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

  天……白樂天剛才那一系列動作實在帥呆了!快、準、恨,實在是……不對!他什麼時候學過功夫?徐洋有些瞠目結舌,不可置信張著嘴看著眼前這個似突然換了一個人的白樂天,他……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
  「張博仁你上不上?」白樂天譏諷一笑,低著頭垂著眼,右手漫不經心地扣著指甲,左手卻死死攥著那個彪形大漢的手腕,似乎再稍微一用力,這人的手腕就會斷。
  張博仁的臉色鐵青,滿面怒氣,死死地攥住拳頭,咬了一會兒牙,最終表情一鬆,笑了出來:「孩子,我勸你給自己來一條退路,人生的路還很長,你也沒有必要跟人鬧翻關係是不是?我這次來是想再仔細問問張聯的事情……」
  這話還沒說完,白樂天便哼了一聲,非常不耐煩地說:「我的人生是我自己的,跟你又有什麼關係?」說著,他一指門口,繼續低聲說:「滾吧,你兒子本就是喜歡玩男人虐殺人的人渣,死有餘辜,他現在魂飛魄散,你連鬼影都見不到。」
  張博仁的臉色十分蒼白,似乎被說中了心事,嚇得手不停地抖,白樂天輕蔑一笑,單腳踩在那個昏迷了的大漢身上,眼眸中似乎閃過一道猩紅血光,一字一頓,狠厲地輕聲說:「我再說一遍,現在給我滾,如果我再見到你在C大出現,那我就真的不客氣了。」說著,他起身扭頭就走,徐洋愣了一會兒,突然醒過神,複雜地看了張博仁一眼,便快步衝出門去。
  白樂天走的非常快,徐洋叫了好幾聲他也不停下,沒辦法只能拚命跑了幾步才攔住了他:「白樂天!你這是怎麼了?張聯他已經死了,你幹嘛當著他父親的面……」
  這句話剛說到一般,疾走的白樂天卻一下子停住了腳步,似第一次見徐洋般打量了他半天,僵硬著臉,臉上變化了好多種表情,最終交叉著雙臂抱著胳膊,一臉漠然,卻又帶著一點聲嘶力竭:「徐洋,你難道一、點都不恨他?要不是他陷害你偷錢,要不是你運氣好他早~就雞姦了你,說不定你的下場就跟他別墅裡那些被虐殺的男孩一模一樣!這樣你都不恨他?」
  什什麼……?徐洋的臉一下子變的刷白,倒退了幾步,白樂天……到底知道了什麼?

  30、 C大靈異事件簿(六) ...

  白樂天陰毒的笑了笑,微微仰頭看著比他高一點的徐洋,一字一頓地說:「徐洋,你讓我感到非常噁心。」
  惡……心?這?徐洋有些不知所措,白樂天一把抽開他的手,轉身就想走,他一下子著急,一下子跑到他面前,張開手將他攔了下來,急促地有些結巴:「你你你你等等!你到底是什麼意思?給我說清楚!」
  白樂天冷哼了一聲,一把將徐洋撥到了一邊,「你就是個偽君子,徐洋,我早就看你不順眼了!你那麼恨張聯,現在還替他說話?」徐洋有些哭笑不得,「不是……」他苦笑了一聲,「白樂天,你沒看出來嗎?我是害怕你出事啊!我一直是站在你這邊的啊!」
  「哦……?」白樂天玩味地看著徐洋,眼神中充滿了戲謔之情,不知想起了什麼,哼了一聲,慢慢地走上前,拖著長長的調子,湊到他耳邊低聲說:「我看,你是怕你自己出事吧?難道你忘了嗎?今年1月26號,你和張聯在音樂學院裡發生的事?」
  他……也知道這個!徐洋感到自己有些驚慌失措,不由地倒退了幾步,他震驚地看著眼前有些陌生的白樂天,顫抖著嘴唇說不出一句話來。他雖然與白樂天沒怎麼相處,但也知道他絕不是一個喜歡管閒事的人,今天這樣反常,肯定有問題。
  白樂天的長相只能算是普通人,濃眉大眼,他很瘦,並沒有徐洋高,此時的他看見徐洋一臉震驚的模樣,低聲譏笑了一下,神色中顯現從來沒有過的慵懶之意,慢慢將手插在尼龍大衣的口袋中,歪著頭惡毒地笑了笑:「我可沒有說錯,徐洋,你真是個可憐蟲,被人侮辱成那種樣子也只能躲在你小男朋友懷中偷哭。」
  徐洋暗自用指甲掐了掐手掌心,定了定心神,蒼白的臉閃過一絲紅色,小聲問:「這些你怎麼都能知道?」白樂天揚了揚下巴,勾著嘴角歪笑,輕飄飄地說:「你……猜?」
