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節


那些巫人可不懂的什麼叫做憐香惜玉,跑在最前面的那個傢伙高高掄圓胳膊,弧月彎刀劃破空氣,帶著尖銳的嘯音當空劈落。在空中留下一道雪亮的弧線。
這一刀若是斬下去,美麗的張夢雪豈不是香消玉殞了?!
「滾開!」我暴喝一聲,甩手擲出定屍筆。
定屍筆凌空飛旋而去,就像一個旋轉的金色光圈,啪地擊中那人的手腕,打掉了敵人手中的弧月彎刀。
定屍筆飛旋回來,我順勢抄在手中,同時高高躍起,勁透筆尖,唰地將定屍筆沒入那人的咽喉,同時將那人飛身撲倒在地上。
我拔出定屍筆,還不等我回身救援,另外一個巫人再次掄刀劈向張夢雪,而此時張夢雪可能摔得有些嚴重,竟然還未能夠爬起來。
說時遲那時快。一點寒星破空而至,嚓一聲輕響,沒入了巫人的脖子。
巫人舉著的弧月彎刀就定格在距離張夢雪不到半米的空中,無論如何都砍不下去。
就聽匡噹一聲響,彎刀掉落,那個巫人翻身栽倒在地上。
他的脖子右側出現了一個血色圓點,上面插著一根閃爍著寒芒的扁鵲針。
後面兩個巫人頓時就愣住了,扭頭看著顏蘇,怪叫一聲,舉刀衝向顏蘇。
我看了一眼張夢雪,轉身和顏蘇邊並肩作戰。
其實巫人的武功並沒有多高,只是他們異常的兇猛。完全是不怕死的打法,所以對付起來有些吃力。而且我們年紀太小,最吃虧的就在於力道不足,不能與這些巫人抗衡,這些傢伙常年在森林裡面生存。個個都練就了一身發達的肌肉,每個人都是大力士,弧月彎刀被他們揮舞的呼呼生風。
當!
一股力道穿透手背,我的虎口一下子被震開,手腕一陣陣地發麻,定屍筆凌空翻滾兩圈,斜插在草地中。
我大吃一驚,定屍筆丟了,心中突然湧起一陣慌亂。
我下意識地想去拾起定屍筆,那個巫人卻踏前一步,趁勝追擊,弧月彎刀直接砍向我的腦袋。
我猛然心驚,剛剛抬起頭來,瞳孔裡唰地閃過一絲寒光,我已經感覺到刀鋒上面傳來的森冷寒意,我彷彿看見自己的腦袋被劈成兩半,白色腦漿噴薄而出。
嚓!
這一聲響不是從我頭頂上傳來的,我沒有感覺到疼痛,腦袋也沒有一分為二。
這聲輕響是從巫人後背傳來的,又聽嗤的一聲響,一根明晃晃的利刺穿透了巫人的胸口,就像一條銀色的蛇。緊接著,那把利刺瞬間展開,無數短小的利刺透胸而出,直接戳爛了那個巫人的胸口,還有碎肉沫子和著鮮血飛濺到我的臉上。
唰!
那些利刺突然收了回去,巫人的胸口就像篩子一樣,佈滿了血窟窿,到處都在飆血,然後這個巫人直挺挺地就朝我壓了下來。
「哎呀!我去!」那人相當沉重,就像一頭死豬,直接將我壓成了大便,我只剩下一隻手在外面抽搐著。
張夢雪一腳踹開巫人的屍體,氣喘吁吁地站在我的面前,她的右手倒提著龍王刺,刺尖上面全是血沫子,一顆一顆往下滴落。
張夢雪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恨聲罵道:「老娘不發威,當我是病貓啊!」
另一邊,顏蘇使出渾身解數,終於也把撲向她的那個巫人幹掉了,滿臉是血的從屍體下面爬起來。
夜風拂過樹林,枝葉晃動,發出沙沙聲響。
陰冷的夜風就像鞭子一樣抽打在我們身上,四野沉寂,只剩下我們沉重的喘息聲。
我們三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像三個地獄裡爬出來的小鬼,滿頭滿臉都是鮮血。
張夢雪吁了口氣:「真沒想到,我們這一路上居然殺了這麼多人!」
顏蘇冷冷道:「這些都是壞人,該殺!」
自從落日村被屠村,顏蘇父母雙亡過後,我能明顯感覺到,顏蘇的心日漸變得冰冷。
「大舅他們呢?」我問張夢雪。
「不知道!」張夢雪搖搖頭:「打著打著大家都打散了,希望爹地他們不會有事!」
「當然不會有事!」我安慰道:「大舅他們比我們厲害多了,我們都能存活下來,他們肯定沒有問題!」
張夢雪抿了抿嘴唇:「但願如此吧!」
「走吧!」我點點頭。
「往哪走?」顏蘇問。
是呀!
往哪走?!
我環顧四周黑壓壓的桑樹林,突然感到一陣茫然。
剛才那一番血戰突圍,所有人都走散了,這片林子無邊無際,我們該去哪裡尋找同伴?
我們這一通亂跑,早已不知道跑到哪裡來了。
退一步說,即使我們沒有迷失方向,現在回到營地那邊,估計也沒有人還留在那裡了,留下來的只有屍體。
更何況,我們真的已經迷失了方向,哪裡回得去營地?
「喂!喂!喂!」張夢雪對著無線耳麥喊了起來,耳麥裡傳來滋滋聲響,沒有人回應。
張夢雪掏了掏耳朵:「完蛋了!要不耳麥壞掉了,要不這裡接收不到信號!」
一種蒼涼之感撲面而來,我想我們這次是真的迷路了。
密林之大,我們三個年幼的孩子,到底該何去何從呢?
《借屍填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