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節

這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惡鬼也不是妖怪,最可怕的其實是人心,它變幻莫測,每一個不同的時期一個人的內心就會有不一樣的變化,其實很早之前就已經說過。但真真切切擺在白小雨眼前的時候,他卻有些措手不及。但真要說起來孰是孰非,可能討論個三天三夜也不會有結果,每個人心中都有著不同的答案。
「楊泉,你現在的身家也有好幾百萬了,為什麼就不能拉兄弟一把,把瓶子給白小雨呢。這些錢足夠你過下半輩子了,難道一定非要天天豪車豪房,吃著山珍海味嗎?平平淡淡的就不能好好過日子嗎?」
孟久見楊泉翻臉如此之快,心中有些怨氣,他不滿的對楊泉說出了這些話。
楊泉聽完不屑的笑了笑說道:「豪車豪房?山珍海味?到了我這個程度你覺得我還會在意這些外在膚淺的東西嗎?我告訴你,人一旦一步步爬到了山峰的頂端,再想讓他滾下去,是不可能的。我已經習慣了今天萬人眾星捧月的日子,你讓我回到從前那種傻愣愣的生活可能嗎?我需要的是一種安全感,一種所有人都必須朝我看齊的安全感,現在我知道這種安全感是從瓶子傳來的,那我就不會交出這個瓶子。別說兄弟不照顧你們,一人一百萬,這事兒就這麼著吧。」
白小雨歎了口氣說道:「楊泉,我們來不是找你要錢的。這個瓶子真的對我們很重要,跟你說實話吧,這是拿去救命的。讓你從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生活方式回歸到以前那種平淡的生活,我自認不太可能,也不知道你到底有多大的野心。但我要提醒你,你現在的成就都是這個瓶子給你的,並不是你努力得來的,你也沒有可以自傲的資本,這本身就是一個不公平的開始。現在收手你還是等於平白無故的得到了幾百萬,這對你來說一點兒也不虧。」
誰知楊泉聽完激動的說道:「你跟我說公平?tmd老子眼睜睜看著妹妹掉進河裡的時候有人跟我說過公平嗎?我腦子不好使的時候天天被人欺負有人跟我說過公平嗎?現在我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的成就,我不管是因為什麼讓我變成了這樣,我只知道這個世界從來就沒有絕對的公平,既然讓我得到了就別想再讓我失去。不公平的事情我見的多了,以前我都抗過來了,現在給了我這些難道不可以算做是一種補償嘛?你要公平,現在這就是公平!」
孟久皺著眉頭對楊泉說道:「楊泉,你別激動,你妹妹那事兒說的就牽強了,當然你也小,那不怪你。」
楊泉聽完身體有些瑟瑟發抖的說道:「不怪我,是啊,是不怪我,但我也很自責,我本可以拉住她不讓她去的。那時候其實我是看著她朝河邊跑過去的,那地方根本就沒有什麼花,我知道不對勁想過去拉住她,可當時突然出來三四個影子把我按在了地上,我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她掉進河裡被河水捲走了。我不想這樣,真的不想,那些東西應該……就是鬼吧,你們說說看,這個世界連鬼都存在,它們殺人不犯法,公平嗎?你現在還跟我談什麼可笑的公平。」
白小雨聽完就無奈了,原來楊小燕死的時候楊泉真的是眼睜睜看著她死的,還是沒有任何辦法的那種,這種滋味兒確實不好受,他說的那些個公平不公平的在白小雨聽來真的挺扯淡的,但也不能說他說的全是錯的,一時間包廂裡陷入了尷尬的氣氛,三人都不說話。
