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節

  此人是遠古時代的華夏共主,五帝之首,被尊稱為中華的人文初祖。
  軒轅,即為黃帝。
  但是軒轅內經,卻並非著名的醫史文獻《黃帝內經》,既無《靈樞》,也無《素問》,而是一本純粹的修行法門典籍。
  寥寥幾百字的語言在我的腦海中浮現出來,然後走馬觀花地轉動一邊,最後排列成了一行又一行的句子來。
  這些句子,與我血脈深處的某種東西,在隱隱共鳴。
  癸水之力,為上善若水之法,至剛,亦至柔。
  區區幾百字,將人世間的至道講解,而我則憑藉著血脈之中的某種力量,與這經訣開始共鳴了起來。
  軒轅內經,正走任督兩脈。
  我無法形容那種感覺,這心訣就好像一下子活過來了一般,那源源不斷而來的壓力,卻是變成了推動我氣血行走的動力。
  不知道為什麼,我整個人彷彿一下子就變得暢通起來,原本一天才能夠行幾遍的周天,此刻源源不斷,一路逢山開路遇水搭橋,竟然沒有可以阻擋的東西。
  那感覺怎麼形容呢?
  試想一下,平日騎著單車的你,突然間換成了一輛法拉利跑車,奔馳在寬敞無邊的八車道上。
  那種感覺,大抵就是如此吧?
  源源不斷的行氣過程中,我當下也是一瀉千里,整個人的骨骼也是辟里啪啦作響,就好像又長高了好幾公分來,而丹田處一直淤積的金色精血,之前因為無法消受,而一直囤積於此,現在也居然被那種力量推行著,迅速地變小、消融。
  這並不是說小米兒賜予我的那金色精血銷蝕一空,而是真正地融入了我的體內,變成了我自己的力量。
  而不是每一次我被逼到絕境的時候,才會輸送一些給我作為防身之用。
  這裡面的變化,有著天差地別。
  畢竟,借錢花,總不如自己有錢花來得暢快……
  是不是這個理?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終於感覺到那一股洶湧潮流已然過去,丹田里的三滴金色精血,此刻也已經凝結成了一顆圓滾滾的金丹,比之前更加凝練,而在這般恐怖的強壓之下,我也毫不猶豫地站直了起來。
  我的上身,衣服承受不住那力量,已經全部撕裂開去,露出了強壯而又結實的肌肉。
  我低頭,妥妥的八塊腹肌。
  在望下瞧,只見原本合適的褲子變成了七分褲,整個人卻是陡然拔高了數分。
  為什麼這麼黑暗的地方,我也能給瞧得見自己的八塊腹肌呢?
  我過了一會兒方才想明白。
  我的眼睛,居然能夠透過黑暗,看清楚事物的本質。
  目能生光。
  我的渾身儘是油膩,但是心中卻忍不住狂喜。
  不管是我,還是洛小北,又或者是其他的人,都萬萬沒有想到,被人陷害進入此中的我,居然會得到了這脫胎換骨的變化。
  這就是機緣,沒有我在老家木櫃子底下發現的軒轅內經,沒有小米兒渡給我的三滴金色精血,沒有這內乾坤極巔之陣,和被導引至此的湖心葵水之力,缺少任何一樣東西,都不能夠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然而奇跡就這般發生了。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突然下意識地朝著前方望了去。
  黑暗中,我瞧見了一張熟悉的小臉。
  是小米兒。
  這個死丫頭,她不是待在外面的假山上麼,她是怎麼進來的?
  我下意識地朝著她衝了過去,結果剛剛走了兩步,就重重地撞到了一道無形的氣牆之上。
  那上面有著一種很兇猛的力量,將我往後面推開了去。
  我跌落在地上,而小米兒則衝到了跟前來,隔著氣牆,帶著哭腔,衝著我大聲喊叫:「mumu,mumu……」
  她的聲音悲苦驚慌,聽得我的心都碎了。
  可憐的孩子,唉……
  我欲哭無淚,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只有朝著她使勁兒揮了揮手,說道:「你先出去,別在這裡待著,太危險了,等我想辦法出去了,再去找你,好不好?」
  我這話兒是騙人的,事實上,這內乾坤極巔之陣將風魔困了那麼久,我又如何能夠這麼快離開呢?
  那風魔,可是連溫半城這般牛波伊之人,都只有自稱「小溫」的男人。
  我說話沒信心,小米兒自然感覺得到,使勁兒地搖頭,而就在這時,她似乎感受到了什麼,像一隻受驚了的小兔子,朝著旁邊一躍,直接就躲到了角落裡去。
  我隔著水幕,瞧見她將自己藏在了一片雜物堆裡,哆哆嗦嗦。
  我的心中一陣驚訝,還沒有反應過來了,就瞧見那溫半城居然又回來了,不但如此,他另外還帶了一個男人來。
  自我修行算起,到底過了多久時間?
  那個男人穿著一套過時來的灰色中山裝,紐扣一直系到了脖子下面那一刻,一本正經的模樣。
  兩人走到了水幕之前來,然後溫半城咳了咳嗓子,對我說道:「前輩,這是吳隊長,你之前找我交代的事情,我交由他來幫著辦,也希望你能夠謹守諾言,將那法門交付於我。」
  之前交待的神情?
《捉蠱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