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等到睡醒,看看表已經下午3點鐘了,湊合吃了點東西,三個人就直奔那個宅子。一路無話。到了地方,我們並沒有直接去看宅子,而是先去了賓館跟那家人簡單溝通了一下,一來是想瞭解一下這個宅子之前有沒有什麼奇怪的事情;二來我也先打探打探價格,心裡好有個準備。
  這家人一看就是著急出手,價格給得不高,卻也壓住這個價格不肯再降,說是再降就不夠買新房的錢。這家的男主人陪我們去看宅子,一路上我旁敲側擊地問了一些近況,例如最近那個女孩有沒有去過什麼地方,家裡之前有沒有發生奇怪的事情,等等。
  那個男主人並不善言談,磨嘰了半天才說那個女孩只是偶爾會住過來,至於去過哪裡,他也不清楚,但要說奇怪的事情,還真是有,就是那個女孩之前在這裡住的時候,經常會半夜驚醒,說是感覺到有人摸她的腳。
  我聽到這兒心裡就有些打鼓,秦一恆卻只是微微一笑。下了車,秦一恆告訴我,所謂摸腳的小鬼,雖說也是髒東西,但並無多大危害。這種鬼傳說中是大頭綠身,很喜歡搞惡作劇,並且對女人的腳特別感興趣,用陽間的解釋,就是有那麼點戀足癖。這個細說起來也是因為人的腳是全身上下陽氣最輕的地方,所以即便是命理八字夠旺的人,若被上身,腳也是最容易的侵入點,這也就是為什麼古時候我們的鞋墊多半都是紅色的,這也是想封住靈門,不讓鬼上身的一個法子。被這種鬼摸過之後,倒是容易生些小病,但隨身佩戴一些辟邪的物件,或是家裡擺放一些鎮宅的東西,就能遏制住了,要說奪人性命,倒有些牽強。
  秦一恆講得輕描淡寫,我估計這宅子的狀況想必還可以,這錢又算是讓我白賺了,可是細想一下,又覺得不對,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個女孩怎麼會平白無故地喪了性命呢?
  問起秦一恆,他也說這就是這件事奇怪的地方,不過,如果這個女孩死的當天陰氣很重,倒是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她再次被摸的時候起床去看了,而因為陰氣重恰好看見了小鬼的樣子,受驚過度被嚇死了。
  他說完我腦海裡就情不自禁地想像了一下,的確還挺嚇人的。我們平時睡覺的床沿之下,也就是我們躺在床上目所不及的地方,如果有這麼一個東西,想想就讓人渾身發冷。說話的工夫,我們就到了宅子的樓下,我簡單看了一下樓盤的外觀,房子設計得還不錯,以談好的價格買下的話,利潤應該不錯。我們三個人上了樓,袁陣一向只是在周邊調查,不會親自看宅,所以就先行回了賓館。
第三十二章 鬼摸腳
  開門進了宅子,這家裝修得比較現代,東西看起來都是有稜有角的,雖然很美觀,可是實用性卻降低了不少。傢俱看起來都很新,可見這家人平時生活挺注重家裡的整潔。我跟秦一恆轉了一下,三室一廳的房子,朝向、戶型都很不錯。秦一恆一邊轉一邊情不自禁地撓頭,說屋裡看起來很乾淨,不像是有污穢作祟。我叫他好好再看一下,就拉了男主人在客廳裡抽煙,又閒談了一陣。過了一會兒,秦一恆回來,用手勢召喚我進了臥室。
  這間臥室就是那個女孩死的那間,房間佈置得有些隨意,不過看著倒挺舒服。屋裡是一個不高的雙人床,不過有一段時間沒住人,到處都是灰。秦一恆瞄了一眼,見男主人還在外面抽煙,就壓低了嗓子告訴我,這個宅子現在看是毫無問題,不過你也知道的,有些東西必須得晚上看了才准。
  秦一恆話沒說完我就懂了,意思是晚上我們兩個再來看一下,我當即同意,出了門我就跟男主人簡單溝通了一下,說我這個朋友懂一點風水,不過,有些東西得晚上看才准,希望能讓我們晚上在這裡住一宿。男主人也沒反對,畢竟這家的電器都已經搬空了,剩下的傢俱他也沒打算要,所以並不怕偷。於是,我們下樓去小飯店簡單吃了一頓飯,然後找了個咖啡館等天黑。在咖啡館也是百無聊賴,秦一恆似乎又沒什麼聊天的慾望,我就只能一個人翻翻雜誌打發時間。等到我喝第三杯咖啡時,天終於黑了下來,秦一恆忽然交代我,以後千萬不要跟袁陣單獨相處,現在雖然看不出袁陣究竟有什麼目的,但這個人終究還是不對勁。
  他這話說得有些沒頭沒腦,我心說,你不是囑咐過我袁陣身上有東西了嗎?怎麼一件事說個沒完沒了了?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婆媽媽了?可是看他的表情這麼嚴肅,我也不好說什麼,只能點點頭。秦一恆見我點頭,就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繼續悶聲喝咖啡,我也只能繼續翻雜誌。等到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兩個就直奔宅子。
  也許是心理作用,這個宅子,晚上進來的確有些陰陰的。秦一恆照舊在屋裡巡視了一圈,依舊是滿臉不解,說屋裡還是沒發現什麼,難不成是髒東西躲起來了或是被人藏起來了,我們找不到?