過了會兒楊泉冷笑了一聲說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不就是看我現在風光了,想要回這個瓶子自己轉運嘛。說什麼拿這個東西去救人,都是幌子,東西沒有,識相的話我給你們錢,這事兒就這麼算了。」
孟久聽到這站了起來說道:「楊泉,你這樣就沒什麼意思了。大家相處這麼久,我們是什麼人你應該也能看的出來,我們是為了錢來的嗎?如果真的為了名利地位,白小雨就不會跟你說這個瓶子的作用了,那樣剛才東西就已經到我們手上了,這點你難道看不明白嗎。說實話,就你這體格我們要是硬搶那也是分分鐘的事情,只是不想鬧的那麼僵。」
楊泉聽完說道:「人都會變,我都能從傻子變成天才,你們就不會改變嗎?誰不愛財,說這些就有些過了,你覺得就憑你們兩個能從我這兒搶走東西嗎?」
話音剛落就從門外衝進來七八個黑衣大漢,個個都戴著墨鏡,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主,他們一起背著手站在楊泉身後,七八副墨鏡盯著白小雨和孟久。
楊泉看著白小雨和孟久說道:「你們來的時候我就知道可能是別有所圖了,我這人做事就是這樣,萬事留條後路,保鏢從不離身,不是針對你們,咱們好好說話不談這瓶子的話,還是好同學。」
孟久看到這幅場景氣的肺都快炸了,這tm是把自己和白小雨當同學來處的嗎?這分明就是提防著倆人,誰見老同學的時候還帶著保鏢,而且他的口氣中帶著威脅,現在局勢很明顯了,想要聚魂瓶絕對不行。
白小雨看到這也挺無奈的,雖然這幾個扮基努裡維斯的小油菜在他戴上黑骨木之後根本就不堪一擊,但他不會那麼做的。楊小燕畢竟是楊泉的妹妹,說到底全陰處子魂也本來就是他的,如果不能和平的取到聚魂瓶,他是不會要的。
歎了口氣白小雨說道:「楊泉,你別激動,不管你怎麼想,我們來的目的真的沒你想的那麼純粹,你如果不想給的話我們也不會強求的,錢我們是一分都不會要的,咱們都冷靜冷靜吧。孟久,咱們走吧。」
白小雨說完推開椅子就要離開,回頭看了看孟久卻發現他正盯著楊泉的臉看,白小雨有些奇怪的對孟久說:「怎麼了老孟?」
孟久不理會白小雨,對楊泉笑了笑說道:「楊總最近的氣色不太好啊,是不是心臟不太舒服啊?」
楊泉聽孟久這麼說臉色變了變,接著說道:「我的事情不需要你管,身體也好的很。」
孟久一屁股坐了下來,他對白小雨揮了揮手,示意他也坐下。
接著他說道:「楊泉,今兒我和白小雨來不為別的,就是來找你拿瓶子的,你楊總天天那麼忙能百忙之中接待我們,我們已經很榮幸了,強搶你的東西也不是我們的風格。你小時候就見過鬼,自然也相信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我們明人也就不說暗話了,我和白小雨都會一些驅鬼看相的本事,談不上專業,但也能看出來你最近點兒挺背,對你使陰招的那人不是個省事兒的主,最近你是不是經常做噩夢被嚇醒?還有,你左胸膛上應該已經有六點紅印了吧,這一共有九點,全部出現的時候就是你的死期。」
說完這些的時候楊泉臉色大變,他對旁邊的黑衣人打了個眼色,這些保鏢全部退出了包廂。
楊泉重新坐下之後對孟久說道:「你怎麼會知道,那個女人也是跟我這麼說的,難道……這事兒是真的?」
孟久翹著二郎腿說道:「楊總,你也就別裝腔作勢的了,這些日子你應該沒少往這方面花錢吧。你這玩意兒叫『風燭九聯血』,一旦在你身上下手之後,每隔一個月就長齊三個紅點,也就發作一次。發病的時候心臟就像被人拿在手中猛捏似的,這過程有多爽我就不說了,你應該體驗過兩次了。等到第三個月也就是最後一次發病的時候你的心臟就會膨脹接著爆掉。你還真挺會玩兒的啊,這種東西一般都會被做成蠟燭,融化後滴在身上才能起效。跟那姑娘玩兒滴蠟玩兒的還開心嗎,呵呵。只不過可惜你也只有一個月的壽命了,到了那時候有再多的錢都帶不進棺材了。」
