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節


就在這個時候,他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緩緩收回了手,讓自己冷靜了好一會,才接聽了電話。小樓裡很安靜,我能聽到手機裡寶爺的聲音說道:「人我帶過來了,開門啊。」
任千滄掛了電話,伸手拉過我,就疾步朝著樓下走去。我幾乎是哀求著說道:「任千滄,別殺人。我知道他死得不明不白的,我知道很有很多的怨氣,但是任千滄,換個方法折磨他們吧,別殺了他們,我只是不希望看到你殺人。」
等我說完這些話的時候,已經被他扯到了一樓。他打開了院門,把我推到了門外的寶爺身旁。寶爺疑惑著看看我,再看看任千滄,問道:「怎麼回事?」在他的腳邊,有著一隻很大的麻袋,麻袋裡鼓鼓的,應該是裝著人。現在那袋子裡沒有一點動靜,裡面的人應該昏倒了吧。
「把商商帶走。」
寶爺踢踢腳邊的袋子說道:「你要找的人,你先看看是不是他們兩個啊。你慢慢報仇,慢慢修理吧。我先帶商商離開了。」話畢,他一腳踹過去,那袋子就滾進了院子裡。寶爺拉著我走向了一旁大樹下的那輛688,而身後的院門就這麼關上了,把任千滄也關在了裡面。
我焦急地掙扎著,喊道:「你放開我!別丟他一個人在那!」
「商商大媽,別激動啊。不就是讓任千滄回想以前的事情,會害怕嗎?怕怕又不會死。」
「可是我不想看到任千滄殺人。」
「嗯,這點說得好,他要是直接殺人了的話,以後就算有復活的機會也輪不到他。」
「喂!你幹什麼啊?」我看著寶爺幾步踩到了那688的車頂上,還回過身伸手來拉我的意思。
他說道:「上樹上來看看任千滄怎麼嚇那兩兇手啊。放心,我不會讓他殺人的。」
這棵樹,就是當初寶爺偷看我和任千滄的樹,這個角度和高度,正好可以看到房間的床上的位置。我幾乎是沒有猶豫地脫下鞋子,就爬上了車頂,也顧不上穿著的裙子會不會走光的關係,跟著寶爺一起爬上了樹上一個比較粗的樹幹上。
等我們兩都坐好了,寶爺才掏出了手機,拔下了110,然後說道:「警察叔叔啊,在xx村56號的這院子裡,好像有很奇怪的聲音啊。應該是殺人的聲音啊,我不逃了,你們趕緊過來吧。」
他說完,就掛了電話,然後直接關機了。我問道:「警察來了會怎麼樣?」
「不知道。喏,我這裡還有木糖醇。要不要兩顆?」
我額上再次出現了黑線,為什麼他每次都把這些事情當成是過來看好戲的呢?而且,過了這個晚上也就還有兩個晚上就要到十五的釣屍體夜裡。我們原計劃裡的抓貓行動,因為這件事,已經耽誤了整整一天了。不知道在剩下的時間裡,還夠不夠給讓我們捉到靈寵貓的呢?
寶爺突然拍拍我,讓我看向那邊的房間窗子的時候,我差點沒坐穩摔下去。等我坐好了,再看過去的時候,房間裡的那張月牙床已經出現了紅被子了。我驚慌著想要喊出聲來,寶爺低聲說道:「別出聲!嘖,你自己老公你還會被嚇到嗎?我以為你早就看習慣了呢。」
我呼吸有些不穩地說道:「是啊,我老公,我看習慣了。那你就一點也不害怕嗎?」
「你把這窗子當成電視機的屏幕,那裡面就是正在上演的恐怖片就行了。我看過太多的恐怖片了。就你老公這點道行,還嚇不了我的。」
此刻,在那窗子看去,任千滄躺在了床上,而那兩個男人緩緩站了起來。男人驚恐的表情,伴隨著慘叫聲,打破了這個小村子的安靜。
第五十八章 設計兇手

任千滄正在演繹著他死前的一幕。他在床上昏倒的樣子,然後頭被割了下來,丟在了地上,血染在了被子上。床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隻白碗,接著他脖子上流下來的血跡。那兩個男人喊道:「啊!放我們出去!放我們出去!」
他們使勁搖著門,但是那扇門卻打不開。他們只能在房間中看著床上恐怖的一幕。血玉鐲子漂浮在空間,然後慢慢滑進了那盛滿鮮血的碗裡。
