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節

  我靠,差點忘記自己是在泰國……
  我低頭走得很快出了寺廟,在寺廟入口處已經有警察在守衛,還有三個嬌媚的小和尚,緊緊地看著來人。
  我遠遠看著祁七七,上去不高興的喊道:「他娘,孩子還要吃奶,你躲哪裡去玩了。」
  祁七七愣住了一會,臉有些紅了。自己還沒有結婚,一下跑出來一個孩子他爹和孩子,讓她捉摸不透。
  祁七七看了我的眼神,似乎明白了什麼:「孩子他爹,你跑哪裡去了。讓我好找……」上前就用粉拳打在我的身上,差點梨花帶雨就要哭出來了。
  看著懷裡面的小孩,也是焦急萬分。還真是一個當媽的樣子。
  就在這個時候,從門口停下來十幾輛泰式摩托車,阿天頭一個從車上面跳下來,十幾個身板結實泰拳拳手開始找人了。這一幫人都是阿天打地下黑拳的小夥伴。
  祁七七挽住我的手,把她的墨鏡給我戴上。
  寺廟面前熙熙攘攘的人,小販子正在叫賣著各種各樣泰國本土的藝術品。小販們目光炯炯有神,善於判斷人群之中哪些人有需要。
  祁七七拉著我上前,蹲在小販攤位面前:「給小孩子可以買什麼東西……」
  我低頭側目看著四周發生的一切,曾劫似乎安置妥當受傷的左善,也從寺廟裡面出來,不過他估摸著我早已經離開的了寺廟,所以筆直走了出去,沒有想到我在寺廟裡面逗留。
  越是危險的地方越是安全,這句話放到哪裡都不會差。加上祁七七的掩飾,誰也沒有注意到這一對小夫妻,只當是從中國來的最平凡的一對小夫妻,帶著孩子來泰國的寺廟拜佛祈福。
  小販的商人看著祁七七熱心細緻地挑選,介紹兩個佛牌,說可以給孩子好的運氣,一生平安的。
  阿天和曾劫是兩伙人,互不干涉找人。曾劫出了寺廟,阿天一行人卻進寺廟裡面找人,很快就要找過來了。
  我低聲道:「趕快走,他們一行人很快就要找到我了。」祁七七神秘地笑道:「再等一下。你身上帶錢了嗎?」
  我點頭說有一些。吳鐵晴送來的五萬塊錢還在袋子裡面沒有用。
  「等下把錢灑……開……」
  祁七七忽然言語不和,跟小販罵了起來:「你騙人,我可不好騙,這個佛牌根本沒有高僧開光,你居然要一萬泰銖……」
  寺廟一排小販都是沆瀣一氣的,幾個人頓時就圍上來了:「喂,你亂說,我們都是老實的商人……」阿天聽到了動靜也上前來看發生了什麼,我戴著眼鏡又戴著一個孩子,阿天似乎沒有認出我。
  我悄悄地將身上的兩沓紅色的票子握緊……
  祁七七沒好氣地,叉著腰罵道:「警察警察……他們偷我東西……」
  祁七七又朝阿天喊道:「他在這裡……」
  阿天和遠處的警察朝著天跑來了。祁七七給了我顏色,伸手就將小販的攤位給推開了,把上面壇裝著花生油魚油的罐子全部丟到了地上面,遊客們開始哄搶。
  與此同時,我把兩沓紅票子漫天地散開。
  對於紅色的人民幣,大家都是認得的,連四周的小販子也開始上前哄搶,祁七七拉著我的手,一路小跑,我邊走邊灑。一路的遊客低頭撿錢,擠在一起。
  被吸引來的警察和阿天一行人,滿地哄搶的遊客,還有小販也開始加入撿錢的過程之中。
  熱熱鬧鬧,可是我,還是有點心痛,丟的可都是錢……我和祁七七有驚無險地從寺廟裡面出來,跑到路邊,鑽進了一輛的士裡面。的士是一個中國人,來這邊打工,叫做呂昊陽,典型的中國名字,隱約有道家的風範。
