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


我們估計著,就算是我和任千滄回到了任家,在短時間內,也不可能讓寶爺過來查看任家的。只能用這樣的辦法,讓寶爺打扮成司機送我們回來。加上今天注定是記者很多的場面,他也能夾在人群中進入任家。等他進入任家之後,我們盡量攔住吳光,讓他能四周看看的。其實他的目標就是後院那口井。
我下了車子,任千滄也下來了,走到我身旁,攬過我的腰身,看著寶爺跟在我們身後拖著兩隻巨大的箱子走了過去。
在任家的大門前,該有的場面還是有了。任家老爺子,就是任千滄的爸爸,和他那個沒名分卻已經住在家裡的女人站在大門前迎接著。就算是長輩,這點還是要表現出來的。
任千滄上前叫道:「爸,我回來了。」
任老爺子笑著點點頭:「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十幾年了,也應該回來看看了。」
我也說道:「爸,以後我們住在家裡,還有打擾您的地方了。」
任老爺子看著我,滿意的點點頭。他身旁那女人拉過了我,說道:「是商商吧。我也看了報紙了。你跟著千滄在外面幾年,受苦了吧。走,阿姨帶你房間,讓他們爺倆說說話。」
一旁的葉焱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我,在我經過他身旁的時候,他說道:「商商,你……變漂亮了啊。」
這個讚美,我接受了。今天的我,穿著一身簡單幹練的裙子,臉上化著淡淡的妝。不誇張,卻也襯出自己幹練,不好欺負的樣子。
我看向了他。對於他會出現在這裡一點也不吃驚。葉焱是任千滄的好兄弟,跟任家的關係也不錯。葉焱今天的女伴是左巧婷,我看著左巧婷,她別開了臉,也沒有跟我說話。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知道了葉焱跟這個阿姨也曾經去開過房呢?
葉焱上前就抱住了任千滄:「好兄弟,歡迎回家!」
任千滄也不客氣地在他的肩膀上錘了一圈。吳光也上前說著話,只是那阿姨已經拉著我的手朝裡走了,他們說在說什麼,我也沒聽到。
這是我第二次進入任家大宅,因為前幾天的事情,我在朝裡走的時候,留意看了看圍牆上的草。那上面的草真的都已經枯了。有些是枯黃著的,有些卻還是綠的。那感覺還真的挺像村子裡那些噴除草劑的農田一樣呢。
察覺到我看著牆上的草,阿姨說道:「也不知道那些草是怎麼的,就這麼幾天就都蔫了。家裡就有人說是不是因為你們要回來住,壞了家裡的風水。還被我罵了呢。老爺子就千滄這麼一個孩子,任家也就千滄這麼一條根了,他不回來,這個家才是真正的壞了風水呢。」
我朝著阿姨笑笑,我真的她這話裡的意思,很明顯就是不喜歡我們回來的。拖著大箱子,跟在我們身後的寶爺聽著這些話撲哧一笑,阿姨回頭瞪了過去,他就說道:「阿姨啊,任家這麼大這麼有錢,怎麼也信這個啊?」
「你們這些小青年不相信,可老爺子信啊。對了商商,你就住這邊的院子,整個小院子都是你和千滄的。就那邊那個鎖上的後院,你別過去,那邊住著吳叔呢。等晚上再給你介紹一下。」
穿梭在這種仿古的院子裡,真有點穿越的感覺。一路走過來,有些幾進的院門,我都有些記不清楚了。要不是那阿姨穿著的銀粉色的套裝,還有著高跟鞋,還有她那都卷髮,我真以為自己這是穿越了呢。
我們將要住的院子是一個拱門裡的小院子,不大,就跟我那小樓差不多。只是這房子只有一層,外面看著是木頭結構的,可是打開門,裡面的裝修設計還是很現代化的。進門就是客廳,有著布藝沙發,大理石桌子。往左就是臥室,有著白色的大床。
阿姨說:「這個院子都是這幾天整理出來的。東西都是新的,你就放心用吧。」
我的目光悄悄瞄向了跟在我們身後的寶爺。他已經不見身影了,那兩隻大箱子就被放在了門邊。阿姨正要出門,我趕緊攔下了她。按時間來看,寶爺應該剛走不多久,她要現在跟出去的話,說不定還能看到寶爺呢。
我急急拉住了他:「阿姨,阿姨,在這裡怎麼洗澡洗衣服啊?還有,有沒有電腦有沒有網絡啊?要是我們要買東西去哪裡啊?還有,垃圾怎麼丟啊?這裡沒有垃圾籃啊。」
等著她一一解答的時候,都已經是半個小時候之後了,一個穿著灰色外衣的中年婦女叫我們過去一起吃飯了。
我想著這時間也足夠讓寶爺看了一遍了吧。