楊泉聽完孟久的話額頭已經佈滿了汗水,他對孟久說:「老孟,咱們同學一場,你可得幫幫我,你全說對了。那個賤∥人就是要我的命,給多少錢都不好使,說三個月之後我必死。起先我也不相信她的鬼話,但是我已經連發兩次病了,真的害怕了,你真的得救救我啊,你要多少錢都行。」
孟久聽完笑了笑說道:「怎麼又扯到錢上去了呢,人家好好的怎麼會用這麼陰的招來報復你啊,你是不是對那姑娘也幹了什麼挺狠的事情啊?算了,我也沒興趣知道。我也不跟你閒扯了,我可以幫你解決掉風燭九聯血,但作為交換,瓶子你必須得給我們。你自個兒好好琢磨琢磨吧,要錢還是要命,也可以考慮考慮之前我和白小雨跟你說的對策,存點兒錢起來,養老絕對夠了。這不算威脅你,這叫做等價交換,以後別跟我們扯什麼老同學的犢子,我們跟你不是什麼老同學,現在就是用瓶子換你一命,行不行你自己看著辦吧,想好了打我們電話。走吧,老白。」
說完孟久對白小雨招了招手,白小雨有些遺憾的看了看楊泉說道:「對不起楊泉,這不是我本意,但我們真的等著你手上的瓶子救命。」
說完兩人就離開了包廂,只留下坐在椅子上滿臉複雜的楊泉。
第一一五章小魔女(上)
白小雨來到房間後問孟久:「老孟,剛剛你說的有板有眼的,是真的嗎?」
孟久開了空調對白小雨說:「你看楊泉那小子一副心虛的樣兒,就差管我叫爹了,你覺得是不是真的呢。」
白小雨沉思了一會兒說道:「他怎麼會惹上這種事情,這個什麼風燭九聯血是怎麼回事?」
孟久說道:「這玩意兒說起來的話算是一種邪術,製作起來也非常的麻煩。得用九具惡人的屍油、屍血提煉,經過長時間的發酵、冷藏、處理過後才能製成。通常是做成蠟燭的樣子,點著了人吸了之後一個月胸口就長一個紅點,經過九個月集齊九個紅點心臟就會爆掉,三個月發一次病,心臟會非常難受。但對楊泉下手的這人估計是又著急讓他死又想折磨他,把蠟燭油滴到了他的身上,這樣的話就變成了一個月長三個紅點,死的時間也就快了三倍。如果不是玩兒滴蠟的話,怎麼會把大量的蠟燭油弄到身上去呢。我看對他下手的那個女人肯定跟他有挺大仇,不然不會用這麼毒的招,這玩意兒九滴血全部滿格的時候會經受一個異常痛苦的折磨過程,先是肝、脾、肺、胃、腸子啥的其他器官腐爛,接著心臟再慢慢的膨脹,最後才會炸掉,死了之後就是禿鷹都懶的咬一口的。」
聽完之後白小雨臉色也不太好看,這聽起來也太毒了,殺人不過頭點地,你給他一槍得了,何必這麼玩兒呢。
白小雨對孟久說:「那現在你準備怎麼幫他處理掉呢。」
白小雨不擔心楊泉不答應,因為在錢與命之間做選擇,一般只要是個稍微正常點的人都會選擇命,更別說像楊泉智商這麼高的人了。沒命了有再多錢都沒機會花了,所以他只要稍微思考一下就肯定會選擇用聚魂瓶交換小命的,說不定現在已經開始著手把流動資金往賬戶上存了呢。
孟久聽完尷尬的說道:「我處理個屁啊,我先緩住他的。風燭九聯血雖說不算什麼高等的伎倆,但沒有本人去解,也是沒辦法通過其他方式消除的。最起碼就我這點兒本事是不行的,讓楊泉想想的同時我也得想想辦法,不過我估計還是得找下手的那人談談,最好是能和平解決,但能下這個手的人肯定恨楊泉恨的不行不行的了,這事兒我看是懸了。我說老白,你看楊泉那副作死的樣子,咱和他還講什麼道義不道義的,對付他都不用你動手的,我一個力字訣擺平他就足夠了,剩下來他的死活跟咱也沒什麼關係,誰叫他多行不義的。人家都不要他的錢只要他的命了,他八成是幹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兒了。」