  我見依舊沒有什麼發現,雖說心裡還是沒底,但也不那麼害怕了,就點著了煙問他,那我們現在怎麼辦。秦一恆琢磨了半天,最後扭過頭告訴我,說要不這樣,你去睡一下那個女孩睡過的床,我在旁邊看著,看是不是那張床有什麼古怪,要有人躺在上面才能發現問題。
  這個要求實在有些無理,可我也不好說不去,畢竟最後賺到的錢並不是他一個人的,我總要在旁邊打打下手。我猶豫再三,心說,有秦一恆在旁邊罩著,應該沒什麼問題,我就壯著膽子躺到了床上。剛上床,秦一恆就把燈全部關了。黑暗中,我只能看見他抽煙亮著一個小點。本來躺在死過人的床上心裡就有些發虛,這下關了燈,我的心跳瞬間就加快了,覺得渾身上下發冷。我想找個被子蓋,無奈床上並沒有,只好蜷縮著身子。雖說是躺著,可是我感覺比站著累多了,也不敢伸展四肢,不一會兒身體就有些發麻。
  秦一恆抽完了煙,告訴我可能他在這個屋裡待著會影響屋內的陰陽之氣,他得在客廳裡,叫我有什麼事情立刻喊他,說完還沒等我反駁,就轉身出去了。
  我勉強動了一下脖子,看了看表,時間差不多是晚上11點了。秦一恆出去後房間像是又冷了一點,我知道這是被嚇的,可是心裡無論怎麼安慰自己,還是止不住地發冷。差不多又過了三十分鐘,也沒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我躺的位置雖然看不見秦一恆,但客廳裡偶爾一些細微的響動還是能感覺到他的存在的,慢慢地我心裡也放鬆了一些,沒那麼緊張了。可是我剛放鬆沒一會兒,就感覺腳脖子上被什麼東西摸了一下,這種撫摸很輕,因為事先知道沒準會有小鬼來摸我的腳,我很多注意力都放在了下肢上,所以我立刻就感覺到了。可是僅僅只有這麼一下,我心說,難道是心理作用?這種很輕的撫摸,有時候一些細微的空氣流動也能讓人產生相似的感覺。這麼一想我就集中了精神,可是依舊沒有再被撫摸的感覺,我就有些奇怪,真的是我感覺錯了?但又想了一下我就發現一個問題,會不會是因為我還穿著鞋子,那個東西摸我的鞋子我並沒有感覺到?這倒是有可能的,因為畢竟隔著鞋,觸感肯定會受到很大影響。
  我腦子裡琢磨著,就不免有些分神。等我再次把注意力集中的時候,心裡忽然打了一個寒戰。不知道什麼時候,一隻手輕輕攥住了我的腳踝。那隻手很涼,我感覺我的頭皮都發麻了,可是又不敢妄動,想叫秦一恆,卻又嚇得大腦一片空白,整個人竟然僵住了。這種恐怖太讓人心悸了,我咬著牙,努力了半天,終於大喊了出來,秦一恆!他媽的快救我!
