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節

不對,這樣的推測應該是不對的,這其中定然還有著其他的隱情,我還沒有看到全部的真相,不能僅靠猜測就妄下結論。況且大鬍子對我和王子的關照和情誼是千真萬確的,這樣一個好人,我怎能用如此卑鄙的思想一再的猜忌於他?
想到這裡,我急忙收起思緒,停止了那些可怕的想法。隨後我又整理了一遍心情,將適才對於吳真恩的遭遇分析給胡、王二人講述了一番。
商議過後,我們將捆在吳真恩身上的繩索解了下來。為了不要讓他有心理負擔,不讓他有恐怖的回憶,我騙他說昨天他突然發了羊癲瘋,倒在地上口吐白沫,還不停抽搐著扭動個不停。為防止他受傷或咬到自己的舌頭,我們只好把他捆了起來,並在嘴上封了膠布。
吳真恩很納悶自己怎麼會得了這種怪病,但相處多日,他也知道我們不會害他,也就滿心感激地連連拜謝。
想到吳真燕直至現在還下落不明,並且王子曾在白骨圖騰附近聽到過她的叫聲,我們不敢再繼續逗留下去,準備即刻啟程前去尋人。
但此去勢必會進入那個神秘的穿山隧道,裡面的那種有毒生物,又要如何才能對付?
首先,我們需要確認這種生物的真實身份,只有知道了其毒素的性質,才能找出相應的破解辦法。
我想起大鬍子中毒時是因為那種毒物的零碎屍體沾在身上,才導致毒液浸入皮膚,繼而產生的中毒的症狀。於是我找到大鬍子換下來的髒衣服,用短刀高高挑起,迎著陽光仔細觀看。
從衣服領口處的一個角落位置可以看到,有幾塊零碎的紅色碎肉還掛在上面。此外,還有一塊帶著黃色皮膚的肉塊也進入到了我的視線當中。
我用刀尖挑下肉塊放在眼前仔細觀瞧,發現這種黃色的表皮非常特殊,顏色鮮艷得有些刺眼,不是普普通通得金黃或是橙黃,而是那種鮮艷無匹的明黃之色。
我撿起一根松枝在那黃皮上面紮了幾下,只覺這種膚質柔軟之極,比一般生物的表皮都要薄了許多,就連蛇蜥之類的皮膚都較之為厚。
這到底是什麼動物?皮膚如此鮮艷的,這世上應該沒有出之其右的。莫非是在魘魄石的催化下,變異出來的新生物種?
一想到魘魄石,我忽然想起那塊石頭的奇異造型。以前我們所見過的魘魄石都是不規則的石頭模樣,而這一塊,確實被精心雕琢成的蟾蜍形狀。
蟾蜍……蟾蜍……不對!蟾蜍?
這時,我腦子裡面猛一閃念,突然想起了一種特殊的動物——毒鏢蛙。
*j
第二百八十九章 遠方的咆哮
第二百八十九章遠方的咆哮
毒鏢蛙,是生活在美洲熱帶雨林中的罕見物種////這種青蛙由於毒性猛烈,因此皮膚的顏色都極為鮮艷,通常是非常刺眼的寶石藍色。其中還有一種叫做金毒鏢蛙的,通體便是明黃的顏色。
由於美洲本土印第安人將這種青蛙的有毒分泌物塗抹在吹鏢上製成毒鏢,故給其命名為「毒鏢蛙」。
毒鏢蛙的毒素非常猛烈,這種神經性毒液能夠阻止肌肉運動,引起肌肉和呼吸麻痺,最終導致死亡。一隻普通的毒鏢蛙,其分泌出的毒液足以奪去10個人的生命,只需微克就能殺死一個體型健壯的成年男性。
不過,毒鏢蛙的毒素只能通過血液產生致命的效果,如果不讓毒液直接觸碰到傷口,毒液的效果就會大打折扣。雖然也會引起人體的不適,但最起碼不會立即致人死亡。
而金毒鏢蛙的毒性又要比普通毒鏢蛙猛烈數倍,僅2微克的毒液就可以奪取人或大型動物的生命,即便沒有與血液融合,其毒素對於人體所產生的影響也是相當可觀的。
想不到在距離美洲萬里之外的中國居然也有毒鏢蛙存在,真可謂世界之大無奇不有。看來有些物種的定義,並不像我們所瞭解的那樣簡單和肯定。
更加令我感到頭疼的是,那隧道中的毒鏢蛙顯然已經產生了巨大的變異,正常毒鏢蛙的體型應該僅有掌心大小,而大鬍子遇到的卻是型如一個大號饅頭。且雙目血紅,聲如蠻牛,其毒性自然也是加強了許多。
好在這種毒蛙的毒液只是在皮膚上分泌,倘若其口中也帶有強烈的毒素,當時大鬍子被咬中的那幾口,恐怕就不會這樣簡單的了事了。
我沒有對毒鏢蛙的毒性做過具體研究,雖然知道這個物種的來歷,卻也只是片面而已,對於解毒之法或是相剋之物,完全沒有半點瞭解。
大鬍子也是頭一次聽說這種生物,他默想了良久,最後還是搖頭喟歎說,他臨行前所配製的解毒劑僅限於清除蛇毒和蝶毒,由於這種毒蛙的種類太過罕見,再加上其毒性也應該有著很大的異變,因此我們手裡的全部藥劑,無論是中藥還是西藥,恐怕都無法阻止蛙毒進入血液後的致命毒性。
如此一來,營救吳真燕一事就會受到極大的阻礙。找不到恰當的辦法對付大批毒蛙,我們勢必就無法通過那條神秘的隧道。而且由於環境的關係,我們又不能使用炸藥這種破壞性極強武器,倘若吳真燕就在隧道內部的某個地方,炸藥炸塌了隧道,也會把吳真燕埋在其中。
