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節


一個白臉戲子挺身而出,手持紅纓槍,將那槍頭抖動得嗡嗡作響。
長槍如同出洞靈蛇,化作一道流光,呼嘯著刺向我的胸口。
也許在普通人眼裡,這一槍快如閃電。
但是在我的眼裡,這一槍太慢了,慢的甚至能夠看見出槍的軌跡。
我側身一閃,用胳肢窩夾住了尖銳的槍頭。
白臉戲子微微一怔,不等他反應過來,我猛地發聲喊,將那紅纓槍生生壓彎。
然後,我突然鬆開手臂。
紅纓槍呼地反彈回去。帶著一股勁風,橫掃在白臉戲子的胸口上。
白臉戲子悶哼一聲。嘴裡鮮血狂噴,向後倒飛出去,壓倒後面一片人。
包圍圈登時打開了一個缺口,我回手拉著顏蘇,逕直衝出缺口。
惋紅衣驚怒交加,大聲叫罵道:「混蛋!攔住他們!」
呼!
勁風聲大作,一個體型矮胖壯實的戲子,揚臂甩出流星錘。
流星錘果真是疾如流星。只見寒光閃爍,已然凌空飛至我們面前。
「顏蘇,小心!」
我的手臂猛然發力,將顏蘇一把護在懷中。
砰!
一聲悶響,流星錘擊中我的右肩,我也不知道肩胛骨有沒有碎裂,差一點點定屍筆就脫手飛了出去。
劇痛感如過電般襲遍全身。流星錘上面密佈尖銳的利刺,就跟鐵刺蝟一樣,在我的肩膀上留下密密麻麻的血孔,鮮血一下子就飆射出來。
我的右半邊身體瞬間失去了知覺,同時也失去了平衡,就像折翅的鳥兒,帶著顏蘇傾斜著墜入水中,飛濺起老高的浪花。
我沉入水中,水裡一片冰涼,黑漆漆的。
我本來水性也不是非常好,這下半邊身子都不能動彈,整個人就像秤砣一樣往下墜,一直墜入看不見底的黑暗中。
突然,一隻手拉住了我,我感受到掌心傳來的溫度,是顏蘇!
顏蘇拉著我,迅速衝破水面。
剛剛浮出水面,一把弧月刀便當空劈砍下來。
刀鋒還未觸及顏蘇的頭頂,那個打漁子殺手已經翻身滾入水裡,他的咽喉處插著一根扁鵲針。
「起!」顏蘇大喊一聲,用力將我提出水面,飛身落在面前這艘烏篷船上面。
許許多多的烏篷船從四面八方靠攏,我忍痛舉起擼槳,左半邊身體還能動彈,我拚命搖著擼槳,烏篷船朝著岸邊飛快駛去。
兩艘烏篷船從左右冒出頭來,想要逼停我們的船。
我駕船從兩艘烏篷船中間硬撞過去,船上的兩個黑衣人撲通撲通落入水中。
顏蘇站在船頭,濕漉漉的長衫包裹在身上,嬌軀顯露無疑。
她雙手飛揚,不斷射出扁鵲針,指東打西,每一根扁鵲針射出,必有一個打漁子殺手哀嚎著掉入水中。
只聽撲通撲通的水聲,那些打漁子的殺手就跟下餃子一樣,前仆後繼地掉入水裡。
我們殺出重圍來到岸邊,顏蘇轉身將我攙扶上岸。
後面不斷傳來喊殺聲,九流派的人沒有打算就此放過我們,我們沿著青石路飛奔。
古鎮的街道上非常安靜,只有門口的幾盞燈籠映照出淒淒惶惶的光亮。
「小七,你還好嗎?」顏蘇問。
「死不了!」我捂著肩膀說。
顏蘇回頭看了一眼:「九流派的人在後面窮追不捨,我的扁鵲針也差不多用完了,看樣子得先找個地方藏起來!」
顏蘇停下腳步,剛好看見一家院落。
顏蘇上前叩響門環:「有人嗎?有人嗎?」
不一會兒,木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個鶴發雞皮的老婆子站在門口,渾濁的眼睛警惕地看著我們。
「婆婆,我朋友受了點傷,能否讓我們進屋……」
砰!
顏蘇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鐵將軍拒之門外。
老婆子關門關的很用力,上面的塵灰都撲簌簌掉落下來。
顏蘇怔怔地看著我:「不是說這裡民風熱情嗎?怎麼會這樣?」
「現在這個社會就是這樣冷漠,求人還不如求自己呢!」說到這裡,我努了努嘴:「那裡不是有座廟宇嗎?去廟裡躲一躲!」
我倆跑到那座廟宇前面,廟宇四四方方,散發著古樸的氣息。
夜色下的古廟宇,有種磅礡的氣勢和滄桑的輪廓。
《借屍填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