可是才出了那院子的拱門,就聽到了一個男人的聲音喊道:「抓到了抓到了!我看你這些還能偷什麼?」
隨著聲音看去,就在那邊那鎖著的院子牆上,寶爺站在上面,而下面有著好幾個保安正對著他揮著警棍。
隨著聲音的傳出,就連大廳那邊的任千滄他們也被吸引了過來。看到牆上的寶爺的時候,葉焱唇邊還帶著笑問道:「哎,這個不是你們的司機嗎?怎麼成了小偷了?」
任千滄就說道:「一個大學生,勤工儉學的。行李太多,一天一百塊請他來幫忙開車提行李的。」
聽著他們兩這麼一說,我也就沒有說話。寶爺之前就在任家被抓過兩次了。肯定有保安認出他來。要是說他是我們朋友的話,那這裡面牽扯出來的事情就更多了。
寶爺從原來站在牆頭改成了坐在牆頭上,然後說道:「來來,你們家老人家也過來了。說說看你們這些保安有多狗仗人勢吧。我就是一個勤工儉學的大學生。今天沒課來賺任先生的一百塊錢的。誰叫你們家院子那麼大,還不按平時的別墅的模樣建。我找了半天連個廁所都找不到。不就看這裡人跡罕至,我找個角落尿個尿嗎?你們這些保安就從後面打我一棍子,我不爬牆頭上,我爬哪裡啊?你們這些保安還真他媽就是狗東西。標準的狗仗人勢,對客人也這樣。門外不是有很多記者嗎?」說著,他就在牆頭上站了起來,朝著外牆走去,邊走邊說道:「我就到圍牆上大吼去,就說你們任家是這麼對客人的。哼!」
「下來!」任老爺子的聲音很沉,有種洪鐘貫耳的感覺,讓我心裡不自覺的就慌了起來。我想這就是不怒而威吧。
第二章 演戲

那些保安原本還想追的,但是聽到這個聲音之後就都停下了腳步來。寶爺也得意地重新坐回了牆頭,說道:「還是老人家是好人啊。謝謝老人家了。雖然在你家隨地小便很不好,但是建議你這麼大的院子,能不能貼點標誌啊,讓客人知道在哪裡有衛生間吧。」
老爺子轉身就往大廳裡走去,吳光走到牆頭下,就說道:「沒事你就離開吧。」
寶爺笑瞇瞇地跳下了牆,對著吳光點頭哈腰地說道:「謝謝叔叔,謝謝叔叔。」
說著就竄到任千滄身旁說道:「那個,老闆,給錢吧。」
任千滄也拿出了一百塊遞給了他。他拿著錢低聲道:「哈哈,又可以去吃頓火鍋了。」
我在心裡暗暗佩服著,雖然之前沒有聽他們說過這場戲的橋段,但是看著,他們竟然臨時發揮得很好。我朝著任千滄走過去的時候,就聽到了一個保安對吳光說道:「上次那個什麼打狗英雄就是他。」
「調查一下他。」
我心中不安了起來。要是認真調查的話,肯定能發現我們跟寶爺有聯繫的。
這個任家真的很大。做飯洗衣服的就有四個老媽子,打掃的,那是兩個專業的古董人員。真不知道,那兩個男人拿著研究生的學歷,在任家幫忙掃地擦桌子是什麼心態。保安足足有二十六個人,另外還有吳光這個大總管。
但是真正在大廳吃飯的時候,大廳裡只有任家老爺子、阿姨、吳光、我和任千滄,當然作為客人的葉焱左巧婷也在。
飯菜是擺上了,但是大家並沒有坐在桌旁,而是先祭祀。任千滄這個繼承人今天回來了,肯定要先告訴祖宗一聲的。
在那大廳的正面,有著巨大的牌子,上面寫著任氏列祖列宗。任家老爺子先上了香,低聲說道:「都是自家人,也不妨明說。家裡祖傳的那血玉鐲子,失蹤了。」說著這句話的時候,他抬著頭,看著這大廳上的大梁。那應該就是之前放著血玉鐲子的地方。
任千滄輕輕一笑,點了香,把三支香遞給我,邊說道:「爸老了,應該已經忘記了。那鐲子,你不是很早就已經給我,掛在我身上了嗎?既然是祖傳的,鐲子在我身上也是應該的。」
我接過了香,站在任千滄的身旁,聽著他對祖宗說道:「任家列祖列宗在上,任家唯一的子孫任千滄今天帶著妻子回來了。請祖宗保佑,讓我們在任家平平安安。任家的秘密,我也將守護到底。」
我也說道:「祖宗在上,我既然已經是任千滄的媳婦了,我將跟他共同進退。」
吳光在一旁沉著臉,卻沒有說什麼。用著任家這個名號壓在這裡,他也不好說話。但是今天的話已經說道這個份上了,有著很多東西都是昭然若揭了。大家心裡都已經有底了,只是為了彼此的面子,而沒有說穿罷了。
葉焱微笑著站在大廳比較遠的地方,看著任千滄。
上了香就是吃飯了,一桌子都是傳統菜式,吃得也很謹慎。我小心翼翼地吃著飯菜,任千滄倒輕鬆地說道:「就是自己家,別這麼拘束,吃吧。」
《我和屍體有個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