  喊完這句話我就開始不管不顧地用腳亂蹬,整個人想從床上坐起來。誰知道那隻手卻也同時發了力,攥住了我的腳踝,將我整個人向下拽去。我沒想到對方會有這麼大的力氣,一時間沒作好準備,整個人竟然被拖了下去。我本能地想抓住手邊的東西,可是除了床單我什麼都抓不住。
  秦一恆估計也聽到了我的喊聲,從客廳奔了過來,還沒等上前,他也是吃了一驚,連忙衝我喊,這不是小鬼!你千萬別被它拖下去,要不他媽的誰都救不了你了!
  本來我還在頑強抵抗,聽他這麼一喊,我的手瞬間就軟了一下,連抓床單都費勁。這下倒好,我的小腿都已經被拽出床外了。好在秦一恆也只是愣了一下,很快就上來幫忙。我見他急忙從兜裡掏出了一塊小石頭,趕緊塞到我手裡,然後又脫了上衣,像個口袋一樣罩在了地板上。說來也怪,從我攥住石頭開始,那股力量就瞬間減弱了。待到他把衣服蓋在地板上,我腳踝上的那隻手就徹底消失了。簡單的幾個動作,秦一恆卻出了滿頭大汗,也不敢多耽擱,叫我立刻站起來,把我拽到客廳,才停下來擦額頭上的汗。
  我心有餘悸,連忙問他那個是什麼。秦一恆先是提醒我手裡的墜魂石別掉了,然後告訴我,這個東西很詭異,居然是個半截身,它雙手所能觸及的範圍很小,僅僅能夠到床尾,只要我們離開它能摸到的範圍,就沒什麼危險。現在雖然鬧不明白這個東西是怎麼出現在這裡的,但起碼能推斷之前的那個女孩究竟是怎麼死的了。如果沒猜錯的話,那個女孩一定是某一天晚上被這個東西拽得靈魂出了竅,想必這個東西不能移動也十分痛苦,一早就想去找個替身來還陽。可是女孩靈魂出竅之後,它可能是因為距離不夠還是未能上女孩的身。
  說完,秦一恆又嘖了一下,似乎還是有些不解,繼續道,只是還有一點讓人捉摸不透。按照常理來說,靈體脫離身體後,多半都應該是完整的,雖然不排除在脫離的過程中魂魄散掉一些,但起碼散掉之後只是靈體變弱了而已,不代表會殘缺,倒是很多死前譬如被分屍的冤魂才會保持死前不完整的樣子,但起碼它還是可以移動的,而臥室裡的這個顯然是被什麼東西束縛在了地板上。
  我雖然驚魂未定,但聽說只要離開它能觸及的範圍就安全,心也逐漸平靜了下來。跟著我也納悶起來,按照秦一恆的意思,這個東西是長在宅子裡的?我倒是聽說,譬如很多新建的宅子施工的時候,會有工人把殺害的人用水泥灌注在牆裡,那種冤魂是不是就不能任意移動了?難道說這個東西就是在建宅的時候被澆築在地板下面的?
  我把猜測告訴了秦一恆,他卻回答說,這倒是有可能,不過靈體不能移動的原因卻不能簡單用一個條件來定義,這要根據當時的時間、地點、陰陽調和的程度,乃至死者和兇手的生辰八字、穿著等,都會有關係。現在看來,最有可能的原因就是這個宅子的外面某棟樓是按照風水佈置的,恰好把煞氣壓到了這間屋子裡來,壓得這個東西無法脫身。說完,秦一恆回憶了一下,似乎周邊的建築並沒有看起來煞氣外沖的樣子。
  聽他的意思是這個宅子的確很棘手,還真不能輕舉妄動。既然這樣,我們也只能先回賓館再說了。這時我才反應過來,秦一恆的衣服還在地板上呢,就問他那件衣服有何玄機。秦一恆微微一笑,說那件衣服其實並無玄機,玄機都在胸前的七顆扣子上,這種扣子樣式看似跟我們平常衣服上的那些塑料或金屬扣子無異,但製造的材料卻大有來頭,這些扣子都是用狼牙所制,而且取材也是精挑細選,要用雄狼的上犬牙才可以。傳說中,狼牙不僅能辟邪,而且殺氣很重,能夠嚇退野獸。自古草原上的牧民就有佩戴狼牙辟邪的習俗,一是因為草原一望無際,容易撞見髒東西;二來也常有野獸出沒,即便不能嚇退野獸,起碼心裡也會有一個安慰。秦一恆說著也表示有些後怕,當時並沒有太順手的物件在手上,幸好穿了這件衣服,否則今晚我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衣服今晚是帶不走了,幸好當地的氣溫並不低,打著赤膊回去不至於會凍壞身子。我們出了樓門,秦一恆就一直四處張望,看了半天還是表示附近並沒有能把煞氣壓過來的建築,即便附近的高樓大廈有煞氣,基本上也被街道和人流衝散了,並不會殃及這裡。聽完他的話,我也像模像樣地四處看了一下,無奈除了感覺樓一個比一個高,什麼也發現不了。
  倒是秦一恆忽然像是看出了什麼,情不自禁地「哎」了一聲,拍拍我,告訴我他可能想到事情的原因了,那個半身的東西一直爬不出來,既然不是上面的原因,那想必問題就出在下面了。
  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難道說那個東西是從這個宅子的樓下上來的?然後因為某些原因被困在了兩層樓的中央,上也不行,下也不得?
