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旁邊有家中藥店,一家名為回春堂的中藥店,大門緊閉。
白小飛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去熱降溫,不僅可以用水,用冰塊,用西藥,中藥也能起到相同的作用。
白小飛下意識地一拳砸在回春堂的大門上,光,半邊門硬生生被砸得從門框上脫落,直飛進了大堂裡,白小飛持刀扶身,一個箭步竄進門內。回春堂內空無一人,只有一排排古色古香的藥櫃。
白小飛曾經學過一點祖傳的中醫,雖然只是皮毛,但還是分辨得出哪些藥是寒性可以降溫的,他撲到藥櫃前,抓了一把中藥材,一把塞到了嘴裡--沒有時間煎藥了,吞下肚去,消化了一樣能吸收藥性。
白小飛如同一頭牛一樣,打開一個個小藥抽屜,大把大把地往嘴裡塞各種各樣的中藥材,一開始還想著什麼君臣相輔,劑量搭配,到後來完全昏了頭,逮什麼吃什麼,一直到撐得翻白眼,這才抱著鼓起的肚子,躺倒在地。
中藥起效雖然慢,但似乎白小飛的消化能力在興奮劑作用下,也有了不可思議的變化,他的體溫還真的緩緩降了下來,心跳也緩和了,白小飛鬆了口氣,自己誤打誤撞,病急亂投「藥」還真起作用了。
只不過,白小飛心裡清醒,這只是治標不治本,那興奮劑的本源是從屍兄身上得到的,應該是直接作用於基因,才讓自己成為一個超人,而自己塞下肚子的成堆中藥,只是讓自己體表的溫度降了下來,其原理和用冰塊降溫差不多。在自己身體內,在自己的細胞核內,劇烈的燃燒、變化還在繼續!
白小飛掙扎著站起身,一定要找到軍隊,找到解藥--我還年輕,我還不想這樣早死!
白小飛撐起身子,正準備離開回春堂,突然門外傳來壓低了嗓子的聲音:「快看,前面回春堂的大門被砸開了,半邊門都砸飛了,這樣大的力氣,一定是屍兄干的!回春堂裡十有**被屍兄佔據了。」
「我們急需藥品治傷,找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找到這家中藥店,這樣空手而回,實在是不甘心。我們後面又有大批屍兄追著,不能在回春堂找到藥品,下次就沒機會了。你的手槍裡還有子彈,我們搏一把,和回春堂裡的屍兄拼了吧!」
「也只有這個辦法了。」門外傳來槍支上膛的聲音。
門外的對話人自以為自己聲音很輕,卻沒想到白小飛的聽力如今極為靈敏,聽得清清楚楚,顯然,門外兩人也是倖存者,正在到處找救命的藥,其中一人手裡還有槍。
更糟糕的是,白小飛砸開的門,讓他們誤以為佔據了回春堂藥店的是只屍兄。
白小飛張嘴要表明自己的身份,突然嗓子口一腥一甜,大股鮮血從口裡湧了出來--該死,這中藥果然只是治標不治本嗎?自己的身體的內部,已經經受不住興奮劑的摧殘了!
就在這時,回春堂門口影子一閃,呯,一聲槍聲響起!
正半坐在地上的白小飛變異的視線清晰地看到了子彈向自己射來的軌跡,這一槍,居然直向自己的下身的命根子射來!
情急之中,白小飛雙手一拍地面,整個身子向後一縮,啪,子彈正中他雙腿間的地面!
「是屍兄!好快的速度!」門口傳來一聲清脆的厲喝,頓時,呯呯兩聲,又是兩槍。
第32章只穿內褲的大救星
白小飛連打了幾個滾,勉強避開了射來的子彈--這也是因為開槍者太過慌張,沒有瞄準的原因--嚥下了口裡的血,大聲嚷嚷道:「別開槍!我是人!我是活人!」
屍兄會講話,但都是簡短的不連貫的詞,像白小飛這樣流利的話,屍兄是無論如何說不出來的。
門口那開槍的人驚呼一聲:「啊,真是人!糟糕,沒傷著你吧。」
白小飛抬頭一看,只見門口站著一個警察,一個女警察,穿著夏季短袖短裙制服的女警察,一頭短髮沾滿了泥水,制服也有些扯破了,為了跑得快,下面的裙子在側邊被硬生生扯開,露出了多處摔傷烏青和血腫遍佈的長腿。
門邊還靠著一個男子,顯然是女警察的同伴,不過穿的是平民服裝。
白小飛指了指女警察依然對著自己的槍支:「那個,小心槍支走火。」剛才要不是白小飛注射了興奮劑反應敏捷,這個短髮圓臉有著一雙大眼睛的女警察,就失手把他給打死了。
女警察苦笑了一聲為,收起槍道:「已經沒有子彈了--我是派出所的戶籍民警,平時很少練槍,這支槍的子彈全都打光了,卻連一隻屍兄都沒幹掉。」
白小飛走上前,幫助女警察將那名男子扶進了回春堂,這才發現,那男子的腿上有個傷口,雖然不大,卻是生生被咬去了一大塊肉,匆匆用破衣服包紮的傷口下,不斷有血水滲出來。
白小飛轉身在藥櫃裡翻騰了一會兒,找出了一些療傷的藥材,塞到自己嘴裡大嚼著,嚼成糊糊後,遞給了女警察:「給你的夥伴敷上吧,雖然治療外傷,中藥效果沒有西藥好,但是現在也只能將就了。」
女警察看著手裡還熱乎乎的一團糊糊,倒也沒說什麼,解開同伴的臨時繃帶,細細抹在了傷口上,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白小飛的糊糊真有效果,那名男同伴痛苦的呻吟聲小了些。
白小飛撿起自己的刀,轉身就往外走--他可還急著找解毒劑呢,雖然他心裡清楚,沒有了子彈的女警察,帶著一個受傷的同伴,在屍兄遍佈的市中心,逃得了一時,卻逃不了一世,也許自己離開後不久,他們兩人就會被屍兄給吃了。
但是,白小飛並不是什麼無所不能的英雄,更不是到處施愛的「聖母」,他會為了自己心愛的姑娘而拚命,但絕不會為了兩個陌生人而不顧自己正面臨興奮劑副作用毒害的危險--哪怕這個女警察看起來很可愛也不值得他停下自救的腳步。
「等等,這位先生,你要去哪裡?外面有好多的屍兄……」女警察看到白小飛大步向門口走去,連忙出聲提醒。
白小飛毫不停步隨口道:「我去找軍隊。」
女警察急聲道:「找軍隊?你是想找軍隊設立的撤離點離開h市嗎?不行的,來不及了。我從對講機裡聽到消息,軍隊已經全面撤退了,如今市中心感染區域已經沒有一個軍人了。」
白小飛猛地停住了腳步,忽地扭過頭來:「你說什麼?!軍隊撤退了?!該死,怪不得我沒聽到槍聲!混蛋!他們怎麼可以撤退!就這樣把感染區的老百姓都丟下了嗎?他們還算是軍人嗎?!」
沒有軍隊,也就意味著沒有解毒劑!