  這人!徐洋邊哼哼地笑著邊點頭,心中不由來氣,再也止不住自己,怒氣全部爆發起來,上前一把拽住白樂天的領子,咬著牙低聲說:「白樂天你給我聽著,你說這些事情我一概不知道,你儘管將這件事情說出去,法律上講究證據,有本事你就把我在場證明找出來,記住,我徐洋不是個好欺負的人,有本事你儘管放馬過來!」說到最後,他覺得自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看到白樂天一臉無所謂的樣子,看了看四周,壓低了嗓子,急促地說:「白樂天我不想知道你是怎麼知道我的隱私的,但『獨善其身』這句詞你也應該知道,你我本來就不熟悉,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的我的獨木橋,你懂嗎?「
  「哦……」白樂天沒有插話,認真地聽了徐洋說的這麼一大段話,也不在意徐洋一直揪著他的領子,睜著大眼睛點點頭,理所當然地說:「原來我們之間不熟啊……」說著,他用冰涼的手覆蓋上了一直揪著他領子徐洋的手,歪著頭輕笑道:「呀,原本軟綿綿的性子怎麼變得這麼火爆?真像貓被踩了尾巴,咂咂……看來夏末把你調教的不錯嗎?你倆上床了嗎?喜歡用什麼體位?還是需要增加點情趣?」
  「混蛋!」徐洋腦中空白,卯足全力一拳打了上去,狠狠地將白樂天打翻在地,看了看四周正在悄悄打量他們的行人,冷哼了一聲:「白樂天你給我記住,還有下一次的話,可就不止這一拳了。」
  白樂天跌倒在地,嘴角被打紅了一塊都破了皮,看來徐洋這一拳打的確實很用力,不過他卻伸出舌頭,瞇著眼睛極其情色地用舌尖舔了舔傷口處,突然抬起左手,頑皮地做了一個軍禮:「得令!」說著,他竟起身就走。
  徐洋看著白樂天瀟灑的背影半天都回不過神,直到他的身影出了視線才覺得自己已經被氣的渾身發抖,這個白樂天真的很不對勁……似乎殼子裡面換了一個人。並且他也知道張聯和他發生的所有事……想到白樂天說是張聯誣陷他偷錢這件事……這是真的嗎?但現在死無對證了……
  徐洋突然覺得自己很累,自己來到C市還不到一年,就遇見了這麼多事情……他有些茫然,一個人單獨地站在原地呆愣愣地也不知想起了什麼,半響後才覺得自己腳底板往上竄著寒氣,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疲憊地朝夏末的宿舍走去。
  這個時候,他極其想念夏末的懷抱和微笑。
  回到夏末宿舍的時候,大門沒有上鎖,虛虛地開了一道小縫,徐洋舒了一口氣,「我回……」他剛疲憊地推開門,卻一下子呆愣在了原地。
  夏末不在,屋子裡卻坐著一個女人。
  這個女人看起來五十歲左右,穿著黃褐色的貂皮大衣,下身穿著一雙黑絲,畫著精製的妝容,非常時髦,人長的很漂亮,柳葉眉小嘴,眼睛跟夏末長的一模一樣,都是非常漂亮的桃花眼,保養的也很好,此刻她正坐在雙人床上,眼睛一直盯著寫字檯上夏末的單人照片,不知在想什麼。
  女人被徐洋開門的動作嚇了一跳,一下子站了起來,直直地看向了徐洋,有點愣:「同學……你……」
  徐洋皺了皺眉,眼前的這個女人眼睛紅紅的,似乎剛才哭過一場,他不由先出聲,禮貌地問:「這……您……找誰啊?」
  女人尷尬地笑了笑,踟躇地問:「你……住在這裡?」這個怪阿姨可真怪,徐洋心中有些不耐煩,但還是禮貌地點頭又搖搖頭:「不是,我借住在這裡,這裡是我同學的地方。」
  「你同學的名字是夏……」女人又遲疑地小聲試探著,眼中閃爍著恐懼的光芒,徐洋不以為然,點頭答道:「您是找夏末的是吧?他就住在這裡,請問您是……?」
  徐洋本來想問問她到底找誰,但女人抿了抿嘴,眼眸中閃過一絲惶恐,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顫抖抖:「你說什麼……你住在這裡?」說著,她瞪大了眼睛,似乎畏懼著什麼渾身發抖,結結巴巴地問:「你你你和夏末住在一起?」
  徐洋心中盤算了一陣,眼前的這個女人看起來驚恐無比,還是小聲問了一句「怎麼了……」最後慢慢吞吞地小聲問:「怎麼了阿姨,有什麼事情麼?……我就是跟他住在一起啊……」
  「啊!」女人聽到這句話時倒抽了一口冷氣,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上下看著徐洋,突然之間舉起了手,顫顫抖抖地指著門口,聲嘶力竭地吼了起來:「你給我滾!滾出這裡!永遠都不要出現在這裡!」
  「啊?」徐洋瞪大了眼睛,還沒反應過來,女人便一下子竄了過來,推著徐洋的胸膛,便將猝不及防的他大力推到了門外。
  「彭!」宿舍的木門發出一聲巨響,一下子關住了,「喂!開門!你是不是瘋了!你到底是誰!」徐洋回過神,不停地拍著門,這個老女人!瘋了嗎?