  秦一恆點點頭,說我們明天爭取去樓下那家看看,八成會有發現。
第三十三章 樓下
  第二天很早,我照例被秦一恆拉起了床。我們簡單地吃了點東西,就直奔那個宅子。敲門之前我還挺猶豫,因為這種事還是比較難開口的,總不能跟人家說樓上鬧鬼,然後有一半的鬼在你們家吧,這家人非被嚇死不可。
  簡單想了一下,覺得還是用我們本來的身份最好,只要隱去牛鬼蛇神的東西,這家人起碼還不至於趕我們出去。敲開了門,開門的是一個中年婦女,挺和藹的。我們把拜訪的原因簡單說了一下,說是看上了這棟樓的宅子,無奈房主不在,我們又急著要走,希望能看一戶同樣戶型的房子,這樣心裡也有個底。我這瞎話編得滴水不漏,中年婦女雖然有些懷疑,不過可能見我們兩個也都面善,猶豫了一下,還是把門打開了。進了屋,我們倆就假裝查看戶型,在屋裡轉,其實主要看的還是跟樓上臥室相接的那間房。
  戶型跟樓上的一模一樣,所以我們很輕易就能判斷出樓上那張床擺放的位置。倒還真讓我們發現了奇怪的地方,這家人在這間房牆上較高的位置釘了一塊板,上面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罈子,木板也是被打穿的,下面墜了一根麻繩,繩的末尾拴了一個小鎖頭。
  秦一恆輕輕捏了我一下,低聲說,問題找到了。我也壓著聲音問他這是怎麼回事。他指了指那個罈子,說,這家人真他媽怪,居然把骨灰罈放到家裡,而且還擺在這麼一個位置。我聽了也是一驚,雖然生活中的確有人把骨灰盒擺放在家裡,一來時常祭拜;二來也是因為死去的都是至親,所以家人並不害怕。可是即便如此,骨灰罈或者骨灰盒也應該是擺在神龕靈位上,這戶人家這麼擺,的確是有些詭異。
  我們倆悄悄合計了一下,覺得想要問出真相,也只能實話實說了。於是,秦一恆就把那個中年婦女叫來,問這個罈子是誰讓她擺在這裡的。中年婦女起初還有些戒備,看樣子並不打算啟齒。但秦一恆告訴她,雖然現在他沒辦法把罈子拿下來看,但他也能猜出來,拴鎖的麻繩是纏在罈子上三圈的,而且按照八字來說,死者命裡缺金。
  中年婦女聽了臉色立刻就變了,顯然是大吃一驚,連忙問秦一恆是怎麼知道的。
  秦一恆說,這並不難,通常我們所謂的八字五行,算出來的命理屬性、所缺、所厚一般都只是用名字來補。雖然這樣效果來得比較慢,要隨著時間的推移才能慢慢中和缺失,但也是最為保險和安全的一種方式。而他們家這種,想必死了的人是主人的直系親屬,如果從樓上的狀況來分析,肯定也是個橫死的人。而這個鎖頭,不僅補齊了他五行所缺,也恰好成了一個墜魂之物,讓其一直困在這裡,不能轉世投胎,目的就是為了生財運。
  說完,秦一恆繼續詢問中年婦女,她家床下是不是還有一個罈子,裡面裝的是夯實的黏土。中年婦女這下被徹底說懵了,只能連忙點頭。
  我在旁邊一直仔細聽著,但秦一恆說的實在是有些深奧,我聽得也是一知半解,不過大概意思是,這家人用這個橫死的冤魂給家裡調陰陽五行的風水,然後能生財運。
  秦一恆見中年婦女點頭,說,這就對了,那壇土就是為了中和這個冤魂帶來的怨氣,從五行上面盡力把這一切疏導出去。這個局雖然真的有用,短時間內你們家如若做生意必定順風順水,可是長此以往,這個冤魂難保不會有朝一日掙脫開來,那時候你們家可就要倒霉了。