白小飛幾乎要暴走了!各種污言穢語,從他的嘴裡噴出來,對著軍方破口大罵。
女警察忙道:「這位先生,你不要激動,軍隊也是不得已才撤退的,常規性武器對屍兄尤其是多次變異的屍兄毫無用處,連續數天的戰鬥,已經死傷了很多戰士了,其實不僅僅是軍隊,連我們警察也死了很多。軍方現在已經撤到了感染區外圍,企圖建立更牢固的防線,將屍兄困在感染區內,不至於到處亂竄,而感染區內屍兄的清除工作,將由特種部隊來負責。」
白小飛在地上狠狠砸了一拳,數塊地磚應手而裂:「不管怎麼說,軍隊放棄感染區內的平民,就是犯罪!」
女警察看著白小飛手下碎裂的地磚,情不自禁一驚--好大的力氣,怪不得能在屍兄成堆的市中心活到現在,只是全身只穿著一條****有些不像話--她歎了口氣道:「軍隊也是不得已,其實到現在,感染區裡的活人已經沒多少了,像我們兩個,都是命大的,才掙扎著活到了今天。聽空中直升機指揮平台報告,從今天上午起,感染區域內的通信訊號就急劇減少,向警方和軍方求救的電話也聽不到了--就算是回撥電話,也沒人接,人類活動也看不到蹤跡。軍方也是不得已,才停止了深入屍兄盤踞區域的戰鬥行動。」
白小飛一皺眉:「你是不是當警察當糊塗了?你和我一樣身陷感染區,怎麼還替軍隊說話?我看你是被政府部門洗了腦了,我們被軍隊放棄了營救,你不埋怨,反倒替他們說話,哼,真是天生的奴才胚子!」
白小飛這輩子最看不起的,就是上面說什麼下面應什麼的,沒有自己**思考能力的應聲蟲,哪怕面前是個年紀看起來比自己還小的女孩子--年紀輕輕,在思想上成了奴才,被出賣了還幫奴隸主數錢,真是可笑!
女警察被白小飛劈頭蓋臉一頓斥責,突然捂著臉哭泣起來:「誰說沒有人來救我們?你知不知道,屍兄病毒大規模感染時,我和同事正在國際展覽館的動漫大展上執勤,屍兄剛剛出現傷人時,我們還以為只是普通的治安事件,好多同事連槍支也沒帶就趕去處理--結果,結果統統被屍兄給吃了!」
「後來大批的警察、軍人都往展覽館增援,可你想想,那動漫大展上有多少遊客?那裡可有足足十多萬人啊,整整兩天,我的同事們和軍人不顧犧牲地往裡沖,槍聲密集得從來沒停頓過,可屍兄實在是太多太多了,而且它們經過多次進化後,根本不是我們手裡的槍支能對付的,子彈打上去,就是給它們撓癢癢一樣--全死了,那樣的多的警察同事,軍隊的戰士,不是被屍兄殺死,就是成了它們肚子裡的食物!」
第33章合作
女警察悲憤地道:「我和這位遊客,是犧牲了7名警察和一小隊的戰士,才好不容易從動漫展上逃出來的!你憑什麼指責辱罵那些犧牲者?你罵我是被洗腦的奴才,你呢?你光相信網絡上聽風就是雨的噴子,難道不也一樣被洗腦了?!」
白小飛啞然,自從屍兄病毒感染這座城市以後,白小飛為了救女友小薇,一直反其道而行之,避開了人群密集區,所以對市中心激烈的戰鬥並不怎麼瞭解,聽了女警察的反駁,再想想自己遇到的班長一行,自己似乎的確有些偏激了。
是的,在日常生活中,炎黃的確有形形色色的不如意事,有著種種令人聞之氣憤填膺的混賬現象,但是在這個國家,每當有洪水、地震、疫情等大事件發生時,從上到下的確沒掉過鏈子。
班長他們的犧牲,就是最好的證明!
白小飛歎了口氣:「算了,我們被屍兄包圍著,談論這些事真是可笑,有沒有命活到明天還不知道呢。那個……你能告訴我距離這兒最近的軍隊防線嗎?我急需找到他們。」
《屍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