  我上車之後告訴他:「帶我去中國人積聚的地方。有人要殺我。」呂昊陽把煙蒂掐滅了,開著車就跑了起來,整個過程如同賽車手一樣。出租車擦肩而過一個熟悉的人影,一件褐色的短袖似乎沒怎麼洗乾淨,腳上面穿著的是一雙國產的解放鞋,褲子並不合身,腳上的襪子也補了幾個洞。
  是在者陰山寨子裡面見到的阮南。他居然也來到了泰國。阮南一日之內父母兄長亡故,肯定在心理留下陰影。
  他來泰國,一定不會有什麼好事。
  呂昊陽的車子開得酣暢淋漓,一雙腳在油門和離合之間輕鬆轉換,專門走人少路寬的路段:「泰國人為什麼要殺你?」
  我撒謊道:「他們要把我孩子奪去……」
  呂昊陽沒有再追問,知道人在江湖都有苦衷,問多了都是辛酸,車子到了華人聚集的地方,耳邊傳來熟悉的中國話,有河南話,湖南話,東北話,閩南語……路邊有做燒烤,賣天津狗不理包子的,煎餅果子來一套,大音箱裡面放著《愛情買賣》的悲壯怨恨歌曲……
  中國聚集的地方在清邁的西邊,暫時擺脫了阿天的威脅,我才放鬆下來。
  這個時候,天也漸漸地天黑了……
  呂昊陽給我安排了一家叫做「中華情」的小旅店,老闆是叫做張京定,臉上帶著一條刀疤,坐在前台正在看一部《監獄風雲的》電影,放到溫馨的地方,監獄裡面的人一起過除夕,發哥在橙子上面插上三根煙,祭拜自己失手殺死的老婆……忽然從廣播放著鄧麗君的《甜蜜蜜》:在哪裡在哪裡見過你,你的笑容如此熟悉……一遍又一遍……煙絲繚繞,囚徒們紛紛起舞,那一段令人落淚。
  陸昊陽上前給張京定發了一根煙,又給我一根萬寶路香煙,抽了兩口我直搖搖頭,還是中國的白沙煙老辣味道足。
  祁七七皺眉道,你兒子可不喜歡抽煙。我趕緊把煙給掐滅了。
  呂昊陽告訴我,呆在這裡,別管泰國人多麼能打,都不敢找來,要是解決不了,就去大使館,中國現在強大了,他們不敢拿我們怎麼樣的。
  我連忙感謝呂昊陽。出來走社會的都是有些能耐和韌性的,大家抱成團。
  呂昊陽哈哈笑道,都是龍的子孫,你跟我說那麼多不是看不起我嗎,誰沒有個難事。
  張京定拿了一把鑰匙,帶我們去看房間,看了我懷裡面的孩子,又看了一眼祁七七的臉色,拿了一把鑰匙給我:「你們不是夫妻吧!」
  張京定口音有點燕趙口音,燕趙人向來仗義豪爽,我也不隱瞞,眼下無人可以依靠,我也不想說假話,就把事情告訴張京定這個異國他鄉的親人:「她是幫我忙的,我也是剛剛認識她。我懷裡面的孩子是我表哥的孩子。被人賣到了清邁的一個廟裡面。他們要用它來煉製屍油……」
  聽了我的話,白月明忽然應景「嚶嚶」哭起來了。
  張京定看了一眼我懷裡面的孩子,點頭道:「看模樣的確是中國小孩的樣子,倒有些雲南人的相貌,不過也有中原一帶的特徵……孩子都餓了……我給他弄點奶粉來吃……泰國有些人就喜歡弄小孩子……」
  張京定四十出頭,見多識廣,一眼就能看出小孩子的出生地,這份識人的能力的確不弱。
  我到門口送張京定:「張大哥,有新鮮的雞血嗎?」張京定眉頭皺起來,說一會給你送來。
  忽然,樓下的電視傳來《友誼之光》:人生於世上有幾個知己,多少友誼能夠留在心裡。
  我悄悄地摸出電話,給沈易虎和戒色、還有軍哥各發了一條短信。
  三條短信讀很簡短。
《最後一個風水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