  秦一恆說著在屋裡環視了一圈,然後告訴那個中年婦女,這招太損了,況且死的人還是自己家人,這樣何苦呢?罈子舉高,脫離地氣,本來你們家就不是一樓,你們這樣做,那個冤魂永遠也安穩不了。
  那個中年婦女聽後連連點頭,說死的人是他們家男人的親哥哥。可是,雖然她相信我們所言非虛,無奈她也做不了主,只能等她男人回來她轉達一下,不過,估計她男人也是不肯聽的,畢竟生意上的事情,在男人眼裡遠比這些東西重要。
  秦一恆聽後搖搖頭,表示只能這樣了,就帶著我出了門。剛出門我就問他,現在知道情況了,那這個宅子的事情還有沒有解?他說有解是有解,不過解決的辦法其實跟樓下差不多,無非是用方術把冤魂再壓到樓下去,可這個東西本來就很可憐,如果我們這樣做,它就會更加痛苦了。
  聽他這麼一說,我還有些心軟,可是,如果不這麼做,即便我們不買這個宅子,那這間宅子不僅不能住人,也沒人敢接手。我想繼續跟秦一恆討論一下對策,他卻說先不管這些,先把衣服拿回來再說。
  我們並沒有直接去樓上,而是先去準備了一些東西。秦一恆買了七隻大碗,都是號碼巨大、吃炸醬麵的那種,然後又專程打車去了周邊鄉鎮的集市上,買了幾隻小雞仔回來,隨後我們二人折回宅子,用透明膠粘著紅線,把七隻碗連起來,每隻碗下面扣一隻活著的小雞仔,最後把碗都擺好。秦一恆小心翼翼地平移到衣服旁邊,然後把衣服拿了起來,告訴我他這麼做,是用七隻小雞的陽氣連在一起,姑且能頂半個人吧,不過不是長久之計,小雞死了這個局就解了。
  說完,秦一恆就歎氣,說這個事情完全要看樓下配不配合了,不過,目前來看,樓下八成是不管不問的,我們也就沒辦法買下這個宅子,只能繼續觀望了,至於還躲在賓館的這家人,我們也愛莫能助了。
  我雖然有些不甘心,畢竟吃了不小的苦頭,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接手的宅子不一定都會成的。於是,我們只好又去跟宅子的主人說了一下,說我們再考慮考慮,還了鑰匙,就回了賓館。
  回到賓館洗過澡,我才猛然發現,之前被掐過的腳踝上,明顯有一個青紫色的掌印,摸起來雖然不痛,但看著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秦一恆也像是累得夠嗆,我給他丟了一根煙,他抽了半根,忽然問我,袁陣這兩天怎麼沒出現?我這才猛然醒悟,袁陣自從那天跟我們在宅子樓下分手,就再也沒見到過他。因為之前秦一恆說他身上有東西,所以這次來賓館我還特意開了兩個房間,讓他單獨住一間,而這兩天一直在忙活這個宅子的事情,竟然把他給忽略了。
  我連忙起身出去,他的房間是我開的,我知道房號。無奈敲了半天門也沒人應,問前台說並沒有退房,我猜想他是不是無聊去酒吧了,結果回去跟秦一恆說袁陣不在房裡,他倒抽了一口氣,說,這下糟了!他一定是提前去了!
第三十四章 袁陣去哪兒了?
《凶宅筆記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