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節

然而他此次帶來的,卻並非是玄素所期盼的好消息。他告訴師徒二人,如今《鎮魂譜》已經易主,落到了幾個年紀不大的年輕人手裡。
玄素一聽這話立馬就急了,質問那姓孫的,你當初信誓旦旦的說全都在你掌控之中,死活也不肯把董、燕二人的下落告訴我們。我知道你是怕我們搶先一步去奪了寶書,但你既然這麼有把握,就理應將那寶書牢牢守住,怎麼連幾個年輕的娃子都應付不了?
姓孫的連連搖頭,讓玄素不要打斷自己的話頭。隨後他又繼續講道,自己任憑《鎮魂譜》流入外人手中,這裡面必有他自己的用意和計劃,要想取書,那自然是手到擒來之事。只不過這幾個年輕人很不一般,他們好像也在尋找《鎮魂譜》以外的其餘幾樣東西,並且其中有一個領頭的,似乎已經具備了一樣重要的事物。
對於《鎮魂譜》這部古書,姓孫的說就連他自己也是只聞其名不見其物,不知道裡面記載的內容到底寫了些什麼。不過他已經得到了一部分文字的副本,並且尋找了很多專業學者加以破譯,但得到的結果卻收效甚微,就連一句完整的句子都沒能破解的出來。因為這《鎮魂譜》的撰寫方式是暗含著特定密碼的,只有掌握密碼規律的人才能讀懂此書,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他一直在暗中窺伺著這幾個年輕人,他驚奇的發現,這幾個孩子似乎有一種非常特殊的能力和背景,不僅其中一人擁有一枚至關重要的牙齒,並且幾人中好像有一個女孩也掌握了《鎮魂譜》的密碼結構,也就是說,她能看懂這部古書中的內容。
他在很久以前就掌握了一條線索,在新疆南部的群峰之中,另一件與《鎮魂譜》息息相關的寶物就藏在那裡。只不過那片區域地廣人稀,除了山峰就是山峰,光憑人力去慢慢尋找,這是非常不現實的事情。
而如今那幾個年輕人很可能已經參透了其中的真相,他們正在著手準備,相信不久之後,就會前往位於新疆群山中的準確地點。
他此次造訪,就是要委託丁二到新疆去走一趟,配合他的助手,混入那幾個年輕人的隊伍之中。待跟隨他們抵達目的地以後,便可以利用丁二的一身陰功取到一件極為重要的事物,因為根據他的分析,那地方很有可能是一座古墓。
聽到此處,師徒二人這才總算明白,原來此人的心思竟如此縝密,並且城府之深令人咋舌。他任憑那幾個年輕人帶走古書,其實是不願打草驚蛇,打算用螳螂捕蟬之法,最後坐收漁翁之利。憑藉著那幾個年輕人的特殊能力,他完全可以省去很多麻煩,而且他必然也有得力干將窺伺在旁,如果這幾個年輕人沒有利用價值了,就下手搶書奪寶,倒也不耽誤他辦事的進程。
並且更讓師徒倆感到吃驚的是,此人居然知道丁二具有陰功之事,這件事是絕無外人知曉的最高機密,這姓孫的傢伙,又怎麼會瞭解的這樣透徹?
懷著滿腹的疑慮,玄素用盡了辦法想從對方嘴裡套出更多的信息。但那姓孫的卻是三緘其口,除了有必要回答的,基本不再對他們透露任何事情。
玄素求書心切,也只好同意了對方的要求。正在他躊躇自己這老胳膊老腿兒能不能受得了新疆之旅時,那姓孫的卻笑著說這次的行程只需要丁二一人參與,他老人家就跟著自己去北京逍遙自在即可。待丁二回來以後,此事便基本算是成型多一半了。
師徒倆自然知道這是要將玄素作為人質的意思,防止師徒二人拿了東西私吞逃跑。不過這倒也合乎道上的規矩,雖然很不情願,但除了妥協也沒有其他辦法。
隨後丁二便依照那人的安排來到了新疆,在那裡有一個叫高琳的女人與他接頭。他始終都對高琳的指示言聽計從,不久之後,便與我們這幾個人不期而遇了。
講到這裡,丁二的故事總算全部講完了。我歎了口氣眼望窗外,不知不覺間,外面的天色也已經烏沉沉的黑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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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五章 五個問題
第二百一十五章五個問題
想不到這丁二看似深沉冰冷,但話匣子一打開卻比王子還要能說幾倍【葉*子】【悠*悠epz網記得我們剛剛進屋的時候還是清晨時分,等他將過去種種全部講完,竟不覺間已然到了傍晚了。
