻始終保持著剛才的姿勢,並沒有將他拉上來的意思。只聽大鬍子沉聲說道:「我問你幾個問題,你要如實回答,如果我聽出半點不對,我會馬上放手。下面到底有多深咱倆誰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命,那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葫蘆頭被嚇得差點哭了出來,他體力不支,無法大聲說話,但語氣卻明顯是怕到了極處,只聽他帶著哭腔哆嗦著答道:「求……求你別放手……我說……我什麼都說……」
大鬍子微微點頭,隨即問道:「季家兄妹的親人,你根本就沒有見過,更沒有什麼同夥在暗中監視,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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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求了三天月票,但收效甚微,看來應該是我自己出了問題……
好吧……不再要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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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高琳
第一百五十五章高琳
大鬍子的這個問題略顯怪異,我們誰都沒有料到他會在這個關口問出這麼一句但此事也的確是關係重大,聽他問完之後,眾人全都將耳朵豎了起來,想聽聽葫蘆頭到底如何作答。
葫蘆頭早已被嚇得魂不附體,面對著腳下深不見底的黑暗,他的心理防線已經被徹底摧毀。他一改以往的粗魯暴躁,滿頭大汗地顫聲答道:「是……是……你說的對……求……求求你先把我拉上去,不管什麼問題,我保證絕對……絕對不敢騙你……」
他的回答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實在是無法想像,此前他一口咬定的事實,竟被他自己如此輕易的就推翻了。
除了丁一和丁二之外,其餘幾人全都異口同聲地驚聲叫道:「你說什麼?」
葫蘆頭面帶尷尬,雖然不願重新回答一次,卻也知道自己的處境不佳,萬萬不能再得罪了這一干人等。於是他頗顯虛弱地點了點頭,再次開口說道:「對不起各位,我……我也是身不由己。」
季三兒壓抑已久的情緒終於得到了徹底的釋放,只見他氣得身子亂顫,一雙小眼極力圓睜,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看他的樣子,似乎是要把葫蘆頭活吃了一般。緊接著他便破口大罵:「**大爺的,拿你爺爺當他**猴兒耍」說著便邁步上前,打算抽葫蘆頭**掌出口惡氣。
我連忙伸手把他攔了下來,此時大鬍子所處的位置相當危險,萬一季三兒做出什麼過激的舉動,若是牽連到大鬍子那就得不償失了。於是我讓他先忍一忍,有許多問題還沒弄明白,需要葫蘆頭的親口講述才能水落石出。等我把事情搞明白以後,你愛怎麼抽他怎麼抽他,他要是敢還手,我跟你一塊兒抽丫挺的。
話雖如此,但我的心中卻愈發的糊塗起來。當初這兩個盜墓賊告訴我們控制了季三兒家人一事之時,我和大鬍子也曾經對他們分別進行過試探。當時他們堅稱自己說的絕非謊言,並且面對著槍口的威脅,他們全都表現得毫無懼色,反而讓我們感覺到這兩個人殘暴至極,是那種完全無視生死的亡命之徒。
隨著相處的時間漸長,這兩個人的真實性格也慢慢地顯露了出來。翻天印雖陰險狡詐,但卻格外的膽小怕事,不管發生什麼危險,第一個縮在後面的就是他,與此前他所表現出的那種天不怕地不怕截然不同。而葫蘆頭則顯得有些呆頭呆腦,除了魯莽暴躁之外,還時常表現得貪生怕死,和平常盜墓賊本應具有的那種機智幹練大相逕庭。
我雖也曾對他們二人的身份有過些許懷疑,但由於這趟行程的進展一直不順,不是遇到這樣的麻煩,就是碰上那樣的危險,故而無暇再去仔細研究他們兩個,逐漸的,也就對他們所表現出的異常慢慢淡忘了。
直至此時,當我看到葫蘆頭那幅懦弱膽小的樣子,我才真正意識到了事情不對。他此時所表現出來的態度,與我最初見到他的時候簡直是判若兩人,像他這種整日混跡在古墓中的亡命之徒,就算他再怎麼害怕,也不該如此輕易的哀叫求饒,而且此前在威逼之下都不曾更改的口供,為何現在卻隨口便更改掉了?
僅僅是為了貪生怕死麼?那他之前的強硬和凶殘又是從何而來?為什麼會有如此大的差別?
在我看來,此事唯有兩種可能,一種是葫蘆頭在裝瘋賣傻,他順口承認自己並未挾持季三兒的家人,為的是讓大鬍子早早救他脫離苦海,只要能身子上岸,他這種人什麼話說不出來?然而,另外一種可能性,則是極為可怕的……
我邊緩緩地走了過去,邊攤開手掌,若有所思地看著手中的那個無線耳機。恍惚間,高琳的身影開始在我腦海中不斷浮現,她的音容笑貌,她的言談舉止,她近期所做出的種種行為,以及與她有關的一切一切。
隨著點點滴滴的蛛絲馬跡被我漸漸地整合在一起,一個難以置信的恐怖真相,也逐漸地在我心中勾勒了出來。
這時,我突然想到一個人,隨即我猛一轉頭,將目光凝聚在了丁一的身上。他也恰好正獐頭鼠目地朝我張望,我們兩人目光一對,丁一連忙側目仰頭,將視線從我的身上轉移開了。
他這動作雖然做的非常隱蔽,但在那頃刻間的眼神交匯之中,我還是看出了一些端倪,這更加印證了我的猜測,對我適才的判斷,也就更添了幾分自信。
於是我對王子招了招手,待他走到我的身邊之後,我在他耳旁悄聲說道:「我去審審那個葫蘆腦袋,你一會兒別動聲色,找機會繞到丁一的後面,先用刀把他制住,我估計他是要準備逃跑了。」
王子顯得頗為不解,還待問清詳情,我連忙阻住他的話頭繼續說道:「你先別問我,我暫時也不敢確定我猜得對不對,一會兒先聽聽葫蘆腦袋是怎麼說的,到時候自然會有分曉。」
王子知道我已經有了自己的主見,便沒再多說什麼,點了點頭,假裝沒事地往丁一的方向溜躂過去了。
隨後我走到大鬍子的身邊,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道:「先別讓這孫子上來,我有幾句話問他。」
跟著我蹲下身子,朝著葫蘆頭似笑非笑地瞇了瞇眼睛,然後把手掌攤開,探到他的眼前,用一種略帶歹毒的口吻問他說:「爺們兒,瞅清楚嘍,這東西你認識吧?少字你實話告訴我,這是誰給你的?」
葫蘆頭雙目一怔,似乎剛剛意識到自己遺失了這個物件兒,然後他頹然回道:「是你那相好的……不不不,是那個叫高琳的女人給我的。」
話一出口,身後眾人立即傳出了一陣騷動,雖然已經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但眾人對於這個匪夷所思的答案還是一時難以接受。那個千嬌百媚的女孩,那個剛剛畢業不久的音樂老師,竟然突然從受害者轉化成了操縱者,這樣的事實,對任何人來說都太過不可思議了。
接著便聽到王子大喊一聲:「別動想跑?再動一下就讓你丫嘗嘗這攮子的滋味兒,給小爺我老老實實呆著」
我回頭一看,見王子正用單刀抵在丁一的脖子上,另一隻手則對我打出一個勝利的手勢。隨後他單手一掏,便把丁一腰間的手槍卸了下來。丁一立即顯得驚慌失措,再也沒了此前的那套油腔滑調,垂頭喪氣,灰頭土臉,就如同洩了氣的皮球一樣,連一句話都沒能說得出來。
《活人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