那兩個男人應該是恐怖到了極點了,雖然離得不是很近,但是我還是能看到他們扭曲地怪異的臉。其中一個拿起了門旁的雨傘,就想朝著床上那只白碗砸去。但是窗台上突然跳下了靈寵貓,直接就在他的臉上抓出了幾條血痕來。
那恐怖的一幕還在繼續著,白碗再次漂浮了起來,帶著那個血玉鐲子。而原來滾在地上的人頭也漂浮在了空中。任千滄的臉上沒有一點的生氣,他的眼睛半瞇著,就彷彿真的被人割了頭,已經死去了的模樣。
我一個慌神就想著跳下樹下,寶爺卻扯住了我:「你幹嘛啊?」
「任千滄……」
「他沒事的,你坐好繼續看吧。」
白碗也浮了起來,任千滄的頭髮就彷彿是被人拉扯著,讓她張開了嘴。那碗血就從他的嘴裡被灌了下去。
「不!不!我沒有殺人!我沒有!不是我幹的!」另一個男人已經瘋了一般說出這樣的話來。他眼神恍惚著緩緩跪流下去。
血,流了一地。我再也顧不上什麼,跳下了樹枝,朝著小屋跑去。現在的任千滄也沉浸在那些恐怖的回憶裡。他的情況,也許根本就不比那兩個男人好多少。既然都已經過去了,我不希望他痛苦地沉浸在那樣的恐怖中。
因為著急,因為慌亂,我在跳下車子的時候,壓根就沒有注意到穿上鞋子就這麼朝著小樓跑去。
可是我還沒有跑出去幾步,就聽到了隱隱傳來的警車的聲音,一瞬間就清醒了過來。寶爺報警了!要是我現在進去的話,警察來就說不通,但是任千滄在裡面的話,就不同了。他要撒謊很簡單。
我常常吐了口氣,轉身跑回了黑暗中的車子後面,躲在了那輛688的另一面。警笛的聲音越來越大,車燈掃過了那邊的大樹。他們並沒有發現樹上的寶爺和車後面的我。小樓裡的哭聲喊聲慘叫聲還在傳來,警察拍響了小樓的院門。
「開門!警察!裡面的人!馬上開門!」
我在車子後面,看不到裡面的任千滄是怎麼做的。只是在幾秒之後,警察已經撞開院門,衝了進去了。而在黑暗中,我看到了任千滄的那雙貓眼靠近了我。他就在我的身旁,戴上了墨鏡。
也許是緊張的,我直接就轉身抱住了他。他在我的耳邊說道:「為什麼不離開?」
我沒有回答他。聽著小樓那邊的吵雜聲。因為警車的到來,不少村民都出來看熱鬧了。其實他們應該在第一時間就聽到了小樓裡傳出的那些慘叫的聲音,但是沒有一個人敢過來看看的。現在警察都過來了,大家也都壯著膽子過來了。
等警察推著那兩個男人出來的時候,樓下已經聚集著不少人了。其中就有那牽著狗的二爹。
那兩個男人還在哭喊著:「我們殺人了,我們殺人了。就在這小樓裡。我們殺人了。」
任千滄牽著我,走出了那車子後面,走向了人群中。被警察押著的那兩個男人,已經沒有了昨天我在任家大院子裡看到他們的那種凶悍的感覺。現在看到的,他們兩都是一身的瘀傷,這些應該不是任千滄弄出來的,而是寶爺把他們帶過來的時候,動用了一點武力。這兩個男人,眼神都渙散著,嘴裡不停說著他們殺人的話。
我想就算是在強悍凶狠的男人,在經歷了殺人,然後再次面臨兇殺現場,還是命知道的死人在演繹的一場戲,這樣,誰都會瘋了吧。
其中一個警察說道:「是瘋子吧。精神病院跑出來的?裡面根本就什麼也沒有啊。」
「那也不應該是兩個吧。兩瘋子一起跑出來的?」
警察這邊議論著,村民那邊也議論著。有人低聲說道,這小樓就是死過人。這小樓真鬧鬼。
警察問了那兩個男人幾句,但是他們說的都是與無論次的。直到其中一個看到了人群中的任千滄,一下就拉著警察的衣袖,喊道:「警察同志,馬上把我帶走吧,我殺人了,我真的殺人了。我什麼都招,把我帶走吧,把我帶走吧。」
這個變化很多人都沒有注意到,但是二爹還是注意到了。他看看任千滄,別過臉去,牽著他的狗就先離開了。
等著這些警察離開了,村民都散去了之後,任千滄才放開了一直拽著我的手,朝著小樓裡走去。我緊緊跟在他的身後,他卻突然回過身來,厲聲說道:「你跟著我幹嘛?我剛才就叫你滾了,你還在這裡幹什麼?我佔著你的小樓了?我任家那麼大個院子現在可都給你了。」
「任千滄。」我怯怯地喊道。
《我和屍體有個約會》