丁二本是重傷初癒,這一整天的話說下來,的確也是有些熬不住了。不過我心裡還是有幾件事難以放下,趁著他還有些jig神,我急忙追問他說:「當初你和你師父見到董和平的時候,他提沒提過那尊石像基座上的文字他們翻譯過沒有?」
我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當時董和平他們現石像之時,並沒察覺到自己正在危險的邊緣,這幾個人身為考古專業的學者,不可能放著那些文字不予理睬。既然燕霞能看懂《鎮魂譜》上的文字,就說明她也可以翻譯那石像下面的文字。我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那尊石像絕非一般的事物,就憑石像手中托著的那張面具,就足以證明與九隆王有著莫大的關聯,如果能瞭解到文字的內容,說不定就能從中找到重要的線索,因此這個細節是絕不能忽略的。
丁二聽完搖了搖頭,他說當時他們師徒倆已經完全忘記了那些文字的事情,董和平沒主動提到,他們兩個自然也就沒問。跟著他又補充說,自己本來有著過目不忘的特長,看過那些文字之後,他曾經將那些文字的筆畫和形狀記了個大概,但如今已經時隔兩年,他早已將這種小事慢慢淡忘,倘若再讓他描述出那些文字的具體特徵,恐怕已屬萬難之事了。
我歎了口氣,不由感到非常的失望。但好在他對那些文字有著較深的記憶,等過兩天季玟慧來了,我自有辦法從中找到破譯的方法。
隨後我又繼續問道:「那你還記不記得董和平和燕霞這兩個人的樣子?能不能給我大概形容一下?」
丁二說這個他倒是記得極為清楚,畢竟人臉與文字不同,只要對某人的印象深刻,就算時間隔得再長,要想忘記對方的相貌也是不太可能的。於是他便將董、燕二人的外貌特徵非常詳細的描述了一遍,從五官、膚型、體態,到口音、裝束等,均是描繪的極為清晰,就彷彿那兩個人活生生的站在了我面前一樣。
聽丁二全部講完,我沉了片刻,心中暗暗將那些零碎的線索拼湊整合。等到有了初步的結論之後,我再次開口提出了第三個問題:「當時在青銅簋裡有兩件東西,一件是《鎮魂譜》,另一件是個四方的銅塊,那銅塊現在還在你手裡嗎?」
丁二點了點頭,他告訴我,由於那銅塊一直被他放在包裡,所以離開貴州的時候也被一起帶了回來。事後玄素也曾多次研究過那物件兒,但始終都搞不懂那銅塊上面的小方格子是作何使用的。二人也曾對此做過分析,從設計構造上來看,那類似於「華容道」的可移動方格很有可能是打開銅塊的機關。
他們爺兒倆不下數十次的進行過拼湊試驗,但由於不知道原本完整的圖形應該是什麼樣子,因此他們只能毫無頭緒的胡猜試,最終的結果,就連一個像樣的圖案都沒能拼湊出來。
玄素是個急子,在百思不得其解之後,便很不耐煩的棄之不理了。不過他也並非無腦之人,他始終懷疑這東西與《鎮魂譜》有著某種關聯,因此即使他知道此物能賣個不錯的大價錢,他也從來沒有出手的打算。並且他將這東西jia由丁二保管,讓他時不時的就拿出來擺擺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湊巧給碰開了。
從貴州回來的這半年時間,再加上等候姓孫的那數月光景,在將近一年多的時光裡,丁二基本每天都拿著那青銅方塊隨意搬但也不知是他運氣太差,還是那東西本來就是個騙人的把戲,總之在如此漫長的時間裡他居然沒有一次拼對過圖案,到了最後,他也頗感索然無味的不予理睬了。
丁二也曾試圖用強硬的手段將這銅塊徹底砸開,可玄素卻堅決不贊同他這樣的做法。一方面是擔心封存在裡面的東西金貴脆弱,如此粗暴的方式很可能會傷及到內部的事物。另一方面他是覺得此等做法太過暴殄天物,即便是用鋸條慢慢鋸開,那這也是毀了一件擁有幾千年歷史的青銅寶器。反正眼下《鎮魂譜》也落入了他人之手,這盒子早開晚開,甚至是永遠不開,那也完全是無關大局的細枝末節了。
如今那青銅方塊就在丁二的背包裡面,要不是我問及此事,他甚至都快把這東西給忘掉了。
聞聽此言,我長舒了一口氣,心想總算得到了一件有參考價值的實物。那東西既然能和《鎮魂譜》被一同封存,就足以證明此物必定非同小可。玄素和丁二這兩個人的思想都還處於上世紀五六十年代的老舊時期,思維不夠靈活多變,或許他們只是沒有找對其中的竅兒而已。回頭我們幾個再細加揣摩一番,說不定還真能從中研究點兒什麼道出來。