  沒想到門裡又傳來女人聲嘶力竭地吼聲:「我是夏末他媽!你離我兒子遠點!你這個變態!死同性戀!」徐洋拍門的動作戛然而止,他眨了眨眼睛,快速回想了一下女人剛才說的,她說她是……夏末的媽媽……?並且似乎她還知道他與夏末的關係?
  真是壞事一件接著一件,徐洋咬了咬嘴唇,感覺比剛才被白樂天質問和拆台都有些慌張,他想了想,出了宿舍樓,拿出手機給夏末打了一個電話。
  夏末此時斜靠在一顆大樹旁,從褲兜中拿出電話,一看是徐洋的號碼,歎了一聲其按下拒接聽鍵,斜眼看見白樂天已經走出了醫學院教學樓大門,帶上兜帽,便手插兜慢慢地迎了上去。
  白樂天似乎早就知道夏末在等他,玩味地看了看四周,也慢慢地走了過去,夏末依舊手插著兜,笑的非常親切,隱約還能看見酒窩:「嘖嘖……同學,你身上的血腥味十里外都能聞見,不講衛生這個習慣是很不好的。」
  白樂天嗤笑了一聲,抬著頭繼續用玩味的表情看著夏末,聳了聳肩,眼眸中血腥之光一閃而過:「真不愧是傳說中的夏末,一眼就看出來我是什麼東西。」
  夏末扯著嘴角回應了一個假笑,「同學,我不管你生前遇見了什麼事情,白樂天本人是無辜的,你沒有必要為難一個孩子,是不是?你最好放過他,不然……」說著,他陰陰一笑,神情一下子陰鬱下來,漂亮的瞳孔中蠻是狠厲之色,白樂天卻一點不在乎,翻了一個白眼,「不然怎麼樣,你要將我大卸八塊還是什麼?」
  夏末頓了一下,直勾勾地看著白樂天,半響後才將手從褲兜中拿出來,交叉雙幣抱在胸前,若有所思地看著他,一字一頓地說:「不對!我在C大根本就沒有遇見過你這樣的鬼……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呵呵……」白樂天乾笑了兩聲,突然頭一歪咬著下嘴唇,無辜地看著夏末,孩子氣地嘟著嘴,裝作一臉無辜的樣子攤手道:「我不知道啊……等我醒過來的時候就在C大了,並且再也走不出去,所以我打算好好地玩一玩……「說著,他湊了過來,用手臂勾著夏末的脖子,微微墊著腳尖親暱地咬了一下他的耳垂,低聲問:「先別說我,那夏末你呢?你的秘密、你的歷史、你做的一切,你說徐洋知道了他會有什麼反應?」
  夏末神色一僵,沉默著沒有說話,由著白樂天抱著他,垂下的手卻在不停的顫抖,褲兜中的電話一直在響,白樂天魅惑一笑,慢慢從他褲兜中將手機拿了出來,輕聲說:「我想,如果徐洋知道了……他應該會痛不欲生吧,自己喜歡的人竟然是這種……他那脆弱的小心靈肯定受不了。」
  「真正的白樂天到底在哪裡?「夏末奪回手機,挑著眉低聲問,雖然他不敢確定眼前的白樂天是什麼鬼怪,但他卻明顯能感覺到這人身上有著濃濃的怨氣。
  「你猜?」白樂天哈哈大笑出聲,手卻瞥向了夏末手上那塊黃褐色的疤痕,「這塊疤痕好熟悉啊,似乎在哪裡見過,是嗎?」
  夏末微微一笑,突然出手,單手一把扣住了白樂天的脖子,同時左腿往前大邁一步,用自己全身的力氣和慣性將他狠狠壓在地上,一字一頓地低聲說:「不、要、逼、我、出、手。」說著,他又恢復了一切笑嘻嘻的模樣:「同學,這麼晚了,還是趕緊回宿舍吧,好嗎?」
  白樂天眼眸中血腥之光一閃而過,也跟著咧嘴笑了出來。
  「你撥打的電話現在無人接聽,請稍後……」夏末還是不接電話,是不是上自習呢?徐洋咬了咬嘴唇,重重歎了一口氣,將電話掛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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