白小雨聽完無力的說道:「算了,可能這也不是他的本意吧。那咱們也只能找到下手的那人了,希望對方不是與我們對立的一面,不然又得開整了。哎你說,那人會不會是九善魂?龍王說聖誕前後,雙魂共同現世。現在一個魂兒就在楊泉身邊,那說明楊泉身邊八成就有著另一個九善魂。」
孟久聽完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道:「我看幾率不大,現在離聖誕節還早呢,撇開時間不談,對楊泉下手的那人一定也是個行內人,多多少少也是吃陰間飯的,就是不知道她是職業的還是業餘的,更不知道是南矛還是北馬,甚至不屬於任何一派。不過不管她是什麼來頭,只要沾上陰陽官司,那就一定多多少少瞭解一些特殊的魂兒,她自己要是九善魂的話估計就不敢這麼招搖的想要弄死楊泉了。」
閒扯再多也沒用,事實上兩人說話說了沒一會兒就接到了楊泉的電話,就像白小雨猜測的那樣,楊泉現在不僅不是個腦子不好使的人,相反他異常的機靈,命與錢之間他沒花多久就決定選擇了命。
不過他的意思也很明確,如果沒能幫他把風燭九聯血全部解除的話,瓶子也是不會還給白小雨二人的。聽完之後兩人也就答應了,畢竟這小子再怎麼蹦躂也是個正常人,到時候事情搞定了還怕他不交出瓶子嗎?事兒幫他辦完也算是仁至義盡了,如果還想玩兒賴,可就真別怪白小雨和孟久給這小子來個男子混合雙打了,胖揍他一頓再拿回瓶子根本就不是什麼問題,你來多少基努裡維斯都不好使。
孟久在他隨身帶的破包裡面找出幾本書研究了一晚上,也沒能找出好的辦法解決風燭九聯血。白小雨也真挺佩服他的,一個背包裡面裝了二三十本書,就三四本是他師父留下來的,其餘全是林志玲寫真雜誌,真是上哪兒都不忘志玲姐姐。
第二天白小雨和孟久找到楊泉,孟久開門見山的說道:「楊泉,現在你這事兒有點棘手,你得先告訴我對付你的那個姑娘大概的情況,還有在哪兒能找到她,你到底對人家做了什麼事兒,這個詛咒可真夠毒的。」
楊泉有些心虛的說道:「我……我沒對她做什麼,應該說還沒來得及做什麼的時候她就已經對我下手然後走掉了,其他的事兒你們去問她吧。我們現在是作為交易的雙方,我只會承諾你們事成把瓶子給你們,別的就無可奉告了,要想找她可以去xx中學,我就知道這些,我還有事兒,先走了。」
楊泉好像很懼怕他口中說的那個人,對於他們彼此之間發生的事兒也不想多提,只是留下了一個xx中學的地名,這讓白小雨和孟久怎麼去找,一個中學大了去了,幾百幾千號人,上哪兒找那個女人去啊。
楊泉離開後白小雨想了一會兒對孟久說:「他不願意說就算了,咱們自己找吧。學校的話人是挺多的,不過咱們的範圍直接就可以縮小很多,只找女性的工作者就行了,女老師女校工女校長之類的。」
孟久點了點頭說道:「話是沒錯啊,但是想找個通曉陰陽的人得多難啊,她得表現出一些特別的地方咱們才能鎖定目標啊,就咱倆的話不動手,以正常人的眼光也看不出來是成天跟鬼怪打交道的人啊。」
白小雨說道:「這問題應該不大,咱們去學校打聽打聽,問問看有沒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或者學校有沒有奇怪的人,先找到那個學校吧。」
孟久應了一聲從口袋拿出手機,打開導航輸入了xx中學,沒一會兒居然傳出來林志玲的聲音:「您好,我是林志玲,目的地xx中學,步行100米到達車站,乘坐……」
《勾魂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