想到此處,我試探的問他:「這東西能不能借我玩兒幾天?我想用我的方法試試手氣。」
丁二微微一笑說:「拿去吧,我的命是你們給的,送你都行。」
我立時驚得雙手搖,慚愧道:「這話兒是怎麼說的,明明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怎麼讓你一說,咱倆的位置反倒調過來了?」
丁二默默的出神半晌,然後非常鄭重地回答我說,他所說的命,並不是指人的壽命。其實從很小的時候他就應該死掉了,是他的師父救了他,也是師父給了他第二次生命。在認識我們以前,他始終認為人與人之間的情感,應該僅限於親人、夫妻,以及師徒之間。然而在和我們的短暫的接觸之後,他有了一種非常奇妙的感覺,而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彷彿也與情感類似。
他喜歡我們的幽默,喜歡我們的豁達,喜歡我們幾人之間的默契,也喜歡我們吵架拌嘴時的互不相讓。當我們同時面臨生死大關的時候,他看到的是相互扶持和捨命保護。他看到的是一種鍥而不捨的jig神,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真誠和善良。
在我們幾人之間,他所看到的,所感受到的,是另一種境界,他不知該用什麼樣的詞彙去形容這種境界,總之,他很喜歡這樣的我們,他也在不知不覺間受到了我們的感染,在他的內心深處,他也很想融入進來,成為我們其中的一員。
我聽完他那略帶羞澀的表述,感覺此人和大鬍子果真有著異曲同工之處。同樣的幹練,同樣的深沉,同樣的真誠,也同樣的憨傻可愛。唯一不同的地方,可能就是他們有著截然相反的兩種相貌吧,一個是面目清秀,俊朗無暇,另一個則是橫眉冷目,一臉的煞氣。
然而在這一整天的jia談之中,我對丁二的瞭解深入了很多,尤其是聽完他剛才的那一番話,我更是覺得此人當真善良淳樸,是個不可多得的可jia之人。如今再看他的那張死人臉,也逐漸覺得沒有那麼難看醜陋了。
我先是對他笑了笑以示感謝,然後和顏悅e地解釋道:「你不會表達的那個詞語,應該叫做『友誼』。其實在這世界上,基本上每個人都擁有一份或幾份真摯的友誼,無論他是好人還是壞人。當這種友誼昇華到一定境界時……」
我還待繼續往下闡述我的理論,讓丁二瞭解到『人間自有真情在』這番道理,卻不成想話剛說到一半,就被王子截斷了我的話頭,只聽他流里流氣地大聲說道:「老2,別聽丫那套文鄒鄒的大道理。我告訴你,你那個不會說的詞兒,應該叫『瓷器』。『瓷器』你懂不懂?就是哥們兒,朋友,兩肋a刀的那種」說著他雙手同時在自己的肋骨上斬了幾下,想讓自己的話顯得更加生動一些。不過他稱呼丁二為『老2』,可見丁二在他心中的形象已經轉變了不少。
我被他氣得臉都白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之後,隨即便沒好氣地罵道:「你丫趕緊給我死出去成天到晚沒一句正經的。人家丁二老家是哪兒的?能他**聽得懂『瓷器』這倆字嗎?再說你這都是什麼理論?叫瓷器就得兩肋a刀啊?當初你還管黃博叫瓷器呢,最後跟你家老宅子出的那檔子事,要不是他,你能被你們家老頭兒臭揍一頓嗎?」
王子被我說的臉上一紅,自知剛才說的是有些偏差。但他多日沒和我鬥嘴了,如此的大好時機他豈肯放過?只見他雙眉一挑,就要跟我理論一番。這時又是大鬍子出來充當和事老,他指了指丁二,然後微笑著說道:「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老2累了,讓他早點休息吧。」
我呵呵一笑點了點頭,轉頭一看,現丁二正面帶笑意地看著我們,似乎我和王子的鬥嘴讓他感到頗為有趣,這才是他最願意看到的一種狀態。
隨後我對丁二溫言說道:「你有自己的名字,叫yi傑,可我們還一直叫你丁二。從今往後,你希望我們叫你哪個名字?」
丁二沉了片刻,跟著便果斷答道:「叫丁二,我喜歡這名字。那個吃人的yi傑,已經不存在了。」
聞聽此言,我們三個都對他投去讚許的目光。然後我抓緊時間說出了我所疑慮的第五個問題:「你師父曾經到手的那卷《鎮魂譜》,頂端的標題是一個字?還是兩個字?」
《活人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