三個人均陷入到了苦思之中,構想著如何才能在保全自身的情況下,清除那些蹦跳竄行的有毒生物。
然而想要兩全其美,卻是要比登天還難。我們所持的全是近身武器,即便是身上包裹得再嚴,面對數量眾多的毒蛙,也很難保證毒液不會滲進衣服。
正感一籌莫展之際,王子頗顯不耐煩地小聲嘟囔了一句:「當初那把散彈鎗咱們帶著就好了,一槍打出去全是鋼珠,量那群蛤蟆也衝不過來。」
這句話當真如同灌頂的冷水,一下就將我點醒了。我一拍大腿,急忙起身走到營帳之中,從布袋裡抓出了兩把事先為了對付隱身血妖而製作的細碎石粒。隨後我將石粒遞給大鬍子,讓他用全力擲出一把看看效果。////
大鬍子立即明白了我的用意,他看到石粒的同時也是眼前一亮,跟著便接過石粒,提一口氣,忽地一個360度轉身,將一把石粒都扔了出去。
只聽『咻咻咻咻』之聲不絕於耳,一個個小石塊彷彿像是出膛的子彈,帶著疾風,瞬間就飛出了我的視線之外。這般強大的威力別說打死一隻小小的青蛙了,只怕殺死一隻大型猛獸都不在話下。
我在欣喜的同時,也暗暗感慨大鬍子驚人的恢復能力。昨天晚上還虛弱不堪,只用了一日,便恢復了大半的力氣。雖說這與用藥及時和藥效極佳有著一定的關係,但最主要的還是他體質過人,常人需要將養一年的傷勢,他往往僅需幾日便可痊癒如初了。
見此法可行,我們三個均感喜出望外。隨後大鬍子又拿了將近少半袋的石粒來練習手感,當那些石粒被他擲完之時,他所扔出的石粒已經能夠在空中形成一個圓形的切面了。密佈的石子如同一面堅固的幕牆,縱然那些毒蛙體型小巧,也絕難從石粒的縫隙當中穿越過來。
此時紅日高懸,時間已經來到了正午時分。我們草草的吃了一些東西,便收拾行裝出發上路了。
臨行前,我和吳真恩交談了一番,將此去的危險性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現在給他的選擇只有兩個,其一,就是冒著極大的危險,跟我們一起闖入禁地。不過這對他來說無疑是九死一生的亡命之旅,他雖身體強壯,卻缺乏實質性的戰鬥經驗和應變能力,面對數之不清的毒蟲怪蟒,甚至是恐怖離奇的喪屍惡鬼,他能活下來的幾率極為渺茫。
其二,則是就留在這裡等候我們。如今我們身處森林的腹地,想要靠自己的能力跋涉出去,幾率低到何等程度自然也不用我過多的贅述。反正和我們一起進洞是死,強行出林也是死,還不如就留在此地等我們出來,屆時再帶著吳真燕一起離開這裡。
這相當於一場生死的賭博,不過在我看來,他能存活下去的幾率,要比和我們一起進洞大了很多。畢竟……我們連自己能否活著出來都不敢保證。
吳真恩知道我對他講的不是玩笑,如今已經到了最為凶險的地帶,所面臨的處境也是危險之極。他眼睜睜的看著我們接連負傷,也清楚自己的能力與我們相差太多,如執意一道前往,和自殺基本沒什麼區別。
是以他在無奈之下選擇了等候,如果這一次還是沒能活下來,也只能怨自己命該如此,送命這一劫,他是無論如何也躲不過了。
為了防止他被猛獸襲擊,我把唯一的一把手槍留給了他,並把吳真燕落下的半月彎刀也交到了他的手中。最後我囑咐他說,如果十五天以後我們還沒有出來,就沿著一個方向往森林外走,只要能走到森林的邊緣,就有很大的機會生存下去。到了那時,能不能活命就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諸般瑣事已了,我們三個再次進入了那片陰森的叢林。
一路上我們的腳步不敢放得太快,生怕那隱形血妖躲在什麼地方偷襲我們。三個人始終都保持著三角隊形,當真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每跨出一步都讓人感覺費力之極,連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
正當我們前行之際,猛然間,大鬍子忽地停下了腳步,隨後他仰頭在空中嗅了幾嗅,手指著右側對我們正色說道:「是那種毒蛙的味道,就在距離咱們不遠的地方。」
我心想那些毒蛙不是躲在隧道裡麼?怎麼會突然跑到外面來了?莫非此地有多條隧道,最終通往不同的去處?
於是我和王子也連忙下意識地聞了幾下,卻完全沒發現空氣之中有什麼異味。王子說笑道:「老胡你都快趕上警犬了,怎麼什麼味兒都能聞著?」
大鬍子哪有心情和他貧嘴?當即將身子一轉,率先朝著右側走了過去。
《活人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